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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菊的事正式過了明路,打那以後兩人相處起來就跟普通戀人沒什麼區彆。

謝伯庸對小玉也很好,平時瓜果點心不斷,一個季度也會買兩套新衣服給她。今天她穿的小外套就是謝伯庸前幾天去縣城時買回來的。

小孩子的內心最為敏[gǎn],誰喜歡她誰不喜歡她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小玉跟謝伯庸就很親近。

梁清菊歎了一口氣,跟虞清嫻說:“你也知道,我不想結婚,謝伯庸倒是想定下來,跟我談了兩回,就是哎。”

謝伯庸不是的不負責任的男人,跟梁清菊在一起以後他仔細想過兩人的以後,他跟梁清菊求過兩次婚,梁清菊都沒同意。

“彆說我了,說說你,你跟謝蘊啥時候結婚?”虞清嫻跟謝蘊談的時間也久了,但一直沒有要定下來的意思,不說梁清菊,就連秦山花跟梁德利都著急了。

這大半年來謝蘊沒閒著,在組裝維修了好幾架拖拉機以後又研究起了收割機,現在他的研究已經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快了。”謝蘊前兩天發來信息,會在這幾天請人來她家提親。

謝蘊說話算話,在姐妹倆談完這件事情的第二天他就請了當初提拔他的徐團長的愛人來虞清嫻家提親。

徐團長的愛人是帶著任務來的,態度非常好,梁德利跟秦山花對謝蘊這個女婿十分滿意,再加上倆月前謝蘊在他們家前頭買了間房子,兩口子彆的就再也不求了,連讓謝蘊入贅的話都沒說過。

倒是謝蘊主動提了要入贅,梁德利跟秦山花沒同意。用梁德利的話來說,他家也沒有億萬財產讓孩子繼承,跟誰姓不是姓?

婚事談得很順利,日子就訂在半個月後,端午節前。

謝蘊買的房子早就已經翻新加蓋完成了,一共有三間房,正房三間,中間那間是灶房,兩邊各一間臥室,院子西邊有廂房,東邊是院牆,院慶邊上是菜地。

房子不大,但謝蘊有空就來布置,於是小小的院子也變得十分溫馨了起來。

虞清嫻也開始在秦山花的催促下做嫁衣。嫁衣的布料是謝蘊去找來的,大紅色的西裝麵料,看著便十分的硬[tǐng],下麵搭配的是一條黑色的褲子。

林德利開始加班加點的給虞清嫻打家具,原主嫁給顧浩林的家具他不打算再給虞清嫻用,用他的話來說,那是不吉利。那些嫁妝的箱子現在已經被姐妹幾個分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虞清嫻結婚的這一天。天剛剛蒙蒙亮虞清嫻就被梁清菊從被窩裡薅出來了,秦山花為了虞清嫻這次出嫁操碎了心,特地請了鎮上婦聯裡兒女雙全娘家長輩婆家長輩都在乾部過來給虞清嫻做全福人。

婦聯乾部沒有拒絕反而十分樂意,昨天下午秦山花就把她接到家裡來了。

原主的頭發很好,又黑又長,婦聯乾部給她盤了頭發在鬢角戴了一朵大紅花,又用棉線給她開了臉化了妝。

這年頭的新娘妝沒什麼講究的,白白的臉盤子,紅紅的臉蛋跟紅紅的嘴唇,在她們看來就是美的。

梳洗完穿上新娘衣服,外頭的天已經大亮了,客人們陸陸續續的到了梁家,院子裡一下子便熱鬨了起來。

梁德利跟男人們在東屋說話,謝蘊為了這場婚禮花了大價錢買了許多的卷煙過來,都不是什麼好煙,可梁德利依舊不舍得,他隻扣扣搜搜的給來賀喜的人每人發一根,就算是這樣,不一會兒的功夫也發出去三包了。

