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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271 字 6個月前

而是對親兄弟與親侄兒一家了。

“老大,你現下就過去,叫你三叔與青樹過來!家門不幸,一個兩個婦人都不安分,男人也是耳根子軟的,這是過不得好日子啊!”梅安帶了火氣,吩咐兒子道。

平日裡看大侄子也是老實人,就是耳根子軟,婦人是個小心眼的,要不然也不會逼得梅平將孫子過繼出去。

梅青柳立時應了,出去叫人去了。

梅安看著不言不語的桂重陽,神色訕訕。

這是“西桂”長房的當家人,年歲再小,也沒有他教導的道理。更不要說兩家並無什麼往來讓,說起來也是梅家虧心,才丟出梅小八讓桂家養。

梅小八是梅青竹的嗣子,梅家二房的宅子與地都讓梅童生占了,理當梅童生那一房撫養梅青竹的嗣子才對。梅秀才既兼祧兩房,禮法上就是梅青竹的親兄弟,梅小八的嗣伯父,也有撫養遺孤之責。

可梅童生家隻張羅了過繼,就撒開手不管;梅秀才更是平日留在鎮上,鮮少在村裡露麵。

這堂祖父不管,嗣伯父不管,本生祖父母與伯父裝死,其他族人才不會多事白養著個半大小子。

桂重陽說不得,梅小八卻是能說的。

加上梅小八白長了個子,言談卻是笨拙,梅安心中極為不喜。

要不是梅小八在中間參合,桂家就不會得了“人證”,那樣就算懷疑梅青樹那房,也不至於這樣被登門入室地對峙。

“小八,你糊塗!你已經出繼,你青柏大爺才是你親大爺,你青樹大爺隻是你從堂大爺,你四姑是你親姑姑,你得分得出遠近來!你看看你身上的新褂子、新鞋子,都是你姑給你張羅的,還供你念書。就是你在原來家裡,穿過這麼好的衣裳,上過學?”梅安皺眉道:“以後你可長點心啊,你好好的,就是孝順你爺爺奶奶了!還不快給你姑姑的賠不是,說你錯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

老爺子年歲大了,不免護短,即便對梅小八不喜,這也是親兄弟的親孫子,所以訓斥過後還是擔心他兩麵不落好,少不得先將賠不是的話說的頭裡。

至於略過桂重陽,卻是老爺子有意的。

隻說得罪了梅氏,就是梅家自己人的事;得罪了桂重陽,那讓梅家老少跟一個半大孩子低頭麼?

“姑姑,對不起,俺錯了!”梅小八抽搭著鼻子說著,又對桂重陽道:“重陽哥,俺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個時候,梅小八倒是乖覺上了。

在桂家生活將兩個月,梅小八自然曉得誰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梅氏就是訓斥他,他也不怕;可桂重陽耷拉著臉,他心裡就真的沒底了。

梅安在旁見狀,不由皺眉。

瞧著梅小八對桂重陽的畏懼之心,老爺子隻當桂重陽平日裡給了梅小八臉色瞧,心裡就有些不樂意。他卻是不想想,桂重陽是桂家家主,梅小八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便宜表弟,吃桂家的喝桂家的,就算是桂重陽給梅小八臉色,他也沒有資格說什麼。

