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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開始點小組織的名,一點沒有去喊醒時進的意思。

齊雲把這情況看在眼裡,視線和看過來的孟青、魯珊兩人稍微對視,然後收回了視線。

上午的會議就在章卓源和他的助理們針對小組織的核查中匆匆流過了,時進在會議結束時準點醒來,搓了搓臉上壓出的印子,把桌上的資料往懷裡一抱,晃晃悠悠地走了。

眾首領:“……”這家夥真是該死的悠閒。

簡單的午休之後,時進踩著點進入會議室,把資料往桌上一放,拉椅子坐下,趴倒,又開始睡。

章卓源:“……”你是豬嗎,就知道睡!

會議照常進行,小組織的核查很快結束,章卓源進行一番總結後,開始核查中型組織的動向。

足足忙到了四點多,中型組織的核查才告一段落,針對準一線組織的核查開始了。

睡得仿佛一具屍體,動都不帶動的時進突然坐起了身,精致地拿出濕紙巾擦了擦臉,抓起礦泉水漱漱口,然後整了整衣服坐好,從他那疊厚得像板磚的資料堆裡,抽出了一份文件翻了開來,看一看資料,再看一看正在被核查的準一線組織虎嘯的首領,行為十分可疑。

大家的注意力挪過去,追著他的視線看一眼虎嘯的首領,又看一眼他手裡的資料,眼裡都冒出些猜測——時進這又是在乾什麼?他手裡那份資料到底是什麼?難道他是準備監督其他組織的核查嗎?

從規則的角度講,組織間的核查是可以互相監督的,但一般沒有哪個組織的首領會在這個環節愚蠢地找彆人的事,因為大家都是被查的對象,所以除非你能保證自己年年不犯事,否則最好閉嘴不要給自己亂樹敵。

廉君往年在核查環節是萬事不管的,除非有人撕到他頭上,否則他可以一整天的會議一句話都不說。大家之前見時進睡得乾脆,還以為時進也繼承了廉君的作風,準備萬事不管,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這個時進,到底準備做什麼?

所有人都在觀察著時進,被時進盯著的呼嘯首領甚至暗暗戒備忌憚了起來,就連章卓源心裡都有點犯嘀咕,猜測時進是不是準備做點什麼。

氣氛不自覺緊繃,大家盯著時進,既盼著他說點什麼,又怕他說點什麼。

然後在大家這種若有似無的期待和戒備中,虎嘯的核查順利結束了,虎嘯今年沒犯什麼事,章卓源隻拿著資料稍微問了虎嘯首領幾個問題,點了他幾句不合規定的地方,根據條例警告了他幾句,就放下了虎嘯的資料。

時進在核查結束的同時也放下了手裡一直拿著的資料,並把那份資料放到了一邊。

大家越發在意了——什麼意思?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說話之後,把那份資料放到一邊又是什麼意思?那上麵寫的什麼?和虎嘯有關嗎?滅調查過虎嘯嗎?

好奇心和猜疑無限膨脹,大家看著時進,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手裡的資料搶過來看看。

虎嘯的組織首領也正盯著時進手下的資料,眉頭緊皺,最後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忍不住朝著齊雲看去。千葉是虎嘯的上線組織,齊雲接收到虎嘯首領的視線,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也看了一眼時進放下的那份資料,再次深深打量起了時進。

章卓源把眾人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瞄一眼時進,手指動了動,繼續點了下一個準一線組織的名字。

時進又從那堆資料裡拿了另一份資料出來,邊翻邊朝著被點名的組織首領看去。

那位組織首領:“……”

這位組織首領的上線組織首領孟青:“……”

詭異的氣氛彌漫,時進始終不說話,就隻是隨著章卓源的點名,一份又一份地換著資料,一眼又一眼地觀察被點到名的組織首領。大家都心塞極了,搞不懂時進在乾什麼,理智告訴他們時進或許隻是在故弄玄虛,但多疑的本性卻讓他們不自覺把時進的行為往更深層的方向想。

終於,最後一個準一線組織核查完了,現在隻剩幾個大組織沒被核查,而時進手裡的資料,不多不少,正好隻剩四份。

孟青等人全都看著時進手裡的資料,就連魯珊都忍不住好奇了,想問問時進在搞什麼鬼,但礙於場合不能開口,還得憋出一副忌憚猜疑的表情看著時進,於是心塞加倍,難受得幾乎想啃桌子。

“滅,時進先生,準備核查了。”章卓源突然點了時進的名。

時進側頭看過去,禮貌說道:“請您開始。”

章卓源居然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他這正常的說話風格,拿起滅的資料翻了翻,說道:“滅的情況還是和往年一樣,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請繼續保——”

“等等。”魯珊開了口,打斷了章卓源每年都會對滅說的套話,質問道,“真的沒問題嗎?據我所知,滅在去年突然大麵積往外轉移資產,這是不合規定的吧,正常的生意調動可沒有這麼——”

“魯大嬸。”時進打斷她的話,說道,“什麼叫往外轉移資產?廉君給我點零花錢花花,也是轉移資產了?你家資產就那麼點?”

大、大嬸……魯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一副氣到窒息的模樣。

“咳。”

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聲忍笑的咳嗽,魯珊臉一黑,拍桌子站起身,喝問道:“誰在笑!”

