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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似平靜美麗的海麵,想到什麼,忙在心裡問小死,“小死,剛剛卦二提醒了我,你說我會不會真的是精神分裂了?然後所謂的原主就是我,他之前被折磨得太慘,忍受不了了,就製造出了我這麼個心臟強大的副人格。你和進度條其實都是我幻想出來的,我是個精神病患者,並自以為自己是個重生過來的正常人。”

小死被他這猜測弄得有點崩潰,肯定說道:“不,進進,你很健康,非常健康!精神分裂不會讓你突然從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變成身手利落的警察,我也確確實實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覺。”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我會的東西可比原主多多了。而且原主很討厭吃黃瓜,但我對黃瓜卻不算太討厭,雖然也不太喜歡就是了。”時進若有所思,然後點頭說道,“嗯,這情況確實不是精神分裂能解釋的,我再想想其他的可能。”

小死鬆了口氣,又安靜了下來。

“我說,你最近能沉默就沉默,還時不時裝不在,心裡打的不會是想讓我儘快習慣沒有你的生活,以後好無痛離開我的主意吧。”時進冷不丁詢問。

小死大驚,直接嚇出了一聲鴨叫。

“這反應,你這混蛋果然是想跑路。”時進哢擦一聲把棒棒糖咬碎,在心裡陰森森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敢不說實話,我這就掉頭回去找你家寶貝告你的狀!”

“我、我沒有!我不是!我是無辜的!”小死扯著嗓子反駁,心虛的味道不用特意分辨就能感受出來。

時進從兜裡掏出手機,開始翻廉君的電話號碼。

小死嚇到窒息,憋了半天,終於在他把手放到撥號鍵上時,帶著哭腔高喊了一句:“我、我也舍不得你啊!我還沒看到你和寶貝生猴子呢,我怎麼舍得走嗚嗚嗚嗚……”

時進:“……”

“每次都是小黑屋嗚嗚嗚……”

時進額頭青筋鼓啊鼓:“原來你隻是舍不得這個,那你還是走吧,再見!永彆了!”

“彆!進進我嗚嗚嗚……哇啊啊啊……”小死開始久違的暴哭,哭著哭著還打起了嗝。

時進板著臉聽著,眼神慢慢溫柔起來,抬手撐住下巴,閉目享受著海風和它的哭嚎,等它哭聲漸漸弱下來了,才又繼續說道:“你這家夥果然還是吵吵鬨鬨的時候更可愛,讓我猜一下,你是進度條消完就會離開,對麼?”

小死抽抽噎噎地不說話。

“看來又是個不能回答的問題,沒關係,你不想走,誰也沒法讓你走,大不了我就帶著這還剩60的進度條過一輩子!”時進安撫,語氣中滿滿的老大風範。

“要、嗝,要消的。”小死邊打嗝邊說話,態度卻是難得的堅持,“必須消的,你也好,寶貝也好,進度條一日不消,你們就一日可能會重新被拉回黑暗,我不要這樣的結果,你們都是我的寶貝。”

時進一愣,沒想到進度條還有這麼一個含義,看著腦內廉君那雖然緩慢但一直在穩步下降的進度條,說道:“那隻消廉君的怎麼樣,我這點進度條,不消應該也沒事。而且你以前不是也跟我說過嗎,不用著急消進度條也沒關係。”

“那不一樣……進進,誰也不能保證沒事,你忘了你這幾天的反常了嗎?”小死反問。

時進皺眉,回道:“這我當然沒有忘記,但那其實是我故意——”

“不是的,進進。”小死打斷他的話,認真說道,“情緒和記憶的共鳴不是故意放任就能出現的,進度條最後一部分已經解鎖,隻要你心裡還藏著灰暗的情緒,外界的刺激源也還在,你就注定無法逃開那些隨時可能泛濫的情緒。那可是致死因素,它們真的可能逼死你的。”

時進聞言心裡一抖,想起之前在影音室時自己那仿佛靈魂都被原主記憶占據的失控爆發,居然無法反駁小死這句話。

當初在軍營裡時,他的進度條突然下降,後來他冥思苦想了一番,隻模糊確定那20點的進度條下降,絕對和向傲庭和原主的記憶有關。

為了驗證這一點,這次在遇到容洲中,並且發現腦內屬於原主的記憶再次開始蠢蠢欲動後,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放任自己被那些記憶帶來的情緒淹沒,想要再進入一次和原主記憶共鳴的情況,實驗一下進度條的降落是不是真的和原主對幾個哥哥的心結有關。

實驗的結果可以說是很不錯,他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也降了一部分進度條,但實驗的過程卻實在是讓人難受,當時情緒的爆發程度和記憶對理智的影響情況全都大大超出了他的預估,他確實沒有把握,當下次再次出現這種情況時,他還能從那些滿是負能量的記憶裡全身而退。

不得不承認,那些記憶和情緒確實可以逼死人。

其實他對自己會和原主的記憶產生共鳴的原因,也進行過一番推測。他曾想過這種共鳴的出現,會不會是因為他攜帶原主的記憶太久、對原主的記憶了解得太過細致導致的,也有想過這具身體裡是不是還留有原主的執念,甚至想過原主的靈魂是不是還沉睡在這個身體的哪個角落裡,想趁機奪回掌控權。但現在,小死卻說,情緒和記憶的共鳴不是故意放任就能出現的。

這句話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是任何塞到他腦內的記憶,他隨便放任一下,就能隨隨便便產生共鳴。因為是“特殊”的記憶,所以他才能共鳴,才會那麼的感同身受。

