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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小犄角好生生的矗在一邊,許惑指著鏡子問:“你的小犄角怎麼藏起來的?”

“哥哥說今天的事呀。”咎靈的小臉蛋上滿是得意,“他們都看不到。”

許惑就不明白了,為何半塊照妖鏡都能照出咎靈的犄角暔渢,今天這麼多老師,居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的不妥,甚至茂院長連法術都用上了,依舊無法看出一絲端倪。

“哥哥,鏡鏡是哪裡來的?”咎靈吮著手指,眼巴巴看著半拉鏡子,饞的直流口水。

許惑把鏡子收起來,隨口道:“是我養父在垃圾堆裡麵撿的。”

“垃圾堆?”咎靈咬著這個詞,砸吧砸吧嘴,含含糊糊道:“我想見我養父?”

“是我的..”見到咎靈小嘴一撇,許惑立馬妥協:“好好,也是你的,明天我會回家,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呀——”咎靈拍著手,開心蹦噠起來。

他嘴上開心,心中卻有一副自己的小九九。

這個鏡子,並非凡物,也不是仙物,而是某個神器的一小塊碎片。

從垃圾堆裡麵撿到?

誰信!

現在靈藥的靈根已開,日後會有更多妖物蜂擁而至,這半塊鏡子就會格外重要,送東西都這麼對口,這位養父不像是普通人。

但也不至於是靈藥主人,能種下厲害禁製的靈藥主人,必定法力高深,若要藏起靈藥,大可以帶著靈藥走的天高地遠,而不是將靈藥融入俗世。

綜上所述,養父身份浮出水麵,他應該是一名看守靈藥之人;

靈藥主人不僅將靈藥藏起來,設了禁製,還布置了守藥人。

咎靈的好奇心一直冒泡泡,看來,得會會這位養父守藥人,趁機探探靈藥主人的底。

第20章 養父

質監局大院作為事業單位住宅,二十年前也曾繁華一時,隨著時間的流逝,房子老化,單位搬遷,很多人搬了出去,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兒童。

大院地理位置很好,在燈紅酒綠的鬨市中心,有些格格不入。

許惑帶著咎靈,穿進大院內的窄小通道,咎靈好奇的東張西望。

院內都是破舊的矮樓梯房,牆皮大多脫落,房間距也很窄,構成狹窄的通道,高處還懸著不少晾衣繩,晾曬著各色衣服,像醜陋的彩旗一樣,通道地麵,偶見汙水橫流,散發著臭味,更顯得大院肮臟狹隘。

“哎呦-許惑回來了。”刺耳的聲音響起,迎麵走來一個胖胖的大嬸。

“王大嬸好!”許惑禮貌應答,他認得這位碎嘴的大嬸,以往每次回來,這位大嬸從沒給過他好臉色,可今天她笑的熱情,好似見到了久未見麵的親戚,“聽說你去天峰了,太了不起了。”

許惑很不好意思微笑點頭。

“真有出息。”王大嬸依舊不讓路,看他的目光像是見到了珍惜的熊貓,“你小時候我就說過,你長大一定會有出息。”

“王大嬸,幾天前,你還說許惑無藥可救呢,怎麼轉頭就忘了。”

一道聲音自背後傳來,許惑回頭,目光中出現了一個高瘦的少年,少年嘴角勾著不屑的笑容。

真是冤家路窄!

少年是迷戀雪瀠所以視許惑為仇人的段灼,不巧的是,他也是這個大院的。

王大嬸麵色訕訕,立馬解釋道:“段灼,你肯定記錯了,我怎麼可能那麼說,許惑可是我們大院的明星呢。”

“明星?”段灼目光嘲諷,笑容更加不屑,“不就是上天峰麼?好像誰沒上一樣,神氣什麼呀?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明星,真夠無恥。”

許惑對大嬸沒辦法,卻不懼段灼,聽他說話刻薄,立馬反唇相譏:“是,我是神氣,你看我不慣也得看著。”

