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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台 柒殤祭 4311 字 6個月前

鬆鬆垮垮, 隨著沈棠跑出來的動作晃了晃,搖搖欲墜到下一秒就能徹底掉下來, 讓觀者一賞全景的模樣。

至於那些遮住了的部分,也著實算不上嚴實。

雪白的浴巾隻從鎖骨下方遮出一線, 漂亮的鎖骨和圓潤的肩形一覽無遺, 晃眼的皮膚在燈光照耀下甚至現了點隱隱的暗光, 最中央那片細膩無暇下還有一行陰影……

謝曜靈下意識地轉過頭,似是想躲開這片乍泄的春光, 卻忘了這視野本就不太受她的控製。

坐在她手心的小紙人仿佛擔心她看得不夠清楚似的, 不僅牢牢地將視線黏在沈棠的身上,甚至還化身自動掃描儀,小腦袋上下點了點, 將沈棠的模樣從頭到腳收到視野內。

也許是身上沒擦乾,又或者是因為要夾住浴巾的緣故, 那橫係的布料將她的玲瓏腰身凸顯無遺。

無法將上半身遮嚴實的浴巾, 在下半截同樣短得惱人, 隻在沈棠腿根往下堪堪擋了幾寸,卻幾乎已經將腿型的完整輪廓道出。

明明沈棠現下圍了條浴巾,也擋住了關鍵部分,不論在同性還是異性跟前,都算不上太過冒犯, 然而謝曜靈卻恍如直麵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衝擊——

腦袋已經偏向一旁,卻有熱氣從她係得嚴嚴實實衣領裡往上爬,終歸露出了行跡,將她冰涼的表情融化。

沈棠方才出來前,滿腦子都隻有“逃離浴室”這個念頭,顧不上自己因為驚嚇而隨手拍開的開關,導致噴頭裡冒出涼水沁了自己一身,隻顧得上在跨出浴室前拿條毛巾裹一裹。

這已經是她的理智在工作崗位上堅守的結果了。

等到見著謝曜靈還在客廳時,她下意識地呼出一口氣,奇妙地尋到了安全感,嗓子眼自動歸位,沈棠想對謝曜靈解釋一下自己突然從浴室裡衝出來的原因。

她先是清了清嗓子,確認聲帶不會再跑偏,緊接著唇瓣張了張,語氣古怪地冒出一句:

“……老謝,你那塊蒙眼的布難道是透明的嗎?”

隻聽說過有隱形眼鏡,這隱形眼罩是什麼黑科技?

謝曜靈還沒察覺到自己臉部溫度的異常,從小紙人視野裡看到的畫麵依然每時每刻像海嘯一樣衝刷著她理智的崖岸,隨時有決堤的風險。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隻有自己扭頭是不夠的,掌心下意識地攥了攥,將手裡那隻眼睛裡隻想裝下沈棠的小紙人給徹底籠進黑暗裡。

好像唯有這樣,才能讓她不至於緊張到連呼吸都忘記。

聽見沈棠的話,謝曜靈腦袋動了動,好像想轉過頭來回她。

然而隻是稍動了動,又定住了。

——明明知道自己此刻無法視物,她卻依舊受到剛才那畫麵的衝擊,不敢正過頭去看現在的沈棠。

於是,在沈棠的角度看來,就見到她維持著那資b源b整b理b未b知b數樣奇異的姿勢,自認識以來頭一遭說話拒絕看向自己,隻唇瓣開合著吐出一句:

“不是。”

沈棠頓覺稀奇,之前受到的驚嚇在剛才的那點時間裡消化完畢,這時候的她倒是對謝曜靈那副麵紅耳赤的狀態生出了無限的興趣。

下意識地往謝曜靈所坐的沙發邊湊了湊,沈棠再開口的語氣裡流露出幾分淺笑的意味:

“不是?”

“不是的話,你乾嘛露出一副剛看完我主演的A-V,羞憤地無法直視我這個真人的樣子?”

