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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319 字 6個月前

己幾次陰錯陽差接觸賭場、賭局之類,都是有張福在身旁。

梅秀才收起之前的難堪,望向杜裡正的目光帶了質疑。

杜氏站在杜裡正身後,隻覺得眼前發黑,扶著門框才沒有跌倒。這叫怎麼回事?什麼叫指使張福勾著他去賭?

丈夫這幾個月的異常,身為枕邊人的杜氏哪裡能絲毫察覺不到,不過每次都自欺欺人,想著多半是生了什麼花花心思,不過有一雙兒女,有娘家做靠山也不怕他鬨騰,是萬萬沒有想到賭上去。

杜裡正拉下梅童生的手,也聽明白過來前因後果,並不理會梅童生,直接問梅秀才道:“張福帶你去賭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攏共輸進去多少錢?都管誰抬錢了?借了多少銀子?”

要是張福在跟前,梅秀才能生吃了他。

事到如今,梅秀才哪裡不明白,自己遭了算計。

他心中也憋著火,張福可是杜家的下人,自家這損失當算在杜家頭上,所以梅秀才本打算多說幾百,好將這損失在杜家身上找補回來。

幾百兩銀子,對梅家來說是全部家底,可對於杜家來說實不算是什麼。杜家可是有八百畝地,一年莊子收成就三、四百兩;不對,是一千八百畝,那一年莊子收成就大幾百兩。

不過當對上杜裡正陰冷眼神,梅秀才立時慫了,實話實說道:“是,五月底開始的,攏共輸了八百多兩,借了白老大一百兩!”

“八百多兩?”杜裡正聽出其中不對勁之處:“除了從我那兒拿的二百兩,其他錢哪裡來的?”說到這裡,瞪大眼睛:“你賣了地?”

梅秀才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賣給了桂家!”杜裡正肯定的口氣。

“嗯!”梅秀才再次點頭。

“好啊,是桂家,竟然是桂家!真是蹬鼻子上臉,一次比一次貪啊。我曉得了,定是他們勾結了張福,就為了讓你賣地!”梅秀才憤憤說著,立時就要去桂家算賬。

梅秀才一把拉住,沒有稀裡糊塗往桂家身上推,倒是清醒過來,從懷裡掏出那二百兩的銀錠的,道:“不是桂家,指使張福設局的另有其人!”

嶽父家有一千八百畝田,這還隻是田產,彆的不說隻西集鎮的布莊,不能說日進鬥金,也是處旺鋪。這說明說什麼?說明嶽父深藏不露,不是尋常的土財主,而是巨富啊。

那掏二百兩銀子出來的,肯定是惦記著杜家的地,對杜家不懷好意的。他們想的倒是美,杜家的產業真要便宜外人,還有自己這個親女婿等著,作甚要輪到旁人?

這一時之間,梅秀才十分清明,絲毫沒有被那二百兩銀子誘惑,說了今天自己輸光前後一個賭友的異常。

杜裡正神情已經恢複平靜,心裡卻明白,對方八成就是收買張福的人。對方明顯是衝著自己來,想要查自己的底細?

杜裡正眯了眯眼,知曉這個當不是之前叫杜家投靠的趙家。趙家自視過高,壓根就沒有杜家放在眼中,也不會想著查他的底細。

他奶奶的,這好好的又不是本命年,自己就走起了背字了。杜裡正心中不由咒罵一句。

梅秀才說完這些,立時道:“嶽父,張福那老小子確實不對勁,快就叫人抓了他,他當曉得那人的底細。”

“張福背主,帶了妻兒跑了,在親家老爺早上去找人後。”杜裡正道。

梅童生氣呼呼在旁邊聽了半天,也算聽明白,指了杜裡正道:“不是你主使的,也是你連累的,不能這樣白算了,那五十五地到底怎麼辦,你要給個章程!”

