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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280 字 6個月前

中,自然明白徐師兄是不放心自己,忙勸慰道:“師兄勿要擔心小弟,到底是故鄉,有堂親長輩與姑姑照拂庇護,小弟日子還過得去。”

徐伯平胡亂點點頭,指了指兩個隨從中的一個道:“這是我表弟張林,你小時候也見過,正好前些日子點了三河知縣。以後你有什麼事,隻管尋他做主。”

桂重陽聞言不由吃驚,要知道這張林名為徐伯平表弟,實際上更像是跟班與伴讀。並不曾聽聞他下場,那是恩蔭入仕?還有就是徐伯平對張林的態度,絲毫不因他是七品知縣就另有相待,還是如此隨意。

桂遠沒有對桂重陽仔細說過徐伯平的身份,隻說是貴人。

南京城裡姓徐的權貴,身份最高的就是中山王徐達一脈所處的兩家公府,徐達長子傳的魏國公一脈,還有次子所傳的定國公一脈。

這兩國公府不僅是開國功勳,還是今上已故原配發妻徐皇後的娘家,太子嫡親舅家,是皇親國戚之家。

隻不知這徐伯平是徐家那一支的,三河知縣隻是七品,可到底是一地父母,徐家的姻親子弟輕易得到這個職位,可見徐家權勢之顯赫。

驚訝過後,桂重陽就剩下滿心歡喜。

之前他始終不安得就是杜裡正借著裡正之位,在農稅與丁役上算計桂家,如今縣官是熟人,還怕什麼?

桂重陽喜形於色,看著張林就多了幾分迫切。

張林被他看得失笑,道:“就這麼歡喜?可見是真的受了委屈了?快與大哥說,讓大哥給你做主。”

桂重陽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性子,不過摸不到杜裡正的底,實是不安心,便猶豫了一下道:“還真有件事,要麻煩下徐師兄與張大哥。”

徐師兄精神一震,道:“什麼事?可是有不開眼的欺負到你頭上了?”

桂重陽搖頭道:“不是小弟的事,是十幾年前的往事。”

兩人都不是外人,當年的事情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桂重陽就說了“九丁之難”的前因後果,並不曾為親者隱。

徐師兄與張林卻是聽傻了。

桂遠十五歲離鄉之事,他們之前也知曉,卻不知還有這段往事。

兩人跟著桂遠學習多年,知曉桂遠人品,不信他真的是偷拿了二百兩銀子離家出走,都覺得其中有蹊蹺。

徐師兄尤為憤怒:“雖不知如何設計,可先生若不是因此飲恨,也不會盛年鬱鬱而終,這布局之人該死!”

張林則是直接問道:“重陽可是懷疑是杜忠就是幕後之人?”

表兄弟對視一眼,並不覺得桂重陽的懷疑“空%e7%a9%b4來風”。桂家敗落,等到便宜的就是這杜忠,杜忠自然嫌疑最重。

桂重陽點頭道:“八成是如此了,隻是這杜忠一個外鄉人,如何在衙門那邊走的關係,如何謀得裡正之位,都叫人稀奇。小弟想要托付兩位兄長的,就是若方便,請幫忙查一下這杜裡正的底細。”說到這裡,又說了這幾日杜裡正因鋪子裡管事捐銀跑了之事,召集了許多健仆之事。

“杜家平日也有下人,不過老蒼頭與小廝之類,並不曾見這些多青壯,這幾日卻是呼呼啦啦來了十幾人,看著都是訓練有素,不似尋常人。”桂重陽接著說道。

徐師兄聽得皺眉不已,看著張林道:“沒想到小小三河,還有這等人物,可是哪家權貴旁支?”

