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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希望城裡,但是並不希望自己的身-體被魘獸種子控製,變成魘獸,給在其他城市的人帶來危險,或許那些城市中有他們的親人。

已經是時候了嗎?

已經到了必須要死亡的時候了嗎?

手中的方塊深深的刻印在手心之中,在手心印出了血印,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弟弟妹妹迷惘的看著一臉驚恐的奔跑過來的守門人,都不理解的看向魏啟軒。

而魏啟軒此時卻渾身僵硬。

遠處的守門人和另外兩個探測小隊瘋狂的奔跑著,他們的麵容是扭曲的,恐懼的,抗拒的,即便是接受了即將到來的現實,在真正的麵對之時,他們還是會控製不住的逃跑。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在這一片被月華鍍上了美麗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魏啟軒抬著頭,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死寂、冰冷、毫無感情,漆黑的宛若吞噬光明的地獄入口。

第51章

“跑, 跑!快跑啊!”守門人和探測小隊一邊吼著一邊快速的奔跑著,四處看著周圍有沒有現在還在外麵的人,努力的叫喊道, “跑啊!彆站著!快點啊!”

魏啟軒無法從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回過神來,那隻是一個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通體漆黑, 隻有他的臉上是白色的,漆黑的瞳孔中沒有任何人類應該有的感情,就好像死屍一般。

在城市的守門人離開之前曾經給他們所有人開了一次會,告訴他們如何簡單的去分辨魘獸,原本以為魘獸會很難以分辨,可是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 魏啟軒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叫做異類。

從本能的感官上, 他無法從那隻魘獸的身上看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感覺, 他除了那一身皮囊之外沒有和人類有相似之處。

那隻魘獸曾經應該是個男人, 身材很高, 修長有力, 他的手中有一把黑色的長刀, 在月光之下更是漆黑無比。

隻有傭兵才會隨身攜帶長刀, 是用來配合對魘獸武器使用的用來切割魘獸的物品, 這隻魘獸曾經是一個傭兵!

這是多麼讓人可怕又絕望的絕境, 魘獸能輕而易舉的將一個人類的極限提高到極致, 燃燒生命、燃燒可能來提供超高的速度和力量, 已經比常人強了十倍, 更可怕的更是魘獸無時無刻不在傳遞魘獸種子, 一旦被碰到了一定會死。

普通人他們都不可能對付了, 更彆說是一個曾經的擁有著豐富的各種知識的傭兵了。

他們沒有對魘獸武器,他們隻有逃亡,魏啟軒從震驚之中拉回了神智,突然就將在一旁的弟弟背在了身後,弟弟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還是立刻抱住了哥哥的脖頸,與此同時魏啟軒將自己的妹妹也抱在了懷裡。

他不想死,他不想弟弟妹妹死,他想逃,他想儘可能的遠離魘獸。

可是他太脆弱了,他饑餓了太久,沒有力氣,雙-腿根本已經已經無法很好的支撐自己了,更不要說帶著弟弟妹妹。

即便如此魏啟軒也在儘可能的奔跑著,他不敢回頭,他害怕隻要回頭身後就是魘獸,他畏懼著,恐慌著,甚至都忘記了哭泣。

此時從他身後過來的守門人突然將他背後的弟弟抱走了,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探測小隊則是從他的懷裡抱走了妹妹,他隻覺得身上頓時輕鬆,接著他就被探測小隊的其中一人拉住了手。

那是一個屬於成年人的手,並不厚實,骨瘦如柴,但是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最後的親人的幫助了。

“叔叔。”魏啟軒被拉著很踉蹌,那個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他跑的踉踉蹌蹌,然後伸出手將他抱起來,魏啟軒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帶著自己走,為了不成為男人的負擔雙手雙腳都纏在男人的身上讓自己的重心更貼近對方。

男人咬牙,雖然他的體力也已經快力竭了,從那麼遠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希望城的附近幾乎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體力,但是現在因為懷裡的孩子對自己的依賴,即便是負重了,他卻有了更多的力量去奔跑。

魏啟軒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脖頸,從男人的肩頭看了過去,在遠處的那個男人的黑色衣服在晚風之中隨風而起,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裡看著他們而已,一動未動,就好像是在嘲諷他們一般。

而在他們已經接近了希望城的時候,眨眼之間,一直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逃跑的魘獸,就這麼消失了。

魏啟軒怎麼找都沒找到魘獸的身影,去哪裡了?

就在此時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了一聲槍響,那就是對希望城裡的所有人的警報,警報給他們,危險到來了!

“那隻魘獸去找另外的守門人了!”此時探測小隊的人的速度緩慢了下來,氣喘不止,但是因為魘獸的更換目標讓他們稍微放心了一點。

魏啟軒被放了下來,他能聽到男人痛苦的喘-息聲,他立刻拉住了男人的手臂:“不能在這裡,我們得進城。”

然而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掙紮,抬頭看著高大的希望城,眼神之中全都是掙紮。

“走吧。”男人的手牽住了魏啟軒,魏啟軒看著尚且還算高大的叔叔,他們的城裡已經沒有守門人了,被臨時選中的守門人都是矮子裡麵挑高個,這是已經年邁但是在年輕的時候為城市作出過無數貢獻的老人了,他能看到叔叔尚且還殘留有健壯時期的高大的骨架,此時卻駝著背,佝僂著身形,脆弱不堪。

希望城已經躁動不安,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尖叫和槍聲都仿佛是在告訴他們緊迫和絕望的現狀。

