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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幽香 萬山燈 4285 字 6個月前

十分堅持。

裴煦停在她跟前,左右怎麼也逃不過?去,他便換了個?辦法逃避。

“說出來會?讓我?更難受的。”

“那要如何?你?才能好一些?”

可能太久沒人這樣關心自己,裴煦覺得自己心口都在抽痛。他看著眼前滿臉真誠的人,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動作,伸手將人拉到自己懷中,“這樣會?好很多。”

季枝遙一下撞到他身前,手用力撐了撐,沒推開距離,反而被他慢慢製住,把自己的手放到他腰後。這時候推開他,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心情更不好。這次他的情緒似乎來的更奇怪些,季枝遙想了想,還是沒有輕舉妄動,隻?默默配合,反正......隻?是抱一下。

季枝遙:“你?是看到知?安冊封想到什麼了嗎?”

她還是沒有放棄打探,這樣好像很不妥,但?她怕若是不知?他的傷處,日後會?再不小心傷到他。

裴煦雙手收緊了些,很低地“嗯”了一聲。

許久以前的記憶突然在腦海中閃過?。那時候南月鼎立於中原,季枝遙小時候也被要求看南月的史書,宮中總能聽到關於南月的消息。

而這位南月太子,便是他們他們常談論的話題。

“我?記得,你?也在幼時便當上?了皇太子,可是這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從前我?也以為是幸事,後來便不這樣認為了。”他隻?淺淡地說一些,沒再深入。

過?了很久,季枝遙還在想他痛苦的來源,便聽到這個?很少許願的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希望,裴知?安不要走我?以前的舊路。我?隻?願他能平安快樂地長大。”

知?安,這也是裴煦取這個?名字的緣由之一。

季枝遙從來沒想過?裴煦會?這樣看重他們的孩子,不管是為了繼承日後的江山,還是真的為了他口中的“情”,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僵硬的身體已經在他懷裡?逐漸放鬆,等了會?兒,季枝遙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說:“一定?會?的。”

被推開後,裴煦也沒有過?多挽留,拿著茶葉到旁邊茶幾處準備給她泡茶,想起?什麼,問:“你?大約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兒?”季枝遙麵上?十分平靜,可談及這個?問題時,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難過?。

“廣陵。”他神色暗了暗,補充道:“師父說你?回來之後,他一人在春杏堂忙得不可開交。”

“是麼......不過?我?應該沒那麼快回去,我?還想在上?京多待一會?兒。”

“你?舍不得裴知?安了?”裴煦看著她為難的神色低笑?了聲。

“嗯。”她這般回答了,心裡?卻覺得好像並不全麵。

同樣感到十分詫異,她竟然也有些舍不得裴煦這個?大魔頭,真是見?了鬼了!

他卻並未挽留什麼,隻?道:“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若是要多待幾日,有什麼想做的也可以同我?說。”

季枝遙:“最近這時節,還有什麼可玩的?”

裴煦想了想,倒真是想起?來一件。

“馬上?到秋獵的時候,那時你?若還在上?京,可以一同去試試。”

“秋獵?”季枝遙伸手捏了捏自己沒什麼力量的手臂,“我?怎麼獵,我?同獵物一起?,我?才是被追捕的那個?。”

“所以你?若是想去,得先學些功夫打底子。”他將熱茶推到季枝遙桌前,順道衝了一碗溫熱的放在蓋碗中,以供她隨時想喝可以再添。做完這些後,他便繞過?季枝遙徑直走到書案前,隨手抽了兩本折子拿在手上?看。

季枝遙在不遠處的地方坐著,總覺得尷尬又無事可做。她什麼都沒帶,視線往旁邊掃了掃,看到博古架上?有幾卷畫。左右裴煦放在這便沒怕人看,她沒多想,走過?去直接拿出來。

指尖正抽開外?邊的絲帶,書案前的人視線不知?何?時已經落到她身上?。看著她拿起?的那幅畫,他下意識開口支開:“枝枝,我?這裡?有幾本醫書,你?若是無聊可以看。”

她微怔住,自然聽得出他的話外?之意。畫卷剛拿到手上?還沒來得及展開,又被她隨手放回去,體麵地走到他書案前把那幾本書帶走。

“我?回府了,謝謝你?的書。”

她伸手點了點那兩本東西,眼神卻意味不明?,轉身離開。裴煦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筆,等人走後,才發出做錯事的懊悔歎息。

第77章

秋日漸濃, 烈風不休。

月漣居中每日除了孩童誦讀聲,還有三?兩?人指導練功的?交談。

季枝遙沒有參加過圍獵,在縉朝時, 總聽得皇姐們道有多麼有趣, 卻?從沒機會親曆,上回?裴煦提了一嘴, 她便記下。過了幾日, 陳觀便過來教她基本的狩獵功夫, 想來也是?裴煦讓的?。

“可以啊,”陳觀看著正中靶心的長箭, 總算誇了她一句,“若能保持這?個?水準, 午後便能帶你上馬射靶了。”

“上馬?”季枝遙聽後語氣稍微露怯, “我......有點怕。”

陳觀不以為意:“有什麼可怕的?, 若是?你落入野獸口中, 你還不會騎馬, 那才真的?可怕。”

季枝遙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克服下心中的?恐懼,午後跟著他去了馬場。

陳觀特意讓人挑了一匹性情溫順的?讓她嘗試, 他在旁邊牽著馬, 季枝遙慢慢便能適應,因?為緊張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

