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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壓力大 雁九 4298 字 6個月前

。”梅童生皺眉道。

“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誰讓那死丫頭不聽話。”梅秀才道:“不過倒不用均分,如今鄉下聘禮也不過兩、三貫錢,就算多給些,幾兩銀子也打住了。”

“有合適的人選沒有?”梅童生頓時來了精神:“洪老爺那邊可不是隻有你尤叔盯著,彆叫人搶了先!”

“怎麼沒有人選?李家不是正有個與死丫頭差不多大的閨女?”梅秀才笑著說道。

“那閨女,倒是正合適,李家實在不像話,咱們給她說這門親事,也是做善事了。”梅童生道。

父子兩個提及的李家閨女,就是當年“九丁之難”死了的李家老二李進寶的“遺腹女”李桃兒,比梅朵小一歲,今年十三了。

李桃兒落地前就沒了爹,落地後不及滿月親娘就跳河,是個無父無母的小可憐。雖說跟著親奶奶、親大伯過日子,可整日裡被當成小丫鬟使喚,挨打挨罵是常有之事,比那有後媽的孩子才慘。因此,父子兩個才這樣說

*

山上,桂二爺爺、桂五、桂春、桂重陽都在,還有來幫忙的楊金柱、楊武父子與張爺爺家的張大、張二兩兄弟。

這山頭雖是村裡的,可山坡上的林地卻是已經分下去的。“

西桂”三兄弟的林地加起來有十多畝地,上麵栽了些老楊木、老榆木之類,再也沒有其他出產,所以林地並不值錢。可眼前這個情景,卻是令人氣憤。

“這兩行楊樹是當年修完老宅後栽的,也十多年,到了成材的時候,開春時我還來瞧過,都好好地,沒想到現在都丟了。”桂二爺爺氣憤道。

眼前隻剩下樹樁,足有二十來棵成材的楊樹被盜伐,剩下的都是歪歪扭扭不成材的。

平日裡村子裡頂天就是偷雞摸狗這樣的事,這樣一片一片盜伐木頭的還是頭一回。

隨行的楊家人與張家人也都很震驚,沒有想到會有人來偷樹,而且一次還偷了這麼多棵。

桂重陽與桂五不約而同的眺望四周,目光落到兩片林地之間的小路上。

“那邊是誰家的林地?”桂五道。

“李家的。”桂二爺爺皺眉道。

桂重陽開口:“他家是不是春天賣過木材?”

桂二爺爺點頭,似想起什麼,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家的林地,一邊走一邊說:“十幾年前兩家還是親家,一起伐的老樹,栽的新樹。”

眾人也跟著轉了過去,要是緊鄰的是旁人家,大家自然不會平白就懷疑人家是賊,這李家老大卻是“子不肖父”,跟著寡婦娘長大,是村裡有名的無賴。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桂二爺爺停下,眼前也是伐木剩下的木樁。

桂重陽上前數了,這邊也伐了二十多棵樹木,便道:“李家賣木材,總要有賣主,一打聽對方運了多少棵木頭,就能知曉是不是李家人偷賣。”

其實不用查,大家也曉得多半如此。要不是趁著賣木頭的時候偷伐運出去,平日裡這麼大動靜總有村民看到留意,不可能無聲無息將二十幾棵成材的楊木運走。

桂春氣憤道:“李家太過分了,咱們去找他們要楊樹!”

桂二爺爺皺眉道:“‘抓賊抓臟’,沒憑沒證的過去,能有什麼用?”

