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時,學校裡這首歌響起來的時候,學生們要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一起唱一遍。
也許這校門口還發生過學生們邊唱著感恩,邊背著書包離開的奇觀。
謝曜靈擰了擰眉頭,說了兩個字:“不好。”
沈棠:“啊啊啊?怎麼突然就不好了?”
謝曜靈慢慢道:“周一到周五,有學生能借口家裡沒人,或者是離學校遠上學不方便的理由回家,但是學校周末是不能留人的。”
沈棠總覺得這句話裡,‘不能留人’這四個字在體育室這烏漆墨黑的環境裡,聽起來相當有恐怖氛圍。
她乾笑兩聲,聽見自己的恐怖情緒在室內被無限放大:
“不能留人,是什麼意思?”
……
在學校裡待著的其他人,比謝曜靈更適合回答沈棠的問題。
當那首歌在空蕩蕩的校園裡,充滿感懷地響起時,韓銘等人都走到了食堂,似乎已經習慣了前一天的規律。
然而食堂裡卻根本沒有食物。
往常要出現在窗口後麵,給他們分發餐點食物的工作人員們通通沒了蹤影,食堂裡隻有紅紅綠綠的空桌椅,窗口處漆黑一片,整個食堂靜悄悄的。
陳楷錯愕道:“什麼情況?這是飯都不給吃的意思嗎?”
沒人給出回答。
他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樂尋,正對上她同樣茫然的眼神——
很顯然,她也不知道要有這麼一環。
樂尋的身份是給所有人增加遊戲難度,讓這裡麵出局的人數增加,這樣剩下的人在解謎的時候還要麵臨被淘汰的困擾,自然而然就會爆發出各種矛盾。
不怕他們吵,就怕他們不吵。
做後期的人最怕的就是剪不出來爆點。
杜筱為首的那邊隊伍裡,樂桐桐雙手環%e8%83%b8,漂亮的美甲在自己的胳膊上敲了敲,挑著笑容問道:“也許今天也是提前放好了晚飯,就怕晚餐被某些人藏起來了吧?”
樂尋沒接腔,她沒有要對號入座的意思。
隻是思考著,在這樣的情況裡,該怎麼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她也沒吃晚餐,總不能真餓著肚子到明天。
“我記得食堂的另一頭有一間小賣部,那裡……”
“門被上鎖了。”韓銘從外麵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接了她的話。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導演組玩的是哪套。
正在這時候,外麵負責跟-蹤鏡頭動態的人都奇怪的‘咦?’了一聲,然後拉著身邊的其他工作人員問道:
“這誰設計的劇本,好狠呐,真不給晚餐嗎?”
然而被拉住的人並不是負責策劃的,隻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你等等,我去幫你問問節目策劃組。”
很快地,答案就傳了回來:
“為了給大家一點緊迫感,所以今天沒安排晚餐,實在不行的話,導演打算晚上讓人偷偷送點夜宵過去。”
隻是這部分到時候就不播出了。
看鏡頭的人放心地繼續轉回了目光。
鏡頭裡。
創意非凡的明星們為了吃的,一路摸索到了食堂的後廚部分,想從裡麵找出點食材自力更生。
隊伍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沈棠和那個謝管理員呢?”
話音落下之後,整個隊伍一片靜默。
繼而有人拍手道:“我的天,難道她們倆真的有問題,偷偷把大夥兒的飯菜藏起來了?”
對真相和遊戲進程都有幾分猜測的韓銘:“……”
他默不作聲地用手電的照明功能將後廚裡的擺設一掃而過,對著空空如也的地方搖了搖頭:“學校裡早放學了,平時那個神秘人給我們提供的也是盒飯,其實根本沒用後廚。”
這意味著,後廚裡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找到半點食材。
此言一出,女明星們皆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自安慰自己:沒事,少吃一頓就當減肥了。
樂尋在這個時候接道:“這是想讓我們早點找到線索離開學校的意思吧?”
眾人心有戚戚焉地跟著點頭。
但是……線索又在哪兒呢?
……
沈棠和謝曜靈這時候,正在黑暗的體育室裡摸索著,絲毫不知道她們倆已經被人蓋上了‘偷-盜晚飯私藏’的罪名。
謝曜靈被沈棠踩了無數腳,忍了忍還是選擇開口問道:
“你為什麼不開手電筒?”
沈棠無聲眨巴了下眼睛,下意識地‘哦’了一聲,回道:“忘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加上身邊人早已習慣在這樣的光線裡前行的感覺,還有對謝曜靈莫名形成的依賴,都讓她完全忘掉了一件事:
她可以開手電筒給自己照明。
接完這句話之後,她嘖嘖兩聲,問道:“謝長老,你暴露了你剛還俗的事實。”
不抓緊機會在這個時候占點便宜,而是提醒她尋找彆處的光明,謝曜靈這一看就是母胎單身到底。
謝曜靈:“……”
她在沈棠眼裡就像是那麼迫不及待找便宜占的人嗎?
但是她並未來得及將疑惑傳達出口,沈棠的注意力已然兀自挪開:“潘多拉的盒子,那到底是什麼啊?說起來為什麼有人要把奇怪的盒子放在體育館啊?”