“你說什麼?”段灼雙眼頓時瞪圓了。

“怎麼?想打架?”許惑抬起下巴,絲毫不懼。

許惑腿邊的咎靈小嘴一勾,笑看熱鬨,小手卻背在身後開始結印。

“哎呀,可彆打架?”大嬸急忙讓開了道路,“許惑你快回家,段灼你又惹事,我等會給你爸爸告狀。”

段灼聽大嬸這麼一說,冷哼一聲,狠狠瞪了一眼許惑:“你等著——”說完,轉身離開。

“砰——”

段灼結結實實摔了一跤,跌進了泥濘水窪,摔倒時,不小心碰倒了牆邊的晾衣杆,晾衣杆壓斷了高處幾根晾衣繩,頓時一堆衣服漫天飛花,直接將他掩埋。

“哎呦,怎麼眼神這麼不好呀——”王大嬸喋喋不休。

段灼掙紮爬起,狼狽的把頭頂上的一隻襪子取下,狠狠丟進了水窪裡,引得聽到響動的周圍樓上阿姨們個個開罵。

段灼被罵,氣的%e8%83%b8口起伏不停,眼冒怒火,嗬斥許惑:“你故意整我?”

許惑本來差點笑出來,見他無故找茬,白了一眼,“毛病——”

“哥哥,走啦。”咎靈童言無忌,使勁拽著許惑,想要離開,因為用力,小胖身子和地麵都斜成了銳角。

來不及說什麼,許惑順著力道被拉走。

看著許惑離去,段灼頑自氣個不停,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楊朤:許惑在質監局大院。

許惑邊走邊耐心教咎靈:“等下見到父親,要跟著我叫父親。”他解釋道:“我從小就這麼叫他,還有,父親說南方話,你聽起來會很費力。”

說到這裡,許惑想到小時候的事情。

許惑的養父胡八萬是南方人,說普通話很費勁,導致許惑一直懷疑,他之所以莫名其妙姓許,大概率是上戶口的時候,胡八萬的無效溝通造成的。

至於胡八萬的廣普通話荒謬到什麼程度?

小時候,胡八萬曾教他一句古文:“唧唧嘰朽,魚嘰洗腦。”

許惑一直沒弄明白,直到讀書後,學到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才終於知道養父教的是什麼。

想到一會,胡八萬和咎靈溝通,大概率是雞同鴨講,許惑暗暗好笑。

胡八萬住在小區最裡麵一棟,還是最臟的一樓,屋外看著十分破敗,門口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咎靈記得胡八萬愛撿垃圾,猜測這些都是撿來的。

一樓進出是個小院子,咎靈跟著許惑進了院子。

出人意料的是,院內不大,也並沒有想象中的肮臟,反而出奇的乾淨,布置一絲不苟,擺設井井有條。

可進到這裡,卻讓人感覺不舒服,因為院內死氣沉沉,不說煙火氣,連一絲生機都沒有。

這裡的主人真的是愛撿垃圾的人?

院子正中的矮凳上,坐著一個中年人,身材乾巴,臉色蠟黃,手拿小刀,正在剝蒜。

“父親,我們回來了。”許惑將咎靈扶在身前,“咎靈,快叫父親。”

咎靈怯怯看著胡八萬,稚嫩乖巧道:“父親——”

胡八萬沒有答應,抬起眼眸,目光銳利的看了過來,神情嚴肅像是嚴苛的教書夫子。

咎靈頓時害怕的縮回許惑身後,隻敢探出一隻眼偷看,目光撞到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神格外嚴厲。

咎靈嚇得抱住許惑大腿,把臉埋了起來。

“裡個係哪個?”胡八萬的聲音低沉冷淡,卻語調奇怪。

咎靈怕的小身子發抖,許惑安慰了的拍拍,解釋道:“他就是我在電話裡說的那個孩子,帶回來給您看看。”

“裡養他?”胡八萬的聲音明顯帶著質疑:“港笑,裡才係多大?”