這年頭的婚禮,就算是城裡也沒這麼闊綽的,跟當初與顧浩林的婚禮相比更是一個天一個地,那時候的顧浩林彆說買煙來發了,就是一顆糖都舍不得買,都是梁德利自己出的錢。

男人們拿到卷煙迫不及待地吞雲吐霧,煙熏火燎中,來喝喜酒的人用梁德利的前三女婿跟現在的這個三女婿相比,那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當初那個顧浩林跟梁家老三結婚,除了幾十塊錢什麼都沒有,結婚那天一大早就在梁家待著就不說了,他們這些長輩來了還拉著個臉,說話硬聲硬氣愛答不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結婚而是奔喪呢。

哪兒像這個女婿啊,提前好幾天就請他們這些親戚來吃酒不說,還敞亮的準備了那麼多煙卷,據說婚宴也是他擬定的菜單,他們剛剛路過廚房都看到了,光肉就有那老些,看著就饞人。

“德利啊,你這個女婿是真不錯啊,十裡八村就沒誰家比得上你的。”

“可不是,要我說啊,連城裡那些都比不上呢。”

“”

“”

梁德利的笑容拉到了耳朵根,心裡被他們吹捧得飄飄然。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梁家更熱鬨了,早起的孩子們也來了,他們在院子跑跑跳跳繞圈圈,時不時發出幾聲歡快又尖利的笑聲,為這場婚禮又添了幾分熱鬨。

到了八點,虞清嫻吃上了她出嫁前在娘家的最後一餐飯。

一個白白胖胖的點了紅點的白麵饅頭,一個用紅紙染成了紅色的紅雞蛋以及一碗熬得格外粘稠的小米粥。

吃完早餐沒多大會兒,有小孩兒跑進梁家,嘴中高喊著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這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他們呼啦啦地走到院門口伸長脖子往村口看,不一會兒,一輛龍頭上綁著大紅花的自行車來了,在這一輛自行車的後頭,又跟著四五輛自行車。

自行車擦得鋥亮,離梁家大老遠的就打起了車鈴,伴隨著自行車清脆的鈴鐺聲,謝蘊到了。

他穿著一套墨藍色的工裝,裡頭穿的是一件白的反光的白襯衣,在外套前麵的兜裡還彆著一支鋼筆,他在梁家門口停了下來,後頭的自行車也停了,每個騎自行車的小夥都格外的精神。

他們除了張明輝以外,其餘的全是謝蘊在農機部的同事。

在自行車的後頭遠遠的墜著兩輛拖拉機,每輛拖拉機都是剛剛刷的紅漆,車頭的後視鏡上綁著兩朵隨風飄揚的大紅花,一看就特彆的喜慶氣派。

謝蘊很快就進了梁家,飯菜在他們進屋時已經擺好了,謝蘊帶著來接親的人分成兩桌坐好。謝蘊經常往梁家來,二裡屯的人都認識他,大家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來接親的大小夥兒們也跟大家熟悉了。

這些大小夥都是當過兵的,家裡有女兒沒出嫁的人就盯上了他們,幾句話的功夫,便把單純的兵哥們給鬨了個大紅臉。

酒過三巡,大家夥便不喝了,再喝下去要耽誤時間了。

謝蘊到了虞清嫻的房間,張明輝湊到謝蘊的前頭,從門縫裡塞了幾個紅包進去,不會兒門就打開了,謝蘊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虞清嫻端坐在炕上等他。

虞清嫻朝謝蘊微微一笑,謝蘊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無論他們結了多少次婚,每次見到穿著一襲紅衣準備嫁給他的虞清嫻時,謝蘊的內心依舊是喜悅的、激動的,熱淚盈眶的。

他轉身蹲在炕前:"來我背你。"

虞清嫻在大家的哄笑聲中爬到了謝蘊的背上,謝蘊背著她,一步步地朝屋外走。

屋外豔陽高照,初夏的威風吹過臉頰,帶著一些微微的熱,更讓人發熱的,是虞清嫻的內心,那種如沐春風的溫暖,讓虞清嫻眼角發酸。

她輕聲在謝蘊耳邊用彆人聽不著的話說:“謝蘊,我嫁給你了。”

