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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305 字 6個月前

結果發現飯菜做的不好,家裡米都省下不少,立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錢氏去了。

李發財與李河父子遊手好閒,總能找到吃飯的地方,隻是苦了李江。

本就是半大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都長成了細竹竿身材。提及吃的,更是饞的不行。

桂重陽去廚房取了鍋盔與蠶豆,還有早上做的豆沙包,外加一份小鹹菜。

李江也不客氣,跟著桂重陽去了上房,就開始吃起來。

直到半包鍋盔連帶著三個拳頭大豆沙包吃下去,李江還要伸手繼續拿豆沙包。

桂重陽卻是不敢給他再吃了,將旁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道:“都是乾的,吃太多了胃裡頂,緩緩再吃!”

李江不好意思的接了茶杯,吃了兩口茶,才摸了摸肚子道:“昨晚上餓的睡不著,我還後悔呢,後悔在百味香時沒好意思吃飽。”

桂重陽想了想,道:“李二哥,我一會兒去鎮上,遞狀子告梅青樹指使兒子入室盜竊!”

李江瞪大了眼睛,四下裡看了兩眼,道:“竟然是他們家?梅小八沒去上村塾?回了梅家?”

梅青樹可是梅小八的親大爺,要是梅小八還在桂家,就算有偷竊的事情在前,也不會弄到經官的地步。

桂重陽點點頭,李江疑惑道:“梅青樹怎麼會想起偷你們家?不會是梅小八說了什麼了吧?”

梅小八是內鬼?所以才引來梅青樹的偷竊?那樣的話,梅小八可是忒沒良心了。

彆人不曉得梅小八在桂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卻都落在李江眼中,那真是掉在福窩了。

桂重陽搖搖頭,簡單說了方子的事,為了免得節外生枝,就按照梅氏昨晚在梅家說辭,將方子說成是自己跟鎮上貴人討的,不能擴散出去。

李江聽得直咂舌,桂重陽不想要糊弄他,直言道:“真到了問案的時候,少不得要查人證、物證,說不得還會勞煩李二哥。李二哥怕不怕上堂做證?要是不願意出麵也沒有關係,我再另想法子!”

張量畢竟是新官上任,桂重陽即便想要求一個人情教訓梅青樹一次,來一場遲來的“殺雞駭猴”,可也不願意給張量太添麻煩,總要“依法而為”才更穩妥。

李江一愣,實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自己的乾係。

上堂?

李江隻要想到可能會上公堂,眾目睽睽之下,後背的冷汗就下來了,麵上也帶了幾分緊張與局促。

桂重陽心中歎了口氣,熄了讓李江為“人證”的念頭。

李江實不是大方的性子,現下在桂重陽跟前親近些,也是因他偷著留心桂家好幾個月,加上桂重陽還是孩子模樣,溫良無害。

桂重陽擺擺手道:“算了,隻當我沒……”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李江打斷:“我是證人,又不是做賊,我不怕,我去!”

少年使勁握著拳頭,嘴裡說著“不怕”,卻是緊張的臉色都變白了。

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桂重陽便點頭道:“那就麻煩李二哥了!”

李家與梅家素無往來,李江又有個彪悍的胞兄在,就算作證會得罪梅家,梅家也不能拿李江如何。

梅小八,卻是不同。

現下世情,講究的是“親親相隱”,要是梅小八在公堂上說話,即便隻是實話實說,可世人說起來也難以體諒。

到底認識了小半年,又朝夕相處兩月,桂重陽到底心軟了。

*

問完李江這邊,桂重陽就去了二房。

桂春不在,弄了幾車草木灰肥,帶了人去養那幾十畝下田去了。

桂二爺爺閒不住,本也要跟著去,可因為變天的緣故,老寒腿犯了,被桂二奶奶強留在家裡。

見桂重陽這個點兒過來,桂二爺爺夫婦都有些驚訝。

因還要去鎮上,桂重陽就沒有囉嗦,直接說了梅家惦記方子的前前後後,連梅小八那段也沒有隱下。

梅小八過繼之事,手續俱全,連帶著戶帖都遷出來了,這解除過繼關係少不得要再移一次戶貼。

聽完,桂二爺爺黑了臉,桂二奶奶則是罵道:“那老梅家就沒有好人!我呸!還有臉自稱讀書人家?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如今倒是出了個賊!就去告,彆人家的好東西他們也敢去惦記去偷?不過是瞧著你們家就你姑姑一個大人,還是個女子,卻是不想想,你們還替他們養著梅小八!那個梅小八也是白眼狼,說不得就是他回去鼓動的,他大爺才生了賊膽!”

桂二爺爺倒是沒有跟桂二奶娘這般喋喋不休,隻皺眉道:“你姑姑怎麼說?”

桂重陽道:“姑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也沒有反對孫兒去遞狀子。”

桂二爺爺悶聲道:“那就告,我隨你一道去鎮上,找你五叔出麵!”

桂重陽聞言,忙道的:“不用不用,孫兒自己去鎮上就行,到時候找五叔幫忙!”

桂二爺爺翻身下地,手上拄著一個手杖,還是桂重陽之前孝敬的,道:“我還沒老的下不了炕。直接用你張大爺家的車,不能這樣鳥悄的打官司,總要讓村裡人曉得誰對誰錯!”

