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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沒空了。

他們這群富二代年紀也到了,家裡不可能讓他們一直混下去。

齊泠自己開了個賽車俱樂部,他現在和齊家那邊也沒什麼關係,倒是餘恪,怎麼有空天天和他一起遊手好閒。

齊泠眯著眼曬太陽,想起件事。

他家和餘恪家做了好多年的鄰居,到他讀高一那年,餘恪突然說他們要搬家了。

很有意思,那時候餘恪和他說的很認真,齊泠卻沒有意識到嚴重性,就說了聲再見,態度散漫,總之沒當真。

現在想想,那時候太小了,根本沒有想過他和餘恪會分開。

餘恪遞給他一張紙條,說上麵寫著他的手機號,齊泠可以聯係他。

齊泠沒手機,他收下後不久紙條就被他弄丟了,他拿到後其實就背下了,但是可能記錯了,一直是空號,後來找了幾天沒找到,最後一次沒聯係過。

兩個月前,餘恪和齊泠重新見麵,是在齊家老爺子的壽宴上。

齊泠當眾出了個櫃,鬨得宴會的主家顏麵掃地。

他無所謂,他們要邀請他過來,齊泠以為他們是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的。齊泠牽著自己雇來的臨時小男友一演完,轉頭和餘恪對視了。

他眨眨眼將人認出來,他對小男友說雇傭結束,果斷去找了餘恪。

“我估計一會兒要被趕出去了,你要不和我一起走,我帶你玩。”

齊泠含笑看著,沒有想餘恪會和他走的可能性,隻是猜餘恪會不會認出來他。

沒成想餘恪看了他幾秒,拿起沙發背後的外套,搭在露出一截的小臂上,簡短道:“走。”

分彆八年重逢,和小時候自然會有不一樣,至少在性格上兩人似乎翻轉了,齊泠記得自己以前話是不多的,現在一般卻是他說個不停,餘恪倒是話不多,起的話題也少,通常是齊泠在說,隻有一次。

他和餘恪在酒吧,他掃視著場內,看上一個男生,說想要聯係方式。

“不過看起來是第一次來這地方,我去要不一定給。”齊泠是說著笑的,他認真起來去要還是很像那麼回事,一般沒人拒絕,就是嘴上跑火車慣了,加上也沒那麼心動。

“話說你手機號多少,我存一下。”齊泠那天到底沒動,反而是問起了餘恪。

餘恪看著他一會兒沒說話,報出一串數字。

齊泠存下後,覺得這串數字有點眼熟,像分開的時候餘恪給的那串,他還依稀有點印象,原來當年是把第八位的7記成了1,難怪打不通。

齊泠問:“你沒換過手機號?”

“嗯。”

“那還挺難得。”

八年沒換一個,可不是很難得。

餘恪出現後,基本上自發承擔了司機的責任,齊泠以前的司機幾乎要成了代駕,前幾天還在擔心自己的失業問題。

齊泠笑眯眯表示不會的,就是坦坦蕩蕩炫耀說自己有了個專屬司機,說得像是長期交往的對象。

下午餘恪準時過來。

齊泠上車後看了眼窗戶外麵飛掠的樹,皺眉,“是不是走錯了?”

“去醫院是這條路。”餘恪看看已經開了大半的路程,不知該不該誇獎齊泠的洞察能力,誇了估計會被認為是反諷,確實是被賣了都不一定知道。

“不是去酒吧?”

齊泠雙眉微揚,“你怎麼臨時改地點,去醫院做什麼?”

“你看看胃,等到那。”餘恪言簡意賅道,沒有打算現在說明。

考慮到齊泠的特殊性,恰好徐博現在工作的地方就是一家隱私性極強的私人醫院,並且不打算在結果出來之前告訴齊泠他的猜測。

“說了不去。”齊泠皺眉,發現方向盤是在人家手裡,又很輕易地妥協了,“行吧,以後記得提前和我說。”

向願剛還讓他早點到呢,齊泠之前那句沒回,在下麵接了個「好,我遲到一會兒」。

成功收到向願發送的問號大禮包後,齊泠坐在後座又擺出了經典的休閒姿勢,放鬆眯眼。

視覺被關閉,嗅覺便開始靈敏,齊泠閉了不久,睜眼問:“什麼味道。”

此時旁邊正好駛過一輛轟鳴的大型貨車,餘恪坐在前麵沒聽清齊泠具體說的東西。

齊泠先將車窗打到底,隨後目光在車裡巡視起來,那個氣味似有若無,像是油加大了的菜,不香,但是他聞著難受,非找到不可。

“你車上有沒有放什麼吃的?”

餘恪這次聽清了,那輛貨車正停在隔壁和他們一塊等紅綠燈。

車內後視鏡被餘恪調整得角度正好可以清晰看見齊泠搜尋的樣子,“餓了嗎?我車上一般不備吃的。”

“不能啊…”齊泠十分相信自己的味覺,此刻沒有外人,車輛遇上堵車,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他難得放棄形象,雙膝跪上汽車座椅,脖頸往後去望——

有個保溫罐。

果然,齊泠覺得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胳膊舒展,再回來時已經抓到了元凶。

齊泠抓到就後悔了,罐子可能先前蓋的時候沒有蓋緊,或是裡麵盛了太滿,總之有些傾灑出來。

瓶身還帶著油,更重要的是,拿進之後那股令他不適的味道乍一撲麵而來,齊泠覺得自己得厥過去。

他忍著難受,都拿上來了,他也不好直接摔回去,萬一真的沒蓋緊,灑在後備箱裡麵,他估計原地去世。

齊泠把那罐子放在另一邊窗戶的地板上,把它扔到角落。

食指衝著前座的紙巾不停點,嘴上也催,“給我紙。”