不知何時, 陳觀已經鬆開了牽繩的?手, 隻跟在馬兒旁邊, 季枝遙毫不知情。不知是?腿下用了些力氣還是?怎麼, 原本乖順的?馬忽然嘶叫一聲,之後鼓足勁往前衝。

季枝遙被嚇得麵色發白, 雙手緊緊攥著韁繩,卻?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製服這?發狂的?馬。陳觀一察覺,便立刻跑去旁邊拉馬,還沒翻身?,便有另一個?身?影從旁邊呼嘯而?過。

他看清楚了,是?裴煦養的?一匹汗血寶馬。明明午後聽陳鈞說他要同朝臣議事的?,這?會兒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這?不重?要。陳觀翻身?上馬後,從另一個?方向去堵那匹有些發瘋的?馬,裴煦騎得很快,已然追上季枝遙。兩?馬並行後,他果斷鬆了韁繩,直接躍起,跳到了季枝遙那匹馬上。

她已經被晃得頭暈眼花,背後忽然有了個?倚靠時,她想都沒想直接靠上去。發涼的?手被他溫熱的?大掌覆住,隨後用力扯住繩,馬頭向上揚了揚,一陣嘶吼後,才終於安分下來。

馬停下來,季枝遙整個?人有些崩潰地靠著他,語氣埋怨,落到他耳裡卻?多了幾分嬌嗔:“這?馬太鬨了,你養的?都是?什麼馬!”

裴煦不打算承下這?罵名,右手環著她的?腰,左手指了指旁邊戴著盔甲寶石的?漂亮馬兒:“那才是?我養的?,你現在這?個?同我無關。”

季枝遙不管,仍然控訴他馬場做得不好?。

陳觀從後邊出現,立刻翻身?下馬,直接跪下沒說任何話。

保護不好?任何人,都沒有讓公主涉險罪名大。他大概知道裴煦會怎麼罰自己,也認了。

“明日你便回?你宗門思過,無召不得——”

季枝遙聽到這?話,立即打止:“等等!”

裴煦少有的?被人打斷,還是?在下令時。不過他沒有生氣,隻將?眼中的?那股寒意收起,垂眼看她。

“你不要罰他,馬癲狂又不是?他能控製的?,我現在這?不是?沒事麼......”

裴煦微皺眉,沒有立刻應下,“保護不力便是?失職,你不必為他求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季枝遙看了眼陳觀,他也的?確沒有需要季枝遙為他開脫的?意思,已經非常坦然地準備接受懲罰。

可她覺得這?人這?樣灑脫貪玩,關禁閉或是?彆的?處罰實在有些為難他,沒有這?個?必要。於是?她忽然轉過身?,手頭一次沒有任何緣由地與他觸碰在一起,“你帶我跑兩?圈好?不好??”

若是?仔細看,在季枝遙主動牽他時,裴煦整個?人都輕抖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動作也僵硬起來。

陳觀仍然伏在地上,心說公主真是?聰明至極。既然這?麼想幫自己開脫,他便降低一下存在感,頭壓低一動不動。

“好?不好??”季枝遙晃了晃他的?手,又問了一遍。

裴煦咽了下喉,緩聲說:“當然可以。”

他將?季枝遙扶下來,又帶她上了旁邊乖順尊貴的?汗血,隨後,馬上的?人視線低垂,看向地上快伏著快睡著的?人:“算你走運。”

話畢,他夾了夾馬腹,驅使馬兒往前走。

等他們走遠了,陳觀才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

“太神奇了。”他禁不住感慨一聲。

裴煦竟然放過自己了?就這?樣輕易!?看來他的?主子真就是?季枝遙,若非這?段時日和?她相處融洽,他現在沒準已經被扔回?宗門火刑伺候。晚些時候回?府,他必得好?生謝她一番,陳觀邊想邊拉著那匹瘋馬回?了馬廄。

...

裴煦在身?後護著的?感覺很不一樣。她能感覺到馬越跑越快,發絲被風吹得四處飄揚,甚至有些不敢睜開眼睛,可心中確實十分踏實的?。

他雙手牽著韁繩,上身?微微向前傾,這?樣最大程度地護住前麵的?人,也不遮擋視野。

季枝遙好?像在這?一瞬間,看到了裴煦在戰場上疾馳的?樣子。他之前在西瀾那場戰事中受了很重?的?傷,若非閔瀟及時出現,他恐怕會直接死在那邊。

那時候季枝遙抑鬱痛苦,日日都在掙紮當中度過。可每次想到他頂著最後一絲希望強撐回?來,卻?得知自己已經逃走時,她還是?會有些愧疚。她此?生對?待任何人都不越界,不管如何都會留些善念,獨獨辜負了那時的?裴煦。

至今,這?都是?他們閉口不提的?話題。

裴煦感覺到她的?分神,風聲很大,故而?湊近她耳邊問她還能不能繼續。

季枝遙渾身?一震,顯然裴煦感受到了,因?為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往後給她距離。

“我......”她緊張得說不出話,而?這?時裴煦已經將?速度放緩,在馬場的?邊緣慢下來。

裴煦將?人往後扶,讓她將?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這?裡,“你剛才分心了。”

“剛才忽然在想事情。”

“想什麼?”

季枝遙垂了垂頭,視線落在裴煦裹著自己的?手上。

“我在想......”他目光很燙,季枝遙沒有任何逃避的?餘地,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想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