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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台 柒殤祭 4361 字 6個月前

阱也許她都能避開,但最後自己卻給她留下了一個致命的難題——

謝曜靈要是眼睜睜看著那學生的悲劇重演,就會讓那小孩兒在無儘的絕望裡,被徹底的激發出凶性,這陣……

就成了死陣。

但若是讓謝曜靈在自己和愛人的安危都置於這舉棋不定的疑惑下,她肯去冒這個險嗎?

王樂瑤心中得意更盛。

不論是那個怨鬼,還是謝曜靈,她自覺將所有人的心理都算了進去。

然而在五分鐘之後,她卻忍不住從靈魂深處吐出一句臟話:

“我……靠!”

……

沈棠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孩兒掉下去,周邊的整個世界都如同之前招喜的臉龐,牆皮似的片片脫落。

她還維持著上身傾倒在平台上的姿勢請x加x君羊x壹x壹x零xx捌x壹x柒xx玖x伍x壹,拉人的右手臂空蕩蕩地垂落在平台上,根本沒察覺到這世界的變化。

謝曜靈在感覺到陣法內的靈力枯竭的時刻,就已經看透了幕後設計者的險惡用心,心底禁不住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世界終究還是存了一分善意。

謝曜靈將沈棠慢慢地拉起來,才發現這人脫了力,上半身幾乎軟倒在自己的懷裡,差點沒抱住。

沈棠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不剩,趁著謝曜靈攬著自己的姿勢,將下巴壓在對方的肩膀上,像是隻耍賴又撒嬌的小狗。

也不說話,就那麼賴在人家的懷裡。

謝曜靈初時脖頸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時,動作還頓了一下,但不知是不是最近兩人接觸的有點多,竟然極快地適應了這個姿勢,甚至還將沈棠在自己的懷裡調整得更為舒服一些。

沈棠於是頗有在她懷裡賴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斑駁的世界在她們倆的周圍漸漸潰散,就連腳下所站著的地麵也跟著逐漸變化了麵目,隱約能看出幾分兩人落下時,那個樓梯處的瓷磚景色。

直到徹底地回到現實裡,沈棠閉了閉眼睛,對謝曜靈輕聲問出一句:

“能把她帶回去嗎?”

話裡的指向不明不白,謝曜靈卻聽懂了她的意思,而後輕點了點頭。

隻要是沈棠想要做到的事情,她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鎖靈符早已布下,將那個因為怨氣散去,即將破碎的魂魄裝了進去,就等著送那人一家團聚。

“你們竟然還能活著出來。”一道聲響在兩人的附近響起。

沈棠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儘管渾身都累的暫時脫力,但那一張嘴還是不想閒著,當即就拖著調子懶洋洋地回道:

“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王樂瑤:“……”

她差點都忘了謝曜靈身邊這個小朋友生了張討人厭的嘴。

任務失敗讓王樂瑤有些不太甘心,但是和謝曜靈一戰的下場上次就已經告訴了她答案,所幸來時驕傲歸驕傲,她也跟姨母學了幾手,學會了給自己留下萬全的退路。

她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開口道:

“下次你們再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這話應當是老謝警告你才對。”

沈棠從謝曜靈懷裡退出來,環顧了一圈,視線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縷霧化似的輕煙,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的‘膽小鬼’三個字都還沒說出口。

之後拉了拉身前人的衣服:“老謝,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謝曜靈不確定前方是否有她挖的坑,隻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問。

“謝曜靈同誌,請你下次麵對敵人的時候,務必改掉自己心疼老婆的習慣,像上次那樣,拿出秋風掃落葉的無情,將犯-罪-分-子緝拿歸案。”

謝曜靈:“……”

這個她怕是很難做到了。

但是——

沈棠聽見她不疾不徐地接道:“對付誰,都不妨礙我心疼你啊。”

沈棠首次麵對直球,登時整個人被噎在了原地。

半晌吭哧出一個字:“哦。”

朕已閱,退下吧愛卿。

……

“那兩人跑哪兒去了?”《荒野明星》的導演氣憤地卷著手裡的台本,將旁邊的桌子敲得啪啪響,幾乎能直觀表達出他內心躥起的憤怒。

周圍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有人眼中出現了幾分害怕。

其實……被點到去學校那邊看情況,檢查設備的人,不僅僅兩個而已,為了以防萬一,器械組那邊後來又喊了兩個過去。

但是這四個人至今都沒有回來。

麵前所有的分屏幕一片漆黑,聯想到之前所說的關於這學校裡有真實鬨鬼事件的發生,和如今工作人員與明星們共同失去聯係的事實,大家心裡都惴惴地有了猜測。

導演看到沒人吭聲,雲B裳B小B築頓時一陣窩火,哪怕心裡已經有了些不大妥當的猜測,這時候也不敢繼續往外冒。

若是連他都亂了陣腳,之後還怎麼得了,這檔節目,包括他的事業生涯,可能從此都要一蹶不振。

他正想繼續發作,旁邊有人小聲地說道:

“要不,還是報警吧?”

其實這法子導演倒也不是沒想過,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裡麵明星的安危,雖說單個的咖位都不太高,但是這一下折騰了這麼多個,任哪個公司也不會放過他啊。

這導演內心複雜了許久,拿起了手機,想要求助人民警察的力量——

結果外頭忽然傳出一句:

“哎陳楷回來了!”

