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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道:“可以呀兒子,不愧是你,剛來這麼幾天,就把這兒的美食摸索了個清楚。”

遲江沒好意思說這是陳述帶他探的店。

他霸占陳述的功勞,賣乖道:“是呀,在我吃到這家蛋糕的第一口,就知道它跟我最最親愛的老媽超級適配了。”

雲芙葙嘟囔著算你有良心把蛋糕吃了個精光。

當晚,她撫摸著日漸圓滾的肚皮陷入沉思。

她那黏人的兒子還賴在她房間,雲芙葙敷了個麵膜,艱難的用唇縫說話:“你不是發消息說今晚不回來了,怎麼又改了主意?”

“突發意外。”遲江總結了四個字。

“什麼意外?”

“陳述又把我氣回來了。”遲江黑著臉。

“啊?”

雲芙葙覺得稀奇。

她兒子過了二十五歲生日後,性子是一天比一天佛係,甚至手腕子上都能戴串佛珠,從來不生氣。

他堅持養生,以“能氣死彆人就好了”為宗旨,說話越來越賤,脾氣越來越好。

已經很久沒見過他被誰氣到了。

姓陳這小夥子可以呀,能幾次三番把他氣成河豚。

雲芙葙八卦心很重,她突然湊近遲江的臉,小聲道:“展開說說展開說說,他乾什麼了?”

遲江被自家老媽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他往後縮了縮,吞吞吐吐:“也,也沒什麼吧。”

確實沒什麼,甚至大部分來講,還是他先入為主的鍋。

但遲江不願承認。

“沒什麼你能這麼生氣?”雲芙葙顯然不信。

“也……不是生氣吧。”遲江短暫地蹙起眉頭,模樣看起來竟有幾分憂愁,他坐起來,趴到窗台上,低低地嘀咕:“就是很奇怪啊,最近的所有事都很怪,我總感覺陳述有事情瞞著我。”

“而且不是小事。”他補充。

他心裡有淡淡的惆悵。

唉,孩子大了,都有小秘密要瞞他了。

“有事兒就有事兒唄。”雲芙葙不以為意,隨口道:“你之前那群朋友瞞你的事情不是更多?也不見你多在意。”

“他們不一樣。”遲江脫口而出。

說完,他自己也愣了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不可否認的是,他之前的兄弟大多都是酒肉朋友,甚至絕大部分都是衝著遲家來的,難有幾分真心。

但也有從小一塊長大、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比如隔壁院子的路謙,跟他關係也很好。

他們一起闖過禍,一起做過賠本生意,也一起旅行過,誰偶爾跟長輩賭氣,還要去對方家裡裡住幾天。

按道理,路謙不應該比陳述更重要嗎。

為什麼路謙有事瞞他的時候,他隻覺得朋友之間要有分寸感和個人空間,而到了陳述這裡……

這事兒遲江沉思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他突然坐起來,身形僵硬但動作迅速,活像起屍。

他想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

一定是他太想抱男主的大腿了。

這哪裡是個人,這是他光明的未來和被保住的小命。

更在乎一點怎麼了?

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

遲江安慰著自己,重新癱回被子裡,開啟睡眠。

*

“陳哥,你還不睡嗎?”

酒吧裡,李梁快熬不住了,他崩潰的拍拍自己的臉盤子,控訴道:“你說你把我倆叫過來,有什麼事兒也不講,就擱這喝悶酒,你到底怎麼了啊?”

方晏知自作聰明的插嘴:“失戀了?”

他並不知道陳述和遲江的“戀情”,隻是單純覺得他陳哥這個狀態很像。

“啊??”李梁被一語驚醒,“真假??”

陳述仰頭又乾了一杯,聞言不痛不癢的嗯了聲,好像真的絲毫不在乎似的。

???

李梁立馬就清醒了,恨不得跳上茶幾當猴子:“真的?????不是,誰提的啊?”

陳述冷笑著沒回答。

這還用誰提嗎。

壓根就沒在一塊過。

“你彆喝了!”李梁一把按住他,“趕緊跟兄弟們講講,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陳述也喝累了。

他放下劉酒杯,仰坐在沙發上,嗓音懶懶的把前因後果簡單描述了一通。

在那十分鐘裡,整個酒吧包廂都是安靜的。

就連他講完了,李梁和方晏知也依舊沒能回神。

方晏知是腦子短路中,思維瘋狂跳躍。

什麼,他陳哥是男同?

什麼,他陳哥喜歡他遲哥??

什麼,這種事陳哥也能搞錯???

這段話對他來說衝擊力還是有點大的,他摸索中拿過酒瓶子,來了兩口壓壓驚。

李梁則淡定多了。

他心說壞了,鼓勵兄弟鼓勵過頭了。

這下好了,有種要玩完的感覺。

還好陳述沒有遷怒於他,李梁心虛的摸摸下巴,試探著問:“那陳哥,你打算怎麼辦?”

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陳述伸出胳膊,又撈了瓶酒過來,動作利索的敲開了蓋,嗓音淡淡:“能怎麼辦。”

他想不出解決辦法。

做錯了事情他會道歉。

想要提高成績,他可以拚命補課熬到淩晨刷題。

缺錢了他有一百種方式做兼職。

但感情的事情能怎麼辦呢。

“不是吧陳哥,你這就要放棄了嗎?”李梁在旁邊煽風點火陰陽怪氣,“我猜遲哥還不知道你的想法吧,都不再試試?”

