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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鋪的蚊帳外,散發點瑩瑩微光,如此才有了少許在城郊冥花屋的感覺。

“睡吧,我讓慕笙買了些東西,過幾天會送來。”

慕修低語說著,將宋閻攬到懷裡,他的手很熟練就捂在宋閻的耳朵上,他輕輕地哼起歌兒,幫助宋閻入睡。

至於他自己還沉浸在被求婚的驚喜和感動中,估計是睡不著了。

“嗯……”宋閻輕輕應著,和慕修挨得極近,雙手環在慕修腰側,認真地聽起慕修的魂歌,那樣歡樂,那樣好聽。

宋閻在歌聲中沉沉睡去,而自以為睡不著的慕修,在看了一會兒宋閻的睡顏後,眼睛閉上沒多久,他就也睡著了。

石頭堡外依舊各種怪風呼嚎,石頭堡內卻寂靜得連少許風聲都沒有。

“嚎……咚!”

一聲淒厲的哀嚎,伴隨一聲巨響徹底消失不見,沉睡的宋閻和慕修同時睜眼醒來。

他們起身走到窗邊,絕對黑暗的夜幕已經被昏沉的天色取代,黑幕已經褪去,可暮曉城夜晚的危險似乎更甚從前了。

“一日祭祀怕是不夠,至少需要七日吧。”

宋閻低語說著,麵色少許凝重,眼下暮曉城還不能被破,否則不僅東西城活人和鬼會死會消散,就是明月窟鏈接的外界也會受到影響。

“就是要辛苦閻閻了。”

慕修點頭認同宋閻的判斷,那拐老頭死得乾脆,倒把這些破旮旯推給他家閻閻了。

他們下樓來吃點東西,又把老鐘敲響,葉一等人悉數過來,按照宋閻和慕修的吩咐繼續忙碌起來。

上午九點整,宋閻穿著千戶衣走上石頭堡南門十米高的高台。

這裡也是以往石頭堡祭祀選擇的場地,高台邊除了四條吊橋,台下四麵環著黑水,水麵方圓近百米寬,算是一個小型的湖泊了。

高台上祭祀用的桌案已經擺好,宋閻取出三根香點上,他回頭看向中央堡樓七樓房間陽台,那邊慕修的視線也沒離了宋閻片刻。

輕輕點頭,清脆的搖鈴聲響起,宋閻開始他為期七日的全城大祭。

起初,高台四周除了負責守衛的葉一等人,並無其他活人和鬼過來圍觀,到了這日午後,隱約聽到魂篇的幸存活人最先到來,然後是西城得到秋衛命令的其他鬼們。

宋閻並不全是跳祭祀舞,這當中穿插著殘缺的《渡亡經》和《魂歌》,至於完整的《渡亡經》並不合適展露出來,也沒這樣的必要。

暮曉城超度無路,反倒是殘缺的《渡亡經》更讓這些鬼物舒服些。

祭祀在黑天前一小時停止,當天夜裡,感覺稍微敏銳些的活人和鬼會發現暮曉城的動靜稍稍小了那麼些,但總體來說依舊可怖得很,不時會有劇烈的撞門聲出現。

而後祭祀繼續,每晚暮曉城的怪風聲都在持續減小,但也隻是儘量恢複到事件發生前的模樣,完全鎮壓這些邪異,宋閻還做不到。

第七日,宋閻祭祀舞的風格一變,中午前後烏雲將東西城和城郊全部籠罩在內。

“下,下雨了……”

在暮曉城生活了十來年的一個活人老者,驚訝極了,他來到暮曉城苟延殘喘這麼久,從未見過暮曉城下雨,何況還是這樣綿密的毛毛雨。

“叮叮叮……”宋閻手中的中階鬼器搖鈴持續晃動,依托於前六天持續的鋪墊,他才把這《祈雨術》大致施展成功了。

他要借這雨,徹底洗去暮曉城裡繼續殘留會助長邪異降臨的氣息。

於此同時,葉一等人孜孜不倦撒了六天的冥花種子,有部分在這毛毛雨中破芽了。

城郊舊破廟的冥蝶群飛過半個城來到宋閻周身,又隨宋閻的指令飛向暮曉城四周。

“我,宋閻,暮曉城城主,為城祈福,城牆永固,邪異難侵。”