梅開二度的是,綠燈了,旁邊的貨車再次發出轟隆的噪聲,這次還有齊泠開窗的助力加持,餘恪更沒有聽清。

隻看到齊泠的手指著不停上下動,尖端帶著粉。

齊泠也知道餘恪估計聽不清自己在說啥,但是他竟然發呆了,後麵有車輛已經不停按壓喇叭開始催他們往前。

齊泠挺想將手上的油直接擦餘恪西服上的,可以讓他清醒一下,也解決了他的問題,一舉兩得。

“給我紙。”等到旁邊的噪音後麵的喇叭全都消停之後,齊泠看著他們又沒有過去的紅綠燈,有氣無力重複。

再不擦,就要乾了呢。

餘恪拔了一張給他,齊泠默了一秒,“親愛的朋友,告訴你一件事,我用紙兩張起步,你懂接下來要乾嘛不?”

餘恪拿起整包往後座扔。

齊泠邊擦手邊吐槽,“你剛才發什麼呆。”

看手去了,餘恪明智選擇沉默。

發呆很正常,齊泠也就隨口一說,接下來的問題才是他人才要逼問的。

“你不是說你車裡沒吃的嗎?這個湯罐是哪裡冒出來的,彆和我說它自己長腿跑你後備箱裡的。”

餘恪倒像是真的不清楚的樣子,“什麼樣的,是不是藍色的。”

齊泠瞥一眼,“對。”

得到回答後餘恪兩指揉下眉峰,想起什麼似的,有些無奈,“我中午回了趟家,裡頭估計是我媽煲的湯。”

“阿姨的湯。”齊泠臉色也是一變,餘恪的媽媽是廚房殺手,非常熱愛並且大部分做的不好吃,走的是獵奇向,有很多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食材,她用自己的作品告訴所有人,它們可以!

“我說了我不要,估計是趁我不注意放上來的,你彆管。”

齊泠砸砸嘴,他要是現在說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會不會有點犯賤。

“阿姨這次煲的什麼?”

餘恪冷酷說:“不知道,反正不打算喝,我晚點送回去。”他爸會喝的。⌒思⌒兔⌒在⌒線⌒閱⌒讀⌒

這麼一說,齊泠更想知道裡麵有什麼食材了。

要不打開看看?

齊泠這麼問自己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遠遠看一眼,不會有事的。

“我看看裡麵有什麼。”齊泠說話和行動是同時進行的,他也怕湯罐再灑出來,手上包著三層紙,腿上也墊著,把有油漬的表麵擦乾淨後,齊泠打開。

餘恪坐在前麵鞭長莫及,轉頭看的時候齊泠已經揭開了蓋子。

齊泠的目的是看餘姨在裡麵放了什麼食材,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輔一掀開,那股令他難受的油味直直衝來,他隻見到上麵漂浮的一層薄油,根本來不及去看裡麵是什麼湯。

發現預估錯誤後,齊泠已是匆匆將其蓋回,卻還是晚了,五感已經受到刺激,他一將湯罐扔回角落,甚至無法開口,已經開始反胃。

大馬路上沒法下去,齊泠手撐在副駕駛座的後背,不停呼喘。

從餘恪的角度能看到齊泠平直的背部起伏明顯,喘熄聲從後座清晰傳達到前座,讓餘恪知道齊泠有多難受。

他少有憐憫之心,不少人哭求過他,比齊泠現在還要狼狽的樣子他不是沒見過,但是隻有齊泠讓他有……在乎的感覺。

後頭響動逐漸平息,齊泠的臉重新回到了車內後視鏡範圍內,餘恪看到他唇色煞白。

他將歎氣壓在心裡,他不應該瞞著齊泠讓他一個人承擔這種事情,齊泠甚至不清楚原因。

餘恪:“你怎麼了。”

“可能是胃不舒服。”齊泠無比感慨自己的先見之明,讓餘恪把整包的抽紙都遞給他了。

他感覺好點了,正可有可無的擦拭唇邊。

齊泠認為談話到這裡結束了,餘恪凜凜繃緊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傳遞著一種讓齊泠啼笑皆非的問話。

“我昨天有在想,你會不會懷孕了。”餘恪說的不是疑問句,他不願那麼肯定,隻是齊泠的反應如此大,他不得不覺得自己的懷疑有理。

第6章

“首先,我是男的。其次,我這幾個月沒開葷,你不是知道?”齊泠語氣輕飄飄的,笑意卻不達眼底,“開玩笑差不多得了,我真的難受。”

“沒取笑你。”餘恪為自己解釋了一句,之後略微沉默,明白自己的衝動,並且選擇了一種十分差勁的語言表達。

齊泠斜躺在車座上,哼兩聲表示原諒,畢竟他可是說過餘恪想乾嘛都依他的人,不至於為這種渾話計較。

不過很奇怪,餘恪在他的認知中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難不成是認真的,齊泠想想他剛才說的話,果斷定論還是餘恪腦子壞了的解釋更合理一點。

齊泠舒服後,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是經典自討苦吃,他就不應該好奇心那麼旺盛去開那個湯罐子,無數次的經驗教訓都告訴他不要吃餘姨做的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嘗試。齊泠想想還是自己心太軟,餘姨一求,他就忍不住妥協了,這點就應該學一學餘恪,餘恪隻要看到他媽媽在廚房裡搗鼓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一整天不出房門,吃飯的時候精準避開餘姨的那道菜,不管誰勸都不會吃,十分六親不認。

齊泠回憶起小時候在餘恪家蹭飯的事情,有些愉悅地舒展眉眼,將餘恪剛才離譜的話忘了大半。

奈何某人實在不知好歹,非要提醒他。

餘恪:“我是認真的。”

齊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