“這到底是怎麼樣一隻魘獸啊?”此時一直端著槍支的守門人說道,即便是的知道槍支對魘獸沒有任何作用,可抱著槍總是會讓他們有更多的安全感。

守門人發出的感慨周圍人也察覺了,從四麵八方都傳來了守門人的警報,驚恐的,絕望的,急促的,他們站在希望城的頂層,低頭看著此時在月色之中不斷的奔跑回來的守門人。

“會不會是不隻有一隻呢?從四麵八方都有傳來聲音,也許……也許有非常多的。”有人顫唞著聲音驚恐的猜測道。

“回來了,所有的守門人都回來了,好像沒有人被寄生。”此時逐漸的有人開始傳達了信息,一萬人全部聚集在城內,然而所有人的聲音卻都很小,似乎是已經被恐懼扼製住了喉嚨一般,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魏啟軒抬頭看著此時瑟瑟發抖的人們,叔叔阿姨,爺爺奶奶的麵容之上全都是悲傷之色,而很多還懵懂的孩子似乎也被成年的長輩們的情緒所感染,麵容之上浮現出明顯的慌張和害怕的神色。

魏啟軒將弟弟妹妹全部擁抱在自己瘦弱的手臂之下,他低下頭想要安慰,卻發現弟弟妹妹安靜的異常。

“哥哥。”注意到魏啟軒在看他們,此時最小的妹妹緩緩的抬頭,漂亮的眼睛看著魏啟軒,“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我們怎麼會死呢?”魏啟軒安慰道,可他越是安慰,就越是感覺自己好像是說的假話。

“我們要死了,我們一定會死的。”然而年齡很小的妹妹卻絮絮叨叨的說著,魏啟軒想要阻止妹妹繼續說下去,可他卻發現無論怎麼樣的安慰聽上去都像是謊言一般。

魏啟軒突然有些生氣,他板著臉,每次他一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懂事的妹妹就會變得乖巧,就算是這次也一樣。

然而妹妹安靜了,弟弟從魏啟軒的懷裡蹭了出來,他握著魏啟軒的手,手不斷的揉著魏啟軒緊緊握住的手指,魏啟軒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握在手裡的方塊。

“哥哥,這個東西,是前幾天來的那個大哥哥留下來的東西吧。”弟弟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此時周圍的人全部都陷入在恐慌之間,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地方。⊙思⊙兔⊙在⊙線⊙閱⊙讀⊙

魏啟軒愣了一下,最後點點頭。

“這是什麼東西?”弟弟問道。

魏啟軒搖了搖頭,他已經尋找了很多次這個方塊的獨特之處了,但是他好像就僅僅隻是一個方塊而已,好像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辦法。

“這個東西也許可以讓哥哥活下來。”弟弟的聲音很小,喃喃的,似乎是不確定,又似乎是在忌憚著會不會被周圍的人聽到。

妹妹聽到了這句話,微微的抬頭,看向在眼前的兩個哥哥,眼神很是懵懂。

“我不知道,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魏啟軒偶爾會覺得會不會是那個傭兵在耍他,給了他這個東西隻是為了讓他放棄追隨著傭兵的腳步,這個東西不過是對自己無能的一種嘲弄罷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相信,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所有的希望就隻有這個小方塊。

“如果知道了使用的方法,哥哥你走吧。”此時他的弟弟,握住了妹妹的手,他的弟弟妹妹,他的血親安靜的擁抱在一起,“哥哥,你要活著。”

這一瞬間魏啟軒憤怒了,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的弟弟一巴掌,本身就已經緊繃到極致的情緒終於因為弟弟的這句話爆發:“我們是家人,是兄弟,是血親,你讓我丟下你們自己跑,你們是希望我永遠背負著拋棄弟弟妹妹的罪惡感一直活著嗎?”

弟弟被打了一巴掌,到底還是個孩子,沒辦法堅強的對待,眼眶裡逐漸蓄滿了淚水,他咬住下唇,嘴角下撇,鼻尖全都是酸澀的感覺,他無法抑製住哭了出來。

弟弟努力的抱住了最小的妹妹:“可是哥哥,我好難受。”

魏啟軒打過之後就後悔了,他的弟弟還什麼都不懂,他不能苛責這樣小的孩子理解他的苦楚。

看著弟弟紅了的眼眶,內心滿是愧疚感,想要上前安撫,卻聽到了自己的弟弟說出了這句話,頓時愣住了。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還會有魘獸來吃我們,大家也都不笑了。”弟弟帶著哭腔說道。

“你在說什麼呢,現在大家不都過得很快樂嗎?”他們已經不用在城市中辛苦勞作了,“我們每天都可以玩,可以吃到很多吃不到的草,這不是很好嗎?”

弟弟一邊哭一邊說:“你騙人,沒有人在笑,大家都在哭。”

魏啟軒的表情凝滯了。

“所有人都在哭,在種地的時候哭,在一個人的時候哭,大家都在哭,大家都好害怕,都在害怕魘獸,守門人沒有了,魘獸肯定會找到我們的,我們會被魘獸吃掉的。”弟弟似乎是害怕被魏啟軒打,閉上眼睛將腦袋埋在了妹妹的肩頭,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所有人都想離開這裡,之前也是,所有人都努力的去了其他城市,沒有人想呆在這裡,我們被丟掉了,沒有人要我們了。”

魏啟軒啞口無言,他隻覺得心臟仿佛被弟弟的一字一句狠狠的揪住,生生的疼。

此時妹妹喃喃說道:“我好想和以前一樣,有爸爸,有媽媽,有吃的,有叔叔阿姨,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