能訓練青壯做家丁的人家,本就不會是尋常富戶。

張林一愣,道:“木家村這裡之前弟隻留意到林家,是鎮遠侯姻親林家的族人,杜家隻記曉得是村裡正,到底不曾聽聞是哪家的。”

不管怎麼說,表兄弟兩個倒是將杜裡正放在心上了。

第152章 無巧不成書

徐伯平一行是武人裝扮,實不與尋常百姓相同,這一入村子自然是引人側目。

村民不認識這三人,卻是認識桂重陽與梅小八,知曉是桂家的客,不免心生揣測。

張大娘正好出來放鴨,聽到人提及桂家長房來外客了,連忙去二房報信,倒不是存心看熱鬨,而是怕來者不善,桂家長房都是婦孺,應對不便。

桂二奶奶一聽,立時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桂重陽小小年歲,平素又不出村的,哪裡會得罪人?倒是桂五那邊,與鐵家人關係親密,保不齊惹來什麼對手仇人,在外頭惹出麻煩,讓人尋到長房去。

桂二爺爺與桂春又去翻地,不在家裡,桂二奶奶就招呼楊氏跟上,婆媳兩個往老宅去。張大娘見了,不免好奇,跟家裡打了聲招呼,也跟著同去。

等到桂家老宅門口,眼見三匹健馬在院子裡,還有個武士裝扮的健碩青年站在旁邊刷馬,桂二奶奶就繃起了臉。

院子裡站著的正是徐伯平的長隨,在院子裡照看馬匹,並沒有隨著徐伯平、張林進屋子。

眼見來了幾個農婦,那長隨也望過來,心中揣測來者何人。

桂二奶奶卻是直接推門進來,揚聲道:“重陽,家裡來客了?”

桂重陽在上房聽到,起身對兩人道:“是我叔祖母過來,估摸是得了消息,曉得有人過來,不放心過來瞧瞧。”

說完,桂重陽出去相迎,道:“二奶奶,是我爹在金陵的故交徐師兄,特意過來看孫兒的。”

方才梅氏聽到徐伯平是桂遠學生時神色詫異,桂重陽看在眼中,此刻就沒有拿什麼師生名分說話。

桂二奶奶依舊狐疑不定,望向桂重陽身後。

原來徐伯平與張林也從屋子裡出來,正站在桂重陽身後。

“老人家好!”徐伯平客氣道:“早就當來探望重陽,他年歲小,初回故鄉,還要多賴你們這些做長輩的費心看護。”

桂二奶奶一噎,這話是好心不假,可聽著恁不順耳,重陽是桂家子弟,還輪不到彆人操心。之前桂重陽一個人孤苦伶仃回鄉時怎麼不露麵,如今日子剛起來就找上門來?

桂二奶奶心中有了防備,皮笑肉不笑道:“原來他爹在南邊還有朋友啊,還真是沒想到!當初這孩子一個人進京,又是水路又是陸路的,聽得我們這些長輩都後怕,這萬一遇到拐子可沒地方哭去。”

徐伯平隻覺得麵上火辣辣,道:“是晚輩疏忽了,安排不周。”

桂重陽忙道:“二奶奶,我父病故時,徐師兄不在南京,不過相應後事還有孫兒進京的一路安排,都是徐師兄家裡幫忙。”

桂二奶奶聞言,不由動容。

不管是料理喪事,還是安排桂重陽進京,都是繁瑣費心費錢之事,既是眼前這青年出力,那桂家自然要領這份情。

桂二奶奶忙道:“不想竟是恩人到了,快屋子裡坐去!”

老太太滿臉感激,態度與方才大不相同。

徐伯平身份高貴,素來都是彆人巴結的,向今天這樣上來被一個村裡老嫗上來就譏諷的,還是頭一遭。

不過徐伯平也看出來了,這老太太嘴巴不會說話,關心桂重陽的心卻是不假。

剛才聽了“九丁之難”的原由,曉得桂重陽的叔祖父家也經了喪子之痛,徐伯平還擔心桂家堂親遷怒到桂重陽身上,如今看來老太太真心相護,自己倒是杞人憂天。

到了午飯口,梅二奶奶自然直接替桂重陽留客。

徐伯平也有心想看看桂重陽平素吃食,就客氣了兩句,留下了。

過來與桂二奶奶壯膽的楊氏與好奇跟著過來的張大娘都去了廚房,梅氏帶著梅朵,已經在預備上了。↓思↓兔↓在↓線↓閱↓讀↓

“嘖嘖!殺雞了!”張大娘看見地上還沒有收拾出來的雞,也不外道,直接卷了袖子道:“我來收拾雞毛!”

