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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黃雀在後,是一個後手技能,必須達成被打的前提下才能進行反打。

“為了達成這個條件,我必須暴露在危險裡。”她在耳麥裡指揮著其他人:“空出一個地方,最好把第三巡察使引過來,它性格最暴躁。”

在這個緊要,瞬息萬變的關頭,即使充滿危險,也沒有人敢質疑命令。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隻是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在封柏的幫助下,衛溫偉默默將自己的機械擬態組裝成最高功率,開啟遠距離瞄準模式,隨時準備清除障礙。廣霧燃也將光劍調到最高功率,同剛剛急匆匆趕來替補的詹木一起,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他們以沉默捍衛著原含霜的安全。

就在這時,巫浩軒忽然尖叫一聲。

幾個圍在他身邊的防禦係學院成員都被嚇了一跳,剛想罵他,卻聽他大聲道:“我去,我抽到SSR了!”

果不其然,顧北風猛地回頭,看見他手中那張卡麵隱隱約約泛著金色。

“不行。”巫浩軒盯著自己手中的卡牌看了一會,像是下定決心般,他深吸一口氣:“我得去把這張SSR給老大。”

“你確定?”夏夢柔忍不住皺眉。

銀星學院小夥伴對彼此的擬態和技能了解程度非常高,當然清楚巫浩軒的技能雖然強力,但是卻隻能對自己實力相近範圍內提供高額增益。一旦超出太多,他將承受高額反噬。

“對,我確定。”巫浩軒點了點頭:“雖然以我現在六階的實力,不可能輔助聖階巔峰,但隻要有一點點,哪怕是零點一秒,那也值了。”

“你們也彆勸我。現在是什麼時候,要是這場戰役輸了,人類還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說。老大正在最前麵拚命,我們這種做小弟的,難道還能一直活在老大庇護下嗎?我想得很明白,這一技能出去,我頂多在床上躺幾個月,但贏了,那可就是一本萬利。”

這番話當即說服了所有人。

就在此時,骨冬忽然從黑暗中現身,他言簡意賅:“我可以開擬態真身,送你去最前麵,但是以我們的實力,恐怕無法真正靠近核心戰區。”

蟲族主巢的核心戰區那都是聖階才能踏入的區域,其中餘威震蕩不容小覷,中間隨便掃過來一招誤傷都能要人當場暴斃。骨冬也才七階,帶著六階的巫浩軒,頂多在外圍徘徊片刻。

“沒關係,這就夠了,多謝骨大哥。”巫浩軒麵上一喜:“我的技能有發動距離,隻要靠近一點就能把SSR扔過去。”

“不必。”骨冬頓了一下,難得在這個緊要關頭講了個冷笑話:“你現在怎麼不把銀星死神收割小隊掛在嘴邊了,以前你行動前都得喊口號。”

“那哪能一樣,現在要喊也是喊黃金小隊萬歲!”

敲定後,學院成員們便立即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以夏丹雪,邊宇,柯俊達和易陽雲為首的前排三係負責開路,後邊的輔助係遠程幫忙清場。或許是附近的帝國軍團和激戰的兵蟲們也沒見過這種不打架非要往裡擠的隊伍,一時間竟然沒人來攔他們。

軍部主指揮室內,諸葛辭當即擰眉:“這群家夥在乾什麼?”

他打開耳麥,連接上小夥伴的頻道,結果對麵沒一個人理他。

諸葛辭咬牙切齒:“..?璍....這群亂來的家夥。”

前方,戰事終於進入到最激烈,也是最緊要的關鍵時刻。

原含霜成功演出了黃雀在後的這招,開始為閻王三更做準備。

這一招是整個八極拳裡的必殺技,也是終極一擊。正如她先前所說,威力巨大的同時後遺症也相當矚目,即便是前世那種武者沒辦法上天入地的背景,除非是生死擂,通常不會有人使用。

感覺到差不多後,她猛然抬眸,看向燭九陰:“走!”

在人類方有條不紊,高歌凱進之時,接二連三的落空和重新恢複拉鋸戰的局勢,要剛剛恢複的蟲族女皇怒火愈演愈烈。

它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體內全是高濃度腐蝕性黏液,明明原含霜已經被它吞噬,是怎麼做到不僅能夠存活,還破體而出,甚至晉升為聖階巔峰的。

在原含霜帶著燭九陰即將轉移的同時,女皇再次抬起了足肢,同時催動影衛,開啟大規模精神威懾!

“小心!”被半神威壓鎖定後,周身仿佛浸入冰水。偏偏此刻又麵臨著影衛夾擊的燭九陰咬咬牙,愣是沒有躲開,而是再次發動空間轉移,將原含霜送了過去。

等後者回過頭,這位輔助係執行官已然麵帶微笑,在空中化作萬千碎屑。

“聖階執行官燭九陰......身殞!”軍部內響起了沉重的廣播聲。

算上燭九陰,恐怕帝國在這場戰役中,已經損失了至少五名聖階。

然而這還沒完,從原含霜籌備的最後一擊中,蟲族女皇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半神階賦予它的可不僅僅是維度攻擊的權能,還有超乎感應的直覺。要它當即從這個渺小的金頭發人類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一種如果不全力以赴,便會被她當場斬下頭顱的驚顫!

