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1 / 1)

明鏡台 柒殤祭 4336 字 6個月前

覺得有點疑惑,後續的聲音也就矮了許多:“但是那氣息裡卻蘊含了一縷生機,才導致了如今的效果。”

所以才說,這地方是受到了那條龍的詛咒。

那些人都沒有死,卻也不是活著,時間停在他們的身上,卻沒有將他們帶走,遺留在上個紀元的他們,在時刻變化著的世界裡,麵目全非地看著。

連死去都成為一種奢侈。

這得是……多大的仇?

謝曜靈的思路才走到一半,忽然聽見前方巷子裡一道聲音響起:

“陳哥你還好吧!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死人啦!”

作者有話要說:  祝你們食用愉快麼麼噠!

☆、052

等到謝曜靈和沈棠過去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陳實似乎昏迷一般倒在地上, 而裘然一臉焦急地想把他架起來, 帶到有人的地方。

裘然因為前兩日見過, 所以沈棠還有些印象。

但是陳實……她隱約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隻站在謝曜靈旁邊開口問道:“他怎麼了?”

謝曜靈略略掃過一眼陳實的靈魂,見到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走上前去, 手裡捏了幾個術式, 往他額頭上一拍——

躺在地上的人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眼睫扇動,他倒著看向走到跟前的人, 有些不解地喊了一聲:“……曜靈姐?”

還未等謝曜靈反應過來, 他身側的手按著青石板的地麵,從兜裡摸出另一個信號,朝著天空發送而去。

那是個製作過程獨特的信號彈, 世家負責製作,而後發放給參賽的諸位選手, 隻要認為自己已經找出了謎底, 就能夠發送, 然後評委們能第一時間趕到位置,聽他的答案。

從而決定第一輪比試的結果。

同樣的東西謝曜靈身上也有。

她順著動靜抬頭看去,見到在半空中虛虛實實凝出的那個‘陳’字,旁邊的裘然也反應了過來,正有些驚異地問道:

“陳哥?”

陳實看了看謝曜靈的方向, 似乎是怕她有什麼辦法窺探到自己身上的東西,往後小退了半步,之後從自己的褲兜裡摸出剛才掉落的那一把身份證明,塞給了裘然。

裘然有點不解,眼角斜著悄悄地往底下看,在發現這許多證件是從建國前一直到現在最新的二代身份證,雖然上麵名字會改,但照片一直都是同一個人,而且模樣未變……

結合自己從家裡古籍上看到的那個關於龍的陣法,他也猜出了這鎮子裡的人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再想將自己的那份信號發出去時,巷子儘頭已經走來了許多人。

最當中的是年紀最大的謝太極,和王家的一個老人,王泰安。

八大世家的長者齊聚,為的就是來這裡接收答案。

陳實瞥了一眼謝曜靈的方向,迅速搶先開口道:

“包括被壓在山下的白石村,以及這個鎮子,都被一條龍詛-咒了。那龍以自己的本體為陣,將白石村所有人生生世世鎮壓在地下無法超生,而這鎮子上的人則是受到了龍息波及,成為活死人的狀態,從幾百年前到如今,一直無法擺脫。”

說完之後,他補充道:“這是我和裘然一起發現的。”

裘然怔了一下,心中壓下丁點的驚詫,頗有些感激地看向他的方向。

沈棠和謝曜靈同樣在現場,聽見彆人搶先一步說出來的答案,她扯了扯謝曜靈的袖子,想讓她也說出答案。

沒個第一,好歹能有第二。

陳實也知道自己和裘然能得救,多半是因為謝曜靈也過來了的緣故,他趕在隻有這麼幾人在的情況說出答案,也存了報答謝曜靈的意思。

隻是他不知道,對方其實心中早有了答案。

謝曜靈心思已沒幾分在比賽上,然而她感知到謝太極無聲投來的視線時,隻能抿了抿嘴,同樣從自己兜裡拿出信號,往天上一拋——

威風至極的謝字在半空中綻開,是隻有一定境界的人才能看見這獨特的氣凝出來的內容,中間那個部首的一撇如刀鋒般淩厲。

是謝家一貫的作風。

她順了沈棠的意思,將答案不鹹不淡地複述了一遭。

而後,八位世家長輩眼中露出幾分讚許,宣布道:“陳實、裘然為第一,謝曜靈第二,拿到比試的第二個項目內容。”

陳實還從未有過如此露相的時候,聽到自己得第一的時候,下頜肌肉緊繃了一下,等著評委們宣布的第二項內容。

“解除這鎮子和白石村的詛-咒,令逝者安息。”

陳家的一個瞧著不過四十來歲的長輩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青茬兒,對陳實笑眯眯地說道。

顯然,他對於自家這次參賽的後輩能趕在謝曜靈前頭找到答案,感到很是滿意和高興。

陳實和裘然都點了點頭,謝曜靈的表情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看不出她心中的打算。

直到評委們交代完,身影消失在了巷子的儘頭後,謝曜靈對身邊人稍一抬下巴,開口道:

“走吧。”

沈棠又回頭再看了一眼裘然和陳實,然後才拉著謝曜靈的袖子隨她離開。

直到在表麵有些凹凸的石板路上行走出去很遠,前後都見不到人影的時候,沈棠才悄悄拉了拉身旁那人如鍛料般的衣袖:

“老謝,你剛才不是跟老板娘說,這詛-咒沒解嗎?”