杜裡正沒說話,而是瞥了一眼梅秀才手中的銀子,看著梅秀才似笑非笑。

梅秀才心中一哆嗦,拿著那銀錠覺得燙手,好懸沒落到地上。對方即是衝著杜裡正來的,他收了對方的銀子,這不正是“投誠”的證據。

梅秀才訕訕,正琢磨說辭想要為自己辯白,杜裡正已經道:“地賣了多少銀子?”

“四百四十五兩!”梅秀才回答,眼巴巴地看著杜裡正,目光中多了期待。

自家嶽父素來財大氣粗,這回給自己幾百兩銀子,自己去桂家贖買回來不是正好?

杜裡正卻沒有應聲,反而起身走了。

梅秀才目瞪口呆,連忙追了上去。

*

桂家老宅,堂屋。

看到杜家的健仆,桂重陽就添了心事。他在金陵生、金陵長,見識自然比村裡人多幾分。

在村裡人看來,那些漢子就是杜家的下人,說不得是為了仗勢拉的佃戶中的壯丁;可桂重陽卻看出他們不是尋常百姓,行動之中自有章程。

之前並不曾聽聞杜家有這些人,那為了昨天秋稅的事,杜裡正就亮了底牌了?

會不會查到桂五身上?

第147章 龐然大物

杜裡正不肯大出血出銀子,梅童生卻依舊不死心,還想要收回自家賣了的那五十五畝地。

“不行,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桂家!沒有這樣賣地的道理!我去尋梅順娘,問問她到底存了什麼心,作甚這樣吃裡扒外!”梅童生自己嘀咕著,就要往外走。

梅秀才正好送了杜裡正回來,見了連忙攔住老爺子:“爹哎,您就彆跟著添亂了。”

梅童生瞪眼道:“難道就便宜了桂家,不行!以後家裡人喝西北風嗎?”

“爹,是五十五畝地重要,還是一千八百畝地重要?”梅秀才壓低了音量小聲道。

梅童生還當聽錯,轉過頭來看兒子。

“杜家的地不是八百畝,而是一千八百畝地!”梅秀才小聲道。

方才梅秀才在杜裡正麵前說了九成的真話,就瞞下來一成,就是知曉杜家的地是十八頃之事。

梅童生卻是膽小,縮了下脖子道:“管他一千八還是兩千八,杜家又不是沒有兒子,怎麼也落不到你身上!”

梅秀才嗤笑道:“有兒子又怎樣?杜七癡肥愚鈍,連八十畝田都管不好,更不要說八百畝、一千八百畝!我那老泰山為何不顧輩分偏要將六姐兒說給梅晟,還不是因為知曉杜七不行,支撐不起門戶,才拉著梅晟給杜七做助力!”

梅童生聞言,就有些不樂意。

憑什麼?自家看好的長孫,自家人還沒有沾上光,就讓杜裡正惦記上?

“可那五十五畝地討回來是咱們自家的,杜家再多也是杜家的。”梅童生依舊不死心。

“爹!”梅秀才著急道:“現在盯著杜家這邊還來不及,還非要招惹桂五?小心到時候兩頭不落好!桂五的鋪子開業,鐵和尚帶了四個兒子到了,那是西集的土霸王,是我們能得罪的?桂五還是真金白銀買的地,這銀子又是哪裡來的?桂五不簡單啊。要是真的惹惱了他,誰曉得他會怎麼發瘋!桂家可是握著梅家把柄,梅晟還在鎮上!”

