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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情緒激動之下突然發動導致有些難產,現在氣血有些虧空,好好補補便是,以後也不會留下隱疾,你把他照顧得很好。”

陸憬放下心來,謝過王大夫,這才想起來去看看他們的便宜崽。

柳哥兒已經把寶寶擦洗乾淨裹進繈褓裡了,剛出生的孩子都不好看,又紅又皺,陸憬皺眉看著繈褓裡小小的一團,覺得既不像自己也不像昀哥兒,醜得沒眼看。

王大夫和柳哥兒都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來,柳哥兒道:“小孩子生下來都是這樣的,過兩天長開了就好了。”

他才反應過來陸憬沒問性彆,連忙笑著報喜,“恭喜老爺,是個小少爺呢。”

陸憬看起來並沒因為孩子的性彆生出更多歡喜,他點點頭,對柳哥兒道:“我幫昀哥兒擦洗一下,你先看著他。”

柳哥兒正想問他要不要抱一抱的話堵在喉嚨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對大胖兒子這麼冷淡的爹,他愣愣地點點頭,把睡著的小少爺抱到一旁的嬰兒床放下。

嬰兒床是陸憬前段時間去木工坊找匠人根據他的圖紙現做的,小小的木床,四周都加了圍欄,床裡麵墊了厚厚的褥子,軟得像一朵雲。

柳哥兒見小少爺被放上去也不哭鬨,才放心地過去幫陸憬的忙,小少爺現在連翻身都不會,怎麼都滾不出來的,小木床對他來說很安全。

陸憬已經叫了盆熱水進來,王大夫不便繼續待在這裡,整理好藥箱先出去了。

雲飛正在門外來回踱步,看到王大夫背著藥箱出來趕緊問道:“大夫,昀哥兒怎麼樣了?”

王大夫雖然沒有見過雲飛,聽了之前的話也知道他和陸家關係匪淺,便如實道:“之前有些難產,好在最後還是平安地生下來了。”

雲飛提起心來,怎麼會難產……不過王大夫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待會兒問陸憬了。

昀哥兒沒事他也放下心來,繼續追問道:“那孩子呢?”

王大夫笑道:“是個男孩兒,很壯實。”

雲飛這才算徹底放下心來,笑著跟王大夫道過謝後,又轉身對身旁的元寶道:“去,給府裡每人發五百文賞錢。”

元寶喜笑顏開地去了。

雲飛這段日子一直在忙,算著時間趕過來,卻還是來遲了一點,好在沒有錯過小外孫出生,他心裡高興,又邀了王大夫一起去正廳休息。

臥房裡,陸憬擰了帕子給昀哥兒把身體擦洗乾淨,又把他抱到軟榻上,柳哥兒幫忙把床上的褥子床單全部換了,陸憬又把昀哥兒重新抱回床上。

昀哥兒今天損耗了太多精力,被抱來抱去也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陸憬給他掖好被子,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才轉身問柳哥兒。

“王大夫說昀哥兒因為情緒激動差點導致難產,是怎麼回事?”

柳哥兒來府裡這麼久都沒見過陸憬這樣的神色,他穩了穩心神才斂目答道:“鏢局的人來送了一封信,夫郎看過之後就突然發動了。”

他邊說邊從懷裡把信拿出來,之前昀哥兒突然肚子疼手裡握不住東西,信便滑到了地上,他猜測這信應當很重要,到時候陸憬肯定會問,把昀哥兒搬到房間後他便返回正廳把信撿起來收好了。

