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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316 字 6個月前

,更不要說幫兩個兒子。

都是親兒子,張爺爺曉得老二家裡負擔重,心中重重地歎了口氣,道:“罷了,我就走一遭。”

張大娘想起一事,帶了興奮道:“爹,咱們家與桂家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您看二叔家的兩個閨女,年歲正好與小重陽相當,要不要與桂二叔打個招呼,兩家結個親?”

她這一說,張二夫婦都睜大眼睛,顯然夫妻兩個之前沒有想到這個頭上去。

張大“哈哈”笑道:“我看行,小重陽長得體麵俊俏,比這村裡其他後生強出一截去。”

張三爺也是讚成模樣,點頭道:“之前還沒想到,這不是妥妥的良婿嗎?”

張爺爺卻是搖搖頭,望著幾個兒子有些搖頭道:“晚了!要是小重陽沒有買地,你們想要這個女婿,我也就厚著麵皮與桂老二說去;可你們當時沒提,以後也就莫要說這話,讓人笑話!”

張大娘訕訕道:“之前沒說,不是因桂重陽還在孝期麼?並不是嫌貧愛富的意思。”

張三叔不忿道:“張桂兩家交往了幾十年,難道桂二叔還會疑咱們的人品不成?總不能因桂家富了,以後往來就要尋思再尋思,小心再小心。”

張爺爺搖頭道:“二妞又不是天仙模樣,拿什麼匹配小重陽?咱們家看出桂重陽是良婿,難道旁人就眼瞎看不到桂家長房的好?什麼時候,都要掂量自己的分量,莫要將自己太當回事!不說桂重陽在讀書,以後到哪一步說不好,隻說他有了名下六百畝地,就是十裡八村數得上的大戶,什麼樣的妻室不好找,要找二妞?等你們兄弟發達了,能給二妞陪送個二三百畝地時再說這話。”

兄弟妯娌幾個麵麵相覷,都說結親講究“門當戶對”。之前不說不覺得,這一說起來,張家與桂家竟是“門不當、戶不對”起來。

倒不是嫉妒桂家日子過得好,可如今兩家差距越來越大,要是老二真的佃到地,以後就是桂家的佃戶了。

*

桂家老宅隔壁,李家。

李發財喝了一口水,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六百畝地就是在桂重陽名下,九兩銀子一畝地買的!”

李老太太與錢氏婆媳聽直了眼睛。

“九兩銀子一畝?這得多老些銀子啊?”錢氏咂舌道:“平時見那邊院裡日子也尋常,葷腥也不多,竟是有這麼多錢?”

李老太太冷哼道:“也是個敗家的,買了那麼多畝地,也不曉得壓價,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敗光了。”

李發財道:“桂家可是比杜家、林家地都多了,要是桃丫頭還在家,正好可以做親,兩家幾輩子的交情,也不能說斷就斷了。”

李老太太嘀咕道:“說這廢話作甚?”

李桃兒既是賣做“陰婚”,怕是這個時候早就沒了性命。

李發財吧唧吧唧嘴道:“要是小二真是閨女多好!”

錢氏帶了幾分不自在,李老太太唾了兒子一口道:“作孽!哪有你這樣做老子的?當年為了幾兩銀子,將好好的兒子扮閨女,賣了一次又一次!之前的還罷了,後一回那是什麼地方?邪性啊,給小小子纏腳,教小小子繡花,好好的孩子硬是給帶累壞了!”

李發財摸了摸鼻子道:“都是陳年爛芝麻的事了,娘還說這些做什麼?不還是窮鬨的,當年得了銀子也給小二買糖人了……”

第165章 漸行漸遠

桂家佃地的事,村裡不少人家都觀望著。

人人心裡都有杆秤,當年的事情桂家的過錯不說,過後確實是村裡人待桂家不厚道。

要說因那次丁難,桂家對不起楊、梅、李三家,那對不起桂家的也有三五家。

有的人家,是欠桂家五兩丁銀,故意鬨得桂家人不受人待見,好趁機賴掉自家的欠債;有的人家,則是跟李老太太似的,受過桂家的恩惠,生怕桂家精窮了,纏上自己,才主動與桂家劃清界限。

如今桂家又起來了,會不會記仇?會不會報複?誰心裡也沒底啊。

觀望了兩天,桂家佃戶的事塵埃落定。

六百畝地,十幾戶佃戶,辭了兩戶,其他人家繼了合約,眾村民鬆了一口氣。

不過,待曉得那兩戶人家是誰家外,他們又糊塗了,桂家這算記仇不記仇?

之前與桂家長房因“夏稅”有嫌隙的柴家人被辭了,“東桂”老太爺的三子也被辭了。補上的兩家也不是彆人,一個是張家老二,一個是梅金柱家。

要是被辭佃的是彆人家,說不得還能四處哭訴,串聯其他佃戶求個情之類,可這兩家一家最是巴結杜裡正,是杜家多年的狗腿子,但凡有能欺壓佃戶之事,都要帶個頭,渾似他們不是佃戶,反是地主老爺似的;一個出身“東桂”,素來仗著兄弟子侄,爭地搶水每年都要來一遭,最是惹人厭。

