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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對方依舊帶著那個對他們來說象征著禁錮的項圈,軍綠色的略顯奇怪的專門露出了脖頸和大片鎖骨的製服,讓那項圈簡直過於突出了。

“我一會兒打算將傭兵全部釋放,你要通知一下守門人,不要阻止要出城的傭兵。”何方說道,“現在我已經將希望城的事情全部告知出去了,你應該也聽到了吧?”

葉生微微點頭,他的目光沉靜,似乎對何方這麼做並沒什麼感想。

“那些傭兵本身就是為了不暴露希望城的事情所以關在這裡的,現在他們全部都可以走了,當然如果有願意留下來的,我也很歡迎。”何方攤開手聳了聳肩,“但是至少我知道有一隊人應該是要走的,那個黑旗小隊什麼的。”

何方覺得自己估計給黑旗留下了心理陰影了,尤其是周放周元那一對兄弟。

但是何方既然打算將黑旗給賽古,所以賽古肯定是要加入到黑旗裡的,至於怎麼加入,要看賽古的本事了,至少到現在為止賽古從來都隻會超出於他的預料,所以他並不擔心。

葉生一如既往的什麼話都沒說,他隻是安靜的看著何方,好像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在瞭望台上,風有點大,何方看了看遠處的草地,然後又偷偷的瞄一眼葉生,發現葉生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移開眼神。

何方有點不好意思。

他看了很久。

之後撓了撓頭。

而葉生依舊一如既往,表情毫無變化。

何方咳嗽了兩聲,覺得這個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

“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就直接問了,葉生,你願不願意按照自己的意願留在這裡啊?”何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想要創造的是和他現實中和平世界一樣的城市。

他即便有社恐,可是他其實並不討厭那樣的世界。

能隨時隨地吃到好吃的東西,大半夜的還有人送外賣,戰爭距離他們很遠,或許有人很艱苦但是卻不至於無法活下去,或許有不好,或許有不足,但是這個在遊戲中都是可以彌補的。

他想要自己的城市的人都是自願上崗的,而不是被逼迫,去實現現實中或許還未完全實現的自由。

葉生沒有立刻回答,他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如既往的沉默。

“你是還沒有決定好嗎?”何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寂靜了。

突然間,葉生動了。

在並不寬闊的瞭望台上,葉生突然單膝跪地,一手握拳撐於地麵。

何方愣了一下,立刻說道:“我的城市已經沒有跪拜禮了。”

然而葉生卻重新站了起來,他依舊低著頭,不看何方,但是這一次他是鞠躬了。

九十度鞠躬,十分恭敬且尊敬姿勢,很長時間,葉生都沒有再抬起頭來。

他的發絲在空中微微浮動,但是他整個人卻站的異常筆直,沒有任何顫動,宛若雕塑。

這時候,何方突然明白了什麼。

剛剛的跪拜禮,是烈日城的禮儀,而現在他鞠躬,是代表著他拋棄了烈日城的過去,而選擇了希望城。

在這一瞬間,何方安心了。

“我還是很厲害的。”何方忍不住自誇道。

他很高興,是真的高興,至少他對葉生的期待並沒有被辜負。

“那既然這樣,不如就把項圈摘了吧 ,我記得好像設定的是可以直接摘掉的。”何方伸出手去,想要摘掉葉生的項圈。

然而他的手被擋住了,葉生的手指觸碰著何方的手心,將何方的手輕輕的推開。

“怎麼了?”何方很疑惑為什麼自己被拒絕了,難道這個項圈還帶上癮了嗎?

“這樣就可以了。”葉生直起身,微微垂眸看向低處,手指指尖觸碰上了項圈,這一刻,何方居然覺得葉生少見的有些柔和。

葉生知道,或許眼前的年輕的城主並不明白,他們曾經所做的事情,即便是現在也不能被其他人所接受。

他們自願帶著項圈,代表著他們願意以最安全平和的姿態,在這個城市永久的相處下去。

何方好像理解了,他突然明白那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機械感是什麼了,明明依舊是機械感,但是曾經如果是壓抑,那麼現在應該是已經釋放之後,隻是無法暫時融入群體的模樣。

不是機械。

是害羞。

雖然用這個詞有點奇怪,但是對於葉生不願意直接和他說願意留在希望城,而是用行動表示來看,其實葉生應該是一個相當不善於語言表達的人。

“其他守門人那裡,就麻煩你多做做心理工作了。”何方說道。

“好。”葉生回答的簡單,可何方從來都沒有如此放心過。

——

黑旗傭兵小隊在知道天使城居然被希望城吸納了的時候,雖然震驚萬分,卻並不是毫無準備,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會有這樣的結果的感覺。

在這完全無法翻越的牆壁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在監獄之中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明明隻是牆壁,卻好像隔絕的是他們和世界一樣。

在這裡的日子不可謂不舒適,或者說實在是太舒適了,讓他們甚至懷疑自己並不是囚犯,而是座上賓。

黑旗小隊的傭兵在這段時間內感受過了從未有過的安逸,即便是周放和周元都無法自持的在這樣過於平和的環境之下降低了防範。

突然城主來了,城主打開了監獄的監獄門,並且整個監獄內的門全部打開,所有的囚犯都露出疑惑的目光走了出來,所有人麵麵相覷,卻都隻看到迷惘,甚至在周圍都看不到任何一個獄警。