說完這句的時候,沈棠已經湊到了謝曜靈的跟前,單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俯身看著麵前那個故作鎮定的神棍。

臉上的顏色已經把謝曜靈的內心整個出賣了。

謝曜靈從來都知道沈棠說話時嘴上沒個把門的,而今被她口頭調?戲一遭,依然產生了想要就地給她配把鎖的衝動。

她察覺到沈棠的靠近,喉嚨動了動,又挪了挪身子往另一側避去,眉頭蹙了蹙,低聲道:“不要亂說。”

沈棠輕哼一聲,眼眸裡流淌著笑意,輕輕揚了揚眉頭,她說道:

“謝曜靈,你知道嗎?”

“你這幅假正經的樣子,還挺吸引人的。”

就像是道士收妖時,明明受了妖精的蠱-惑,被蛇妖尖尖的尾巴戲弄到眼角發紅,臉上卻還偏偏要繃出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讓妖精瞧見了都想將她拖回巢%e7%a9%b4裡,將她永生永世地困住,如此才能獨賞這世間絕色。

說著話的時候,沈棠的嗓音裡都染上了那片笑意,讓聽力極好的謝曜靈頭回生出狼狽到想鑽進地縫裡的感覺。

這要是放在平時,她能有一百八十種回答駁斥回去,讓沈棠收一收“自戀”這門神通,可偏偏是在借了小紙人的視野,不小心瞧見了剛才那副場景的時候。

謝曜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初時研究出這些紙人,隻是為了日常生活的方便,後來借助紙人的視野,也僅僅是要彌補自己視力上的缺陷,以免遇見什麼危險性極高的工作任務,其實在日常生活中一次也沒用過。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私心這麼大材小用,她已經有些羞愧了。

卻又撞上了沈棠……那副模樣的時候。

謝曜靈再次攥了攥手心裡的紙人,不發一言地維持著那個姿勢坐了許久。

沈棠卻忽然產生一種將人調?戲過頭的衝動,舌尖抵了抵上顎,她換回之前那個問題:

“所以你到底是能看見,還是不能看見?”

為了避免謝曜靈撒謊,她還伸手去碰了下對方的耳垂,示意道:“你要是什麼都沒看見,就對我從浴室出來這件事作出這麼大反應,那我隻能說——”

念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沈棠刻意拖長了語調,如同珠落玉盤的清脆嗓音,隻需要稍稍上揚尾調,就能讓人控製不住地去追逐她隨後的內容。

於是謝曜靈不經意地偏轉了腦袋,仿佛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偷偷地想聽旁邊的同桌在跟彆人聊什麼小話。

沈棠禁不住地揚了揚唇角,見好就收:

“你車速太快了。”

謝曜靈乍然聽見這一隱喻的話,其實並未反應過來沈棠的意思,隻從她的音調裡判斷出不是什麼誇自己的內容,所以繼續保持沉默。

沈棠原本打算到此為止,但見到謝曜靈今晚這副沉默不語的模樣,又隱約能感覺到自己要是不抓緊機會戲弄個夠,下回逗她指不定是什麼時間了——

畢竟,要是謝曜靈什麼都看不見,卻能對著她從浴室裡出來這件事鬨個大紅臉,沈棠覺得,對方體內一定是住了個駕齡很久的老司機。

她啟唇還待再說些什麼,那一刻,謝曜靈意識到自己要是不打斷沈棠,今晚自己便再找不到機會下台去了:

“隻是偶爾。”

沈棠思路被截斷,眨著眼睛愣了一下,回道:“什麼?”