桂五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個李家本也是桂家的姻親,卻是與梅家一樣,投靠了杜裡正,這些年沒少對桂家落井下石。

桂重陽在旁,不由陷入深思。

這個李家,雖與桂家是近鄰,可與桂家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中間的圍牆修到有七尺高。因此,桂重陽回來幾日,還沒有與李家打過交道。

李家的老二李進寶,就是死於當年“九丁之難”,李家也是桂重陽的債主。

而且,十三年前,李家死得不是一個人。李進寶死後八月,李進寶之妻生下個遺腹女後就投河自殺了。這都是桂遠造下的孽。

李家老一輩當家的男人早死了,隻剩下的潑辣的老太太當家。

當年那老太太要死要活,占了桂家的新宅,又從桂家磨走了十六兩的撫恤金,其中八兩是李進寶名下的,另外八兩則是算作桂家給的賠償金。

這都是明麵上的,實際上李家當初占的不止這些。他們強占桂家的新宅時,沒有給桂家人收拾東西的時間,米麵糧油不說,連衣服鋪蓋這些也占了大半,差不多將桂家老兩口“淨身出戶”。

屋子也罷,銀錢也罷,多少也換不來人命,因此桂家早就認了。可眼下這樣,就得寸進尺了,桂五才會這樣不高興。

“我下午回鎮上,去木材行看看。”桂五黑著臉道。

桂家的便宜沒有那麼好占的,李家這樣肆無忌憚,也要問問他桂五答應不答應。要是桂家縱容了這一次,明日彆人也要欺上來了。

第50章 被接受的小族長

村裡人都看到桂二爺爺帶著一行人上山,結果並沒有看到桂家拉木頭回來,不由怪異,懷疑他們家是不是借不到車,可見張大、張二兄弟跟著,這就又不對了,因為張家就有牛車。

桂二爺爺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帶人去了杜家。

老少爺們七、八個人過來,饒是素來瞧不起這些泥腿子的杜裡正也難免忐忑。這是做什麼?

“什麼?報案?”杜裡正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因這個,眉頭皺得緊緊的。

桂重陽因為年幼,並沒有在裡正家的客廳混上座位,與桂春一道站在桂五身後。

梅童生發現的問題,桂重陽也發現了。

這個杜裡正似乎對那些經官的事略有抵觸,可是不應該啊。十幾年前杜裡正能卡住不讓彆人買桂家的地,又能接任裡正一職,衙門裡沒有靠山是不可能的。隻是他似乎很少到城裡,也沒有人知曉他的靠山到底是哪個。

“先不要鬨大,好好找找,畢竟是鄉裡鄉親,莫要傷了情分。”杜裡正苦口婆心。

桂二爺爺點頭:“裡正說的是,還請裡正做主,找了賊偷出來,老頭子也不想傷了情分,隻是那山上不是我們一家栽樹,讓村裡人都提防些,也省的彆人的樹也糟蹋了。”

要知道村裡分下的山地,就指望上麵的樹木成材,或是蓋房,或是直接賣給木材行,總要十來年才會有收益,這一下子丟了,可就白侍弄十來年。家裡不蓋房的還罷,家裡要蓋房的就要坐蠟。

杜裡正麵上依舊溫煦,可心中已經在罵娘。這抓賊的事情最是得罪人,豈是好抓的?不過他依舊點頭應了,沒有拒絕此事。

越是遇到這種闔村驚動的事,越是能體現杜裡正一村之長的權威,他自然原意出頭。

至於得罪人?有桂家的人頂在前麵背鍋,似乎正合適。

*

木頭不用伐了,可桂家二房的飯菜都是預備好的。

張氏兄弟與楊家父子跟著跑了一趟,沒有乾什麼活,不好意思留飯,可飯菜都已經齊活,桂家也不至於就小氣的攆了客自己吃好的。

桂二爺爺還打發桂春去隔壁請了張爺爺過來,“遠親不如近鄰”,桂家最落魄窮困時,堂親族人都避得遠遠的,反而是鄰居張爺爺一家對桂家多有照顧之處,桂二爺爺雖是最笨,卻是早已交代兒孫,要記得張家這些年的情分。