謝曜靈隻得跟著走了注意力:“那也可能隻是一個比方。”
說話間,她手裡的那支龍骨杖節發出瑩瑩白光,始終讓人覺出稍許安心,而體育室外的那些莫名生物,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身上蘊含的力量,在關了門之後,也始終再沒鬨出彆的動靜來。
讓沈棠埋頭找東西找了十來分鐘之後,思考的間隙裡,又一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謝曜靈和她手裡的拐。
之前遭受到的驚嚇不翼而飛了。
但她的內心平靜了下來,那些沒吃到晚飯的人卻不大好受。
他們此刻已經回到了平時住的宿舍裡,互相給對方分享著來時身上帶的小零食,巧克力、海苔、果凍……
果腹效果聊勝於無。
尤其那巧克力還是甜度含量很低的黑巧,好幾粒倒在手心裡,除了舌頭上殘留的苦味,肚子裡卻半點接收到食物的信號都吝嗇得不肯發出。
樂桐桐還是這當中帶食物最多的,薯片、紅薯乾等等,摸出來之後讓周圍女星一陣驚詫,她隻能裝作低頭欣賞自己的美甲。
全然不敢說出其實自己吃多了也不會胖的事實。
怕引來眾怒。
其他人是吃人嘴短,露出開心的表情誇她有備而來,接過了她的零食之後各自吃了幾口墊墊肚子,還沒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呢——
宿舍的門把手就在這時被人偷偷地擰開了,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林可兒坐在角落裡,不知怎麼的,大約是生物被人注視時都會察覺到的那點微妙電流,竟然毫無理由地直覺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正對上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眼睛的位置隻比門稍微高一些,瞧見她看來,也一動不動地和她對視,在她整個人背後發涼,無法動彈的時候,那扇門又悄悄地被關上了。
就像是即將售賣禽類的人員,打開籠子檢查一下自己要販賣的貨物還在不在。
“可兒?”旁邊人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林可兒驟然反應過來,紅薯乾從她的手裡掉落,她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挑戰所有人耳膜耐受度的尖叫,抱著旁邊床頭纖細的欄杆,手指點著門的方向:
“……還有人!!!”
“小孩兒!節目組為什麼會放小孩兒進來?!”
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恐懼,就好像潛意識裡知道剛才跟她對視的人不一般,身體裡潛藏的自我保護機製啟動,讓她喊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盯著鏡頭的工作人員‘嘖’了一聲,現在居然隻有房間裡拍攝眾人角度的攝像頭還在如實工作,而對著門方向的那一個,莫名其妙的黑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策劃部的人有些茫然地對視了一眼:“哪來的小孩兒?導演?”
《荒野明星》節目的總導演,這時候已經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皺著眉頭研究屏幕的樣子,心裡卻有些打鼓,想道:
不是吧,又來?
這已經不是他節目裡第一次出現這樣莫名其妙的事件了,弄得他這麼個不信邪的人這會兒也有些發毛。
但是他想到謝曜靈當初找上自己時說出的話,以及隱約打聽到的對方身份,半晌之後抬手指了指分屏的其他部分:
“我記得體育館那邊放了東西,所以也安排了鏡頭,鏡頭哪兒去了?”
謝曜靈和沈棠進體育室時,被風吹著把門關上的時刻他們都見到了,當時還有工作人員在這頭吐槽她們倆倒黴。
然後還等著眾人發現她們倆的失蹤,好一路摸過來解救她們。
誰成想後來峰回路轉,這兩人的不在場,居然順勢讓其他人腦補出了‘這倆人無端偷了晚餐,此刻正躲起來’的劇情。
副導演甚至都能想到後期剪輯出這兩幕對比的精彩。
所以節目組當時並不著急,甚至還想讓她們倆被多關一會兒——
這會兒聽見導演一問,才發現:
對哦,時刻都有鏡頭要跟蹤所有明星的狀態,怎麼大屏幕上這麼多的分鏡頭,居然沒有那兩人的呢?
其中一個負責體育館鏡頭的,也是沈棠粉絲的人員苦著臉說道:
“導演,剛才沈棠把外衣脫了,然後把鏡頭蓋住了,所以這個鏡頭也黑屏了。”
導演:“……”
什麼個情況?
還有這操作?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道:“讓兩個人過去修一下宿舍的鏡頭,想個辦法提醒他們,還有人被困在體育館。”
否則的話,沈棠和謝曜靈今晚都甭想從裡麵出來了。
……
聽見林可兒的話,吃著零食的所有人動作都慢了下來。
陳楷第一個皺眉頭。
他想到了上午歐陽曉被淘汰的時候,當時他第一個趕到現場,結果遇到的也是這麼一副逼真的演技,頓時就有些煩躁。
他內心暗自想著,這時候不思考這個密室逃脫的線索,居然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這真是他見過的表現最差的一屆玩家。
有些害怕這恐怖故事的女星們被她的狀態搞得有點發毛,不由疑神疑鬼地朝窗戶處看去,但外頭隻能見到日暮逐漸四合的天空,哪裡還有什麼彆的東西?
“可兒,你是不是看錯了?會不會是沈棠和還沒回來的謝管理員在嚇我們?”
有人如此問道。
林可兒看了看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眾人,剛才那陣和奇怪眼睛對視的感覺慢慢從她後背上褪下,居於大部隊當中的安全感又一次漫了上來。
她試著捋了捋思路,順著這提示追溯了一下回憶,很快就打了個寒顫:
“不是……”
那個高度,不論是沈棠還是謝曜靈都沒那麼矮。
除非她們倆蹲下來,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