宋閻話落,朝四周天各一拜,隨即一種很奇異感覺從這個祭祀高台,往暮曉城四周輻射而去,那些斑駁的老牆頭似乎多了一層願力籠罩,當真堅固了少許。

“我,宋閻,暮曉城城主,為人祈福,身體康健,無災無病。”

話落,宋閻再次朝四周天一拜,天空的綿密細雨依舊落下,眾多麵色麻木的暮曉城活人居民抬頭而起,細雨落在臉上身上,莫名有一種鬆快少許的感覺。

到此宋閻的祈福並未完成,暮曉城一半是活人,還有一半是鬼,他們也是暮曉城的居民。

“我,宋閻,暮曉城城主,為鬼祈福,鬼體長存,魂念不散。”

宋閻再四拜而起,他轉身看向了陽台那邊的慕修,再緩緩一拜。

慕修看著,神色溫柔又難掩驕傲,為宋閻而驕傲。

宋閻這些祈福分散到每個人和鬼身上,效力已經很低了,可在大厄之後,這點效力卻能重新凝聚起他們的心和念。

效力加持心念,就能幫這些居民渡過這次難關,重新凝聚起生存下去的希望。

這時忽然有人對宋閻的方向單膝跪下,“拜見城主大人。”

“拜見城主大人……”

稀稀拉拉的參拜聲繼續,而後又是一聲整齊幾乎震動全城的參拜聲。

“拜見城主大人!”

宋閻回禮,鞠躬一拜,隨後他轉身往石頭堡城樓鏈接高台的吊橋走去,持續七日祭祀,加上這樣大範圍的祈福,他的體力和靈魂之力已經耗到極限了。

宋閻走回到石頭堡的城樓上,不走尋常路趕來的慕修,雙手托住宋閻的腰,將人抱到懷裡。

“閻閻休息,接下來交給我。”慕修低語說著,語氣裡少許心疼。

“嗯,”宋閻眼睛緩緩閉上,輕輕應了一聲,靠在慕修肩頭,就已累得睡過去了。

而高台下的活人和鬼久久沒有散去,這場雨不僅洗去了暮曉城長久滯留的汙穢氣息,也洗去了他們心頭被歲月和苦難覆蓋的塵埃。

他們並沒有被完全放棄,他們重新有了城主,他們獲得了生平的第一個祝福。

“周少,韓英,我們走吧。”

人群中跟著圍觀了七日的鄭爵喊一聲周祿,他們七人如今隻有四人幸存,他和韓英靠家中長輩給的救命寶物活下來,太過深入黑夜的周祿靠陳老舍命相救活下來。

第二天清晨時,許明浚自己從屍體堆裡爬回來,鄭爵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至於同行的林永方和趙龐連屍體都找不回來了,甚至原本給他們提供住宿的幾個同道術士也沒活下來。

他們這次的行動可以用慘敗來形容,一同打擊的還有他們對術士這條路的信心。

“被騙了……我們,被設計了!”

周祿咬牙說著,麻木的神色少許生動起來,但又漸漸忍耐下來。

他偏頭看一眼神色比他更加麻木慘白的許明浚,目光在那張臉上少許停留,便又移開。

“暮曉城……宋閻,我們會再見麵的!”

