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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東西了,你可以去城裡找個工作,如果再偷,可是會被警察抓起來的。”何方認真的給N-PC說道。

“城裡……安全嗎?”突然男人小聲的問道。

“安全的。”他的城市犯罪率可是零啊……至少在蘿卜小偷來偷蘿卜之前是的。

“我可以……留在這裡嗎?”男人的聲音很是遲疑,卻還是問了出來。

在男人話音落下的同時,突然兩人身後傳來了一聲尖細的不像是人類的淒厲哀嚎,何方和男人一起回過頭去。

一直在勞作的農民的農用鐵叉的叉子上,貫穿了一隻肥碩的黑色老鼠,老鼠痛苦的掙紮著,還沒有完全殞命,一臉淳樸的農民麵露驚訝的看著叉子上的老鼠,像是也很意外一般。

何方:“……”倒也不用做這麼細節。

突然來這麼一下挺嚇人的,他還以為接受這個男人就招來了詛咒呢。

回過頭,何方重新問道:“你想留下?”

“是。”男人的眼神突然有短暫的驚恐,目光的焦點是何方的身後。

何方疑惑,再次回頭,隻見一臉勤勤懇懇工作的農民大概是想要將老鼠從鐵叉上取下來,結果用力太大直接把老鼠給分屍了,老鼠一分為二,血濺的到處都是。

何方‘嘶’了一聲,頭皮發麻,對遊戲更新後突然極其真實的遊戲設定有些不適應。

此時樸實的農民突然冒出一句話:“卑鄙的小偷,滾出我的農田!”

雖然農民說著狠話,可語氣很輕柔,像是怕嚇到了什麼一樣。

何方震驚了,現在連N-PC都有語音配置了嗎?就是這配音不太走心,這麼溫溫柔柔的怎麼趕走小偷,應該怒氣衝衝配上高舉鐵叉,小偷才會害怕。

完全將這一句話當做劇情何方咂咂嘴,回頭繼續和蘿卜小偷對話:“我的城市不需要小偷。”

“我不是小偷,我是一名傭兵,我可以訓練探測小隊,教會他們如何消滅魘獸,分辨複蘇魘植,也有探測魘獸種子的能力。”男人焦急的大聲的說著,企圖證明著自己的用途,生怕何方聽不到。

何方摸了摸下巴。

打開了男人的屬性麵板。

看到了男人的屬性後緊皺眉頭。

男人的各項數值都隻剩下一點,基本就是在吊著命,可是即便是滿級數值也和一邊的普通農夫天差地彆,甚至連他城裡的剛出生的孩子都大大不如,低到這種程度的數值,人才交流市場都上不去。

可畢竟是《墟無重啟》聯網後他遇到的第一個任務N-PC,更何況……何方看了一眼男人慘白的臉色,有些不忍。

何方懷疑這個N-PC是分享任務型的N-PC,大概隻傳遞消息不能算作勞動力,那麼對屬性的要求應該不高。

何方打開了城市麵板,他記得好像城市容量應該還有。

咦。

城市爆滿了?

原本綠色暢通無阻的城市瞬間變成了紅色擁堵的狀態,何方很疑惑,這才幾分鐘,難道就突然又流入了一大批新居民?

這也太巧了吧。

這男人八成要沒地方住了。

“我可以收下你,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空房子了。”何方說完就看到了男人眼中希冀的光芒瞬間黯淡,感歎遊戲真實的同時說道,“但是你應該可以租房,你身上還有剩下的金幣嗎?”

“有。”男人還企圖上下搜羅點錢出來。

“那到時候你自己租個房子然後在附近打工吧。”何方轉身,示意男人跟上,向著城市內部走去,“我先帶你到民政大廳去做個登記,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何方沒見過主動搬來的居民沒有工作。

越是進入到城市,男人的眼睛就瞪的越大,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體疲憊不堪一擊,體力不支到隨時要摔倒。

這是一座城市。

一座真正的建立在地麵上的城市。

這如同百年前的城市彌留下來的珍貴影像,在大路上行走的人類衣物都輕薄好看,設計獨特,完全不需要厚重的鎧甲來做防禦,嶄新擁有非常漂亮的外觀的車輛在寬闊的馬路上穿行,耀眼的陽光照耀在城市內,一片安詳寧靜,仿佛是男人夢中的末日來臨之前。

“城主大人,那是什麼?”男人看到了在城市中心有一座巨大的男性雕塑,即便是石像也足夠讓人獲知他的俊美,完美的如同神祗一般容顏,渾身威嚴又有著強大的氣息,讓他越是靠近那神像,就越是有想要下跪的從身到心的全部屈服的敬畏。

“啊,是地標。”少年回答道,“就刷個日常任務什麼的,基本沒什麼用。”

男人似懂非懂。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在這裡的人,沒有任何危機感。

所有的人都麵滿紅光,完全是一副沒有受到過饑餓和災難艱苦的模樣。

這在末日降臨後的現在,真的是存在的嗎?

還是他到了天堂?

“你進去登記吧。”少年伸手指了一下那極其壯觀的大樓,帶到這裡應該不需要他擔心了,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我有事,走了啊,拜拜。”

突然少年消失在了男人的眼前。

男人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消失了?

