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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但翻遍簡進文的資料,他卻看不到任何時行瑞曾和簡進文有過接觸的痕跡。撇開可能的書信聯係去看,兩人的生活軌跡就像是完全平行的兩條線,從來沒有過交集。

這也太奇怪了,以時行瑞表現出的對這個白月光的執著程度,他還以為時行瑞會和白月光有一段虐戀情深的戲碼呢。但從現在已知的資料來看,時行瑞和簡進文彆說談戀愛了,連有沒有正式見過麵都是個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時行瑞不是很愛這個白月光嗎,那他怎麼從來沒去接觸過這個白月光?簡成華的就職資料那麼透明,就算時行瑞曾因為簡成華帶著簡進文去B市治病的原因,暫時和簡進文斷了聯係,但後來時行瑞不也考去了B市嗎,以他的能力,要順著簡成華的資料找到簡進文,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吧。

在這麼容易找人的情況下時行瑞卻沒有去找人,怎麼想都隻有一個可能——時行瑞自己不想去找簡進文,甚至有意避開了和對方的聯係。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情況就變得更奇怪了。喜歡對方,卻避開對方?這是個什麼奇怪的邏輯。

害怕式暗戀?時行瑞在感情上原來這麼慫的嗎?

時進滿頭霧水,越想越想不通,隻覺得肯定還有什麼隱情是資料上沒有寫出來的。畢竟時行瑞後期拚命找替身生孩子的行為實在太瘋狂,和他前期克製的不去找簡進文的行為差距太大。

“有個人肯定知道所有真相。”廉君突然開口,引回了時進的注意力。

時進看向廉君,福至心靈,說道:“你是說簡成華?”

廉君點頭,拿出了手機,問道:“我記得簡成華退休後就定居在了B市,自己投資開了家孤兒院,想去和他聊聊嗎?”

時進聞言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艱難糾結了一下,點頭回道:“聊吧……不過還是彆讓簡成華看到我了,我和簡進文長得太像,我怕他看到我會聯想起簡進文,心裡難過。”

廉君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點頭:“好。”

兩人午飯後就一起出了門,直奔簡成華開辦的孤兒院而去。

大半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汽車在一家比較小的孤兒院門口停下。換了一身普通白領打扮的卦二整了整衣領,和廉君及時進打了個招呼,提著包下車,進了孤兒院。

時進目送卦二離開,坐在車裡等卦二的消息。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卦二居然铩羽而歸了。

“簡成華就在裡麵,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我用捐贈書籍的名義和他搭了話,但他大概是不太想聊過去的事情,無論我怎麼引導,他都不接話,我怕說深了引他起疑,就找借口出來了。現在怎麼辦,換個人進去嗎?”卦二回頭詢問,表情無奈。

廉君皺了皺眉,看向時進。

“我去吧。”時進猶豫了一下開口,伸手去開車門。

卦二連忙從包裡往外拿“道具”,說道:“等等,我把捐贈單子給你,你可以假裝是我助理……”

“不用了。”時進擺手拒絕,推開了車門,“我這張臉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廉君挪到車邊,囑咐道:“有事喊我。”

時進朝他點了點頭,淺淺出了口氣,邁步朝著孤兒院內走去。

……

孤兒院不大,隻有一棟樓,時進進了樓,隨著孤兒院工作人員的指引來到孩子們平時玩遊戲的小教室,看到了坐在教室最前方的簡成華。

簡成華已經七十多歲了,頭發全白,但人很精神,氣色也好,笑起來像個彌勒佛,看著十分和善可親。孩子們應該都很喜歡他,乖乖在他身邊坐了一個圈,滿眼崇拜地聽他講故事。

引時進過來的工作人員喚了簡成華一聲,簡成華側頭看過來,本來帶笑的隨意表情在看到時進之後立刻變化,笑容定格,雙眼一點點睜大,之後近乎失態地丟下書本起身,繞過孩子們走到時進身前,伸手抓住了時進的手,聲音顫唞地說道:“你,你是……”

“簡院長,我是時進。”時進自我介紹,定了定心,誠實說道,“我是時行瑞的孩子,關於他和簡進文的關係,我有些問題想問您。”

簡成華表情一懵,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臉上的失態漸漸收斂,眉毛慢慢皺起,仔細打量一下時進的長相,抓著時進的手不自覺收緊,艱難反問道:“你說誰?你是誰的孩子?”

時進在心裡歎氣,安撫地握住他的手,回道:“時行瑞,我的父親是時行瑞。”

簡成華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他傻傻看了時進好久,突然回神,反手拽著時進的手,滿臉嚴肅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孤兒院工作人員,囑咐他好好看著孩子,然後牽著時進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

時進看著他死死抓著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聽話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兩人在院長辦公室落座,簡成華鬆開時進的手時還有些舍不得,又看了時進好幾眼,然後親自拿杯子給時進倒了杯水,坐到他對麵,表情複雜地說道:“你……你和小進長得實在太像了,對了你剛剛說你叫什麼,時、時……”

“時進。”時進接話。

簡成華於是不說話了,表情變來變去,突然長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你有什麼想問的,問吧,我都告訴你。之前那個要捐書的人也是你認識的吧?”

