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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露出了要和人吵架的憤怒模樣,看上去也仍是美的。但深知她性格的時緯崇卻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她現在的質問和憤怒下麵,其實藏著一絲害怕。

害怕?怕什麼?

時緯崇看著徐潔被怒火充斥的眼神,心一點一點沉了底。這個反應,不就是側麵證實了什麼嗎。

他沒有掙開徐潔的手,而是認真看著她,表情罕見的冷硬,問道:“媽,你都做了什麼?”

徐潔看著他那幾乎是和時緯崇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抗拒懷疑表情,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抬起,朝著他的臉用力扇了下去。

啪!

時緯崇被打得偏了頭,過了好幾秒才側回來,看著徐潔,突然問道:“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吃飯,你買通了我的助理?”

徐潔手指抖了一下,表情強硬起來,逼自己不去看他臉上漸漸浮現的紅痕,說道:“不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緯崇,你記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說完放開他的手,轉身大步朝著自己的車走去,表情陰沉,眼中滿是狠意。

時進,又是時進,緯崇每和他見一次麵,過後肯定會像被蠱惑了一樣,不是給他讓利益,就是來和她吵架。不能再讓那個野種接近緯崇了,必須除了他,必須儘快除了他!雲進已經從她手裡搶走了時行瑞,她決不允許雲進的兒子再來搶走她的兒子!

……

時進才閉目養神了幾分鐘,腦中就響起了小死的提醒。

“進進,進度條又漲了,950了。”

950,距離死緩也沒多少了。

時進睜開眼,低頭拿出手機,找出時緯崇的電話,猶豫了幾秒,又關掉了手機,重新閉上了眼。

三天,他等得起。

……

時進回到會所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他輕輕打開房門往裡望了一眼,見廉君已經洗漱完靠到了床上,露出一個微笑,放輕腳步開門靠近,把他手裡的文件抽了出來。

廉君一愣,這才注意到他回來了,看一眼時間,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堵車了?”

“嗯,堵了一會。”時進見沒嚇到他,有些無趣地坐到床邊,翻了翻手裡的文件,見上麵全是些自己看不懂的數據,頭暈眼花地把它塞回廉君手裡,說道,“隻許再看這一份,等我洗漱完出來,我要看到你已經躺下了。”

“好,這是今天的最後一份。”廉君十分好說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問道,“和你哥哥們談得怎麼樣了,順利嗎?”

“算順利吧。”時進抓住他的手親了一口,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垮著臉歎了口氣,說道,“時緯崇應該已經反應過來我真正想對付的人是誰了,我本來不想對他打感情牌的,但他實力不俗,我不想和他敵對,所以選擇了再卑鄙一次。至於他最後會不會選擇幫我,說實話,我沒多少把握,其實我更希望他彆找我要資料,我無法沒有障礙地對他說出一句原諒,他估計也沒法再用正常的態度對待我這個要傷害他母親的人,所以我和他最好還是做陌生人吧,這樣大家心裡都會好過一些。”

“問心無愧就好。”廉君捏了捏他的臉,又問道,“你其他幾個哥哥是什麼態度?”

時進表情放鬆了一些,回道:“他們的態度還是很明確的,後麵應該不會插手我和徐潔的爭鬥。我現在隻希望徐潔能彆讓我失望,要來就來次狠的,一次解決。”

“會的。”廉君肯定回答,傾身%e5%90%bb了%e5%90%bb他,說道,“去洗澡吧,很晚了。”

時進收斂情緒,抱住他就是一個回啃,然後起身伸個懶腰把這些煩心事暫時拋開,拿起睡衣朝著浴室走去。

廉君目送他離開,等浴室的門關閉後,臉上的溫柔淡去,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魯珊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語氣有些不耐:“你小子有完沒完,不知道女人要睡美容覺的嗎?”

廉君十分冷酷:“在我眼裡,你是男人。”

“艸你個臭小子。”魯珊一通素質問候,見廉君那邊始終沒有回應,無趣地自己冷靜下來,皺眉說道:“你說的那個女人,確實有托人聯係上狼蛛在B市分部的負責人,想要下單子害時進,但這單子你真的要我接嗎?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對時進動了手,哪怕是假的,滅和狼蛛也算是在明麵上撕破了臉。你也不想想滅現在是什麼情況,道上僵持的局麵一旦被破,你那邊的壓力絕對會很大,你就不能再忍忍?”

“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而是選擇的問題。想下單害時進的那個人不止聯係了國內的組織,還在物色國外的組織。對滅來說,對上你,比對上外來勢力更輕鬆。對國內的局勢來說,我們窩裡鬥,也比讓外來人進來攪和更方便處理。”廉君回答得無比誠實,魯珊卻氣死了他這份誠實。

“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那小情人看著那麼老實,怎麼就給你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出來,要不你揣了他吧,再找個省心一點的。”魯珊誠懇建議。

廉君冷酷回答:“不可能,他沒有給我惹麻煩,我和你遲早需要在明麵上對上,現在他送了我一個這麼好借口,還算是幫了我。”

魯珊翻白眼:“我看你是被男色迷昏了頭了,算了算了,你說得也對,我和你遲早是要鬨起來的,早一點鬨,也免了道上人心不穩,生出更大的禍患來。那你等消息吧,我這就讓人把單子接了。”

