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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296 字 6個月前

破了桂重陽的沉寂世界。

桂春來了,肩膀上扛著一個米口袋,疑惑的看著桂重陽。

看著那略眼熟的麵孔,桂重陽的心一下子踏實下來。

自己跟“老爸”長得像,與桂春、桂五眉眼也有相似之處。

按照桂二爺爺、桂二奶奶的說法,自己與“老爸”少年時差不多,要不然桂家上下也不會一下子就認定自己的身份。

血脈是騙不了人的,自己“老爸”確實是桂遠,隻是與村民、桂家人口中的桂遠似乎有不同,不知這中間有了什麼偏差。

至於自己的親娘,嫁妝在南京放著,總能有蛛絲馬跡留下。

這樣想著,桂重陽一下子踏實下來,衝桂春一笑,隨口道:“方才看老宅呢,遠著看挺氣派的。咱們老宅的屋脊比李家的高兩寸,按照風水學來說,這是極吉利的。”

聽得桂春也忍不住望過去,自是瞧出兩處宅子的不同。

原本是李家青磚大瓦房,映襯著桂家老宅破敗不堪;如今桂家也是新宅,就顯得李家的宅子灰撲撲的。

“吉利好,吉利好!”桂春跟著點頭附和。

堂兄弟兩個說著話,進了老宅院子。

梅朵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桂春已經帶了幾分羞澀。

桂春倒是比剛定親的時候大方許多,指了指肩膀上口袋,道:“南邊新運來的稻米,五叔帶回來的,讓我送來三十斤。”

桂春扛著毫不費力氣模樣,可梅朵依舊忙上前幾步挑了廚房的簾子,招呼桂春放下。

桂重陽見狀一笑,將書房送到西廂,隨後挑了簾子進了上房。

上房三間,依舊是原來格局一樣,中間堂屋,東西各一間。

桂重陽本要將東屋讓出來給梅氏,梅氏卻不肯,說那是正房,當桂重陽這個當家人住。

西屋依舊是梅氏姑侄的屋子,西廂兩間是套間,一明一暗,做了桂重陽的書房。東邊是兩明間,一間做客房,一間做庫房,已經放了些梅朵的嫁妝在裡頭。

廚房是正房與西廂房中間接了一耳房,做了廚房。

*

梅氏與桂重陽相處兩月,一眼就看出他興致不高,還以為他在村塾裡受了欺負,皺眉道:“可是上學不順心?是同學相處不和睦,還是夫子哪裡刁難人?”

在梅氏眼中,桂重陽年歲不大,卻是個心眼正的好孩子,這有了過錯自然隻能是彆人的。

桂重陽不由失笑:“姑姑放心,沒人欺負我。就是很久沒有一坐半天了,一直有些乏,過幾日就好了。”

聽桂重陽這樣說,梅氏越發不放心,道:“那會不會太累?實是乏,就直接去鎮上讀書吧。你五叔說了,你去村塾也是耽誤工夫,村塾裡學不到什麼。到了鎮上,應該不會這樣熬時辰,還有你五叔照應你。”

桂重陽搖頭道:“很是沒有必要,姑姑不用勸我。這一年半,我還是想要在村裡。五叔要準備明年縣試,也就剩下半年了,還是讓他專心備考為好。”

梅氏正色道:“你想要繼續留在村塾也好,不過你要答應姑姑一件事,姑姑才放心。”

桂重陽點頭道:“姑姑您說?”

“要是挨了欺負千萬不要瞞著姑姑,被夫子訓斥也是。”梅氏道。

桂重陽痛快道:“姑姑放心,真要有人欺負我,我就來跟姑姑哭,請姑姑出麵幫我欺負回去!”