謝曜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話現在仍舊有效,剛才沒有本分欺瞞的意思。

沈棠:“那——?”

這比賽為什麼要讓他們去做一件無解的事情?

謝曜靈全部心神都放在追蹤沈棠的魂魄上,聽了她的問題,分神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輕聲道:

“除非……”

沈棠看向她,等她語儘冒出的答案。

“除非能解開那條龍的怨念,但我已經探查過了,它連神魂都不剩,隻有軀殼化成那座山還留在原地。”

謝曜靈隱約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抓到,但眼下被沈棠的事情所牽絆,她推算事情多少不如心無旁騖時的仔細。

一時半會兒她琢磨不到答案,隻能先解決了沈棠的靈魂問題,再去思考比賽的事宜。

……

半小時後。

沈棠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被冷風和眼前畫麵刺激起來的汗毛,將它們儘皆撫慰下去,有心想問問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有沒答案,但又怕打擾到對方,隻能閉嘴不言,省的晚餐前再添一頓冷風下午茶。

也許是站了很久,在墳頭上站立的那點兒毛骨悚然半點不剩,沈棠總算能閒下來打量自己這片兒的風景。

她和謝曜靈再次來到了那座鎮壓了白石村的山下。

麵前豎起的亂中有序的墓碑,上麵的名字、生卒都在她的跟前,現下仔細打量後她才發現,這些上麵的字體都很像。

仿佛出自同一人的手。

就像是有人非常了解這村子裡的情況,然後替這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人建了墓碑……

沈棠被自己的猜測嚇得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又抬頭去看麵前那座蔥蔥鬱鬱的山,不得不說,自從知道它是一條龍的軀體所化之後,雖然她沒從這山上找到什麼跟傳說中的龍有關的細節,但是這座山比起後麵成群的山脈,落在離小鎮這麼近的地方,著實有些突兀了。

沈棠歪著腦袋看了看這座山,眼神盯著上麵的一片紅林在看。

那是一棵很突兀的紅了葉子的樹,跟周圍盎然的綠意格格不入,那火紅格外引人注目,是這座大山上唯一的亮點。

沈棠看著那紅色,腦洞大開地思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那條龍的心臟部位……還是眼睛呢?

不知道是這地方過於邪門,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沈棠在原地無所事事地站了一會兒,眼前竟然出現了幻覺。

眼見著一個令她發自內心感到熟悉的身影在對她招手,她腳步動了動,開始往那邊走去。

其實沈棠根本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也無法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隻是有種好像靈魂認得那人的感覺。

情不自禁地走著走著——

“啊!”她腦袋不知撞上了什麼東西,硬得硌到她的頭有點痛。

沈棠回過神來,抬手摸到一片黑硬的木板,茫然四顧之後頭皮一陣發麻,原來她竟然走到了旁邊荒蕪的山腳下,走到了一座打開的墳前,跳進了一個空蕩蕩的棺木裡。

但活人走進棺材這事兒,本來也就夠人瘮得慌。

沈棠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左右看了看,想找謝曜靈的身影,但是從來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周圍的對象,這次卻不知去了哪兒。

安安靜靜的山腳下,與無數座墳麵麵相覷的,隻有她一人而已。

一陣冷風從旁邊吹來,調皮地在她後頸邊追逐打鬨,將她圍出了一身冷汗。

“老、老謝……?”她開口想大聲喊一喊對方,卻又仿佛擔心驚動了誰似的,那聲音小的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轟隆隆’、‘轟隆’,是有什麼東西在震動的聲音。

沈棠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住棺材板,驚弓之鳥一般左右看去,發現是身後的那座山在震動,她吞了吞口水,雙手合十對那穹蓋般傾瀉下來的陰影拜了拜,口中喃喃道:

“龍……龍大哥,是我不懂事,打擾了,您大龍有大量,可千萬彆跟我計較。”

“畢竟我是個易燃易碎易爆-炸的普通人,也經不起您一個噴嚏,您看呢?”

也許是極度的慌張之下,她出口的那有些淩亂的話惹得對方煩了,那座山震動得更厲害了。

沈棠一邊在心裡吐槽謝曜靈不靠譜,說好的這龍沒有神魂,結果這一副要巨龍翻身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泥土、巨石等轟隆隆地從山上掉落下來,包括生長在上麵的草木、叢林,沈棠甚至還看到了被驚飛出去的鳥群覆蓋了整片天空。

那場景像是末日般在她眼前呈現。

沈棠被嚇得驚叫一聲,儘管知道這是徒勞,卻依然想爆頭蹲下,好像這半掩蓋上的棺材板能幫她扛住一截似的。

外麵大山傾塌的聲響像是能將天空炸開口子的巨雷,又像是能把大地裂出溝壑的震動,哪怕她在這時候喊破嗓子,也沒有人能聽見她的聲響。

震動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停止——

棺材蓋幾乎要被巨石和土堆壓塌,眼見著沈棠也沒有爬出去的希望。

在棺材的外頭,從那座山峰上抖落下來的黃土,幾乎能給蔚藍的天空鑲出一團土黃色的雲來。

令耳膜都要爆-炸的震動傾塌效果之後,天地恢複了寂靜。

好像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剝離了出去。

沈棠抱頭趴在了棺材板內側,嘗試著用膝蓋頂了頂上麵的蓋子,想將它挪開,但是直到把自己的膝蓋骨都頂到生疼,那板子卻紋絲不動。

沈棠有點窒息,憋紅了臉問道:“有沒人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