廉君表情放鬆了一些,說道:“謝謝魯姨,你那邊最好能和徐潔多交涉幾天,一個星期,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安排事情。”

“這時候知道喊姨了……掛了吧,彆再大晚上的來吵我睡覺。”魯珊語氣嫌棄地掛了電話。

廉君放下手機,退出通話界麵,看著手機桌麵上自己和時進穿著情侶裝在摩天輪下拍下的合影,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魯珊還是不懂,這世上,哪裡還有比時進更省心的愛人。

……

一覺睡醒,時進發現自己的進度條漲了3點,真的就3點,突兀的一個尾數戳在後麵,看得他強迫症都犯了,好想把它漲到整數。

“這3點是勻速漲的,應該遲早會漲到整數。”小死不算安撫地安撫,態度難得的冷靜。時進對這次進度條的增漲表現得十分淡定,弄得它也緊張不起來了,明明進度條已經增漲到了它以前看到絕對會尖叫的數值,但它居然一點不覺得時進會出危險。

大概是因為有寶貝在吧,它偷偷地想。

時進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進度條上抽離,看向身邊罕見地睡了懶覺的廉君,輕輕湊過去,手在被子裡摸向了廉君的腿。

廉君在他手搭上來的一瞬間翻身壓住了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臉皮,睜開眼問道:“想做壞事?”

時進理直氣壯:“我對我男朋友做點壞事又怎麼了,不行嗎?”

廉君沒說話,低頭親他一下,手摸上他的腰,用行動給了他回答。

……

結束早上的鍛煉之後,時進發短信要來費禦景、容洲中和黎九崢的常用郵箱賬號,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和錄音打包到一起給他們發了過去。`思`兔`在`線`閱`讀`

資料和錄音是處理過的,裡麵所有關於簡進文的部分,已經全部被模糊或者剪輯掉了。時進的本意是想讓大家知道真相,而不是把無辜的簡進文再暴露到更多人眼裡,反正大家隻用知道時行瑞找人生孩子,是因為想複製出一個像白月光的孩子就夠了,至於白月光到底是誰,其實並不太重要。

當天時進並沒有等到費禦景等人的資料反饋,這點時進早就算到了。那些資料裡所含的信息太過爆炸,大家需要時間去消化,也需要時間去向他們各自的母親求證。

出乎意料的,向傲庭這一天居然沒有給時進打來電話索要資料。時進有些疑惑,但並不慌,直覺告訴他,向傲庭和他的母親對他並沒有禍心,向傲庭遲早會打電話過來。

時間轉眼來到又一天的下午,第一批看過資料的費禦景、容洲中和黎九崢終於陸續反饋了消息過來。費禦景是直接打的電話,在電話裡他直白表示,他不會插手時進和時緯崇及時緯崇母親之間的事,但如果以後時進想拿回那些遺產,他可以幫忙。

這話其實算是比較明確地站隊時進了,時進很是意外,他最開始還以為費禦景會選擇兩不相幫,冷眼作壁上觀。

“我不是幫你。”針對他的意外,費禦景對自己的態度給出了解釋,“我隻是覺得,那些遺產都是你該得的。另外,如果可以,我的母親想當麵和你談一談。”

時進皺眉:“你的母親?你告訴她那些事了?”

“嗯。”費禦景應了一聲,突然話語一轉,說道,“時進,我從來不會為已經發生過的事和已經做過的選擇後悔,但現在我要破例了,當年的那場交易,是我做過的最愚蠢的事,對不起。”

時進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這句話。他不是原主,沒有立場去說什麼,而且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麼?

費禦景從他的沉默裡知道了他的態度,識趣地沒有多談。他道歉是因為他想,對方原諒那是對方仁慈,如果對方不願意,那被報複被冷待也是他活該,他能接受。

“遇到困難隨時可以聯係我。”他開口,然後主動掛斷了電話。

時進放下手機,回想了一遍費禦景說的這些話,長出口氣倒在了沙發裡。

費禦景這個人還真是意外的好懂,不熟的時候,關係如何全看利益,接納之後,關係如何,就全看他自己的喜好了……真是任性自我的一個人,壞的時候沒有良心,認錯的時候不求回應,讓人無話可說。

這之後,像是約好的一樣,容洲中和黎九崢全部給時進發了短信表明態度。容洲中的短信內容依然火藥味十足,他用各種不帶臟字的詞彙把時行瑞從頭到腳罵了個遍,然後用一句“小兔崽子”做結尾,表示等工作結束了,要和時進當麵再談一次。時進應下了他這個邀約,表示見麵可以,但必須在會所,他不想去外麵。

黎九崢的短信內容就很溫和了,他連發了好幾條,內容很零碎,大概可以概括為:原來你媽媽和我媽媽一樣,都是被時行瑞騙了。你看六個兄弟裡,就隻有你和我失去了母親,我們排行還那麼接近,這都是緣分呐!我做的錯事,我道歉,我彌補,你看咱們要不要培養一下感情?

時進捧著手機目瞪口呆,完全理解不了黎九崢的腦回路,甚至覺得這人是不是因為從小被他母親欺負得太過了,所以心理年齡一直沒漲,內心其實和外表一樣,就是個敏[gǎn]憂鬱的青春期小少女……哦不,小少年。

最後時進斟酌了半天,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你早點睡吧”,把黎九崢給糊弄了過去。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距離三天的索要資料時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