“多大了還哭?羞不羞?”梅朵與桂春放完大米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笑著打趣桂重陽。

桂重陽道:“不管多大,我都是姑姑的侄兒啊。”

梅氏卻是最喜歡這一句,忙不迭點頭道:“就是就是,誰讓我是做姑姑的。”

待曉得桂春是奉桂五吩咐過來送大米,梅氏沒有再說什麼下次不要的客套話。她是姑姑不假,可桂五也是親堂叔,想要看顧侄兒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梅氏外柔內剛,是個不願意的欠人情的。桂五照顧侄子,她們姑侄兩個到底是借了光的,便將家裡醃杏仁、醃杏葉直接連壇子拿了,準備讓桂春拿去做回禮。

晚飯早已經預備好,桂春既趕上了,沒有不留他晚飯的道理。

不過兩個多月功夫,可桂家到底不同了。桂春也不會擔心吃上一頓,就少了這邊的口糧,便聽話地留下用飯了。

豇豆包子,蘿卜絲粥,再配上涼拌茄子泥與豬油悶蒜苗。

雖說桂春與梅朵兩個是未婚夫婦,本不當一個桌吃飯的,可北地本就教化的晚,加上桂春與梅朵打小一道長大,無需太刻意隔絕。

待大家吃完晚飯,天色還沒有黑,桂春就要告辭離開。

桂重陽正好奇“老爸”當年的“奇遇”,眼見桂春要走,就與梅氏說了一聲,與桂春一起去了二房。

桂五與桂遠堂兄弟差五歲,聽說當年堂兄弟兩個又是一起玩的,應該能曉得些蛛絲馬跡吧?桂重陽這樣想的,心中匆忙了期待。

是的,桂重陽把“老爸”的異常歸於“奇遇”,類似於孫臏龐涓拜師鬼穀子之類的奇遇。

桂春自是不明白桂重陽心中疑問,問起他學堂的事。

桂重陽說了入蒙童班的事,桂春識字,小時候也關注過村塾,曉得那邊是分了班的。

“怎麼會是蒙童班?”桂春皺眉道:“是不是梅夫子有意刁難?”

桂重陽連忙搖頭:“春大哥誤會了,並無此事,是我與其他人還不熟,想與楊表哥與小八在一處,就入了蒙童班。”

桂春鬆了一口氣,卻是不讚成的搖頭道:“到底是去上學,又不是去玩!這樣耽擱學習,五叔問起來要惱的。”

桂重陽立時老實道:“一會兒我就與五叔認錯去。”

桂五才不會生氣,因為他早就曉得桂重陽年歲不大,卻是學問紮實,入村塾就是浪費功夫,大童班與蒙童班不差什麼。

桂春又不忍了,道:“要不然,緩緩再與五叔說?”

桂重陽道:“嗯,那我就緩緩再說。”

桂春雖有弟弟,素來有長兄的樣子,可兄弟兩個相差不過兩歲,桂秋又打小是個機靈鬼兒,哪裡有像桂重陽這樣乖巧聽話的樣子。

一時之間,桂春決定,要是叔叔真的因桂重陽入蒙童班的時候生氣,那自己要攔在前頭。

第93章 尋找“真相”的小族長(上)

桂家二房這邊,眾人已經用了晚飯。見桂重陽這個時候與桂春過來,大家不免誤會,以為他在村塾受了什麼委屈。

梅家如今雖名聲掃地,可梅童生畢竟是村塾夫子,要是想要刁難一個學童還是小菜一碟。

桂重陽少不得解釋一遍,一切都好。

楊氏拿了一盤炒的南瓜籽來給桂重陽,這是後院院子裡種的。桂重陽跟楊氏道了謝,抓了一把,笑眯眯與大家說話。

“小武怎麼樣?可是淘氣了?”楊氏擔心自己的親侄兒,開口問道。

“好著呢,楊表哥愛上學,與同窗們相處得也好。”桂重陽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楊氏嘀咕道:“要我說,都是下地的歲數了,還上什麼學,白瞎那三百文錢,做啥不好?”

