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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柔柔的笑,嫁過來兩三年了也沒見她跟誰紅過臉。周老婆子是什麼樣的人下林屯的人都是知道的,越是知道越是覺得梁清菊這個兒媳婦難得。

周老婆子太過分了。

除了這事兒後大家就在討論這事兒該怎麼著呢,有一部分人會覺得梁家必定會來給梁清菊撐腰,也有的人持反對意見,畢竟梁清菊家都是姑娘。

現在梁家來了這麼多人,大家也顧不著討論了,都來看熱鬨呢。

秋收了以後就沒啥事兒乾了,大家在家裡閒得都快發黴了,小媳婦在娘家妹子的勸說下要打自己的男人,這種熱鬨可少見,大家都沒見過呢。

可不能錯過了。

“清菊,清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周永才的目光從老丈人跟幾個大舅哥跟來看熱鬨的人身上略過,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梁清菊。

梁清菊那麼好,性格那麼溫柔,他早上打他是他鬼迷了心竅,是他做得不對,梁清菊走後他躺在床上也十分後悔。但他們夫妻,他還是個男人,有什麼話她可以私底下跟他溝通,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下打他呢?這讓他往後的麵子往哪裡放?

往後出了門,大家怎麼看他?

梁清菊看了周永才好一會兒,就在周永才以為自己的話起作用時她一棍子揮了出去,打在周永才的肚子上:“好好說?早上你打我的時候我也這麼跟你說的,你那時候怎麼不跟我好好說呢?”

周永才吃痛去捂肚子,梁清菊浮現的卻是早上周永才聽了他媽的話從炕上下來踹到她肚子上的那一腳:“你也知道疼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周永才,早上你一覺踹在我的肚子上,我那肚子現在都還疼著呢。我力氣小,這一棍子怎麼比得上你那一腳啊。”

早晨被打,梁清菊不是沒反抗的,她的反抗換來的是周永才變本加厲的毒打,周老婆子在邊上說:‘永才你用點力,把她打服了,她往後才不敢作妖。她還敢還手?給她臉了。永才你是不是早上沒有吃飯?女人的力氣那麼小你都打不了?’

梁清菊又是一棒揮出去,打在周永才的胳膊上:“周永才,我梁清菊嫁到你周家自認對得起你們家。從進門的那一天起家裡頭的飯菜衣裳就沒用你媽伸過手。生完小玉剛剛出院子我就下地乾活,一天也沒有耽誤過。你跟你媽是怎麼對我的?”

“你媽看我不順眼,有事沒事兒就找我茬,你就隻會讓我忍是,說她把你們養大不容易,讓我讓著點她。我要抱怨幾句,你還跟我生氣。”

“憑什麼讓我讓,她養大你們不容易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讓她不容易的嗎?怪我做什麼?怪你早早就死了的爸去啊,他娶的媳婦過得不容易不怪他怪誰?”

梁清菊說一句,舉起的大棍子就朝周永才揮一棍子,她用了十足的力氣,就像早上周永才打她一點也沒留手一樣下狠手。

周永才好幾次被打疼了想回手,可梁大邦跟梁二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了梁清菊的邊上,大有他要是敢反抗就上來打他的樣子。

周永才慫了。

他爸爸死的早,他跟他弟弟是被周老婆子養大的。小時候村裡的孩子嘴都賤,周永才沒爹這事兒沒少被村裡的孩子拿出來說,漸漸的周永才變得自卑又沉默。

娶了媳婦兒以後這種自卑也沒有消散反而變本加厲。昨天梁清菊睡覺之前跟他聊天說起了小時候,她說她爸爸對她們姐妹挺好的,一直都護著她們,她也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想回家去看看父母。

周永才夜裡沒睡著,越想越氣,他覺得梁清菊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他從小就沒爹護著,還在他麵前說這種炫耀的話,簡直就是在戳他的心窩子。

周永才覺得梁清菊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心裡,要是她把他放在了心裡,她就應該知道自己聽不得這種話,更不會說她想要回家去看父母。

她都已經嫁到周家來了,沒事總回娘家做什麼?她常回去外頭的人會怎麼看他?

周永才一直到早晨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醒來心情本來就不好,再被周老婆子一攛掇,周永才就覺得她說得對,這個媳婦是得教了,一點也不把男人放在心上,一點也不以丈夫家為重!

梁清菊的控訴還沒完,她的一棒子打斷了周永才的回憶:“我嫁進來周家,就生了小玉這麼個女兒,你們家滿屯子的去找一找,生了女兒才生兒子的人家大有人在,那些人家誰家像你家一樣不乾人事了?”

“周永才你還是個人嗎?啊?小玉才多大你就容你媽這麼磋磨她?那不是你女兒嗎?你還是人嗎,你是嗎啊?”梁清菊打得更狠了。

虞清嫻在邊上親了親周小玉。

在上一世,梁清菊之所以死乞白賴的回到周家,就是因為周家的重男輕女到了一種極端的地步。在梁家出事以後周老婆子不止一次的說過要把周小玉賣掉。

母女倆那一段時間在周家的日子過得豬狗不如。

梁清菊被周永才打死以後周小玉也沒有逃脫被賣掉的命運,她被周老婆子以五十塊錢的金額賣給了一個山裡的傻子,成了人家的童養媳,一輩子悲苦淒慘。

周老婆子在這個時候終於衝破了秦山花的封鎖線,撲到了周永才的身上,梁清菊眼中湧出恨意,一棍子打在周老婆子的身上。

周老婆子慘叫出聲。

到了這裡,梁清菊就不能再動手了,她打周永才那沒什麼,夫妻嘛,打就打了,除了梁清菊會被人說兩句嘴以外誰也不能說什麼。

但打婆婆就不一樣了,哪怕婆婆豬狗不如,輩分放在哪裡,兒媳婦打了就是會被人吐唾沫的。

梁德利看梁清菊打得差不多了,他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了,便開口道:“行了,小菊回來。”

