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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進側頭看他, 控訴道:“你是不是在島上的時候, 就已經計劃好要把我塞回學校了。”

廉君誠實點頭。

時進氣得坐直身,張嘴就要嚎起來。

“你不想你的朋友們嗎?”廉君詢問。

時進頓住, 回道:“但我更想陪著你,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隻要按時用藥,體內剩餘的毒素就不會再重新活躍,身體也不會再出現那些危險的症狀。我接下來的治療主要以調養為主,有龍叔看著, 沒事的。”

時進還是不放心, 說道:“可是……”

“時進,我不希望你寶貴的大學生活, 無意義地耗費在照顧我這件事上。”廉君輕輕握住他的手, 溫聲說道, “大學隻有四年,比起讓你日複一日的在我身邊操心那些枯燥無意義的日常瑣事,我更希望你去接觸和學習新的東西,為你以後的人生打下一個更堅實的基礎。”

時進閉嘴,理智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著想,情感上卻完全無法接受這些說法——大學課程和大學生活他已經學過和體驗過一遍,這輩子少上幾節課根本沒什麼關係,但廉君隻有一個,他不想錯過廉君的治療過程,想好好陪在廉君身邊,支撐他度過這段難熬的歲月。

“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廉君捏了捏他的手,溫聲哄勸。

時進看著他仍顯得有些蒼白的臉,眉頭緊緊皺起,不想為這事和他吵起來,或者惹他不開心,終是妥協,反握住他的手,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吃飯,不要總是忙工作,也不許背著我偷偷弄什麼激進的治療方法,要慢慢來,咱們有的是時間,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廉君微笑,應道:“我知道,不會的,還有,一直忘了說,雖然氣你亂來,但這次會議,你真的做得很好,謝謝你幫我爭取到一段安穩的時間,我以你為傲。”

“……你少給我塞糖衣炮彈。”時進軟下語氣嘀咕,突然朝他伸了手,問道,“戒指呢?給我。”

廉君疑惑:“什麼?”

“我送你的戒指,回來後我就沒見你戴過。”時進故意板著臉,又把手往他麵前伸了伸,“你不是說過嗎,等我回來了,想讓我親自給你把戒指戴上,所以戒指呢?彆說你沒有隨身帶著。”說到後一句時語氣已經帶上了威脅,大有你沒帶戒指,我就借機鬨一場的架勢。

廉君嘴角勾起,低頭從衣袍的內口袋裡拿出一個綢緞製成的素雅小布袋,解開之後,從裡麵拿出戒指,放到時進伸過來的手上,然後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居然真的隨身帶著……”時進有點遺憾,又有點開心,握住戒指,捏起他的手,瞄他一眼,低頭認真地把戒指戴到了他的無名指上,然後在上麵親了一口,說道,“要儘快長胖,戒指這樣纏著,都看不出和我的是一對了。給你兩個月、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長到這麼胖。”說著比了個廉君從出生到現在都沒長到過的圓潤體型。

廉君被他逗笑了,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另一手抬起他的臉,側頭%e5%90%bb了過去。

……

從療養院到學校的路程實在太短了,時進感覺自己隻和廉君說了不到十句話,汽車就停在了學校門口。

此時剛好是放大假之後的返校高峰期,校門口的汽車特彆多,廉君這輛比較低調的黑色汽車開過來倒也不算太顯眼,廉君見狀,便乾脆吩咐卦一把車直接開到了校門口,沒有像以前一樣停在稍遠一點的馬路邊。

“安頓好了給我來電話。”廉君囑咐,然後放開了時進的手。

時進點頭,傾身又親了他一下,然後壓下不舍開門下車,把背包和帶給劉勇及羅東豪的禮物拿上,說道:“那周五再見。”說完關上了車門。

廉君隔著車玻璃看著他,想要滑下玻璃和他說話。時進見狀連忙搖頭,表示四周圍人太多,後退一步示意他們先走。廉君無奈放棄開窗的舉動,用視線仔細描摹一遍時進的臉,吩咐卦一開車。

汽車慢慢駛離,時進目送車輛離開,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低頭淺淺吐出口氣,抬手揉了揉臉,轉身朝著校門走去。

“是時進吧?”

“好像是。”

“他怎麼又來學校了。”

“誰知道呢,在外麵玩夠了吧。”

竊竊私語聲從斜後方傳來,時進腳步一停,回頭朝著聲音傳來處看去。

被看的幾個學生嚇了一跳,連忙閉嘴,紛紛扭頭避開時進的視線,你推我搡地進了校門。

時進微微皺眉,又回頭看了下校門口來往的其他學生們,發現裡麵起碼有一半的人在若有似無地打量自己,心裡和廉君分開的鬱悶變成了超級鬱悶,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

接到時進的電話,劉勇火速從宿舍樓裡跑了出來,去寢室樓不遠處的小花園裡迎了下時進。

“東豪呢?”時進見到他之後詢問。

“還沒來,說是路上堵車了。”劉勇解釋,上下打量一下他,忍不住笑了,親昵地捶了他一下,說道,“黑了一點,看來島上的陽光很烈,怎麼樣,透露一下,你這次又去哪做任務了?居然連報道都沒來,大忙人啊。”

時進見到他,心情好了許多,簡單把報告上設定的任務地點和內容說了一下,然後問道:“校內關於我的謠言是不是又有新版本了?”

