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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295 字 6個月前

年,沒有院試,要到後年才有。到時候桂五下場試試,也隻是試試而已,剩下的就要看運氣了。

桂五知曉這個結果,要說不著急那是假的,不過也曉得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桂重陽的新時文都做完一篇,桂秋才帶李江回來。

李江手上提著一竹籃,臉上帶了興奮。

桂秋手中也提了大包小包,多是碼頭上賣的各色零嘴小吃。至於李江手上提的竹籃,裡麵則是裝了幾尾海魚。

“難得碼頭有賣海魚,我就搶了幾尾回來。五叔留兩尾,剩下兩尾重陽帶回去。”桂秋道。

桂五看了下,道:“這邊留一尾就行了,那一尾你送到你丈人那邊去。”

桂秋遲疑道:“到底是稀罕物呢,還是五叔留著孝敬江老爺那邊吧。”

如今頂門立戶,做了大掌櫃,桂秋遇到的事情多,才越發體麵桂五這些年的不容易,處事也原意多為叔叔想想。

桂五道:“我與你嬸子去那邊用晚飯,一尾魚也儘夠了。”

這幾條海魚並不是鮮魚,而是鹽漬的半乾魚,每條都有二斤來重,足夠四五口人吃了。

桂秋這才“哈哈”笑道:“那我就叫上丁香去蹭師傅晚飯去!”

眼前叔侄兩人各有安排,桂重陽就沒有節外生枝說什麼再留下一尾魚的廢話,因還要趕路,就沒有再留,帶了李江從桂家宅子出來,去鎮口搭了順風車回了木家村。

桂重陽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有些是桂秋買給梅氏姑侄的一包絲線與一包吃食,還有桂重陽的兩刀紙,剩下的就是孝敬給梅二奶奶的白糖糕、孝敬梅二爺爺的茶餅、孝敬楊氏一塊包頭、還有給桂春的新褡褳。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個包,是桂秋給李江買的,一包糖鍋盔,一包鹽焗蠶豆。

李江倒不是護食的性子,在車上就給桂重陽分鍋盔,還拿了蠶豆給他的,一邊吃東西,一邊與桂重陽說起碼頭見聞:“恁大的船,可高可高了,描紅畫花的,秋二哥說那是官船,碼頭上都有官兵把守,不讓百姓靠前;到了商船碼頭那裡,船就多了,都是拉貨的船,吃水可深了!你說稀奇不稀奇,還有用船拉牲口的,那些牲口都暈船了,又是騾子又是馬的,都是連推帶抬才弄下船!”

桂重陽笑著聽了,三河縣在通州轄下,旁邊這條河不是彆的,正是鼎鼎大名的京杭大運河,自然也是大碼頭,官船停駐並不稀奇。

聽到最後一句,桂重陽卻不由怔住。

商人逐利,千裡迢迢販馬,自然是因為北地馬漲價了。

戰馬且不說,自有官家牧場圈養;除了戰馬,民間的駑馬做什麼用?

抽丁,後勤,運輸。

北伐!

桂重陽想起父親手書中的下次北伐時間的記載,就在明年初,離現下就剩下三個月,市麵上騾馬漲價也就不稀奇了。

徐師兄那裡,等到年底要不要借口送年禮的事情去見一見?

要是這次出兵路過口外,那是不是可以讓人打聽打聽木家村九丁遺骸埋骨之地?

