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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一再在他麵前表現出恩愛來。

宋閻凝視著胡帆,再走近一步,他沒有任何給胡帆解答的義務,他走近,隻有一個目的,殺了他,完成慕修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

而胡帆的瘋魔至少一半都是刻意表演出來給宋閻看的,他眼神依舊留有理智,他能騙過慕修逃匿存活,保命的本事絕對超絕,宋閻不敢有任何放鬆。

宋閻的右手微微張開,又一柄符劍在他手中成型,銀光湛湛,這上麵不僅融合有《惑神術》,還刻有對鬼物擁有絕對殺傷力的完整《渡亡經》。

宋閻抬手,起手式還是慕氏《封禁》的手法。

數種完整禁術疊加,宋閻這一招對胡帆來說是不存任何生機的絕殺,如果宋閻順利將符劍推入他%e8%83%b8口的話。

“宋閻,小心後背!”

黃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鬼域破開之後,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回頭來找宋閻,這才剛找來,就看到這讓她觸目驚心的場景。

周徽悄然貼近宋閻身後,一樣對宋閻舉起了他周氏至寶,這柄凝聚著上古聖器殘魂的符劍。

然而宋閻沒有按照黃婆的提示回頭,或者側身躲避,他對上胡帆輕笑看來的目光,身體再往前一傾,一推,將銀色符劍推入了胡帆的%e8%83%b8口。

“你,你……”胡帆下意識捂住了%e8%83%b8口,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劍刺入,他感覺到他的本源靈魂能量在極快速地消散。

手從%e8%83%b8口移開,胡帆指尖繁複的陣紋迅速凝結,試圖阻止這種消散。

“來不及了。”

宋閻話落,噗通一下,單膝跪地,他%e8%83%b8口位置一樣插著一柄金色符劍。

宋閻伸手握住刺出他%e8%83%b8口少許的劍鋒,試圖拔出,卻發現這柄金色符劍嵌入了他靈魂裡,一時間竟是拔不出來了。

宋閻驚了,周徽也驚了,周徽發現他收不回他的聖魂符劍了!

“你做了什麼?”周徽質問宋閻,神色眼下還算鎮定,總之宋閻人還在這裡,宋閻掌握的禁術他要了,宋閻%e8%83%b8口的符劍也總能收回來。

宋閻眼睛眯了眯,手從%e8%83%b8口放開,依舊不理會周徽的質問,而是探入了眼神漸漸空茫的胡帆的脖頸,隱約抓到一個什麼東西,狠力拽了下來。

一個石頭墜子,是暗盟記錄在冊的寶物之一,鎮魂石,當年隨胡帆的背叛一起失蹤,現在他代慕修將它收回。

胡帆失去了最後一道防護,整個魂體分崩離析,並且出現昨夜青衣老鬼死時的場景,無數殘魂從胡帆魂體裡溢出,數百近千之數。

偶現的殘魂形態裡,俱是幼兒少年的生魂。

生魂,顧名思義,就是從活體裡直接抽魂拔魄,這種痛苦勝過任何刑罰,胡帆為了續命,已經不是狠和惡能形容的了。

而縱容他為惡一方的周徽等人,他們的罪過也沒比胡帆好多少。

唐雲帶來的機要人員,震驚之餘,也多升起憤怒之色……這些年京城裡許多懸而未決的案件,估計和這些人脫不了乾係。

宋閻低眸將鎮魂石捏緊,卻發現%e8%83%b8口的痛更明顯了兩分,他抬頭看向黃婆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再接著地麵出現輕微的晃動,伴隨晃動一株株冥花破土而出,極快速成長。

“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你……”

周徽話說到一半,卻發現宋閻在他眼前沒了蹤影。

“怎麼可能!”周徽一腳踩下兩株冥花,在宋閻之前半跪的地方尋覓,再試圖精神上連上他與聖魂符劍的聯係。

可是沒有!宋閻沒有!他和聖魂符劍的聯係也沒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周氏憑借聖魂符劍斬殺的人和鬼,不計其數,從未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他之前那一劍並不致命,可換到其他任何人身上,足以讓他們失去所有行動能力,任他宰割了。

可偏偏,偏偏就在他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時,出了這樣致命的意外!

數日前,宋閻安排人埋鬼食的同時,也一起埋了些冥花種子。

這些種子就不是隨意埋的,而是按照特定的陣型埋下,作為最後不得已需要逃匿時用出來。

黃婆一把扶住宋閻,將宋閻一隻手架到肩上,當真是又氣又怒又心疼。

“不值得,不值得啊……”即便這回沒將那怪物殺了,日後總有機會,宋閻為此傷了自己,實在太不值了,而最不好交代的該是被宋閻送走的鬼王慕修了。

她都心疼成這樣,何況是慕修了……

“快走,陣法維持不了多久。”

宋閻麵色蒼白,幽藍雙瞳瞬間黯淡下來,恢複成一黑一藍,隻是平日裡純粹濃鬱的色澤上,此刻被覆上一層灰霾,這說明宋閻的狀態很不好。

黃婆架著宋閻走出這個地界不到兩分鐘,震驚震怒的周徽再次動用禁術將冥花叢摧毀殆儘,強力破了困陣。

“我來背他。”

宋老漢出現在巷子的轉角,他走近,在黃婆略有遲疑時,將幾欲昏迷的宋閻背起。

“你……”黃婆有些遲疑,可眼下虎狼追兵在後,他們又身處人家的地盤,這個有些奇怪的宋老漢隻能是他和宋閻眼前的選擇了。

“你不是老宋。”

黃婆說著,依舊跟在他身後,他們家宋閻可還在這假冒偽劣的宋老漢身上呢。

假宋老漢沒應話,背著宋閻在巷子裡兜兜轉轉,最後在一棟木製老房前停住腳步,他偏頭看一眼警惕又緊張的黃婆,推門走入。

黃婆深吸口氣,也隻能跟著進去。

☆、第078章

九城新區河郊一棟房子的花園裡, 花瓣一瓣瓣凋落,在花園半空中凝聚出一個特殊陣紋,再接著這些花瓣中,三隻四翅往生蝶抓著一個男鬼的衣角浮現。

“慕老大, 是慕老大!”