謝曜靈相當有耐心地重複道:“偶爾能看到,大部分時候是看不見的。”

語氣平靜的很,仿佛口中那個看不見的人,指的並不是她自己。

沈棠愣愣地回了一聲:“噢。”

若是換了其他人,得了彆人的東西,卻讓原主的生活有了這樣的麻煩,現下怕是接不住這個話題了。

偏偏是沈棠,尾調慢吞吞地吐出,卻不急著收斂,拖了將近一秒之後,又見她往謝曜靈的跟前再懟近了一段距離,呼吸時的氣息都要碰撞在一起:

“偶爾?比如剛剛我洗完澡的時候?”

兜兜轉轉,謝曜靈還是沒逃開這個話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曜靈察覺到她不依不饒的模樣,又往後小退了丁點距離,才找回呼吸節奏,低低應了聲:“……嗯。”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抱歉。”

沈棠噗嗤一聲,心道這人究竟是從什麼樣的老古董家庭裡培養出來的,見著女生圍浴巾的樣子都會覺得冒犯。

可是心底又被她那漫應的一雲[裳[小[築個‘嗯’字鬨得有點發癢,突然感覺謝曜靈大約是自己見過的,最有趣的人。

於是她從鼻腔中哼出一下,終於肯鬆開這個已經在惱羞邊緣徘徊許久,指不定就要一言不合跳崖的小神棍:

“沒事,我的身材又不差,沒什麼不能看的。”

謝曜靈在內心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

正在這時,被包在她掌心指縫裡的紙片人努力地蹬著腿,試圖從她的五指山裡掙紮出來,發出尖尖細細的“咿”聲,用三角形的小手指向沈棠的方向。

被這麼一提醒,謝曜靈神色霎時間一變,隻麵上還殘留著薄薄的緋色尚未來得及褪下。

沈棠聽見身前傳來一句:“剛才在浴室裡發生了什麼?”

……

兩人交流“浴室驚魂”事件時,雲想容在自家的彆墅裡終於也過上了短暫的安生日子。

在講故事前,雲想容還提了一句,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抗爭,她發現那東西每天裡都有一段時間是無法影響她的,不知道是縮在裡頭還是怎的,也不會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今天把眼前大師們請來說話,也就是挑的這個時候,早上那會兒她還不太敢透露太多。

說話間,陳實從包裡拿出羅盤,吳東望撥弄著自己手頭的那串佛珠,從神情裡也無法判斷出兩人信是不信。

但雲想容態度已經做足,此刻見著眼前環肥燕瘦俱全的大師們,又想到自己今日早早把那東西打發出去了,她終於敢安下心來,對他們道出自己的困擾:

“大概是在四年前,我出門購物的時候,買了一條項鏈,結果回到家裡打開盒子之後,卻發現裡麵的東西被人掉包了,變成了這個奇怪的石頭。”

她對眼前的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這條項鏈,說話的時候,手隻隔空在那石頭跟前點了點,卻並不敢直接碰上去。

比起說是掛的首飾,她脖子上那玩意兒更似定-時-炸-彈。

按照雲想容的脾氣,她的東西被掉包了,肯定是要讓助理去櫃台鬨一場的。

然而她像模像樣地省略了那部分的內容,隻簡單道:“後來我讓助理拿去換,那邊檢查了錄像,證明我的東西從放進包裝的時候就是完好的,離開櫃台前都沒有被掉包的痕跡,我隻能自認倒黴,哪裡知道……”

說到這,似乎令她想起了什麼恐怖的畫麵,雲想容連聲音都跟著一顫,才繼續接道:“那項鏈從此就在我的生活裡陰魂不散,我總是能在各種奇怪的地方見到它,收快遞開箱子、早上起來打開化妝盒……甚至有時候照鏡子,都會發現身上的首飾變成了它。”

陳實摸著自己手裡四方羅盤的邊角,聽到她說的話,又順勢將目光從她脖頸上一掃而過,略微皺了皺眉頭,但卻沒在這時候插嘴。

雲想容還在繼續往下說:

“後來有一次,我不知怎麼回事,鬼迷心竅地就拿起它戴在了脖子上,之後就日日受到那煩惱,總是做夢夢見有個小孩兒來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