桂重陽麵色淡淡,剛想要開口,就被梅氏一個眼神止住。

梅家人偷竊的事情,桂重陽不好說;這嗣子嗣孫之事,他一個外姓人更不好隨意開口。

“小八,你過來。”梅氏對梅小八招招手。

梅小八上前來。

梅氏看著壯實得跟小牛犢子似的梅小八,心中歎了一口氣,到底是強求了。

就算當初生出給哥哥過嗣之心,人選也不當是有一家子長輩的梅小八。

就算繼母親爹待梅小八不好,可梅小八的祖父母卻對這個沒娘的孫子多有偏愛憐惜。梅小八不因過繼疏遠本生祖父母,也是出於一片孝順之心。

這兩個月,梅氏也是真心拿梅小八當親侄兒待的,梅朵亦是將他當成了親兄弟。姑侄兩人閒話時,連梅小八以後成親生子後的事情都想到了。

為了梅小八沒有產業,梅朵還想要隻帶五畝地的陪嫁,剩下五畝地留給梅小八,被梅氏拒絕了。

梅朵陪嫁十畝地之事,已經告訴了二房那邊,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何苦因為臨時少了一半的地,讓桂二奶奶與楊氏心中不自在。

梅小八才十歲,離說親還有六、七年,到時候姑侄兩個再幫扶就是。

種種籌劃,仿佛就在昨日。

梅氏心中一酸,眼淚潸然落下。

梅小八隻覺得心下跟著疼,這回是真的後悔了。要是能夠重新來過,他下午一定不跟大爺回去;就算是回去了,回來也跟姑姑實話實說,不會叫姑姑這樣傷心。

“姑姑,俺真的曉得錯了,俺以後都聽姑姑的。”梅小八帶了顫音道。

梅氏低下頭,拿帕子拭了眼淚,搖頭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聽從長輩的吩咐也算不得什麼錯,不用改!是姑姑的錯,之前也沒有問你原意不願意,就托你善爺爺安排你過繼到姑姑這一房!”

梅小八瞪大眼睛,倒是迷糊了。

梅安已經聽出話音不對,皺眉道:“順娘,過嗣的事情不是兒戲!小八還是孩子,錯了你好好教就是,說這些做什麼?”

梅氏懇求道:“安大伯,這些日子侄女想了許久,這沒有因過繼就隔絕骨肉親近的道理,說到底還是之前草率了。小八是青木哥的長子,沒幾年就是頂門立戶的年歲,本就不當過繼出來,平三伯與青樹大哥他們舍不得也是愛惜骨肉。我大哥又不是沒有嫡親骨肉,不是還有朵丫頭在?等過兩年朵丫頭生了次子,過到大哥名下為嗣孫不是更便宜?”

*

門外,梅平、梅青樹父子隨梅青柳過來,正聽到這一句,不由得傻眼。

第183章 不善

“順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因你青樹大哥下午叫小八過來就惱了?你放心,我訓你青樹大哥,不讓他再去折騰小八!”梅平醒過神來,“噔噔”地進了屋子,急急忙忙說道。

原本這骨肉過嗣出去,嗣親家就忌諱孩子親近本家。可是因梅青竹已故,梅氏之前也沒有反對梅小八與本生親人親近的意思,梅平才疏忽了,如今是後悔莫及。

梅氏站起身來,桂重陽與梅小八也跟著起了。

桂重陽留心梅平神色,老爺子麵上隻有關切與著急,並無半點心虛;再看梅青樹,卻是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眼神閃爍不敢看人。

算計桂家的事,當是梅青樹夫婦瞞了老爺子進行的。

桂重陽心中鬆了一口氣,起碼有個正直的長輩,以後多少會護著梅小八。

梅氏沒有應答,而是讓座。

梅安看著梅氏與桂重陽的反應,曉得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桂家的日子眼見就起來了,長房置了地,二房也有了鋪子,小八如今在桂家,與桂重陽一起上學,名為表兄弟,可這樣相伴長大,以後比親兄弟也不差什麼,這前程壓根就不用人操心,如今卻是懸了。

“青樹,是你指使兒子去桂家偷方子?又指使小八偷鐵扳手?行啊,真是大出息了,活了一輩子了,這臨老臨老還能看到梅家出個賊!你也是為人親爹親大爺的,就這樣禍害兒子、侄子?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黑了心啊!”梅安越說越惱,氣的滿臉通紅,拍著炕沿怒道。

梅平聽了,滿臉驚詫地望向兒子:“偷方子?偷鐵扳手?老大,你大爺說的這是什麼?”