很多時候,時進希望自己真的是個蠢貨,因為蠢貨不會想太多,但現實顯然不會隨著他的意誌轉移。

他突然又想起了在軍營時,進度條突然下降的那個場景。當時他正和向傲庭一起為隊伍搬水,兩人並排往前走著,頭頂是燦爛的陽光,四周是朝氣蓬勃的學生們,那時的他突然產生了一種人生終於走上了正軌的感歎,隻覺得每個毛孔裡流出來的汗水都帶著希望的味道,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新生的象征。

一個嶄新的未來就在他腳下,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突然,進度條降了,也是在當晚,他以原主的視角夢到了那些記憶,並逐漸被記憶裡的情緒影響。仔細分析一下這裡麵的邏輯,其實是進度條降了,那些記憶才出現的,而不是記憶出現了,進度條才降。

剛剛小死說最後一部分進度條已經解鎖……解鎖,多麼奇怪的用詞。這個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進度條這最後一部分曾被什麼東西鎖著,然後突然在某一天,進度條判定這個枷鎖已經達到了解除條件,於是這個鎖消失了,下麵被鎖著的東西釋放了出來。

再聯想一下當時進度條下降的場景和他當時的心理活動,他大概可以得出結論:解鎖條件是他的某種心靈感悟,解鎖後進度條釋放的東西,是原主那些能影響到他的情緒,和他產生共鳴的記憶。

總結一下,就是進度條發現他這個宿主已經徹底走上了和原主不同的道路,判定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到足夠去麵對某些最最沉重的東西,於是終於為他推開了最殘酷的一扇門,逼他去麵對最後的、來自於心靈深處的危機。

這是一場真正的自救。

“也就是說,我目前所有的危機,都來自於原主的記憶,但原主的記憶,卻是你當初塞給我的。”他在心裡說著,認真問道,“小死,你塞給我的這些原主記憶,還能再收回去嗎?”

小死已經從他長久的沉默裡,意識到他可能猜到了什麼,囁嚅回道:“不可以……我做不到。”

“為什麼做不到?”

又是沉默。

時進已經學會了從它的沉默裡去收集自己想要的信息,平靜問道:“小死,我是誰?”

小死仍然沉默著,時進卻能感受到它的慌亂和無措。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一樣的臉,一樣的痣,一樣的名字,無法收回的記憶,共鳴到失控的情緒,進度條還逼著我帶著原主的情緒和記憶去救贖自己……”時進一樣樣數著,結論幾乎就在嘴邊,但張了嘴,卻說出了另一句話,“難不成原主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我?”

“進進……”小死終於開口,聲音低低的,弱弱的,帶著擔憂和害怕,“你彆想了好不好,你就是進進,隻是進進。”

“你又在瞎想些什麼,彆怕,我現在很冷靜。”時進收攏思緒,再次看向了平靜的海麵,“我的父親名叫時磊,母親名叫嵐曉,他們年紀很大了才收養了我,隻有我一個孩子,我畢業於警校,當了好多年的警察,是他們的驕傲。他們無病無痛地過完了一生,我穿著警服為他們送了終,他們是很好很好的人,一輩子活到頭,最大的遺憾是我沒能在他們死前脫單。”

那是他短暫又美好的上輩子,足夠支撐他熬過所有困難。而且,他現在身邊還有廉君,所以無論真相如何,這輩子他都會好好過下去,陽光的,沒有仇恨的,幸福的過下去。

“算了,現在追究這些根本沒意義,總之我會想辦法找到擺脫情緒共鳴的方法的,玩遊戲什麼的還是第三視角比較好,第一視角容易暈3D!”他噗一聲吐出了棒棒糖的棍子,結束了這場腦內交談,坐直身重新朝卦二看去。

卦二正背對著他拿著手機講電話,語氣十分驚恐:“是真的!時進很不對勁,表情一會變個樣,像在跟什麼人說話一樣,但他身邊明明就隻有我一個,龍叔,他會不會真的精神分裂了,還是妄想症?我現在打斷他,他會不會走火入魔?”

時進:“……”

……

淩晨兩點,狼蛛的三艘大貨船從港口出發,朝著寶島前進。在航行大約半個小時後,十幾艘比較輕便的漁船突然快速朝著貨船靠近,迅速將它們包圍。

狼蛛發來了敵襲信號,卦二立刻帶著人行動起來。

十多分鐘後,卦二帶著滅這邊總共四艘小型船靠近了信號發射地點,停在了蛇牙大部隊後方,暗搓搓地放暗箭。

戰場中心,蛇牙和狼蛛混戰著,槍聲炮火聲不停響起。時進呆在卦二身邊,仗著自己有buff傍身,拿著一把狙對著敵人打得不亦樂乎。

卦二見他一槍連著一槍,一點都不帶猶豫和瞄準的,蛋疼地說道:“你不會是在瞎打吧,這可是在船上,你瞄準居然隻用了幾秒鐘,你這樣真的不會打中友軍嗎,你到底會不會玩狙?”

時進一僵,乾巴巴回道:“我的槍法,你放心。”

“我放心個屁!”卦二差點被他這略顯心虛的語氣氣死,伸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說道,“你給我收斂點,真傷到了友軍我可護不住你,魯珊護短的勁可不比君少弱!”

時進麵上乖乖挨打不反駁,手裡卻又是一顆子彈射了出去,打中了一個準備偷偷往狼蛛貨船上丟燃燒彈的蛇牙成員。

卦二忙戴著望遠鏡看了下他攻擊的方向,見是蛇牙的船隻,稍微鬆了口氣,看一眼他認真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信任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