大組織的首領還是沒人敢惹的,喝問之後,會議室裡落針可聞,魯珊視線所到之處,大家全都努力做出一副忙碌的樣子,不和她對視。

章卓源有點頭疼,安撫說道:“魯珊女士,廉君劃撥到境外的資產確實是走的合法程序,這部分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他當時看到這部分資產的時候,心裡也狠狠驚了一把。

魯珊收回視線坐下,皺眉說道:“不止資產,還有滅突然的生意調整,據我所知,滅在去年下半年突然開始大幅度調整生意,很多資產去行不明——”

“你都說是生意調整了,那這種商業機密,怎麼可能全都讓外人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時進反問,冷笑說道,“魯珊,你綁我一次沒成功,反倒是自己吃了虧,所以現在是心裡不痛快要來找我的茬了?你就這點肚量?我還以為像你這種大組織的首領,做事會更聰明一點。”

其他人全都暗暗激動了起來——直呼其名,還翻了舊仇,滅這是要和狼蛛當場撕破臉了?廉君辦事太滴水不漏,每次其他組織的挑釁,他都能三兩句話化解於無形,也從不主動挑事,他們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滅和其他組織正麵對嗆的畫麵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廉君今年居然派了個脾氣這麼“直”的年輕副首領過來,有戲看了!

撕,快撕起來!

魯珊也冷笑,正麵和時進對視,說道:“我隻是在正常的監督核查程序而已,時進,你靠著廉君才能坐在這裡,身為外行人,我勸你少囂張。”

“外行又如何?”時進分毫不讓,轉了轉手裡的戒指,“廉君喜歡我坐在這裡,我也很樂意坐在這裡,你以後見到我的機會還多著呢。我才是要勸你少囂張,狼蛛在寶島的那堆爛攤子,你再不收拾好,我可就不保證你還能留著那塊寶地了。”

大家瞪大了眼——好狠,居然直接威脅命脈,這時進可真是年輕人不怕事,什麼都敢說。

魯珊臉黑了,問道:“你什麼意思?”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字麵的意思。”時進回答,似笑非笑地拿起屬於滅的資料甩了甩,視線分彆在孟青、齊雲、袁鵬身上停了停,說道,“勸你們彆想著來挑滅的毛病,廉君辦事能力如何,你們心裡清楚。他喜歡低調,每年都任由你們多嘴囂張,但我可不是那種喜歡受氣的人。很好奇滅的生意動向?奇怪廉君想做什麼?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廉君很想和我結婚,為了討好我的家人,他撥了很多生意給瑞行,靠此獲得了我大哥的首肯,給我戴上了這枚戒指。明白了嗎?你們千猜萬猜的生意動向,隻是我和廉君做的一點婚前準備而已。但我說了實話,你們會信嗎?前輩們,把日子過得單純點吧,腦補太多可是會掉坑的。”

臥槽,一懟四!這仇恨拉的!

室內氣氛瞬間凝固,大家看著時進,有被他的態度震住的,有被他話裡的信息量噎住的,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大哥、瑞行、結婚、婚前準備,還有之前時進說的以後會經常坐在這裡……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廉君推時進出來,是為了告訴大家滅以後要改變處事原則了?還有時進威脅魯珊的話,難道是滅還沒有放棄動狼蛛的想法?

疑問很多,但有一件事大家終於確定了——時進果然和瑞行有關,而且滅和瑞行已經搭上線了,以後還會長期合作。

這個信息,對其他大組織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章卓源的視線在幾大組織首領臉上掃過,看一眼時進,心裡頭一次沒有因為他的亂來崩潰,反而隱隱意識到了什麼——滅和瑞行……

“章主任,滅的核查結束了嗎?”時進突然側頭朝著章卓源看去,又恢複了之前懶散放鬆的模樣。

章卓源對上他的視線,心裡卻是一驚,回神後挪開視線,眉心微攏——這個時進,似乎和他以為的不一樣。

滅之後第二個接受核查的大組織是千葉,由此推論,核查順序應該是從簡單到複雜排的。

在接受核查的時候,齊雲餘光始終注意著時進,在發現他果然在章卓源點了千葉的名字之後,又拿起了一份資料開始邊翻邊往這邊看,心裡撥起了算盤。

千葉的核查也順利結束了,時進依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接下來是午門,時進照舊拿起一份資料在那翻,也照舊沒有開口。

午門之後是狼蛛,大家都暗暗提起了心——剛剛魯珊那麼針對時進,時進這次總該開口挑狼蛛的刺了吧,他們簡直好奇死時進手裡那份資料的內容了。

魯珊也擺出一副忌憚時進的模樣,防備著時進可能的挑刺。然而出乎意料的,時進在狼蛛被核查時,依然沒開口,隻時不時拿起筆在資料上寫寫畫畫什麼,一副在記錄什麼的模樣。

會議氣氛詭異極了,終於,在魯珊又像去年那樣,差點拍桌子和章卓源吵起來時,狼蛛的核查結束了。最後是蛇牙,袁鵬出乎眾人意料的好搞定,幾乎是章卓源說什麼就認什麼,沒有和他爭論,似乎是不想太過暴露組織內部的情況。

章卓源看他一眼,讓助手收了蛇牙提交的資料,然後宣布了散會。

時進第一個抱起資料離開了會議室,找到候在門外的費禦景,把資料往他懷裡一放,高調說道:“謝謝二哥幫我調查這些,走了,咱們去吃飯!”

費禦景餘光掃一眼會議室內聽到時進的話後,若有似無朝著自己打量過來的組織首領們,轉身跟在時進身後,嘴角勾了勾,壓低聲音問道:“接下來是我的戲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