為了掩飾自己這種明明屹立在頂端,卻仍舊恐懼的直覺,它用儘渾身解數,身上尖銳的毛刺根根立起。

【螻蟻,給吾死吧!】

無數道足肢落下的刹那,原含霜動了。

她手心攥緊,飛身上前,完全無視了那些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攻擊。

不遠的地方,一張卡片劃破虛空,猛地停留在她的頭頂。

“趕上了!”夏夢柔提起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眼前一幕驚得跳起。

古武講究一個心神合一,想要最大限度發揮出閻王三更的實力,就必須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就算原含霜知道,朝她身後襲來的是森然殺機,是即將再一次將她貫穿的可怖長矛,她也無法做出一絲一毫的防禦。

或許原含霜會在使用完閻王三更後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紮成篩子,或許她會在走到中途就承受意想不到的攻擊。不過無所謂。她的眼裡隻有目標,還有即將轟出的這一拳!

此時此刻,原含霜已然將自己化作完完全全的進攻機器。她帶著全人類的信念,希望,目標,衝天而起。

而這台機器的目的,除了打碎蟲甲以外,彆無他物!

在宇宙之上,金發皇太女衝向那巍峨,仿佛噩夢般畸形的龐大身軀,在它陰影般的體型襯托下,她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不起眼,仿佛一掐就滅。

所有見到這幕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偌大一個戰場上,仿佛一切都慢上半拍,變成了蒙蒙的灰白色。

終於,那一拳落下了。

僅僅隻是零點幾秒的增益,都要巫浩軒當場倒噴鮮血,當即昏死過去。

可那樣的一拳,落在蟲族女皇身上,卻隻要它趔趄幾步,連主巢都沒能掉下去。

成功還是失敗?!

數億名觀看著這一幕的帝國人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不得不說,作為人類,你能將吾逼到這一步......很了不起】

女皇穩住身形,發出嘲笑【但是,你遠遠不了解半神和普通聖階之間的差距,那可是神和凡人無法逾越的鴻溝啊,螻蟻】

【結束了】

“殿下!”

“不!不!!!”

緊接著,是肉//體被穿刺的撲哧聲。

一切又重新從灰白變成有序流行的彩色,就像從黑白電影掙脫出來。

已然脫力開始下墜,勉強靠在軒轅烏推過來的飛行器上的原含霜猛地回頭。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擋在自己麵前,被無數道足肢穿過的黑皇帝,眼睛裡滿是愕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很顯然,後者也一樣地震驚。甚至說震驚都不完全正確。

黑皇帝臉上混雜著錯愕和不敢置信。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在毫無思考的情況下自己動起來,自行張開雙臂擋在原含霜麵前。明明不久前他還隻是靠在主巢旁邊,安靜地修複著親眼目睹血緣親人死亡時情緒共感帶來的痛楚。結果下一秒,在看到原含霜即將再一次被殺死時,他的身體違背理智的掌控和運行規律,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然衝上前去。

他張了張口,兜帽滑落時,那張和海東青一模一樣的麵龐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在化作碎屑前,黑皇帝的表情還停留在疑惑和難以置信上。好像是在不相信,他竟然會死在自己多年引以為傲,也是最為嗤之以鼻的感情上。

這個多年來一手締造原含霜家庭悲劇的源泉,多年來在地下攪風攪雨的罪魁禍首,幕後黑手,就這麼普通而平凡地死了。最諷刺的是,還是以這樣輕蔑的方式。比他最看不起的學生還不如。

【蠢貨!】信心滿滿的一擊落空,蟲族女皇出奇憤怒了。它重新開始蓄力。

“老大!”

“阿霜!”

在這個燭九陰已經化作碎屑散去的戰場上,原含霜現在和蟲族主巢的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影衛和僅剩的巡察使捍衛著這道分界線,不讓任何人類越雷池一步,勢必要讓陛下親手攫取勝利的果實。

沒有人可以救原含霜。

哪怕幾位聖階已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目眥欲裂,第三軍團的舊部們恨不得以身代之。因為在她對閻王三更使用刻意的隱瞞下,也將可能變成了不可能。

“保護殿下!”

“吾等軍人身佩軍徽,效忠家國,如今該是我們以血鑄就帝國長疆的時刻!”

更遠一些的地方,帝國軍人們還在拚殺。

隻要原含霜死去,人類便會兵敗如山倒。蟲族女皇仿佛已經看見那幕,發出刺耳得意的笑聲。也正是這笑聲,掩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開裂。

麵對死亡的威脅,原含霜沒有動。

她仰著頭,端坐在飛行器上,餘光瞥見這幕後,忽然笑了,笑容越發擴大。

“你知道嗎?其實我本來,確確實實,是並不相信預言的。”

這麼說著,原含霜勉強忍著酸痛,緩緩直起身:“但現在......看來預言存在,的確有它的合理性。”

閻王三更這個技能,更多的是由內而外的損壞和崩潰。所以原含霜在沒有看見出現顯著傷害時,仍舊沒有放棄希望,而是緊緊盯著蟲族女皇的軀體。

“當然,這恰到好處的幸運,也有可能是因為先人的保佑......你以為你麵對的是誰,除了我以外,可是還有媽媽和爺爺的遺願和意誌,我們是三個人啊,蟲族女皇。”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隻流光溢彩的巨鯤再次出現在虛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最中央站立在蟲族主巢頂端的女皇身上撲去。

【攔住它!攔住它!】原先已然消失不見的危機感再度出現,不斷敲響警鐘。

蟲族女皇尖嘯著,揮舞著醜陋的肢體,它久違地感到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