這話卻不是桂重陽能接的,便低頭吃南瓜籽。雪白的南瓜籽,柴火鍋炒過,聞著噴香。

“那個梅小八性子如何?”桂二爺爺難得開口相問道。

梅童生要給侄兒梅青竹選嗣子之事,村子裡傳得沸沸揚揚,桂家自然也聽說了。梅青竹是桂家老姑奶奶骨肉,是桂二爺爺親外甥,難怪桂二爺爺要過問一句。

“心裡忠厚,是實誠人。早在之前,就與姑姑與表姐十分親近,悄悄往老宅門口送了幾次魚蝦。孫兒當日初回木家村,就是梅小八給指的路。”桂重陽實話實說道。

桂二爺爺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桂二奶奶輕哼道:“說到這過繼嗣子,到底是你情我願的事兒。人家就是沒親娘了,難道還沒有親爹?又不是才落地的奶娃娃,眼瞅著養了十來歲,好好地誰會舍得將兒子給旁人?老殺才,想一出事一出,竟弄那些幺蛾子!”

桂二奶奶不知其實是桂重陽慫恿了梅氏,隻當是梅童生為了彌補名聲故意弄這一出,才憤憤不平的。

香火是大事,可死了的人畢竟比不得活人。

梅家二房如今就剩下個虛名,過了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養也養不熟不說,到底誰養?梅童生父子的為人,如何是肯白養人的,說不得過後就推給梅氏,那不是坑人嗎?

聽著公婆說話,楊氏沒有接話。

梅家二房梅青竹斷嗣,桂家桂大、桂三兄弟兩個也是無子而亡。要是老爺子想起自己這一出來,那過繼人選隻有桂秋了,楊氏可不樂意。

想到這裡,楊氏看了桂重陽一眼。隻要拖上幾年,桂重陽大了,不管是“兼祧”還是過嗣,都是桂重陽的事了。

桂重陽心裡還惦記探問父親的事,便道:“五叔,我有些功課要問五叔。”

桂五望向桂重陽的目光定了定,起身道:“到西房來說話。”

桂重陽搬走後,桂春也搬出自己的房間,西屋就空了寫來,就暫時做了桂五書房。

桂重陽的書多數搬走了,隻有些與科舉相關的書籍還留在這邊。

“可是遇到麻煩了?”叔侄兩個進來,房門一關,桂五開口問道。

桂重陽搖搖頭,掙紮了一下,道:“五叔,我想要問問我爹,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想要曉得他當年怎麼在這個村子長大。可是我不好與姑姑提這個,也不知該問誰,隻能來詢問五叔。”

桂五露出幾分意外,實是沒想到桂重陽會問這個,看了桂重陽道:“怎麼想起問這個?你爹什麼性情,你們父子相處十來年還不曉得?“

桂重陽苦笑道:“我爹……我爹自從經了當年的事,性情大變,我想曉得我爹之前的事。”

桂五陷入沉思,當年的桂遠是什麼人呢?家中幼子,跟著梅姑夫開蒙,從記事時便與表姊妹梅朵定親。要是沒有當年的變故,桂遠的人生會平坦順遂。

“你爹,是個心腸極軟的人。”桂五緩緩開口道:“你二爺爺當時還沒有傷了腿,常帶著我們兄弟去後山打獵。大哥、二哥年歲大,都已經成親,性子穩重些,並不與我們一起,就是三哥帶了四哥與我兩個。我是跟著去玩的,四哥則是閉門不出讀書快成書呆子了,三哥拉我們上山本就是帶我們耍的,沒指望我們真的打獵。我性子調皮,拿了常鐵簽子,去抓山雞吃;四哥被大伯娘帶大,打小信佛,卻是看也看不下去,就是路邊看到盤著的草蛇,也怕車轍壓了,非要央求著三哥挪草叢中,省的過往車轍壓到。那一年,我九歲,他十四歲。”

桂重陽的眼前,仿佛出現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憂心忡忡地盯著路邊盤踞的草蛇,回頭與一個麵孔相仿的青年請求什麼。

隨即,桂重陽搖搖頭,驅散腦中的畫麵,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老爸”是不信佛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