謝蘊輕輕應和。

秦山花跟梁德利等在屋門口,兩家離得那麼近,說話聲音大點都聽得到距離,秦山花要叮囑的話卻很多。可千言萬語最終都化成一句:“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

梁德利沒有說話,看著虞清嫻的眼神卻格外的凝重,他黝黑乾瘦的麵容在這一刻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謝蘊在嶽父母麵前保證會好好對待虞清嫻,在大家的催促聲中,謝蘊把虞清嫻背到了自行車邊,小心的把虞清嫻放在自行車上。

虞清嫻的嫁妝裝了整整一輛拖拉機,另外一輛沒有裝東西的拖拉機上坐滿了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裡屯沒有拖拉機,村民們對拖拉機早就好奇不已了,現在有機會了誰都想坐一坐。

車鈴聲又響起來了,謝蘊載著虞清嫻繞著村子轉了兩圈,最後回到了他買的小院裡。

這邊也準備好了飯菜,剛剛在梁家喝喜酒的人都跑到了這邊來。

謝蘊沒有長輩,謝伯庸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親人了,他在忙著招呼客人。

虞清嫻被送到了新房,徐團長的愛人帶著兵團的跟謝蘊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的家屬在這裡等著了,徐團長給雙方做了介紹,大家都是爽快的人,不一會兒就聊得熱火朝天。

下午四點,來吃酒席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虞清嫻洗掉了臉上的妝,跟謝蘊一起收拾殘局。

一直到月上柳梢頭,兩人才得空躺在炕上,臥室裡桌子上燃燒著一對紅色的蠟燭,燭光搖曳中,屋裡漸漸地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地聲音,一直到後半夜才歸於平靜。

婚後二人都有三天的休假期。這三天是在這個世界以後少有的兩人能夠單獨相處的時間,他們都十分的珍惜,時時刻刻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三天一過,謝蘊早早的出門去上班,他走時虞清嫻還在睡覺,每次走之前都會在鍋裡個虞清嫻溫上早餐。夜裡他回來時虞清嫻還沒睡,虞清嫻總是會在他吃完飯以後端上一盆洗腳水來,兩人就著熱水泡了腳,虞清嫻疊被鋪炕,謝蘊倒水掃地,小日子過得溫馨又甜蜜。

梁清菊看著每日容光散發的三妹,心裡欣慰她日子過得好的同時又有些羨慕。

這一天是梁清菊去兵團醫院彙報工作,彙報完後梁清菊特地去了謝伯庸的辦公室找他。

梁清菊去的時候謝伯庸正在忙,等他忙完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謝伯庸正在寫上一個患者的病例,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他抬頭看見梁清菊,立馬放下筆站了起來:“清菊你什麼時候來的?快坐快坐。”

謝伯庸給梁清菊端了凳子,又忙著去給她倒水。

“剛來沒多久,來看看你,你忙完了嗎?”醫生都忙,謝伯庸作為少有的全科醫生更是忙得不得了,可再忙,他也會抽出時間去跟梁清菊見麵。

反倒是梁清菊,她主動來醫院找謝伯庸的時間少之又少。

謝伯庸十分高興對象來看自己,他說:“還沒有,我還有一個患者要見,你等等我。”

梁清菊點點頭,謝伯庸叫號,患者已經在外頭等了好久了,聽見叫他的名字便立馬走了進來。

謝伯庸朝梁清菊笑了笑便開始診脈,他一忙起來就忘了梁清菊在身邊。

梁清菊望著他專注認真的樣子,思緒不禁飄遠。

自打正月周永才到她家大鬨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了,周永才跟王寡婦的判決在上個月已經宣判過來了,他們兩人犯了買賣婦女兒童罪,被判行三年。

在判決書下來以後周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