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見的多了,看得多了,桂二爺爺最是知曉人心。

世人都有一顆“慈悲心”,素來喜歡憐惜弱小。

如今在村民眼中,桂家是大地主家,梅青樹家不能說精窮,可也不能說是富裕。桂家告梅家,不說誰是誰非,落在村民眼中倒像是桂家以勢壓人似的。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桂重陽今日才信了。他隻是想要“殺雞駭猴”,省的一個兩個的都盯上桂家,可也沒有引起公憤與所有村民隔絕的意思。

張家人大方熱絡,可有個張大嫂在,有什麼消息隻有張大嫂曉得了,也就眾所周知。

桂二爺爺這個提議,正好補上桂重陽之前設想的不足。

*

梅青樹家,梅平看到後院劈柴的梅小八,不由大怒,上前抽了他的斧頭:“都什麼時辰了?作甚不去讀書?”

梅小八耷拉著腦袋,麵上帶出幾分委屈來。

梅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丟下斧頭,立時去尋兒子道:“是你不讓小八讀書,還是你婆娘不讓?小五、小七都上學,作甚小八不能去?”

梅青樹皺眉道:“家裡哪有閒錢供他讀書?反正他哥哥們在那邊,有什麼不會的直接問小五、小七就是!”

梅平怒道:“放你娘的臭狗屁!小八讀書花你一文錢了?那是順娘教的錢……”說到這裡,反應過來不對:“你婆娘呢?”

第186章 出頭的梅氏

梅青樹吭吭哧哧不知聲,梅平指著兒子:“你們這是要瘋了!缺德啊!”卻是不敢耽擱,連忙到前院拉了梅小八,急匆匆地走了。

兒媳婦能去什麼地方?肯定是惦記梅小八的那份學費,去村塾去要錢去了。

可是梅童生是那麼好相與的?想從他手中退錢,那是做夢。

好好的孩子,終於有書讀,可不能因為狠心的伯父伯母就這樣耽擱了。

老爺子帶了梅小八,恨不得一路小跑,終是到了村塾門口。

村塾裡,卻是聽不見平日裡朗朗的讀書聲,小學生們三三兩兩站在院子裡,都盯著梅童生所在的屋子。

屋子裡傳來梅童生的嗬斥聲:“胡鬨!這哪裡是你一個婦人來的地方,趕緊家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又有婦人的聲音道:“善大叔,侄兒媳婦這不是有正經事兒麼,小八不讀了,這交了一年的錢,才上了兩月,之前交的錢是不是也能退回十個月的?”

梅童生還迷糊:“小八?梅旭,他讀不讀書自有桂家的人來說,乾你何事?”

“這不是他不聽話,手腳不乾淨,被桂家人嫌棄,攆回來了!”婦人故意放大了音量道。

這一盆汙水卻是故意往梅小八頭上潑的,昨天桂家拿著鐵扳手去梅安家的事婦人也聽說了,卻是自詡有幾分小聰明,怕以後有風言風語傳出來,影響到兒子名聲,就想著搶先一步,將這“賊名”扣到梅小八頭上。

桂家真要追究起來,就讓他們尋梅小八的不是去。隻要梅家人咬死了,誰曉得偷東西的到底是梅八還是梅五。

梅童生吝嗇的名聲在外,婦人還專門過來要錢,就是打著要不來錢,也要將梅小八的“賊名”扣準了。

她這一番鬨騰,卻是聽怒了好幾個人。

首先是梅童生,這梅小八是他出麵給侄子擇的嗣子,要是個賊,那豈不是說他有眼無珠?還是說他這一房家教不好,好好的孩子過繼兩個月,就成了賊?

還有兩人,就是過來給桂重陽請假的梅氏,還有帶著孫子匆匆趕到的梅平。

看著梅氏麵如寒霜,梅平臊的抬起不起頭。

這都叫什麼事?之前隻當大兒媳婦愛計較,是個護食的,可也沒有護的旁人家去,都是為了兒女,不願意與其計較,如今看著卻是心壞了。

*

屋子裡。

“荒唐!你這不慈婦人作甚這般心狠,詆毀梅旭名聲?老夫與你說不通,叫你公爹過來說話!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想要作甚?”梅童生氣的吹胡子瞪眼,心中卻也納罕。

剛才去了小班,桂重陽與梅小八都不在,難道昨天桂家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那婦人還要再說,梅氏已忍不住,隔著門窗道:“大嫂子說的是夢話吧,我怎麼不知道小八手腳不乾淨?被嫌棄這又是哪裡話說?昨兒青樹大哥說老爺子病了,專門去我大伯家門口堵的人,多少人都看得了,明明是小八回去儘孝,怎麼又成了桂家嫌棄小八?”

一口氣說完,梅氏才挑了簾子進去。

外頭的小學生都聽了個仔細。

昨日梅童生續弦酒,為了禮金,跟村塾裡的學生都招呼了,不少小學生隨著家中長輩過去,還真有目睹梅小八被他大爺叫走的情形。

有與梅小八的相熟的,曉得他大娘不是個善茬,隻當她剛才說的手腳不乾淨的話是胡說八道;卻也有人覺得“無風不起浪”,要是梅小八這是個好的,他大娘怎麼會親口說他是“賊”。

楊武與杜七站在人群後,卻是都不由自主帶了擔憂。桂重陽與梅小八都沒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待看到梅小八耷拉著滿腦袋跟在他爺爺身後進來,楊武忍不住湊了過去,想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杜七也走了兩步,隨後又止住,神色上恢複了冷淡。

不等楊武開口,梅安拉著渾渾噩噩的梅小八,隨著梅氏進去。

老爺子看出來,梅氏到底是念著情分,沒有將梅五說出來,可要是自己兒媳婦不曉得好歹,繼續咬著梅小八,梅氏為了維護小八的名聲,就隻有說出梅五了。

兒媳婦這不是坑侄子,這是要坑兒子。

梅青樹之妻娘家姓馮,是個身量不高、略顯瘦小的婦人,卻是因當家做主慣了的,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眼見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