是……

神?

莊嚴肅穆的民政局大樓,在男人眼中是宛若神的造物的殿堂。

“這是從那個角落裡冒出來的乞丐居然讓造物主親自帶過來?”

突然在男人的身邊,原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和他擦肩而過的路人,此時都像是被填充了靈魂一般,全部圍繞了過來。

“這個身-體數值,嘖嘖嘖,我生怕我一個指甲蓋掉下去砸死他。”

“我聽說他是厚著臉皮求著造物主把他留下來的,這種惡性的人肯定就是吃準了我們造物主的善良溫柔,真是太惡心了。”

“最近的居民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種垃圾貨色還敢讓我們造物主親自帶路,外麵農民怎麼回事,怎麼沒弄死他,還讓造物主搭上話了?”

從民政大廳內走出來一位穿著黑色小高跟,休閒小西服,頭發很嚴謹的在腦後盤起,她一邊走來一邊說:“都讓開,造物主說了,要讓他辦理登記。”

精明乾練的女人半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男人,手中拿著一個登記用的電子板,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嫌棄之色:“你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老家是哪裡的?戶口是哪裡的?來這裡做什麼?”

男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除了名字和性彆,他什麼都答不上來。

“嘖。”女人敲了一下電子板,“下等流民。”

男人一動不敢動。

即便身邊的這些一個一個沒有穿著任何防護裝扮的人毫不掩飾的羞辱他,可是男人卻清楚的明白自己和這些人的實力差距。

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這些人的麵前,自己就宛若螻蟻。

一個螻蟻突然和神明比肩,他自然而然的被當做異類排斥了。

“說起來,今天造物主是不是踩了那片蘿卜田啊?”

突然一道聲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啊,我今天有事,就不和你們逛街了啊。”

“我還有代碼沒寫,我也……”

“我還在站店呢,我……”

所有人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倒退著,然而就在此時,所有人瘋狂的邁開了步伐向著男人來時的方向跑去。

“你們不準跑!誰都彆搶我的蘿卜!”

“傻子才等你呢!那可是城主大人碰過的蘿卜!”

“啊啊啊混賬欺負我穿高跟鞋!”

男人一臉迷惘的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而在他麵前的民政局的女人雖然高傲,卻並沒有為難他:“不要發呆了,來做登記,希望你以後能為造物主貢獻你的力量。”

男人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

手機發出了提示的鈴音,從體感倉內走出來一位纖細瘦弱的少年,少年的皮膚因為長期不見陽光而病態的白皙,細軟的頭發有些淩亂,顯然是自己進行修剪的坑坑窪窪。

可少年的麵容精致,讓這份淩亂倒是顯現出了幾分可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何方有些為難的站在手機的麵前,上麵顯示的是陌生的號碼,他打開了外賣軟件,看到外賣小哥已經到了他家的樓下。

何方不想和外賣員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一直看著在響鈴的手機發呆,直到對麵掛斷為止。

何方終於鬆了口氣。

拿起了手機,何方之前已經重新發送過無數次的消息轉發了過去。

隻見信息上寫著:你直接將外賣放在電梯上就行,放好之後請在平台給我發送一條信息告知就可以了。

對麵突然發來了一條語音信息,何方一愣,點開來聽。

“您好,我已經上電梯了,馬上就可以送到您的門口,您可以出門接一下外賣嗎?”

即便是經過手機的轉錄,真人在耳邊的溫柔低啞的嗓音出現在手機裡,那人的聲音過於好聽,宛若被天神親%e5%90%bb了嗓子,光是聽聲音都仿佛能勾勒出一張完美的會被眾人喜愛的的臉,直擊何方的記憶點。

然而何方眼神逐漸驚恐。

又是這個外賣員……

為什麼這個外賣員已經連續三天送他的外賣了?其他外賣員都死絕了嗎?!

第3章

社恐何方,足不出戶三年,垃圾有清潔工回收,吃飯全靠外賣,快遞全用代跑,為了不社交獨自居家生活技能拉滿,會簡單家電維修,基本滿足隔絕外物的生活水準。

時代在進步,何方相信自己可以永遠不和人交流。

至少在三天前是這樣的。

三天前,這個外賣員突然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如果不肯接電話,就會語音消息語氣溫柔的用能讓人耳朵懷孕的完美聲線給他瘋狂留言。

何方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明明他下外賣訂單的時候就在平台上發送了將外賣放在門口的信息!

甚至以防萬一還專門給騎手發了信息!

再以防萬一還備注了自己是哪一個外賣訂單,還專門複製了外賣單號!

可是這個外賣員卻根本不看,非要發語音,非要發!非要送上來!

何方又氣又急,甚至都想就地給個差評。

可何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

他今天明明換了一個平台,為什麼還是這個外賣員送?

現在外賣員都卷到全平台兼職了嗎?!

何方突然聽到自己的大門被按了門鈴,瞬間緊張值拉滿,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口如臨大敵的看著緊閉的門扉,腦袋裡已經在設想恐-怖-份-子破門而入的場景了,一頭一頭的冒冷汗。

門鈴響了足足一分鐘。

何方感覺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

終於他聽到從門口傳來的那個男人非常好聽的聲音:“客人,我將外賣放在您的門口了,記得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