梅青樹手足無措,並不是善言的性子,可也曉得這“賊名”認不得,忙擺手道:“大爺,是誤會,都是誤會!是小五臨時去找小八玩,落下了扳手。我這不是……這不是怕順娘多想麼,才想著叫小八尋了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梅安冷哼了道:“這話你自己信?小五什麼時候與小八親近過?就算想起小八,去桂家尋人,可眼見桂家沒人還進院子,這不是賊是什麼?還有你那婆娘,見了好東西就想要伸手,還惦記方子,作甚那麼大的臉?”

梅青樹訕訕說不出話來,背地裡怎麼都好說,如今當著桂家人提這個他自在才怪。

“真不是偷,真不是偷!”倒是伯侄一脈相承,梅青樹說不出彆的來,一直搓著手,翻來覆去道。

桂重陽的臉冷了下來,上前兩步,從梅氏手中拿了鐵扳手,道:“姑姑,既是小八大伯說不是偷,咱們也不好冤枉了哪個,可要是人人都跟梅五似的不告而入,以後家裡也就不安生了。左右人證物證都有了,還是經官吧!到底是不是偷,自有公斷!”說到最後,已經是麵帶寒霜。

之前梅氏一直壓著,不讓桂重陽說話,這其中好意他自是明白。隻是他是一家之主,沒有一直躲在後頭,讓梅氏頂在前頭得罪人的道理。

姑侄兩個之所以過來找梅安,而不是去杜家,就是給梅家留幾分臉麵,可顯然梅青樹隻有被揭開醜事的窘迫,並無絲毫悔改之意。

既是給臉不要,那就不給好了。

桂重陽說完,屋子裡一陣安靜。

梅安父子臉色難看,他們父子知曉桂重陽的靠山是新縣令,自不會將這個當成是空話。

反倒是梅青樹那裡,依舊是不以為然模樣,看著桂重陽搖搖頭,對梅氏道:“順娘,你就這樣教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說起來我們還是正經舅家,作甚喊打喊殺?”

梅氏露出幾分疲憊,道:“既是掰扯不清楚,就經官公斷吧!青樹大哥放心,既是小五沒偷,冤枉不了他!”

“你?”梅青樹這才有些慌了神了。

衙門那是隨便進的?就是清白人進去也要被說嘴,更不要說梅五進桂家的事本就說不清楚。真要是衙門裡上了板子,誰也熬不住。

梅平就算是之前糊塗,聽了這一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加上前幾日梅小八送烏發膏時,大兒媳婦圍著問東問西,口口聲聲不離方子。老爺想要自欺欺人,也騙不過自己的良心。

“小八,跟爺說,你大伯今兒下晌叫你去家裡是讓你回你姑姑家偷鐵扳手了?”梅平看也不看兒子,隻盯著梅小八道。

梅小八點點頭,帶了幾分失魂落魄。

他隻是憨實些,又不是傻,自是聽出來梅氏的意思。梅氏不要他了,不要他這個侄子了,也不讓他給青竹從堂叔做嗣子了!

梅平閉著眼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才睜開眼睛,轉過頭道:“重陽小哥兒,是老頭子教子無方,你放心,再沒有下回!咱們梅家,沒有三隻手的男兒,誰要是再敢伸手,老頭子我就讓他伸不了手!”

“爹……”梅青樹在旁不樂意。

這“賊名”哪裡是能認的?梅五是他的長子,眼看就到了說親的歲數,老爺子隻顧著小的,不願意得罪桂家,可也不能將長孫丟在一邊。

“你給我閉嘴!”梅平怒道:“好好的孩子,都讓你們兩口子教歪了!今天偷東西,明天就會殺人放火!你們不說管教孩子,還挑唆兒子去盜竊,我當年是這樣教你的?”

梅平有心教子,桂重陽卻無心看這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