“我已經答應他了,請你同意。”許惑誠懇請求。

咎靈把小臉從許惑身上抬起一些,偷偷看了過去。

胡八萬蒜也不剝了,放下小刀,黑著臉問:“台過沒?”

“看了,正常的。”

胡八萬的意思是問許惑用照妖鏡看過咎靈了麼,而許惑的回答是在幫咎靈隱瞞。

胡八萬下巴朝著屋內點了點,“阿娃,拿見扇我。”

扇他?

咎靈頓時一愣。

許惑低頭,忍笑解釋道:“父親要我進去給他拿件衣服。”說完輕輕拍了拍咎靈的小手,將咎靈撕開。

咎靈頓時眼淚汪汪,揪著許惑的衣擺不放手,他猜測胡八萬是想要支開許惑,單獨和自己說話。

“有點洞呀,拿件扇我——”胡八萬加重了語氣催促。%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網%25友%25整%25理%25上%25傳%25

“好,我進去拿。”許惑安撫的著咎靈笑了笑,徑自走進屋子。

沒了依靠的咎靈,神情更加惶恐,見到胡八萬眉頭皺起,目光探尋,嚇得連連退後,縮在牆角,小胖手直接把臉捂住。

“油怪?”胡八萬忽然叫了出來。

“嗚嗚?”咎靈被嚇哭了,眼淚旺旺的,好似聽不明白。

其實,他知道胡八萬這是在詐他,要是小妖怪可能就會直接上當。

胡八萬臉色稍緩,大了聲音問:“你係哪尼地?”

“我,我是學校的。”咎靈哭唧唧的回答,半掩著臉,把眼淚汪汪的眼睛露了出來,乖巧回答提問,不過這個答案明顯答非所問,回答了也等於沒答。

胡八萬抬了抬眉毛,倒沒說什麼,繼續道:“莫同他太啃。”意思是要咎靈不要和許惑太近。

“嗯?”咎靈是真的聽不懂。

“莫走太啃。”

“啊?”咎靈懵了,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我們沒琴呀,莫啃我們——”胡八萬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比劃錢的意思,這句話是說他們沒錢,不要去沾染他們。

“啃你?”可惜咎靈還是不懂。

為什麼要啃呀?

“沒琴呀——”

咎靈聽不懂,苦惱的眉眼都皺成一團了。

“真黑雞屎我,好啦好啦,淬遍累啦。”胡八萬的意思是氣死他了,好啦,隨便他們了。

“嚶——”咎靈委屈的滿臉淚水,他還是聽不懂。

“好貴——”胡八萬歎了口氣,他是想說好累。

“什麼貴呀?”咎靈放下手,不懂還抽泣著問。

胡八萬直接站了起來,“阿娃,我同他港不清,等埋我。”意思是要許惑等他進屋。

“埋?埋了?”咎靈大吃一驚,“去哪裡埋呀?”

“不是埋。”許惑忍著笑,拿了件衣服出來,遞給胡八萬。

胡八萬衣服也不接,氣的跺腳,“阿娃,快d溫到他媽媽拉,送返去拉。”

這句咎靈猜懂了,“不要,哥哥不要送我走。”

“父親,我答應了要照顧他的。”許惑哀求道:“對不起,我說到要做到的。”

“唉,脆遍累啦。”胡八萬生氣的進了屋。

“哥哥——”咎靈委屈的淚水漣漣。

“咎靈不哭,你等一下。”許惑跟了進去。

見人都進去了,咎靈委屈抽泣,蹲在牆角,縮成可憐的一團。

心中暗忖,幸虧他臨時在許惑山上暗暗加了禁製,遮掩住了靈根,沒叫這個胡八萬看出端倪,因為這個養父絕不是普通人,他身上靈氣充沛,遠高於胡子院長,且功法正宗,真氣充裕,如此看來,靈藥主人一定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咎靈擦了擦眼淚,環顧四周,這個院子的布置簡單,實則暗藏玄機,是個陣法。

因為失憶,咎靈也不知道這個陣法是什麼,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此陣不光不聚靈氣,甚至有散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