這兩家被辭了,其他佃戶既是拍手稱快,也是心裡發緊。

這兩家實打實與“西桂”有怨。

柴家且不說,那“夏稅”的事情沒過多久;“東桂”桂老三那裡,當年桂裡正沒了後,帶頭排擠欺負“西桂”老幼婦孺的就是他。

至於新得了地的張家與楊家,那也不是走狗屎運,隻能說好人有好報。

不過隨即,眾人就不繼續幸災樂禍或是隔岸觀火了,因為桂家的地沒有佃完,手中還握著幾十畝。

不是桂春逞能非要留要幾十畝地自己種,而是楊家那邊接了百味香豆皮的買賣,還有那兩個小配方,父子幾個商量了一下,便隻新佃了十畝地,多了精力不足。

張二這裡,也不貪多,也隻佃了二十畝。

可桂家從柴家與桂老三家收回的地有八十畝,這就剩下五十畝地。

至於之前桂家二房從梅秀才手中買的那五十畝地,依舊是佃了梅氏族人,倒是並無變動。

還有就是桂長房的十九畝中田,之前是交給桂春種的,因為以後桂春要總理這些地,桂重陽便勸他也佃出去。

往桂二家宅子溜達的村民又多了。

*

秋高氣爽,又是新的一天。

桂家老宅,早飯擺了出來。

村塾裡要開課了,桂重陽與梅小八又早起上課。

早點吃的是紅棗饅頭,紅糖花生餡的,香甜的不行。

桂重陽素來吃八分飽,吃了一個半就放下了;梅小八那裡,卻是嘴饞顧不得,一連吃了三個,還要去夠第四個。

還是梅氏攔了,道:“中午也帶這個,喜歡中午再吃。”

梅小八“嘿嘿”兩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姑姑做的太好吃了,俺都吃胖了。”

梅小八十歲,正是抽條長身體的時候,之前在梅家時也沒凍著餓著,可到底比不得桂家這兩月吃喝好。他本就個子比同齡孩子高些,如今又抽出一寸多,看著比桂重陽個子還略高。

梅氏笑道:“哪裡胖了?之前單薄了,如今正好。”說到這裡,看到旁邊的桂重陽道:“以後重陽也多吃些,可彆讓你表弟趕過去。”

桂重陽輕哼道:“隻長個頭,不長心眼,有甚用?高了也是個大傻子!”

梅小八原本還得意自己長的高,聞言耷拉下腦袋,蔫了。

桂重陽這麼說,並不是無的放矢,都說“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桂家這一“發達”,其他人自然也就湊上來了。

這其中,就包括梅小八的繼母秋氏。

梅小八是在家裡坐不住的,這幾日村塾放假又眾所周知。

昨兒梅小八的繼母就用帕子包了幾個蒸餅子,在河邊堵住了梅小八。

梅氏耳提麵命不叫梅小八下水,梅小八也聽話,並不是陰奉陽違的性子,可到底閒不住,在河邊支起了魚竿釣魚,想著釣了魚,大的可以打牙祭,小的給元宵大爺,都是極好的。

看到繼母,梅小八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動容,隻口稱“嬸子”,老實打招呼。

秋氏穿著寬鬆衣裳,已經顯懷,依舊是舊日“慈母”模樣,卻不隻一味拿好話來哄梅小八,隻說起家中的艱難與梅青木對長子的惦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梅小八不是石頭,聽了自然也動容。

秋氏費了半天口水,自然有目的而來,卻是個貪的,先提梅家二房的地,早年是四十畝,梅氏姑侄分了十五畝出來,另外二十五畝讓梅秀才轉給桂家二房。

可是這四十畝地,本當應傳給梅小八這個梅家二房嗣孫頭上。

之前不好提這個,是因為桂家沒地,難保指望著梅家二房的這些地;如今桂家有地了,是不是也當為梅小八想想?

這般巧言令色、避重就輕、移花接木,換做個糊塗孩子,說不得都要歪了心思,真當那四十畝地是自己的,要是鬨一鬨。

梅小八實在是實在,卻不是個糊塗的。

其實,打繼母出現他就提了小心,隻是到底有些指望,才老老實實聽她絮叨。

等聽到最後,梅小八卻是真傷心了。

秋氏是婦人心思,想著萬一鬨成了,梅小八真有四十畝地,說不得自己就能以“佃地”的名義全收在手中;卻不想想,這樣哄著梅小八去鬨,要是桂家不容梅小八,梅小八以後怎麼辦?

梅小八自然想不到這些,傷心也隻是因為秋氏丟開往日溫柔模樣,言辭挑撥、言語刻薄,尤不自知,確實不是慈母。

等到桂家,他精神頭不足,桂重陽少不得詢問一二。

梅小八素來信服表哥,自是都說了,還提了自己傷心的緣故:“彆人都說她壞心,俺心裡還是盼著她是好的。”

可既說桂家長房的壞話,那就是真壞了,這是梅小八的簡單認知。

桂重陽真是惱了。

秋氏除了貪婪,心生妄念,還惡毒。

難道她不曉得自己是強詞奪理?

梅小八本生親人在,嗣親那邊也有人在,本就不該桂家撫養。

就是桂家二房名下的四十畝地,也在過繼之前就說好了,不涉產業。梅小八是嗣孫,承繼梅青竹的香火,不繼承梅家二房的產業。

桂家撫養梅小八還是看在梅氏麵上,難道還要再貼四十畝地給梅小八?就是去公堂上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秋氏卻慫恿鼓動這一回,是真的存了那一絲半絲的指望?還是明曉得沒有希望,還故意想要帶歪梅小八?

桂家起來了,在桂家長大的梅小八以後也會水漲船高,在桂家幫扶下將自己過起來;可若是桂家厭棄了梅小八呢?

不是桂重陽愛將人想的陰險,而是秋氏的這點小算計並不難推敲。

梅小八十歲了,並不是無知幼童,桂重陽便沒有瞞他,也沒有誇大,隻將秋氏這樣做可能的最終目的說給梅小八聽。

梅小八如遭雷劈,卻說不出否認的話,隻是拿回來的那包蒸餅一口不碰了。

*

村塾,小班。

杜七坐在最後一排,看著旁邊的空座位,神色寡淡。

在杜家賣地之前,他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