梁清菊拿著棍子走回來,幾個堂兄弟把她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周老婆子終於看清楚了自己兒子的慘狀,她尖叫著朝梁清菊撲過來:“你個賤女人,生不出兒子的賤人,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秦山花也尖叫一聲迎了上去:“黃小桃你個賤人,你敢打我女兒,我跟你拚了。”

秦山花抓住周老婆子的頭發使勁的扯,周老婆子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掙紮著回手,兩人瞬間打到了一起。

這時候下林屯的村長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黑著臉大聲喝道:“都愣著乾什麼?還不把她們分開。”

在這個年代,村長的威信還是很高的,下林屯的村長一聲令下,看熱鬨看得正起勁兒的人連忙上來拉架。

拉架的人裡有一個是跟周老婆子十分不對付的人,她看著是在拉架卻趁著混亂撓了周老婆子好幾把,還讓了地方給秦山花讓秦山花多打了周老婆子好幾巴掌。

兩人總算是被分開了,被拉開時秦山花還趁人不注意又踹了周老婆子一巴掌。

下林屯的村長叫人搬了凳子來周家院子,兩房人馬隔著一個八仙桌談話。

下林屯的村長目光在周永才跟梁清菊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跟坐著的梁德利以及梁德林說:“兩位大哥,今天這是確實是永才做得不對,可你們這麼行事可就太過了。”

梁德利詫異極了:“過了?哪裡過了?合著我們家姑娘被打了不能打回去唄,打回去了就是我們過分唄?這可就稀奇了,你們屯裡還有這樣的規矩啊?有這樣的規矩你們早說唄,早要是說了,我也不會把我姑娘嫁到你們屯來了。”

下林屯的村長目光一沉:“梁德利,咱們也是認識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周二欽,你就是屁股偏了。你也彆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我不聽,我隻知道我姑娘被人打了,我就是要讓我姑娘打回來,否則我就是今天進了棺材我都能半夜詐屍醒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天這件事到這裡就算完了,但我們梁家的閨女跟你們周家的小夥是過不下去的了,我們梁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姑娘可不是養來給你們糟蹋的。”

“反正他倆也沒打證,我姑娘今天就跟我家去,四邦,你現在就回家把板車拉來,你大姐結婚的時候我陪了不少家具過來,現在你大姐不跟周家的小畜生過了,這些東西可得拉回去。”

“老子拉回去就是劈了當柴燒也不能便宜了這小畜生。”

梁四邦正愁自己沒有用武之地呢就來活兒了,他歡快的應了一聲,跟梁三邦一起飛快地朝家裡跑去。

正滿心滿眼等著村長給自家主持公道的周老婆子傻眼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這夫妻吵嘴打架是多正常的事兒啊,哪裡就到了要分開過的地步了?”

這年頭打結婚證都是要到縣城去打的,縣城離這裡可有八十裡地呢,這一來一回的一天時間就沒了。再加上這個時候結婚證這東西也沒有像後市那麼普及,辦了婚禮在很多人看來就是結婚了。

秦山花撫摸著自己被撓傷的手背,冷笑著接口道:“怎麼就不至於了?我姑娘在你家過的什麼日子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沒點出來都是我給你麵子。黃小桃,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姑娘,那我們就把她領回去。像誰她媽要賴在你家一樣。”

如果說在來之前秦山花跟梁德利的目的就隻是要教訓周永才一頓讓他往後不敢跟梁清菊動手,但在看到周小雨被周老婆子壓著去洗碗的時候兩人的想法就變了。

讓梁清菊離婚回家是剛剛梁清菊在打周永才的時候兩口子商量好的。

他們兩口子一共生了五個女兒,這些年聽過的風言風語絕對不算少,遠的先不說,就梁德利的親媽就說過不少難聽的話。

但她說話再難聽,她也沒有讓一歲多的小孩洗過碗。甚至在她們沒把老三老四老五生出來之前,梁德利的媽媽做的也不是特彆過分的。

像周老婆子這樣的兒媳婦才嫁進來才生了一個女兒就說這種話的他們還真沒見過。

秦山花看了一眼在看熱鬨的人群,高聲說:“我們家小菊是高攀不起你家周永才了。希望你家周永才跟你家周永德往後再娶媳婦啊,一定要一舉得男,不然我們家小菊的下場就是她們的下場。”

圍觀的人群哄的一聲討論了開來,村裡那些個大娘嬸子們看周老婆子的目光都不對了。

周老婆子的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年頭的兒女婚事靠的是什麼?靠的不就是村裡的這些從外1頭嫁進來的女人們嗎?像梁清菊這樣是男方自己看上了再去談的才是少數。

周老婆子為什麼看梁清菊這麼不順眼,就是因為她覺得梁清菊當初肯定是用不光明的手段勾引了她兒子,否則她兒子怎麼會看上她?

可事情都已經成定局了,周老婆子再怎麼不願意也沒有用,畢竟像梁家這樣給了彩禮還給女兒陪嫁大部分的在這個年代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周老婆子不說,心裡是滿意的,但在滿意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