時進尷尬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說道:“抱歉,是我讓他找您搭話的,我怕我直接出現,您會難過,畢竟我這張臉……”

“和進文長得實在太像了。”簡成華改了對簡進文的稱呼,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兀自發了會愣,然後突然回神,看一眼時進,說道,“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麼了……進文和你爸確實認識,他們小時候互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信,但他們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我也不知道時行瑞怎麼會給你取這麼個名字,你的長相還……唉。”

“我這次找您,就是想弄清楚這一點。”時進看著簡成華,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詳細說一下我父親和您兒子認識的經過?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冒昧,但是我……”

簡成華擺手打斷他的話,看著他的臉,說道:“我懂,你長成這模樣,會好奇這些也正常,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罷了,都是些陳年老事,能有個人和我聊聊也不錯。”

他說著給自己也倒了杯水,擺出了長談的架勢。

就像時進根據種種資料猜測出的那樣,時行瑞和簡進文確實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筆友,而促成這段友誼的人就是簡成華。

“我知道時行瑞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小學生,當時他一口氣給報社投了十多篇稿子,自述了家裡的困難情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時候進文剛進醫院沒多久,大概是同理心吧,我見時行瑞在信裡把自己描述得那麼困難,就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擠了擠版麵,錄用了他的稿子,還給他寫了一封鼓勵信。”┆┆思┆┆兔┆┆網┆┆

簡成華回憶著過去,眼神慢慢飄遠:“進文進了醫院之後不能去學校上課,也沒小朋友陪他玩,我怕他孤單,就每天跟他聊一聊報社的事情,給他讀讀一些小讀者的投稿和來信。進文就是這麼知道時行瑞的,他從小就心軟,聽我說時行瑞家裡的情況不好,特地從存的零花錢裡拿了一部分出來,隨著我的鼓勵信一起寄給了時行瑞,還給時行瑞留了個加油的小紙條。”

時進聽著,心裡也有些感歎,簡進文真的是個很善良很好的孩子,隻可惜老天並不眷顧他。

“時行瑞接到我的信和進文給的零花錢之後,十分禮貌地給我寫了一封感謝信,順便向我投了下一篇稿,並表示要把這一篇稿子的稿費捐給孤兒院。我當時就覺得這孩子真是又懂事又大義,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簡成華說到這有點想笑,短暫笑了一聲後,表情又黯淡了下去:“也就是在那一陣,進文的病被確診了,開始打激素。他很痛苦,我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剛好他那段時間比較關注時行瑞,我就讓他試著給時行瑞寫信,寫完把信隨著我給時行瑞的報社回信一起寄過去,保證時行瑞肯定能看到。時行瑞那孩子也是心善,在收到進文的信之後,每次投稿都會給進文回信,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兩人就這麼通過我聯係了起來,”

時進聽到這,心裡莫名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想法——最開始時行瑞和簡進文建立聯係,應該不是心善,而是瞧中了簡成華的身份,想穩住簡成華這個報社主編,更方便自己發稿賺稿費吧。

不過想到時行瑞當時的年齡,他又覺得是自己偏見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哪來的那麼深的心機。

他搖了搖頭,收攏自己開小差的思緒,繼續聽簡成華說了下去。

時行瑞和簡進文這樣另類的書信聯係,自建立起就一直保持了下去。兩人的通信頻率並不高,基本和時行瑞的投稿頻率重合。

時行瑞小學畢業後,因為要湊初中的學費,家裡很是困難了一陣。時行瑞沒跟簡成華說這件事,隻在和簡進文的信件中提了句爸媽最近很辛苦,簡進文看到後很重視,怕他真的讀不了初中,特地找上了簡成華。

簡成華得知這個情況後,恰逢手裡有一個編輯輔導教材的活,就順手跟工作室的人推薦了一下時行瑞的文章。

文章錄用到發放稿費,中間其實有一段不短的時間,簡進文怕時行瑞等不及,又慷慨貢獻了一波自己的零花錢。簡成華見狀,便做主自己先墊付了給時行瑞的稿費,讓時行瑞早早拿到了錢。

這個插曲過後,簡進文和時行瑞的關係更好了,時行瑞給市報投稿的頻率加快,簡進文給時行瑞的回信也越來越厚。兩個少年慢慢長大,在時行瑞初中快畢業的時候,簡進文提出了想和時行瑞見一麵的想法。

“兩人本來都約好什麼時候見麵了,但不巧時行瑞的母親在他中考後出了事,見麵的事就耽擱了。”簡成華歎氣,表情遺憾,“也是兩人沒有緣分吧,那之後進文情況有點惡化,轉院去了外地一趟,等他回來的時候,時行瑞已經考去省城的高中,離得遠了。”

這次見麵計劃破產之後,兩人仍在繼續通信,不過時行瑞的通信內容漸漸變了,字裡行間多了一些情緒的表達。簡進文知道他是因為母親去世了難過,所以總是很小心地在信裡安慰時行瑞。

那一段時間時行瑞大概是真的很難受,投的稿都是些以前就寫下來的東西,發給簡成華的信,五頁有三頁都是寫給簡進文的,內容十分負能量。

簡成華說到這皺了皺眉,說道:“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時行瑞這孩子心裡其實戾氣很重,他大段大段地跟進文描述自己的憤怒和痛苦,想報複爺爺奶奶,想質問伯伯嬸嬸,想打兄弟姐妹,他滿腔恨意沒地方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