“各位來自四處各地的傭兵們你們好,我是城主,很抱歉囚-禁各位這麼長時間,因為之前需要保證希望城的安全所以將你們囚-禁在這裡,

之前各位應該也聽到了,我已經將希望城的消息全部公布了出去,現在已經沒有再將各位囚-禁在這裡了的理由了,

所有人現在都可以從門口出去,在門口有獄警在做過登記之後就會將各位所有進來的時候帶進來的東西全部如數奉還給各位,請大家有序走出監獄。”

城主的聲音通過廣播回蕩在整個監獄之內,所有人都懵了,有些人為了能出去而喜悅,有些人卻露出了迷惘 ,甚至還有人露出了愁容。

“當然我不是要趕走各位,而是各位從現在全部恢複了自由之身,如果有想留在希望城的人可以在門口的獄警處做登記,然後就可以繼續留在希望城,各位將會安置在臨時居民安置點,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工作或者開辟土地,都會人為各位引導……”

年輕的城主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瞬間本身還有些失落和迷惘的人瞬間就來了力氣,他們本身就不是真正的想做傭兵,能有一個安全安逸的地方,他們當然是不希望再奔波勞碌的。

想要留下來的人很多,很多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畢竟在監獄裡除了沒有自由什麼都好。

然而想要留下來的人之中,怎麼都不會包括周放和周元。

“周大哥。”輕輕站在了周放的身邊,有些擔憂的問道,“我們……”

“離開這裡。”周放四周環視了一圈,“等我們的人全部都聚集過來,我們就走。”^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輕輕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頭什麼都沒說,周放不是沒有看到她的遲疑,但是他絕對不會留在這該死的希望城。

當初他們對自己的弟弟做的事情,他死都不會忘記。

看到了輕輕的模樣,周元也有些為難,他看向周放說道:“哥,我覺得那次,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我現在都已經完全好全了,甚至都不會做噩夢了。”

“閉嘴。”周放惡狠狠斥責,他到現在都記得當時自己被壓在車座上動彈不得之時,年輕城主在他旁邊露出微笑的恥辱。

“等到出去之後,我要退出黑旗小隊。”就在周放明顯表情很是不好的時候,在他們的身邊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周放猛然回頭,看到了此時站在那裡他們黑旗小隊最小的成員。

“沈侯雲。”周放的喉嚨裡傳出來嘶啞的聲音,他現在顯然是在發怒了。

“本身是因為黑旗小隊強大我當初才會加入,可現在看來我們遠遠比不過真正的強者。”沈侯雲轉過身,側目看著怒火中燒的周放,“永彆了,曾經的夥伴。”

“你就這麼背叛我們嗎?”此時輕輕突然說道,她上前握住了的沈侯雲的衣角,“我們之前不是一直相處的很好嗎?為什麼突然就要離開呢?”

“當時第一個背叛天使城,將天使城的信息全部告訴希望城的人就是我。”沈侯雲說完之後,他見到輕輕露出了驚異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她鬆開了抓住沈侯雲衣服的手,沈侯雲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你們有一個人離隊了,估計也會有其他人離隊的啊。”賽古輕輕的拍了拍輕輕的肩膀,不動聲色的環住了女性纖細的腰肢,“如果可以的話,我有這個機會和美女同行嗎?”

沈侯雲是第一個背叛天使城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希望城承諾會將他的家人接到城裡來。

沈侯雲去簽了字,並且直接從周放的車輛上帶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和屬於自己那一份的傭金,其他的一點也沒有多拿。

他詢問了希望城的方向,向著希望城走去。

監獄距離希望城有一段距離,然而當他看到希望城的時候,沈侯雲突然之間,仿佛聽到了風鈴的聲音。

偌大的希望城,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它沒有了行動的能力,也沒有圍繞在一起的銅牆鐵壁,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四處都通透著明亮光芒的世界。

抬起頭,住在希望城裡麵的某個家庭打開了窗戶正在往陽台上晾曬著衣物,突然身邊有人跑過,他低頭就看到了幾個露出開懷笑容的孩子飛速的跑離了他身邊。

在路邊四處都能看到田地,在田地中耕作的都是老人,每一個老人的臉上卻都展露出和年邁完全不同的光澤,他們很健康,甚至還能貢獻不少勞動力。

這裡簡直就像是夢境之中才會存在的地方。

沈侯雲緩慢的上前,一步一步的走著,看到躺在田地旁邊休息的老人,居然隨手摘了一個剛剛結了的黃瓜在吃,周圍的人明明看到卻絲毫沒有人製止,這居然不是必須被禁止的行為。

沈侯雲看到了一家超市,他走了進去,在超市中的東西的標價都很便宜,他的傭金可以買很多很多,他買了一瓶水,一袋麵包,在吃麵包的時候麵包鬆軟微甜的口感幾乎讓他為之心間顫動。

他坐在了路邊,很長時間都在發呆。

他明明什麼都不用做,卻沒有任何人來指責他的偷懶。

沈侯雲吃下了最後的麵包,已經到了傍晚了,他發現他居然在這裡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他現在……應該去什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