“呃……”劉勇卡住,瞄他一言,尷尬問道,“你發現啦。”

“想不發現都難,他們就差衝到我臉上來說了。”時進無奈,示意了一下宿舍樓,說道,“邊走邊說吧。”

……

通過劉勇的講述,時進得知,現在校內關於他的謠言又升級了版本,大家不討論他家裡到底有沒有錢了,改為討論他出任務到底是真的在出,還是隻是在找借口翹課去玩了。畢竟他有一個軍銜較高的哥哥,想做點手腳不來上課,也是有條件和有可能的。

“說到底還是嫉妒,你有錢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那些人發現在這方麵說不了你什麼,就又給你編排了點彆的。明明輔導員都說你是出任務去了,一個個還要在那陰謀論,真是閒得慌。”劉勇語氣十分不滿和鄙夷,看來平時沒少聽類似的話。

時進聽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次的謠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不是謠言,他確實沒有真的出任務……不過每次返校都被謠言折磨,實在是太煩了,這些事必須解決一下。

……

晚上的點名報道結束之後,時進回到寢室,在人最多的時候拿起洗漱用品去到公共澡堂,沒像以往那樣比較保守的到了地方再徹底脫掉衣服,而是像其他人那樣,在更衣室就把上衣脫掉了。

剛好他的室友也過來洗澡,見到他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時進回了個招呼,拿著洗漱用品朝著淋浴室走去,結實漂亮的身體上,肩膀處的醜陋疤痕顯得無比刺眼。

室友愣了一下,問道:“時進,你肩膀上這是……”

“什麼?啊,你說這個疤嗎?這是以前做任務留下的。”時進簡單回答,心裡暗道這位室友真是個好助攻,麵上卻不露,說完話就直接離開了,一副急著去洗澡的樣子。

更衣室裡安靜下來,大家看著時進離開的背影,沒有人再說話。

……

第二天晨訓結束後,劉勇和羅東豪默契地朝著時進撲去,扯他的訓練服衣領。

時進毫無防備,被撲了個正著,連忙掙紮:“喂,你們乾什麼,鬆開鬆開,衣服都扯爛了。”

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時進的衣領還是被劉勇給扒開了。

“居然真的有傷疤。”劉勇傻愣愣鬆手,“我還以為這又是哪裡出來的流言呢。”

羅東豪則皺了眉,說道:“那條長疤痕旁邊的圓形疤痕是什麼,不會是槍傷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槍傷?”劉勇的聲音突然拔高,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表情皺著,一副自己也中了槍的樣子。

羅東豪掃一眼四周被劉勇的嚎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的同學,頭一次覺得劉勇一驚一乍的個性挺不錯的,難得沒有讓他安靜點。

“是槍傷,我不小心被人在這裡打過一槍。”時進回答,把衣領弄好,見劉勇一副好疼的樣子,安撫說道,“這些其實都是舊傷,我上大學之前就有了,等回頭有空了,我準備去弄個除疤手術把這些弄掉,免得我男朋友每次看到我這兩道疤,都會偷偷鬱悶很久。”

劉勇一秒破功,忍無可忍地伸手按住時進的腦袋狂揉,咬牙切齒說道:“你這家夥,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你懂不懂,還除疤手術,我看你就是想炫男朋友,你這個欠揍的人生贏家!”

時進笑著擋開他的手,抬手反揉。

兩人鬨了一會,直到羅東豪阻止才安生下來,三人一起朝食堂走去。

路上,羅東豪看一眼時進的肩膀處,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道:“你故意的?”

時進側頭看他,一臉的高深莫測:“現在總沒人再說我是翹課跑去玩了吧。”

羅東豪搖頭,忍不住笑了,抬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

生活似乎又重新安定了下來,大家上課的上課,治療的治療,處理工作的處理工作,日子風平浪靜的過,恍惚中竟有一種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的感覺。

如果一切真的能塵埃落定就好了。

六月下旬,在時進開始痛苦的備戰期末的時候,魯珊的一通電話打破了生活的平靜。

“最近都警醒一點,官方針對各大組織的檢查已經結束,犯事的小組織也已經全部清剿完畢,最危險的時候過去了,孟青又開始不安分了。”

正在翻複習資料的時進聞言動作一頓,抬眼朝著廉君手裡的手機看去。

廉君問道:“他想做什麼?”

“具體的不清楚,但我發現他還在查時進就讀的學校,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時進上次坑了他那麼大一把,他心裡怎麼可能會甘心。”魯珊語氣有些凝重,囑咐道,“總之大家多加小心,特彆是時進,千萬彆讓孟青查出他就讀的學校,也千萬彆讓時進落單,孟青可不是左陽,辦起事來手特彆黑。”

廉君皺眉,掛掉電話後看向時進。

時進連忙說道:“我最近會小心的。”所以就彆計較他惹了孟青的事了。

“隻是小心根本沒用。”廉君手指點了點桌麵,想了想,拿起手機轉撥了章卓源的電話。

沒多久,一個同樣名字叫時進,也同樣行事高調的年輕人,入讀了C市的某家警校。時進在發現這份學員檔案後愣住,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障眼法。”廉君回答,解釋道,“如果孟青要從官方或者向傲庭那條線查你就讀的學校,最後隻會查到這個人身上,然後送菜上門。”

時進又翻了翻這份資料,看一眼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