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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進行公示。至於阻攔女皇逮捕令的人,將按妨礙帝國公務處理,生死不論。”

“帝國執法,擋者即死!”

伴隨著他的話語,軍艦艙室內驟然傳來幾聲痛呼。

因為隔著很遠,分辨不出這痛呼到底是誰發出。但麵前傾巢出動的第二軍團不是假象,數也數不清的,端著晶核槍的帝國軍人如今正漂浮在宇宙虛空,仿佛編織的大網,將一整艘已然破敗許多的銀星號團團圍住。

平日裡,這樣的陣容隻會用來應對蟲族,現在卻用在了自己身上。

原含霜的神聖防護可以防得住一個星球的蟲族,卻防不住人心。

中年元帥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他明明沒有開口,但聲音卻通過逼音成線的方式,穩穩當當落到原含霜耳朵裡。

“原含霜小姐,這些主力隊員都是你的朋友或同學,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在你被宣判罪行後,都會在他們的檔案裡留存。如果你再拖延下去......我可不保證今天會發生什麼,帝國軍部從來不是善良的執法機構,而是暴力機構。”

本次抓捕行動,最棘手的就是這群主力隊員。打也不能打,殺也不能殺,偏偏他們還很清楚帝國不敢對他們做什麼,一個接一個上來送,叫人惱火。

如今在場直播重新開啟,已然引起供奉殿注意,要尉少元格外不爽。他清楚若是不能把這件事情辦到完美,不僅自己名譽有損,女皇也會發怒。

但毫無疑問,這番話戳中了原含霜的軟肋。

自己的處境無所謂,她不會銅須自己的朋友,這些真心幫助她的人,因為她,而淪落到不妙的處境。

看見她眼底的掙紮,尉少元深諳打一棒子再給顆糖的道理。

“帝國並非直接抓捕,而是暫時扣押。隻要跟隨軍隊回到首都星,在帝國法庭上得到認證,如果原小姐無辜,陛下會親自為您道歉。”

“把你的人撤下。”原含霜說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她的聲音壓抑著深深的怒火,好似困獸之鬥。

尉少元當即一喜。在直播麵前,能不費一兵一卒解決,當然最好。

如今銀星號已經從四麵八方被鎖死攔截,連艦身都破了一半,最強戰力魏宇博如今昏迷不醒,屬於無招可出。一旁還有幻鯊執行官坐鎮,他也不擔心人跑了。

“可以。如果你主動願意跟隨我們回去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撤軍。”

像是放棄抵抗般,原含霜收攏雙拳。

主力隊員們幾乎有一大半失去了戰鬥力。剩餘的幾個不過大貓小貓兩三隻,輕而易舉被帝國軍人卸下關節,痛得在地上打滾。不遠處的地方,就連主控製室裡,剛剛還在全神貫注操縱銀星號的諸葛辭也被強行打斷同調狀態,嘴唇蒼白,隻來得及用最後的力氣給封鎖了銀星號權限。

全軍覆沒。

在銀星號艦船的另一邊,她聽見夏夢柔被人摁在地上朝她大喊“不要過去!”

但最終,原含霜仍舊在尉少元鼓勵的視線裡,邁開了腳步。

“對,早這樣不就好了。不過是一次審判而已。”帝國元帥笑了。

他身後的下屬已經拿來電子鐐銬,擬態抑製器,那是專門為嫌犯準備的東西。

戴上那個東西,表麵說等候繼續審判,實則就是定罪。

一步,兩步,三步。

在即將走出熾天使羽翼包裹範圍的刹那,原含霜停住了。

她站在那裡,不再邁動腳步,而是冷冷地開口:“上屆夏老元帥德高望重,而你,一位和女皇同流合汙得以上位,德不配位的元帥,看來帝國遲早要完。”

尉少元愣了一下,暴跳如雷:“你說什麼?!”

他心裡清楚得很,若是老皇帝還在位,他頂多當當軍團長,元帥那是絕對不可能。也就是提前看好風頭,投靠急需勢力人手的女皇,才能坐上這個位置。

奈何登基之後,軒轅瞳沒有足夠的雷霆手段,導致四麵八方留言驟起。雖說如願以償佩上元帥軍銜,但尉少元心底總殘留著不安,看誰都像假想敵。

但這件事他隻能埋在自己心底,如今被人當眾,甚至是當著全星際直播的麵說出來,簡直就像當眾給他一耳光。

原含霜絲毫不為所動。

就在她那些帝國軍人即將接近她時,她終於摸到自己手腕上,高聲開口:“很不巧,我同你這種畏畏縮縮,連自己真實水平都看不清的人不一樣。”

“我由衷地感謝父母給予我生命,即使我從未見過母親。但身為他們的女兒,我永遠,永遠不會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

她的話語鏗鏘,有力。

伴隨著這番話語,原含霜硬生生挖出埋藏在手腕下的隱藏芯片。那是舊部為掩蓋她發色,特地找來的高科技產品,隻需要埋藏在人體隻能,就能永遠保持一個發色。

下一秒,那頭如同黑夜般深沉的發色驟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即使處於黑暗宇宙中,也無法掩飾其璀璨色澤的金發。

而它的主人,正站在殘破的軍艦鋼板上,紅眸熾烈如火,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的父親,海東青,他是無辜的。他沒有勾結蟲族,勾結蟲族的另有其人。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剛剛還在直播間裡為“小原究竟是不是海東青女兒”爭吵的彈幕戛然而止。

