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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板的蠢樣子。

他皺眉,也跟著看一眼天花板,見上麵就是一排毫無藝術感可言的吊頂,連個漂亮點的燈都沒有,靠過去戳了戳時進的腦袋,問道:“你怎麼了,傻了?”

時進側頭看他,表情認真,仿佛在宣布什麼很重要的事,說道:“我睡不著。”

卦二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大馬金刀地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拿起櫃子上的一根香蕉剝了起來,說道:“你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能睡得著才奇了怪了,彆睡了,起來和我聊聊。”

“吃病人的香蕉,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時進把手鬆開,也夠著手拿了根香蕉自己剝,問道,“現在咱們是怎麼個情況,你跟我說說。”

卦二見他躺著剝香蕉費勁,乾脆把他的床搖了起來,讓他舒舒服服地靠著,邊吃邊解釋道:“還能是什麼情況,左陽跑了,官方要動九鷹,咱們又有的忙了。”

時進聽得皺眉,又掰了一根香蕉塞他手裡算是賄賂,示意他繼續說。

於是說書先生卦二往椅子裡一靠,開始講故事。

那天晚上的海戰裡,九鷹的船被鬼蜮用船換船的戰術撞了個半廢,差點沉了。左陽看情況不對,趁著戰局混亂,拋下屬下轉移到另一條船上跑了,目前下落不明。

下一步大家很可能要去東南地區走一遭,因為官方要收拾九鷹,但又不能直接動手,需要弄一個明麵上的理由去穩住大局,現在官方的意思是這個理由需要由滅去找,官方隻會派人暗地裡幫忙,所以在經過初步的商討後,廉君決定去東南地區挖點九鷹和國外勢力勾結的證據出來,用這個由頭弄九鷹。

這一次去東南地區,老鬼和費禦景也會跟著,因為要順帶幫他們撈人。另外,大家也準備去龍世這些年躲藏的地方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關於母本的線索。

時進聽到這連忙問道:“龍世在哪,現在情況怎麼樣?”

“龍世也在這個醫院裡,由卦一親自看著,他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昨天醒了一次,要吃要喝的,精神好得不得了。”卦二回答,語氣嘲諷。

時進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龍世肯定要倒黴了,又問道:“那龍世醒了,龍叔那邊……”

卦二臉上嘲諷褪去,歎了口氣,說道:“龍叔看上去像是已經調整好情緒了,也跟大家明說了不會再管龍世的任何事,現在正在專心研究你從龍世那弄來的藥和母本,有事情做,他心裡應該會好過一點。”

時進聽得有些唏噓,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那我套出來的那一部分母本,有用嗎?”第一次在廉君床上蘇醒的第二天,他就立刻跟廉君把母本的事說了,就怕自己耽擱太久把那些難記的醫學詞彙給忘了。

卦二聽他這麼問,眉眼不自覺舒展開來,甚至隱隱染上了一絲激動,忍不住傾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用,很有用。你套出來的母本雖然隻有一部分,但結合我們之前已經知道的幾種成分,要拚湊出原始母本應該隻是時間問題。據龍叔估計,就算我們後麵再拿不到有關於母本的其他新線索,隻用排列組合的笨辦法,也隻需要最多一年就能研究出結果。”

最多一年。

時進大喜,然後啪嘰一下靠回了枕頭上,表情扭曲。

卦二一愣,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時進捂著被拍的肩膀,抖著手朝他豎了個中指,疼得說不出話來。

“糟了!我忘了你現在是瓷娃娃碰不得。”卦二表情一變,忙按鈴喚了醫生過來。

……

廉君回來的時候,發現時進肩膀上又多了一個包紮帶,立刻麵無表情地側頭朝卦二看去。

卦二連忙告罪撤退,滿臉尷尬心虛的笑。

“他就是輕輕拍了我一下,不是故意的,你彆看醫生給我包成這樣,其實情況沒那麼嚴重。”時進幫卦二解釋。

廉君收回視線,上前拉開他的衣領看了看他的肩膀,問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你和老鬼談得怎麼樣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東南地區?”時進連忙轉移話題。

廉君幫他把衣領拉好,回道:“談得很順利,出發的時間還在談,目前是準備讓大家分兩批過去,卦二和卦三是第一批,他們先過去準備一下,摸一下情況,我們和卦一帶著龍世後一步過去。”

時進意外:“龍世也要去?”

“嗯,他在東南地區躲了多年,對那邊的局勢了解得很清楚,可以帶他過去,必要的時候,他是一個很好的誘餌。”廉君回答,見時進皺著眉,又解釋道,“當年我隻把龍世當屬下,從來沒對他起過其他心思。”

時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解釋,心裡頓時蕩開了一抹十分奇怪的情緒,有新奇,有喜悅,有滿足,還有那麼一點點發癢。

“我從來沒懷疑什麼,龍世那種骨子裡都在冒壞水的人,你怎麼可能看得上。”時進接話,心裡美滋滋,麵上卻故作淡定。

廉君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又取出了一個平板塞到他手裡。

時進連忙擺手說道:“不玩了不玩了,就快吃晚飯了,咱們說說話就好。”

廉君幫他把平板按開,說道:“不是玩,是資料,之前我們在海上,信息傳輸有點問題,所以時行瑞的資料一直沒能完整送來,現在我們回了岸上,信息傳輸恢複正常,下麵就把資料送過來了,你看看吧。”