中秋節後,張家的長媳進門,張大娘將廚房的事就交出來,才有空閒在外頭。

梅氏也沒有客氣,謝過了張大娘,就讓出了灶台給楊氏:“勞煩二嫂了,我實是不行。”

楊氏在廚房看了一圈,道:“有雞有魚,大菜夠了,加一道炒雞雜、一道魚籽豆腐,醋溜白菜、花生拌芹菜,六道菜。”

梅氏自是無異議,張大娘手中拔雞毛,卻支棱著耳朵,將妯娌兩個的對話都聽到耳裡。

這桂家日子真的起來了,隨手待客的菜都是這般體麵。不說桂家二房有桂五,就是桂家長房這裡,也不是沒有靠山的。

屋子裡那幾位客,瞅著可不是一般人。

張大娘不無遺憾,自己隻有一個閨女還是早嫁了,要是再有個閨女,倒是正好可以與桂家長房做親。

桂家長房有地有房,上麵隻有個表姑姑,不是正經婆母,誰家的閨女嫁進來,都能直接當家主事,倒是真的享福了。

張大娘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自己沒有未出閣的閨女,小叔家卻有未議親的侄女,大的與桂重陽同年,小的比桂重陽小兩歲,等桂重陽出了孝,或許可以一提。

*

正房東屋裡,桂二奶奶在炕桌一側坐了,徐伯平坐在炕桌另一側,桂重陽、張林在地上做了凳子陪坐。

“重陽是個能乾的孩子,能支撐門戶。回來四個月,屋子也重起了,地也置了,隻等著出了孝,說一門妥當親事,就能將長房香火傳下去了。”桂二奶奶眼見來人穿著氣派,錦緞上身,腰間掛著玉佩,怕他們勢力眼,瞧不起桂重陽,就不住嘴的誇桂重陽。

徐伯平好奇,忍不住問道:“聽說最近一段日子通州的地不好買,重陽買到地了?買了多少畝?”

桂二奶奶得意道:“八畝呢,四畝中田,四畝下田,加上之前長房剩下的兩畝,就是十畝地了,口糧嚼用夠了。”

瞧著桂二奶奶的樣子,是真的覺得買下八畝地是得意之事。

桂重陽想要遮臉,不忍去看徐伯平與張林的表情。

徐伯平與張林都露出幾分古怪。

徐伯平問張林道:“不是說表弟妹家在三河買地?要是有便宜的,也順便幫重陽看看!”

張林既任了三河縣令,張家就不好直接在這裡置地,反倒是張林嶽家沒有什麼顧忌,正打發管事在看三河這邊的地。

張林痛快點頭道:“沒問題,隻是從去年開始來通州買地的權貴多,整地難碰到,零散的價格也不低。”

桂二奶奶拍著大腿,帶了興奮道:“隻要能買到地,銀錢這裡不怕,重陽自己有些,不夠的還有他五叔呢。十畝地確實有些少,重陽是想要念書的,這筆墨紙硯哪裡不用錢呢,要是家裡再有個十畝二十畝地,以後上學也踏實了。”

張林想起一件事,立時道:“幫重陽小哥買地之事,就交給晚輩吧。昨日晚輩嶽家管事才來報,有人要帶田來投,到時候勻出來幾頃地給重陽不是難事。”

桂二奶奶笑笑,隻當眼前這小子是吹牛,並不當真。幾頃地就是幾百畝,哪裡是能說有就有的,就算真有也不是桂家能買得起的。

徐伯平卻在旁提醒道:“就算有人帶田投靠,你也要留心些,彆什麼人都收,三河縣令品級不高,可盯著的人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