以梅家與桂家二房的舊怨,梅秀才一直提防桂五的報複或是坑自己一把。可是兩次質押到最後的過戶,桂五都堂堂正正,並不曾有半點手腳。

換做其他人,少不得會覺得桂五厚道;可梅秀才素來愛多想,不由的想到桂五的倚仗。

桂五不屑算計梅家,同時也有底氣不擔心梅家過後的糾纏,或者正等著梅家過後的糾纏,讓桂家有理由算計梅家。

因為中間隔著兩條人命,這些年桂家對梅家是沒有底氣的。

要是桂家主動對算計梅家,那落在村裡人眼中就太過了;要是梅家的錯,桂家無奈之下反擊就理直氣壯了。

說梅秀才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說他“杞人憂天”也罷,反正他對桂五始終提防,不敢輕易招惹。

梅童生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梅家的地都沒了,如今指望的就是兒孫的功名。桂五與鐵家那樣的地痞往來,要是真生了壞心可是防不勝防。

隻能暫時咬牙忍了。

*

桂重陽憂心忡忡,過了一夜,次日就有些沒精神。

梅氏見了,不免擔心:“可是換季身上不舒坦?該加衣裳了,早晚也涼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自進了九月,天氣就一日涼似一日,梅氏才如此說。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桂重陽打小在金陵長大,確實有些受不住北地秋寒,輕咳了兩聲道:“姑姑,什麼時候換夾襖?”

就算加了一層衣服,也是單衣,抵禦不住秋寒。

梅氏卻是遲疑,這邊的規矩,講究的是“春捂秋凍”,要到十月初一才換夾襖。就是這邊的小孩子,家裡也添衣服晚。

可是關心則亂,在梅氏心中,桂重陽到底不同與一般孩子,看著孱弱,之前蓋房子時一時累了還小病了一場。

“夾棉衣裳倒是準備好了。”梅氏道。

桂重陽忙道:“那就換上吧,在村塾裡越坐越冷。”

梅氏立時找了出來,帶了幾分愧疚道:“是姑姑疏忽了。”

既是換季衣裳,有桂重陽的,自然也有梅小八的。

桂重陽立時換上,梅小八卻是擺手道:“姑姑俺不穿,俺還不冷呢。”

村裡的孩子都是習慣“秋凍”的,梅小八身子又結實,自然不願意早早換上厚衣服。

梅氏女紅精致,桂重陽穿上夾棉衣裳也並不覺得臃腫,反而比單衣多了幾分挺括。

“姑姑,昨天夫子沒去,大家在村塾白待著;今天要是夫子還不去,我就去趟鎮上。”桂重陽道。

“作甚去鎮上?找你五叔?可昨兒他不是才回來過?”梅氏不解道。

桂重陽道:“這幾天嗓子癢,有些不舒坦,想要去鎮上抓幾幅藥吃。”

這也不是假話,桂重陽回木家村帶的除了書,還有他從小到大的一匣子藥方,這個梅氏是曉得的。

梅氏立時急了,拉了桂重陽上下打量,道:“除了咳可還有哪裡不舒坦?都是姑姑糊塗了,守著‘春捂秋凍’的規矩,倒是讓你遭罪!”

桂重陽因為擔心杜裡正那邊,昨晚輾轉反側,沒有歇好,眼睛都睜不開眼了,不過是強撐著說話。

梅氏看在眼中,眼淚都出來了,道:“不要去學上了,讓小八代你請假,姑姑這就帶你去鎮上看病!”

瞧著梅氏驚慌模樣,似是桂重陽得了重病立時臥床一般。

不怪梅氏驚恐,桂家長房隻有這一根血脈,實是半點閃失不得。

桂重陽忙安撫道:“姑姑,真不礙的,侄兒秋咳是老毛病了,每年入秋都要咳上一陣的。”

好說賴說,終於安撫了梅氏,讓梅氏不要惦記跟著去鎮上。

不過梅氏依舊不放心桂重陽一個人去鎮上,要去二房尋桂春陪著桂重陽去。

桂重陽拉了梅小八道:“這不是有小八在,哪裡就要勞煩春大哥?我與小八一道去,抓了藥就回來。”

兩個半大孩子,梅氏依舊是不放心。

梅朵原本在西屋裡,是後過來的,看出桂重陽的不對頭,去鎮上看病怕是幌子,還有其他事,不直接說,那肯定是叫人擔心的事。

“姑姑,重陽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