時進這才想起來還有資料這回事,忙接過平板,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點開,而是直接把平板放到了一邊,說道:“先吃晚飯吧,吃了晚飯我再看。”

廉君見他如此,知道他是想多陪自己說說話,忍不住傾身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

……

晚飯過後,廉君離開病房,去和卦一等人商量第一批去東南地區的人員安排事宜,留了卦五守在病房裡。卦五到了病房後自覺坐在一邊,安靜地用電腦翻文件查資料,沒有打擾時進。

時進於是把平板電腦拿了起來。

其實在有了和廉君的這一番感情變化之後,時進現在對於時行瑞和時家的事,已經變得不是太在意了,甚至如果不是有進度條和原主的這個身份綁著,他都不想再關心有關於時家的任何事。

但現實顯然沒法讓他這麼任性,他看一眼腦內自己那已經降回490的進度條,想起廉君,拍拍臉打起精神,把資料點了開來。

資料有兩份,一個多一些,一個少一些,時進先打開了少的那一個。

資料開啟後,一張看起來很有些曆史感的醫院流產記錄跳了出來,病人那一欄寫著向晴,而流產的理由那裡則寫著“因孕婦患全身性疾病,不利於胎兒發育,故終止妊娠。”

全身性疾病?

時進一愣,忙又往後翻了下去。

後麵全是些開藥記錄和治療記錄,根據資料顯示,向晴在懷第一胎時得了很嚴重的流感,撐不過去吃了藥,然後藥物有可能導致胎兒發育畸形,所以最後選擇了流產。

這樣看好像又不是故意流產的。^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時進皺眉,關掉這份資料,點開了另一份。

一張十分老舊的黑白全家福跳了出來,收集資料的人十分貼心,特地在照片前排靠右的一個幼童的照片上畫了個紅圈,表示這個人就是年幼的時行瑞。

時進沒想到查資料的人居然能查得這麼細,連時行瑞孩童時期的資料都沒漏掉,心裡道了句佩服,看了看時行瑞小時候的模樣和家人的模樣,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把資料繼續翻了下去。

時行瑞的資料很長,光是孩童時期到初中時期的資料都占了十幾頁,其中大部分是獎狀和獲獎作文之類的東西,看得出來,時行瑞從小就是那種彆人家的孩子。

時行瑞的原生家庭並不富裕,甚至是偏貧困的,他父親總共有七個兄弟姐妹,算是個大家族,他父親隻有他一個孩子,母親身體並不好,不能乾重活,家裡的生計基本全靠父親。

大概是因為子嗣單薄和母親身體不好的緣故,時行瑞一家在老時家並不太受歡迎,住在最偏的一個屋,時行瑞看樣子也經常被堂兄弟姐妹欺負。

時行瑞在老家度過了小學以前的時光,在小學畢業那年,他成了村裡唯一一個考上縣城中學的孩子,而這也是他和他父母命運轉變的開始。

那個年代,讀初中是要交一筆很昂貴的學費的,時行瑞的父親根本拿不出,想跟兄弟姐妹借,但兄弟姐妹都不願意,最後時行瑞的父親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決心,居然毅然決然地賣了自己剛起沒兩年的房子,轉讓了名下所有田地,帶著全部家當和妻兒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沒有文化沒有手藝的時父很是潦倒了一段時間,好在時行瑞爭氣,拿到了中學的獎學金,幫父親渡過了那一陣難熬的日子。

那個年代的華國遍地都是商機,時父在巧合之下認識了一下小商人,開始跟著對方做生意,漸漸的手上寬裕起來。時行瑞也順利融入了縣城中學,繼續著他“彆人家孩子”的輝煌。

初中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過去了,時父攢夠了錢,提前在省城買了房子,決定等時行瑞考到省城之後就把生意搬過去,專心陪讀。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時行瑞中考出結果的第二天,他的母親在回老家給時家爺爺奶奶報喜的時候,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時家老宅裡,據說是突然犯病沒搶救過來。

當年的事實到底如何,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隻資料上顯示,自時母死後,時父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一趟,也沒再打錢回老家。他清了所有生意,在省城盤了家小店,開始安安心心守著兒子。

時行瑞也沒有再回過老家,甚至在發達之後,拒絕了家鄉發來的幫扶請求,還像是故意要氣誰一樣,開始大力扶持幫助自己母親的娘家家鄉。

一路順利地讀完高中,時行瑞保持著學霸人設不倒,高分考入了B市最好的大學之一,學了金融。也是在這一年,時父去世了,隻留時行瑞一個人在這世上。

時行瑞在父親死後賣了老家省城的房子和店鋪,拿著所有家當,開始了邊讀書邊創業的生活。他輝煌傳奇的一生也由此開啟。

他用兩年的時間投資各種生意,完成了第一波資本累積,然後在大二升大三那年創辦了瑞行,之後學業事業兼顧,等大學畢業時,瑞行已經是B市小有名氣的新銳企業了。而等他沒了學業乾擾,能專心打理公司後,瑞行更是以飛一般的速度開始發展,不到五年時間,就在B市徹底站穩了腳跟,打下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然後時間線迅速推進,在時行瑞二十七歲這年,他遇到了時緯崇的母親徐潔,並收了她做助理。

時進看到這裡暫停了一下,又翻了一遍時行瑞前半生的人生軌跡,越看越覺得違和感濃重。

雖說這世界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