陳述終於抬頭看他一眼,問:“怎麼試?”

李梁眼珠子一轉,做賊似的壓低嗓音:“就……&@z#……”

“?”方晏知瞪大眼,“把我當外人?”

*

遲江被雲芙葙從被窩裡拎起來。

“媽——”他絕望的拖長了聲調,無力道:“我才睡了不到半小時……”

“騙誰呢。”雲女士把他按在餐桌邊,“你在我旁邊一晚上,我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睡的?”

遲江:“……”

您自己睡的可死,天邊那雷把房子劈了都夠嗆能叫醒,能知道什麼。

桌上的早餐特彆豐盛,遲江嘟囔了幾句也就消停了,開始品嘗許久沒吃到的精致早點。

他剛把核桃包掰開,露出裡麵大顆大顆的餡料。

這個特彆適合給陳述那小子吃,補腦。

有些時候玄學特彆神奇,他這兒剛想起這個人,手機便響了,正是陳述。

遲江擦了擦手,接起電話。

“喂,遲哥,你忙不忙啊。”是李梁打來的,他那邊很吵,隱約還有點歌機的聲音。

“不忙啊。”遲江喝了口水,問:“怎麼了?”

“啊,也沒什麼事。”李梁語氣慚愧,“陳哥喊我們出來喝酒,一個沒看住,他和老方都喝多了。我自己也照顧不過來……你能來接一下陳哥嗎?”

好小子,都會買醉了。

出息。

遲江匆匆要了地址,換衣服往外走。

幾步後他又折返回來,從桌上順了兩盒牛奶。

酒吧吵鬨,遲江微微皺眉,跟著前台找到陳述他們所在的包廂。

一開門,濃烈的酒味兒撲麵而來。

茶幾上沙發上桌台上,全都是空的或半瓶的酒。

方晏知已經人事不醒,橫躺在地麵。

而陳述……他看起來沒什麼事,雙頰飛紅,眼神呆滯,愣愣的坐在沙發邊,誰叫都不動,像是要關機了。

遲江走進去,拍了拍他肩膀:“陳述?”

陳述抬起眼。

他醉眼朦朧,定定的看了遲江良久。

“沒事兒吧?怎麼喝這麼多……”

“遲江。”

“嗯?”

“我要追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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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怎麼追

*

“胡言亂語什麼呢。”遲江不以為意,伸出手指在陳述眼前晃了晃,“感覺怎麼樣?還能自己走嗎。”

陳述又沒動靜了。

他低垂著腦袋,滿臉都寫著一行字——

電量不足,即將關機。

遲江歎著氣搖頭,看了眼旁邊同樣也在艱難攙扶方晏知的李梁,問:“還行嗎?用不用我先幫你把他送上車。”

“不用不用。”李梁呲牙咧嘴的架著人,半步半步的挪著,到門口回頭跟遲江打招呼:“陳述就交給你了遲哥,我把他拖回去。”

“行。”遲江目送他們,“注意安全啊。”

他們走了好久,遲江才想起來自己手裡還拿著牛奶。

本來想分給李梁他們,結果看到陳述這個樣子,什麼都忘了。

他抬手,摸了摸陳述的額頭,彎腰觀察他的臉色,問:“想不想吐?休息好了沒?”

陳述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慢吞吞搖頭。

也不知道是說不想吐,還是沒休息好。

遲江第n次歎氣,他把牛奶揣進口袋裡,學著李梁把人攙扶起來。

彆說,這家夥喝醉了,比平時更沉。

他帶著人走出包廂,去了趟衛生間,折騰了好一陣才往外走。

這裡離家不遠,遲江擔心打車陳述會吐,索性就步行回去了。

天氣不好,太陽被層層疊疊的烏雲遮擋,風一吹,竟還有幾分春末的寒意。

遲江費勁的把自己的外套扒下來,披到陳述身上。

街上行人不少,遲江擔心陳述鬨事,緊緊的把人箍在懷裡,緩慢往前挪動。

走到紅綠燈時,陳述還想往前走,被遲江一把薅回來:“等下。”

陳述乖乖不動了。

他似乎被這一拽拽清醒了不少,眯著眼直直的看遲江。

“醒了?”遲江一挑眉。

陳述慢吞吞的點頭,又搖搖頭。

“……”

遲江懶得和醉鬼交流。

“遲江。”

“嗯,在呢。”

陳述又不說話了。

正好綠燈亮起,遲江便繼續拖著人往前走。

快到小區時,陳述的腦袋好像才重新接上天線。

他突然拉住遲江,又在叫人了:“遲江。”

遲江八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他身上了:“嗯,在呢,少爺,有什麼事要吩咐老奴?”

陳述:“……”

陳述靜了一會兒,道:“我想追你。”

遲江:“?”

遲江有點無語:“你失心瘋了嗎。”

陳述認真回答:“沒有。”

“行了,彆耍酒瘋了。”遲江看到旁邊至少有三個保安大爺在看熱鬨,嫌棄的推了陳述一把:“趕緊回家。”

見過喝大了吹牛逼和瞎表白的,這到處逮著人說我要追你還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男主,行事方式如此清新脫俗。

陳述乖乖被拉著走了幾步。

快到樓下時,他又開始了,杵在原地怎麼也不肯走,問他話就隻叫遲江的名字,然後說我要追你。

遲江被他氣的想撞牆。

第四次上樓被打斷時,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