陸憬聽到鏢局便覺得不好,接過來一看,果然是醴縣傳回來的信,他埋怨自己怎麼就選在今天去了縣裡,和鏢局的人正好錯開,讓昀哥兒先看到了信。

他本以為是因外祖母那邊是昀哥兒原來猜測的態度,所以惹昀哥兒難過了,但是看完信才發現,對昀哥兒來說,真相比那殘酷得多。

信的前半段是以是雲母的口%e5%90%bb寫的,她先是表達了極度的震驚和悲痛,因為她直到收到這封信之前都還不知道雲姣已經沒了,更不知道昀哥兒的遭遇。

雲母說,雲家這些年過年時都讓鏢局幫忙送年禮和信件去蘇家,但是卻一次回信或是回禮都沒收到過,雲母以為雲姣是還在生她的氣,卻從沒想過雲姣年紀輕輕,竟然已經香消玉殞。

雲母看到陸憬說雲姣病中找人去尋她卻沒有回音,到死都以為阿娘沒有原諒自己,心裡悲痛難抑,她明明在走之前去了好幾次蘇府,卻每次都被下人攔住,說雲姣不願意見她。

饒是如此,她臨走前還是給雲姣留了信和銀子,現在看來怕是沒有一樣到過雲姣手裡。

雲母深切訴說了自己的悲痛,也把血淋淋的真相揭露給了昀哥兒,這一切都是蘇玉泉在暗中搞鬼,他不僅讓雲母和雲姣母女兩人沒能見最後一麵便陰陽兩隔,還私吞了雲母給雲姣的信和銀兩,讓雲姣抱憾而終。

而雲母也被愧疚折磨了好幾年,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早就被害死了,自己居然還給害死女兒的罪魁禍首送了好幾年的年禮,而那個畜生,甚至連自己的親兒子她的親外孫都不放過,差點用下作的手段把他害死。

信的後半段是雲冽的語氣,他說雲母知道真相後幾次哭得暈厥過去,他提起還流落在外的昀哥兒才讓雲母勉強振作起來。

雲母本來想來看昀哥兒,但她悲傷過度身體不好,被雲冽給勸住了,說好了等雲母身體養好了再來。

他感謝了陸憬幫忙聯係他們告知真相,委婉地提到他們若是願意可以去醴縣發展,陸憬知道,這是雲冽怕自己的條件不好讓昀哥兒受苦,又不好直說,他們雖然遠隔千裡,卻是真心對昀哥兒的。

陸憬看完這封信就能理解昀哥兒為什麼情緒這麼激動了,蘇玉泉做的惡竟然還不止他們所知道的那些,昀哥兒是親眼看著雲姣一點點失去希望最後含恨而終的,他是替雲姣痛,也替雲姣恨。

陸憬看了看一旁小床上睡著的兒子,對柳哥兒道:“好好看著夫郎和少爺。”

柳哥兒點點頭應了,陸憬拿著信去了正廳。

雲飛正和王大夫相談甚歡,見陸憬過來,雲飛連忙道:“我能去看看昀哥兒和小外孫嗎?”

陸憬看他風塵仆仆,顯然也是趕路過來的,總算沒有故意嗆他,“都睡著呢,你要去看他們就換身衣服。”兩人現在都虛弱,房間裡得保持乾淨衛生。

雲飛明白他的意思,他點點頭,跟王大夫道過彆回屋換衣服去了。

陸憬看向王大夫,再次拱手道謝,王大夫笑嗬嗬地擺手,他是知道昀哥兒被薛老大夫收養的身世的,現在昀哥兒突然冒出個小舅舅,他也不多問,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陸憬知道王大夫心思豁達,不在乎這些,他也沒多說,恰巧陸誠這會兒過來了,陸憬剛剛出門時就吩咐他去準備紅封和賞錢,他已經把下人們的賞錢安排好了,這會兒是給陸憬送紅封來的。

陸憬接過紅封遞給王大夫,紅封看著便知道分量不輕,王大夫也沒推辭,樂嗬嗬地收了。

陸憬又開始向王大夫請教昀哥兒的身體保養恢複的問題。

王大夫對於他對昀哥兒的緊張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早料到有這一出,剛剛便讓下人去拿了紙筆,把注意事項都寫到紙上,此時他便把寫好的紙張遞給陸憬,笑道:“按照這個來做就行,不要緊張,恢複好之後一點彆的問題都不會遺留。”

陸憬接過紙認真地看了看,發現這幾天還是需要喝一點補氣血的藥,他便讓陸誠跟著王大夫回去拿藥,又把王大夫送到門口才返回。

他在正廳等了一會兒,雲飛才看完兩個崽滿臉意猶未儘地過來,他見陸憬神色不對,也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問道:“出什麼事了?”