第180章 失望的桂重陽

畢竟進了十月,桂重陽與李江到木家村時,天色已經擦黑。

梅氏站在門口眺望,直到看到兩人身影才鬆了一口氣。

到了下午,約莫著桂重陽該返程的時候還不見人,梅氏就開始不安,後悔沒有隨桂重陽一起去。

不管桂重陽平時怎麼懂事,到底還是孩子;李江雖略大兩歲,卻是靦腆怕生的性子,不是能擔事的。

桂重陽看到梅氏,快走了幾步,道:“怪冷的,姑姑作甚在外頭等。”

如今已經是初冬天氣,白日還好,有日頭曬著不算冷,早晚也冷了。

梅氏帶笑道:“我也是剛出來站了站,天冷了,快進屋吧,飯菜都得了。”

桂重陽回過頭,望向李江。

這都是吃飯的飯口了,李江今天白天幫了桂家的忙,本當留他在桂家吃飯才是,可是那樣的話李江與桂家的往來少不得就要落到李家人眼中。

李江將手中的籃子遞給江氏,那兩包糖鍋盔與蠶豆也沒有留,道:“梅姑姑,我先家去,明兒再尋重陽與小八玩。”

梅氏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你家去吧,省的長輩擔心。”

李江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梅氏姑侄回了院子。

眼見院子裡冷冷清清,廂房也沒有動靜,桂重陽道:“表姐他們吃酒還沒回來我去接一接吧?”

梅朵挑了簾子出來,輕哼一聲道:“接什麼接?人家爺孫團圓,說不得有人正樂不思蜀呢。”

“朵兒!”梅氏不讚成的對梅朵搖了搖頭。

梅朵氣鼓鼓道:“作甚說不得,哪裡有這樣的道理?之前小八被後娘欺負出來,他們嫌棄小八,生怕小八賴在他們家,如今不用供小八吃、不用供小八穿,他們又要做好大爺、好大娘了?恁是的無恥,姑姑作甚忍著,直接去尋安爺爺說話,問問他過繼的事到底算不算數?還是想著我們幫人家養兒子、養孫子?”說到最後,已經是不知不覺紅了眼圈。

梅氏名義上是“出嫁女”,並不需要娘家多個嗣侄來養老;反倒是梅朵這裡,無父無母,與堂親關係也疏遠,可以在桂家養大,可總不能出嫁後拿桂家長房當娘家。

梅氏之所以同意桂重陽的提議,為亡兄過嗣,除了為了先人香火,最主要的也是為了梅,以後能有個娘家。

梅朵倒不覺得有梅小八在,能給自己多少底氣,可這兩月也是拿梅小八當親兄弟待的。梅小八身上裡裡外外,都是梅朵的針線。

今日去梅童生家吃酒,姊弟兩個歡歡喜喜去,可是等待下午散了席,兩人要回家時,梅小八大伯就堵住梅小八,借口梅老爺子不舒坦接梅小八過去。

梅朵當時心裡就不樂意,隻是她到底是晚輩,不好直接出頭回絕梅大伯,就指望梅小八。

不想梅小八倒是不記仇的,渾然不記得前幾日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聽說老爺子不舒坦想孫子了,就與梅朵招呼一聲,屁顛屁顛跟著梅大伯去了。

多少人看著,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梅朵倒不是在意旁人說什麼,卻也是憤憤難平,不僅是怒梅大伯那一房的反複,也怒梅小八的不爭氣。

聽了梅朵的話,桂重陽不由皺眉,看了梅氏一眼。

梅朵抱怨歸抱怨,卻不提今日桂家進賊之事,當是不曉得此事。不過以她現下憤怒模樣,要是知曉梅家為了方子竟然連賊都做了,怕是立時就要去梅家鬨起來。

梅氏看出桂重陽詢問之意,微微搖了搖頭。

梅大伯這樣直接劫人,或許是心虛,可也是另外一種肆無忌憚。梅小八是寬厚的性子不假,可待誰都寬厚就是傻了。

誰能麵麵討好?

梅小八重情分,之前瞧著是優點,可現在看著這樣拖拖拉拉也讓人膩煩。加上他大伯、大伯娘對他雖不好,可祖父母之前卻頗為憐惜這個沒有親娘的小孫子,對他偏疼幾分,他心中也最惦念祖父母。以後梅大伯,隻要打著梅平老兩口的旗號,就能像今天這樣一次一次忽悠梅小八。

桂重陽第一次為自己之前的輕率提議後悔,他是最厭煩麻煩的,卻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桂重陽臉色沉了下來,對梅朵道:“表姐,你信我麼?”