宋閻家裡留宿的眾鬼們高呼起來, 它們被花瓣的動靜驚擾,一隻隻全縮在門邊牆角, 此刻見是慕修歸來, 他們被驚到的神色才略有緩解。

但不等他們去扶起昏睡在花叢中的慕修,宋閻家加固的大門被蠻力破開。

十來個黑衣人闖入, 濃烈的生人血氣再將這些鬼們衝散, 而後他們用一隻古佩將慕修收走,並快速離開, 來去之間,三分鐘時間都不到。

“怎麼辦,慕老大被帶走了……”

眾鬼焦急, 嗡嗡議論聲中,一隻少年鬼飛出大門跟上。

再說京城那邊,周氏震怒,三月禁嚴,前後半年所有出入要道的搜查才撤去少許屏障,而痛失至寶的周徽半年時間重疾纏身,命不久矣。

周祿接過他爺爺的重任,成為周氏真正的掌權人, 他成為家主的第一要務,就是找到宋閻,找回他們周家聖魂符劍。

又半年時間過去,周祿找遍了京城和京郊的所有區域,都沒找到宋閻留下的任何痕跡,就好像他也和慕修一樣,憑空消失在京城裡了。

慕修是鬼王,又有冥蝶護身,才可能做到,宋閻作為人是不可能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可再不可能,一年後的現在,周祿也不得不放棄這種毫無意義,擺明了不可能有結果的搜查。

京城再往西北極遠之地的一片草原中心,有二十來個連一起的氈包,最中心的氈包外,黃婆和一年前被敲昏拖走的宋老漢四目相對,再一起輕輕歎氣。

一年時間已過,宋閻卻沒再醒來,他們著急,把他們弄到這裡的那些人更著急。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黃婆低罵一聲,依舊隻能低頭擺弄她手中的草藥。

宋老漢習慣沉默,他站在氈包門外,如一尊守護門神,任何進出這個氈包的人都要麵對他的審視和檢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的確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到這兒的,黃婆和宋老漢都沒印象,他們身上的現代工具來到這兒之後就是廢棄狀態,彆說信號,就連充電的地方都找不到。

陽光再升高少許,兩個黑袍人,一個白袍人走來,宋老漢側身堵門,確定他們是平日治療宋閻的醫師後,才再側開給他們讓路,並且和起身的黃婆一起進到氈包裡。

宋閻躺在氈包中央的床上,雙目緊閉,麵色上已經沒有那日的慘白,他%e8%83%b8口的血跡早就不見,甚至那柄宋閻拔不出來的金色符劍也不見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隨金色符劍消失,宋閻的魂魄也一起消失了。

黃婆和宋老漢守著的隻是宋閻的肉身驅殼,這些黑袍白袍人無數次試圖喚回宋閻魂魄,無數次失敗。

這次也沒能例外,嘰嘰咕咕的咒語一遍遍念完,宋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就按照我和宋老說的,去把慕氏慕修找來,他肯定能把小閻的魂喚醒……”黃婆歎了口氣,再次提起她說過無數次的提議。

而以往從未給過她回應的白袍女子,終於正眼看了黃婆,並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的治療的確毫無意義,隻能靠他自己,隻能等了……”

黃婆氣一哽,被白袍女子的答非所問氣到了。

“他會醒的,一定會醒!”白袍女子留下這句話,帶著兩個黑袍人從這個氈包離開。

而後這一等,又是半年時間。

到來草原時是入夏,到深冬又到入夏,現在又再是塞外嚴寒深冬之時。

唯一暖如春的氈包內,宋老漢閉目養神,黃婆對著牛油燈打盹兒,而一連睡了一年六個月十三天的宋閻在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適應了好一會兒氈包的光亮後,他才再試圖坐起。

隻是才起了個半身,又因為過於虛弱的身體,跌回床上,“哐”一聲,砸出少許動靜。

宋老漢和黃婆同時驚醒,並側身在宋閻所躺的木床兩側,再接著,他們同時轉過身來,死死瞪著還在試圖坐起的宋閻。

“小……小閻……”

“閻嗬……”

黃婆和宋老漢同時哽咽了,很想大笑,但更先開懷的情緒溢滿%e8%83%b8口的,是一股大哭的衝動。五百多個日夜,此時回想都不知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然而宋閻沒能給他們什麼回應,又再閉目昏睡過去。

從未放鬆對宋閻情況監測的黑袍白袍人第一時間察覺,並且十來人聚集到這個氈包,對宋閻身體進行新一番的檢查。

又兩天,宋閻才再次醒來。

這倆日,和黃婆宋老漢一起守在內氈裡的,還有宋閻的主治醫師白袍女子,宋閻醒來,她也第一時間察覺。

“現在是什麼時候?”宋閻無視白袍女子奕奕的眸光,問向一側的黃婆。

黃婆告知具體時間,也沒忍住感歎一句,“一年多了啊……”

他和宋老漢倒還好,本來就是宅星人,困在這裡不算特彆難受,卻難為宋閻為了醒來,在這一年半裡闖了那麼多次生死關。

尤其最後那半年,宋閻數次本體的生機幾近滅絕,便是原本希望滿滿的白袍女子,都灰心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