在這深夜,所有未能睡下,正在星網第一時間旁觀的帝國公民同時見證這幕。

發繩斷裂後,足足及腰的金色長發披散下來,垂在身際。

那流淌色澤比融化的黃金更為鮮豔奪目。隻消一眼就清楚,其中蘊含著最為純正的皇室血脈。隻有軒轅家族的人,才能天然擁有這樣的顏色。

不僅僅是星網陷入沉寂,就連星艦另一旁,所有心底早有猜測和準備的參賽選手,也不免得因為眼前一幕久久失語。

這些人怎麼也沒想到。

——原含霜,竟然真的是海東青的女兒。

“你認罪了!”刹那間怒火消退,轉而在尉少元心底生起的是濃濃的狂喜。

本來他還需要花費些功夫,把人押到中央星係後再提取DNA比對身份,沒想到這個愚蠢的罪人之女竟然當眾在全星網麵前自爆,省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錯,那不是認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原含霜臉上噙著濃濃的譏諷:“帝國已經被無處不在的幕後黑手玩得團團轉,卻還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轉而在內玩弄權術,勾心鬥角。你們連自己真正的敵人都不清楚,鼠目寸光隻知道關注眼前利益......嗬。”

這些話,尉少元已經不必再聽。自爆身份後,原含霜身為罪人之女的身份坐實,他再也不需要在星網直播麵前惺惺作態。

“抓住她!”

原含霜笑容輕蔑,在她身後,千萬條光柱毫無保留地升起。

身披白袍的聖子已然開啟了自己的擬態真身技能。這個不久前在總決賽上讓原含霜頗為苦惱的技能,如今卻擋在了她的麵前,成為無堅不摧的盾。

金色的熾天使張開龐大四翼,無數光點從樓迦的周身浮現,落下的光芒襯得他銀發飛揚,仿佛光明聖殿內裡矗立的悲憫神像,完美無瑕,不容褻瀆。

在天上神國的領域覆蓋麵內,降臨的光柱何止千萬。

頃刻間,金發少女的腰肢就被摟住,仿佛移形換影,踩在宇宙虛空之外。

“你不需要......”在升天而起的呼嘯寒風裡,站不穩的原含霜隻能勉強靠在後背那個堅硬溫暖的%e8%83%b8膛裡。

就在自揭身份的那一刻,她已經決定不再連累任何人。

雖然被帶回去的後果不言而喻,但在帝國強硬的武力脅迫下,原含霜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參賽選手和自己的老師被無辜連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樓迦卻沒有回答她。

帝國軍校主席飛快地取下自己懸掛在%e8%83%b8口的寶石掛墜,穿過少女纖細的手,將它穩穩當當塞過去,而後同她十指相扣,避免掉落。

要是放在平時,這一通動作,定然伴隨著通紅的耳尖。但目前局勢緊迫,兩人都來不及關注這點。

“這是一個空間轉移裝置。”

也是光明聖殿曆屆流傳下來,專門為聖子準備的保命底牌,由十幾個世紀前的空間類神話擬態聖階持有者製作,全星際僅有一塊,不可複刻,珍貴無比,僅有一次使用機會。

就在他們說話間,幻鯊執行官出手了。

號稱無堅不摧的無上神國在主人僅僅隻是五階高級的情況下,也抵擋不了聖階的一擊。頃刻間,那些落下的光柱便被輕描淡寫絞碎,化作殘影。

“哇——”

銀發聖子當即吐出一口血,猩紅的血液沾濕了他白袍的前襟,仿佛雪地裡落下的梅花。因為靠得太近,還有零星幾點甚至沾染到原含霜下顎,相當刺眼。

但饒是如此,他的手臂仍舊穩穩地攔在少女腰肢上,穩穩地帶她步入宇宙虛空。而那遮天蔽日的白色四翼悄悄朝內蜷縮攏起,就像當初他們在最後一場比賽那樣相擁著,從湛藍色的天空蒼穹墜落而下,為了減免落地的緩衝力,溫柔地圈住自己珍愛的寶物。

“隻要...捏碎它,就...會被隨機...傳送到光明聖殿一個...提前預設好的...安全地點,咳咳。”

樓迦斷斷續續地說著,每說一個字,口中都會湧出大量鮮血。

明明那血液怎麼也止不住,甚至帶上些許內臟殘片,他卻眉頭也未皺一下,好看的臉上依舊帶著春風化雨的溫柔笑意,似乎安撫她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先彆說了!這個東西肯定很珍貴。”

即便他不說,原含霜也能猜到:“我不能用,如果我用了,帝國一定會針對光明聖殿。”

“沒關係。”樓迦輕描淡寫:“我不會有事。”

以他的天賦,單憑能夠對蟲族造成殺傷這一項,就注定帝國無人敢動。就算真的犯下重罪,也不可能遭到懲處。

“不行!”原含霜心急如焚:“我怎麼可以......”

她的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按了回去。

銀發聖子修長的指節擦過金發少女的下顎,將淌下血液擦去,隻在接觸到滾燙液體時才稍稍頓住,如同朝聖者麵對女神那樣虔誠。

他從未真正見過這顆太陽的模樣,也是第一次觸摸她的麵龐。

“對我而言......你的安危更重要。”

這句話說完,潔白的翅膀巨繭被硬生生從外破開。劍齒幻鯊直接撕裂了熾天使的翅翼,將其狠狠地撕裂,落下紛紛揚揚沾血的白色羽毛。

擬態遭受重創,樓迦悶哼一聲,再也撐不住,被那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帶走。

千鈞一發之時,原含霜使用了虛化技能。

可她的技能隻能作用於己身,無法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熾天使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