還是前幾日桂家二房請客時桂春從鎮上拿回來那條肉與那塊豬肝為主菜。

這居家過日子,平時沒事誰好吃肉?那肉與豬肝就一直用鹽鹵著,今日拿出來做菜。一道是醃肉熬白菜,一道是肝尖燒豆腐,在加上一道涼拌心裡美、一道豆芽炒菠菜,就湊成了四盤菜。飯是兩和麵的饅頭,蒸了兩籠屜,每個都是比男人拳頭還大。

楊氏與江氏妯娌跟桂二奶奶在西屋吃了,東屋這邊,坐滿了一張八仙桌。-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桂二爺爺與張爺爺上首坐了,一邊是楊金柱、桂五,另外一邊是張氏兄弟,對麵是桂春帶著桂重陽、楊武兩個小的。

家裡有桂秋拿回來的藥酒,平素裡桂二爺爺寶貝著,眼下拿出來,除了桂春幾個小的,其他人都得了一杯。

“老哥兒,我這心裡堵得慌啊!”桂二爺爺抿了一口酒道:“這村裡差不多家家都分了林地,在沒有遇到這樣的事,偏生桂家攤上了,這是瞧著我們可欺。”

張爺爺素來好爽義氣,聞言道:“你堵什麼?要真是李家那兔崽子動手,打折他的腿!平日裡偷雞摸狗還罷,偷這麼多木材都能經官了,沒有這樣禍害人的。就算你容他,村裡人也容不下他。”

事不關己,大家自然高高掛起,可真要威脅到大家利益,誰也不會放心有這樣一個“賊”在村子裡。

這樹木在山上,又不在眼前看著,沒有“千日防賊“的功夫。

桂五笑著道:“有素來公正的杜裡正在,大家等著便是。”

“啊?讓他抓賊?”張爺爺十分意外:“不是懷疑李家嗎?那可是他大舅子家,讓杜家參合好嗎?”

桂五笑著說道:“這不是正好,給杜裡正一個‘大義滅親’的機會。除了杜家,這村裡還誰能製得住李家?”

李老太太的難纏潑辣本就是在村裡是數一數二,後來又多個裡正女婿,就更加所向無敵。

桌上其他人還在思量桂五的話,桂五與桂重陽叔侄兩個對視一眼,自有默契。

杜家是通過與李家、梅家聯姻才立足木家村,李家與梅家現在更是與杜家狼狽為奸。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想真正探明杜裡正的底細,說不得就要從這兩家入手,如今正是個機會。至於趁機給李老大一個教訓,這反而是次要的。

眼見著桂重陽隻吃兩道素菜,楊武傻乎乎的道:“你腸胃還沒好麼?真是可憐,不能沾葷腥。”

一句話,引得桌上眾人的關注。

張爺爺看著桂重陽的小身板道:“可不興挑食,你這小哥兒身子骨還需要打磨打磨。”

楊金柱看了眼自己的小子,又看看桂重陽,也覺得看著桂重陽太單薄了,點頭附和張爺爺的話。

因為桂遠的關係,大家之前對桂重陽多是打量提防,直見了幾次,發現這個孩子不似想象中那樣傲慢無禮,反而說話辦事都是溫煦可親。

桂重陽靦腆一笑,正想著用什麼說辭,桂二爺爺已經開口道:“這孩子孝順,非要給他爹守孝戒葷,勸了幾次也不聽,就任由他吧。”

“萬恩%e6%b7%ab為首,百善孝為先”,桌子上眾人不由都高看了桂重陽一眼。

就是一個大人,也未必能忍下口腹之欲,真的茹素三年;桂重陽一個半大少年,卻能克製自己,自覺守孝,到底讓人稱讚。

楊金柱想的是桂重陽“子不肖父”,是他親爹有責任有擔當多了;張爺爺卻是看出點旁的,知曉自己這老兄弟雖是嘴硬,可卻是真的接受了桂重陽這個侄孫。

外頭遠遠地傳來敲鐘聲,方向不是村子外,而是村子中間的位置。

桂重陽的心跟著緊了起來,平白無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