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推開魏淩將自己與孩子送出籠罩範圍。
那嬰兒咿咿呀呀,似乎對於眼下的情況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種欣喜之意。魏淩無法,臨到絕境對於這母子二人的不忍愈盛,當下忍著痛掰開自己的手,在狂風中大吼道:“石頭送他了,記得好好保管!”
餘聲未落,人已被亂流卷入,瞬間沒了身影。於是那玄青二人是怎樣的一番絕望痛悔他也是無緣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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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畢業,魏淩要做的功課本就不少,再加上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在鬨情緒,魏淩隻覺得自己要瘋。
再一次被林雪堵在校門口的時候,魏淩是真的差點就給這位姑奶奶跪下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又怎麼了?”
林雪雙眼泛紅,明顯的委屈到不行:“你是不是喜歡上彆人了?”
魏淩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我身邊除了你還有彆的女孩子嗎?”
“誰說是女的了!”林雪說著說著大顆的眼淚就往下掉,“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你告訴我你家裡藏的那位到底是誰!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和你分手的!你要是真敢跟我分手,我就廢了你那個臭不要臉的男情人!”
魏淩一臉的懵逼加臥槽:“林雪,你中邪了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家裡就我一個人住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還是個男的……你說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林雪氣得臉色發白,手指更是顫巍巍的指向他:“你還不承認!”
“我沒做過當然不承認。”見林雪一張臉氣得發白又透著青,魏淩心下也是憐惜得不行,歎息一聲,不再冷臉相對,轉而溫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最近一直忙著畢業的事兒忽略了你,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胡言亂語,還把自己氣成這樣。咱們交往兩年了,我什麼時候背著你胡來過?你就算不信我,也不能不信你自己找男朋友的眼光啊!”
林雪原本氣得眼淚止也止不住,喉口更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但聽了魏淩的這段言辭,一下子又哭又笑,最後變本加厲的大聲哭嚎了出來。
這一聲哭嚎實在驚人,聲勢大得附近學生和行人紛紛側目,一個個對著魏淩指指點點,好似他做了什麼拋棄妻子喪儘天良的罪大惡極之事……
“林雪……林雪!咱有話好好說,不哭成不成?”魏淩嚇得額頭冒汗,連忙求爺爺告奶奶的哄著自家的姑奶奶。
“你!”眼見怒罵聲就要接踵而來,魏淩立刻低頭認錯,乖乖傾聽,然後就聽到了頗為悠揚的一聲
“嗝~~~”
魏淩:“……”
“你敢笑個試試!”不等魏淩笑出聲來,林雪立刻憋回眼淚,對魏淩怒目而視。
魏淩瞬間昂首挺%e8%83%b8,對著林雪擺出最標準的肅容。
林雪哼了一聲,扭開頭緩了好久才抿著嘴上前挽住魏淩的胳膊,微怒道:“我今天下午沒課,去了你家。”
魏淩非常識時務的詢問:“然後呢?”
林雪瞥了他一眼:“然後我發現你家裡有人。”
魏淩:“……你確定不是進了賊?”細思林雪的話,魏淩背後一層冷汗,“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林雪拿眼斜瞄著他:“你真不知道?”
魏淩真想對天發誓給林雪看:“我身邊有什麼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你要是不認識,那我更不可能認識了。”
“可他認識你。”林雪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他知道你叫魏淩,知道你五年前生過一場大病,知道你爸爸媽媽的事兒,還知道你家住在哪兒。”
魏淩一陣心驚:“他長什麼樣?”
林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另外一句話:“他說,他叫肇月。”
“誰?”魏淩睜大雙眼。
林雪道:“肇月,他說他叫肇月。”
魏淩聞言忽地一陣頭痛,痛得他眉頭緊皺,身形不穩,心跳更是被放大無數倍:“肇月……肇月……是誰?”為什麼他感覺這麼熟悉,好像曾經無數遍的親口叫過這個名字?
第172章
肇月是誰,魏淩確實記不起來。可林雪說的話又有理有據, 不像有假。
為了確定家中的安全性, 魏淩最後還是決定讓林雪先回自己的學生宿舍,自己則叫了兩名男同學一起往家裡查看情況。
三人一起到了家裡, 兩名男同學謹慎起見,上樓時從樓下拿了兩根鐵棍。三人悄悄開了門, 在屋中來回檢查,最後彆說陌生男人了, 就連半隻蒼蠅都沒見。更彆提魏淩勘察的結果是屋中根本沒有一絲損失和異樣。
其中一名男同學道:“魏淩, 你女朋友不會是和你開玩笑吧?你看你這地板乾淨的,哪像有人來過。”
另外一名同學道:“估計是魏淩這段時間太忙,把女朋友惹生氣了, 所以出了這麼個主意作弄他。”
“同意同意!肯定是這個原因!”兩個同學笑著打趣,原本緊繃的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魏淩聞言又來回檢查了兩遍, 發現確實沒有問題,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太不好意思了, 還大老遠的麻煩你們跑一趟。正好咱們都沒吃飯, 一會兒我請客,一起吃個飯放鬆下。”
男同學之間的相處一向大方又放得開,所以魏淩的話得到了兩個男同學的讚同。三人隨便找個角落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便結伴出了門吃飯,沒人注意到原本關著的臥室門在悄無聲息中緩緩打了開來。
魏淩回來時已經是夜裡**點鐘。三個大男孩在外麵吃吃喝喝難免喝了幾杯酒,魏淩酒量不佳, 所以在上樓時甚至被電梯口的垃圾桶絆了一下。
他驚慌之餘本以為會摔個臉朝地,卻沒想到最後關頭被什麼東西擋了一擋,右手又順勢在一 側的牆壁上一撐,竟安然無恙的站穩了腳跟。
心悸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反應過來時立時就察覺了異樣,並且瞬間驚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不敢回頭看身後到底有沒有人,隻敢借著旁邊白瓷牆上的反光看了兩眼,在確認身後確實空無一人後,一身的酒意徹底清空。
南無阿彌陀佛!