梅朵原還憤憤,聞言不由一怔。

“表姐雖不姓桂,卻是長在桂家,又是姑姑親自教養大,我心裡會將表姐當親姐姐待!表姐出嫁前是,表姐出嫁後也是。”桂重陽正色道。

梅氏姑侄都有些意外,桂重陽年少老成,並不是喜歡將什麼都掛在嘴上的人,像今天這樣鄭重許諾的時候少之又少。

提及出嫁,梅朵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道:“好好的說這些作甚?誰還會疑你對我不成?”話這樣說著,心中不免將桂重陽這個表弟與梅小八這個嗣兄弟做了比較,心中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後真的遇到什麼事,能依靠的多半是桂重陽了。

梅氏卻是明白過來,眉頭微蹙,喃喃道:“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

幾人緘默,就見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梅小八躡手躡腳地進來。①思①兔①網①

三人都望了過去,梅小八見狀嚇了一跳,卻是眼神閃爍,不敢抬頭見人的模樣。

梅朵冷哼道:“現在曉得心虛了?剛才跟著人家走的時候,怎麼屁顛屁顛的?”

梅小八漲紅了臉,吭哧吭哧好一會兒才耷拉著腦袋道:“俺大爺說俺爺爺不舒坦,俺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梅朵譏笑一聲,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百善孝為先,梅大伯能拿老人做幌子,梅朵卻不願拿老人說嘴。

“老爺子怎麼樣?你大伯找你就為這個?”桂重陽淡淡地問道。

梅小八道:“就是昨兒上山見了風,有些腦袋疼……”後一個問題,卻是沒有答。

他本不是有心機的孩子,現下眼神閃爍的不安模樣,連梅朵也察覺出不對來。

“是不是你大伯又鼓動你說佃田的事?還是鼓動你旁的?”梅朵不知道白日的事,能想到的也是這個。

梅小八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梅朵道:“反正你彆做大傻子,彆旁人說什麼你都聽!你拿他們當骨肉,他們卻未必呢。”

梅小八訕訕,卻也沒有點頭。

梅朵隻覺得沒有意思起來,耷拉著小臉道:“隨你,吃虧就長記性了!”

桂重陽冷眼旁觀,沒有插話,卻是想起桂五的話,曉得今天的事情終不能善了。

梅家那邊顯然並無畏懼,將梅小八叫過去的用意,也多半是因那把遺落在桂家的鐵扳手。

雖不曉得他們是什麼說辭,可梅小八的模樣,顯然已經有了決斷。

桂重陽垂下眼簾,心情複雜,有些失望,又隱隱地鬆了一口氣。

梅氏看著梅小八,也沒有說話;待望向桂重陽時,姑侄兩個對視一眼,都帶了幾分沉重。

梅氏去廚房端了飯菜出來,招呼幾個小的吃飯。

梅小八摸了摸後腦勺道:“俺方才吃過了。”

“這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那大伯娘不是還惦記著讓你偷方子吧?”梅朵隨口道。

“沒有,沒有,她就之前那麼一提,俺爺已經罵過她了。”梅小八道,話中隱隱帶了維護之意。

梅氏蹙眉,桂重陽則是望向飯桌下。

那飯桌有個桌洞,因桌布蓋著瞧不見。

今天在廂房外撿到那個鐵扳手後,桂重陽鬼使神差的沒有放在平時放東西的書房,而是悄悄地放在桌洞裡。

當時沒有細想,其實他心中多少也想到梅大伯家或許會利用小八尋扳手這個可能,才未雨綢繆吧。

梅氏姑侄與桂重陽落座,梅小八借口洗漱出了正房。

梅朵端起飯碗,才發現梅氏與桂重陽都不動筷子。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