陸憬沒說什麼,把手裡的信遞給雲飛,雲飛一目十行地看完,一掌拍在桌上,“這個混賬!昀哥兒可是因為看了這封信才突然情緒激動的?”

陸憬點了點頭,“是我不好,我瞞著昀哥兒寄的信,昀哥兒本來以為外祖母那邊不想和他沾上乾係,但我總覺得不對,才寄了信過去詢問,結果這封信今天來得太巧了,我正好不在家,讓昀哥兒先看到了信。”

雲飛平日裡對陸憬沒兩句好話,都在互損,卻不會在這種事上麵戳他痛腳,他搖頭道:“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個人渣。”

陸憬沒再爭論這個,他冷靜地道:“這件事不會不留痕跡,蘇家總不可能把經手這件事的下人全都趕儘殺絕,到時候一定能找到證據。昀哥兒還在,昀哥兒阿娘的嫁妝全都得留給昀哥兒,還有昀哥兒外祖母給的那些錢,都是屬於昀哥兒的,蘇家到時候全都得吐出來。”

昀哥兒本來便猜測蘇玉泉和白氏是為了他娘親的嫁妝才害他性命,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手裡的不止拿筆嫁妝,還有雲母留給女兒的大筆銀子。

雲母當時要離開蕪州,她怕女兒銀錢不趁手會受委屈,給雲姣留了變賣產業得到的三成銀錢,還把雲府也留給了雲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都是雲母對雲姣的愛,卻被人中途截走。

陸憬和昀哥兒甚至在乎的不是那筆錢,而是那筆錢不能落在蘇家手裡,他們吸著雲家的血過逍遙日子,還要把雲家趕儘殺絕,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蘇玉泉對雲家做的惡簡直罄竹難書,現在昀哥兒差點難產,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他。

兩人默契地沒說出口,心裡想的卻都是——

就蘇玉泉做的這些孽,隻是搶了他的皇商哪裡夠呢?那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第69章 蕪州

兩人沉默地達成了共識,陸憬把信收好回了房間,柳哥兒見陸憬回來,站起身道:“主家,我去熱羊奶,小少爺該吃東西了。”

陸憬點點頭,接下了照看老婆和孩子的活。

柳哥兒沒走多久,嬰兒床裡的小團子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和陸憬極像,眼眸像黑色的玻璃珠,此時正滿眼無辜地看著陸憬,陸憬冷靜地和他對視了兩秒,正想誇一句寶寶真乖,知道不吵阿爹睡覺,他就哇一下大哭出聲。

陸憬:……

他趕緊上前試圖抱起來哄,怕他把昀哥兒吵醒,結果他沒抱過小孩兒怎麼抱都覺得不對勁,生怕把他弄壞,又皺著眉放下了。

小團子可能以為被耍了,哭得更厲害了。

陸憬拍了拍他想安撫一下,結果也沒起作用,索性擺爛地收回手,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就是乾嚎,眼淚都沒擠出來。

他轉過身去,昀哥兒果然已經被吵醒了。

他明顯看到了自己哄崽失敗的過程,眼裡還含著笑意。

柳哥兒端著羊奶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熟練地抱起孩子,坐在桌邊給他喂奶,他之前雖然沒有孩子,但是家裡的孩子都是讓他來帶,因此抱娃喂食都很是熟練。

小團子嘗到奶味,馬上就停了乾嚎,一口接一口吃得香噴噴的。

陸憬看柳哥兒這邊可以應付,便走到床邊坐下,他摸了摸昀哥兒放在被子外的手,感覺到是暖呼呼的才放下心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昀哥兒這才把眼神從寶寶那邊收回來,他搖搖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