身後的大哥大姐,不管你是誰,求求你彆找我?
不管他的祈禱有沒有用,大門已在眼前,此時此刻唯有家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魏淩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衝了進去。
清脆的開關燈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令人意外的是燈光並沒有如期亮起。
耳邊有呼呼的風聲,魏淩視線微移,看向正對著客廳的陽台。
那裡窗簾被大風揚起,落下的瞬間發出劈啪的聲響。整個房間在六月末的天,盈滿了寒冬的陰冷與凜冽。
魏淩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抵在門板上。他的雙腿抖抖索索,他的臉色蒼白且充滿恐懼。
他該轉身逃跑的。
可是無論是腳下的沉重,還是從陰影中分離出的暗影,沒有一個給他機會從這裡離開。
哢噠。
門鎖轉動的聲音在耳邊無限放大,魏淩頓時意識到他被鎖在了這個屋子裡。
人在極致的黑暗中,會無限放大五感六識以及對時間的感知。尤其他還處在巨大的恐懼中。
哪怕魏淩現在的世界不是完全的黑暗小區裡朦朧的路燈燈光透過陽台以及窗戶照射進室內,給室內營造出霧中看花水中望月的夢幻感。
他一度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現實中不可能會有這樣離奇且可怖的事情發生。
“你在害怕。”勉強能看出人形的陰影停留在魏淩麵前,低聲說道。
魏淩咽了口口水,他現在其實最想做的是大聲尖叫,或者轉身逃跑,但在這兩個選擇都選擇不了的情況下,他隻能儘量安撫自己,對陰影道:“你想乾嘛?”
“我想乾嘛?”陰影似乎歪了歪頭,在思索魏淩話中的意思,但過了一會兒他放棄了,“主人需要你。”
“主人?主人是誰?”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主人就是主人。”
陰影回答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魏淩竟被這種詭異的對話給影響的褪去了不少恐懼。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嘴唇翕動了數次,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然後眼前的陰影開始扭曲變形。
這是什麼妖法?
魏淩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陰影化作一縷縷的黑霧鑽進自己的眼耳口鼻。
隨後他就失去了一切感知,在眩暈中倒在了地上。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比如在做夢時誤以為夢境是真實發生的,而現實中發生的卻認定為是一場怪誕離奇的夢。
這一切源於他們的逃避心理。
他們隻敢承認一些自己願意承認並能夠承擔的事實。那些恐懼的、悲傷的、疼痛的、失去的,他們無力改變的,就會隨著他們的逃避被藏進記憶的深處,在漫漫的等待中,偶然被觸及,然後麵臨爆發,或者再一次的隱藏。
魏淩在醒來的第二日,就陷入了這樣的自欺中。
他拒絕接受夢中的記憶,認為那不過是他的臆想。
他甚至在其後的幾天接受了心理谘詢和疏導,但得到的答案是他精神方麵沒有任何問題。
林雪來找他時,他正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發呆。
“我差點以為你失蹤了。”林雪把包放在一邊,坐到魏淩旁邊看著他,“你這幾天一直在家?你同學還有導師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就聯係我過來看看。真是嚇我一大跳。”
林雪與魏淩雖然是戀人關係,但因為魏淩經常十天半月不和林雪聯係,林雪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杳無音訊”,所以直到魏淩的同學打電話才知道魏淩已經好幾天沒去學校,甚至錯過了好幾場麵試。
“林雪,你信不信天外有天?”
林雪用看白癡的眼光瞥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魏淩擰著眉頭,思索著用詞,“我們的世界不是唯一的,在地球之外,還有更大的人類生存空間。那裡甚至比我們所在的地球更加廣闊和匪夷所思。”
“你是不是想說外星人?”
“當然不是!”魏淩強調道,“我說了,是人類生存空間,不是外星人。”
林雪打量了魏淩一會兒,反問:“你這幾天一直在家裡,想這個問題?”
魏淩陷入沉默。
在詭異的氛圍中,林雪有些無可奈何道:“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聽你同學說,你這個學期一直都很緊張。”
見魏淩不作聲,林雪繼續說道:“工作可以慢慢找,以你的條件找到一份好工作不過是時間問題。你乾嘛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魏淩好半晌才模糊地回應道:“我知道了。”
魏淩在林雪擔憂的目光中送走了她,房間再次陷入死寂和陰影。
窗外陽光漸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