“銘銘也是!”

接二連三的身影從教學樓裡出現,跑到了門口處,被外頭的工作人員們七手八腳地拉著他們跨過那道矮矮的閘門出來。

陳楷和韓銘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截慶幸。

但是後來遠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順利。

陳楷和韓銘出來後,各自語氣模糊了一下裡頭發生的事,隻說自己是因為沒有用晚餐,所以餓的偷溜出來了一趟。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導演組機子出了問題,所以也沒注意到,周圍有些人看他們的目光裡帶了些感慨,好像在說他們運氣真好。

還好沒在裡頭出什麼事兒。

但是,在杜筱後頭又跟出來了一個女星之後,學校裡卻再沒了動靜,不僅如此,校門口和教學樓之間的方向,不知怎麼凝出了一團霧。

這詭異的一幕讓這檔節目所有的工作人員集體感到內心在顫唞。

有人打著哈哈跟身邊人歎道:“這小縣城裡靠著山,大晚上起霧好像還挺正常的哦?”

身邊聽見這話的人麵上在點頭,心裡卻忍不住地一聲呸:

起霧當然正常,問題是誰見過這種專門隻圍一個地方的霧?他們節目組就在學校外頭,能見度清晰得很,周圍哪有一點要有霧的意思?

這一陣霧來的邪門,但是沒人敢把自己的疑惑問出來,生怕招了什麼不該招的東西,就連能把台本拍得響亮的導演,這時候也半點聲音都沒了。

眾人皆是一陣無言沉默。

最後導演一咬牙,撥通了自己所知的一個號碼,這是之前節目裡發生那些靈異事件的時候,他為了以防萬一,暗自去打聽出來的電話。

聽說隻要能拿的出來報酬,他們專門就是替旁人解決這些奇怪的事情。

他走到暗處,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呼氣的時候,感覺到自己%e8%83%b8腔裡甚至有恐懼漫出,沿著呼吸的氣管慢慢地上升。

幾乎要從七竅裡跟著冒出來。

直到那頭傳來和藹可親的一個中年男聲:“您好,這裡是謝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飛快地吞了吞口水,將目前的情況三言兩語地說出,而後相當直白的說道:“隻要你們能幫我解決這次的事情,報酬數目不是問題。”

聽見他所說的地點和事情,電話那頭的聲音稍作遲疑。

在那短暫的空白裡,節目導演有些著急,生怕自己的生意對方不接,正想開口報個數目的時候,那頭好像換了個人,笑音裡帶了幾分爽朗:

“收款賬戶我們會告訴你,至於問題,也不用擔心,很快就能解決了。”

導演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雖然知道和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要儘量放低姿態,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請問你們那邊的人最快什麼時候能到呢?”

手機那頭的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最快?最快的話,謝家的人已經在陣裡了,不是嗎?”

導演聽到這問題,下意識地怔了一下。

謝家的人……

等等!

難道景海娛樂背後的謝家,指的就是這個謝?

但這樣一來,他終於明白了謝曜靈周身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究竟從何而來,原來不僅僅是富貴的家庭培養出來的……

那邊換回了最初接電話的,有禮貌的那個聲音,中規中矩地給他報了賬戶的號碼,而後很周到地又接了一句:

“這是此次解決事件的報酬,這檔節目我們平時也有關注,您應該本身也遭遇了許多煩惱,若是想解決其他的事情,謝家也很歡迎。”

明明連他的麵都沒見過,卻好像知道他平時都會受到什麼樣的困擾似的。

這就是普通人平時怕跟這些人打交道的原因,莫名其妙就被窺探完了前世今生似的。

一通電話談的全然交出了主動權,等那導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漫應下了對方的提議,就差定個時間,準備好報酬登門造訪了。

他掛了電話,握著手機站在空曠的地方,望向那學校的方向,禁不住地自己嘀咕道:

“真能出來嗎……”

話音才剛剛落下,一陣風從他的臉側卷過,朝著前方被包裹住的教學樓奔去,很快將裡頭的霧氣卷散了。

不多時,周圍就傳出歎聲:“哎哎霧散了!”

……

沈棠倒在酒店柔軟的沙發裡,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睡了幾天硬床板,哪怕有一床棉被墊著,也依然讓她覺得自己脊背上的骨頭都要跟著錯位。

劫後餘生,世界卻並未有多大的變化。

小花初時隻是鬆了一口氣,沒在人前表示出什麼,等到跟她回了酒店,才‘嗚哇’一聲撲到她懷裡,滿臉都是擔憂。

“棠棠你們真是嚇死我了,剛才學校裡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陣霧,節目組又不讓進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些助理和經紀人都生氣了,一直在跟節目組吵架,金姐也說要買票過來呢。”

沈棠驟然接收到如此大的信息量,將人接住之後,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的謝曜靈,對她安撫地說道:

“沒事,我們也是突然被那奇怪的霧給困住了,學校裡麵的路又都差不多,居然在教學樓裡迷路了,還好後來霧散了。”

說著她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謝曜靈,又低頭對小花說道:

“要不是老謝習慣了摸黑走路,我們倆還指不定繞路到什麼時候去呢,對吧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