周祿也有他作為天才的驕傲,這次打擊,不足以讓他一蹶不振,暮曉城是宋閻和慕修的地盤,下次再見的京城就是他的地盤了,到時候……

周祿抬步往東城門走去,活人通道的進出口就在那城門附近。

而在宋閻祭祀前後七八天裡,幸存的術士陸續離開,夜晚怪風再現對他們精神上的折磨極其可怕,離開暮曉城,是他們心頭最為強烈的念頭了。

許明浚跟上周祿腳步,在要完全走出中央城堡周邊地界時,他回頭看去,麵色上少許異樣的潮紅浮現,又再淡去。

但再接著,他走出三步,“哇”一口血吐出,他捂住嘴,又接連有血水溢出。

鄭爵回頭,眉頭微微蹙起,他轉身回來拽住許明浚的手臂,把人帶上,至於周祿和韓英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之前周祿看許明浚,也不是在看他,而是通過許明浚的臉,在看宋閻。

這次經曆,他們幸存下來,多少都會有成長,如周祿,是更加鐵血,也更加絕情冷酷了。

宋閻一連睡了三天三夜才將醒來,眼睫輕輕顫動,他睜開眼睛前,先嘗到嘴裡少許的甜水味兒,他睡著時,慕修給他喂了巫方甜水。

眼睛睜開少許,卻是先對上慕修近在咫尺的眸光。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慕修不耐煩再用勺子,自己抿一口巫方甜水,直接用唇給宋閻渡來。

甜甜的滋味兒在彼此口中傳遞,慕修給宋閻喂了水的同時,也在宋閻嘴裡嘗個遍,寥解他這幾日對宋閻的思念。

“閻閻醒了,你睡三天了……”

慕修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心疼,他繼續啄了幾下宋閻的唇,才按著宋閻肩膀把人扶到懷裡擁住。

宋閻%e8%88%94了%e8%88%94唇上殘留的味道,靠在慕修懷裡,開口提點要求。

“慕修,我想洗個澡。”

身上黏膩的感覺並不明顯,可到底睡了三天,腦袋依舊有少許昏沉沉的感覺,洗個澡就能好了。

“閻閻等著,我去放水。”

慕修說著,又低頭往宋閻唇上%e5%90%bb了幾下,他才舍得放開人到浴室裡去放水,加藥材。

宋閻目光往四周看去,他們的房間在慕修搗騰下,已經和他們剛住進來時完全不同了,多了衣櫃,書桌,書架,沙發等,床頭和窗台邊各有一束白色冥花插瓶。

宋閻下地走到窗戶邊,往石頭堡四周看去,一片白色的冥花海。

祭祀結束不過三天,它們竟也長得這般好了。

放好水的慕修走過來,環腰擁住宋閻,“我讓葉一幾人排個班,這些花草的照料就交給他們了。”

距離那日祭祀高台越近的冥花開得越好,石頭堡自然在內,冥花開了很多,同樣吸引來很多冥蝶入住。

如此,養花養蝴蝶就是個大工程了,交給葉一這些人正合適,順便這也能成為暮曉城日後對外經營的主項目,賣花,以及冥花製造的各種副產品,冥花鬼食,以及冥花酒等。

“嗯,”宋閻輕輕點頭,他反身再靠到慕修肩頭,嘴角微揚,“你抱我去洗?”

慕修聞言喉結輕輕滾了滾,他點了點頭,“嗯。”

☆、第061章

慕修抬手在宋閻周身比劃了幾下, 頗有幾分不知如何抱起,才不會讓宋閻覺得不舒服。

“傻瓜,”宋閻往慕修臉頰上%e5%90%bb了%e5%90%bb,他握住慕修的手, 改他拉著慕修往房間的浴室走去, 他話裡的重點,不是“抱”, 也不是“洗”, 而是慕修。

他想讓慕修陪著他,如此順便發生點什麼, 也是樂意之至的事情。

“我怕晃著閻閻了……”

慕修低語著, 眸光微微發亮,轉瞬間就把他守了三日的那些負麵情緒完全拋開了。

浴室門輕輕關上, 慕修攬著宋閻坐在浴缸邊,他伸手給宋閻脫衣服。

脫差不多後,慕修扶著宋閻的肩膀讓他半躺到加了藥材的浴缸裡, 而他自己則是蹲在浴缸邊,瞅著宋閻的臉,和水中宋閻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身體。

慕修沒有著急,比起一時的歡愉,現在的他更看重宋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