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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幽香 萬山燈 4290 字 6個月前

半柱香內,你們看看本宮到底寫不寫得出來。”

...

太醫院的第二輪考試重新開?始,長門宮裡的朝臣退去,裴煦才坐下喝了口茶,便想到季枝遙。

“孤記得隻考一柱香的時間,她?還沒回宮麼?”

陳鈞:“有人質疑殿下舞弊,如今在進行第二輪筆試。”

“荒唐!”裴煦用力?一拍桌,不慎將拇指的玉扳指砸碎,還在手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她?對條文書卷那般熟悉,豈需舞弊?”

說完,他換下朝服便準備去一趟。

陳鈞在一旁小心?地提議道,“陛下,屬下認為您不能去。”

裴煦偏頭,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阻攔。

陳鈞:“公主殿下勤勉努力?,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雖眼下不知出了什?麼岔子讓旁人質疑,但第二次考試便是她?唯一能當眾證明自己的機會。陛下現在前去,所有人都會因陛下聖威將此事?潦草帶過,可公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人的信服,那這段時日的努力?辛苦,便白?費了!”

“可是她?如今腹中有個六月大的孩子,考一場便已?是體力?的極限,再勉強考第二場,孤是怕她?身?子撐不住。”

陳鈞:“我們可從太醫院另一個門口進去,靜觀其變。屬下認為,公主可以做到的。”

裴煦方才一瞬間湧起的怒意,被陳鈞三兩下就撫平,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神奇。

“陳鈞,孤發現你近來,能言善辯了許多。”他頓了頓,微偏了下頭,“跟玉檀學的?”

“不是......”陳鈞嚇得兩眼瞪大,險些忘了呼吸。

“你緊張什?麼。”裴煦語氣閒散地打趣他,隨後很快擺駕太醫院。

他們到時,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裴煦沒讓他們通傳,屏風之外的人不知他已?經到了。

正巧,季枝遙將這第二份考卷也寫完,太醫當場查驗對校,雖然?有一些小細節沒有注意到,但是這張卷子也答得相當漂亮,在場的所有太醫都一致認為公主答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份試題,是微臣為太醫院中的在職太醫準備的,難度比先前第一套卷子高許多。公主應對這一份試題都能得心?應手,更不用說簡單的那份。”

章雪柔麵色垮了一瞬之後迅速補救,換上那副無辜正義的模樣,“可就算這樣,她?公然?舞弊也不對。大人,您捫心?自問,若是在場的其餘考生被發現舞弊,第一時間便是要?將他趕出考場,三年不得應考,誰又能有第二次考核的機會?”

季枝遙接連寫了兩張考卷,體力?上吃不消。玉檀直接讓太醫院的人就地煎了一碗安胎藥,用來擦汗的布巾已?經洗了兩遍。

底下人議論?紛紛,眾說紛紜。太醫捋了捋胡子,思忖許久,最後也選擇站在大眾的一邊。

“公主殿下,恕老臣直言,章姑娘說的有理?。儘管下官能看出殿下確實?很有實?力?,可舞弊之事?......確實?沒有辦法破例。”

季枝遙抬頭表示理?解,章雪柔抬手掩住口唇笑了兩聲,那舉報之人也洋洋得意。

隻是下一刻,她?便緩緩起身?,抬手敲了敲屏風,“偷聽這麼久,可真沒禮貌。”

底下人根本沒意識到那屏風後有人,注意力?全都集中過去,好?奇是哪個膽大妄為之人敢偷聽旁人說話。

裴煦失笑,撥了撥腰間玉佩,懶散地從屏風後繞出來。

他們瞬間變臉,全部跪下拜見。

季枝遙卻?還是滿麵笑意,自己坐在高台上,甚至讓裴煦在一旁站著。

“陛下,這會兒他們正汙蔑我舞弊呢。”她?眨了眨眼,眸中狡黠,“你信我嗎?”

“孤信證據。”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章雪柔以為自己機會來了,卻?沒有擅自出擊,而是推了推旁邊剛才檢舉之人,低聲說:“去啊!證據不就在這——”

那人也是年輕,沒什?麼心?眼,抓起字條便走到庭院中間,義憤填膺地控訴季枝遙舞弊。

裴煦一眼看到那紙上的金箔,還有用銀絲勾勒的雲紋,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季枝遙捕捉到裴煦的表情,麵不改色地抬了抬下巴,“你說本宮舞弊,又可曾打開?看過裡麵寫著什?麼,又是出於何人之筆?”

章雪柔視線快速流轉於台上一坐一立的兩人,背脊發涼。

那傻考生這才想起來,連忙抖著手展開?信紙。看到上麵筆鋒淩厲的四個大字,還有左下角那個小章後,他兩眼一黑,哆嗦著唇往後退。

“不,不是......我沒有......”他連忙轉頭求助剛才給自己出點子的章雪柔,這人早已?避瘟神般躲開?。

紙條失手落地,在場的人也看到這張“舞弊”的字據,紛紛咕咚咕咚地跪下來謝罪。當屬章雪柔的臉色最差,太醫院正次之。

「旗開?得勝

——煦 」

第50章

參加完太醫院的考核, 季枝遙總算能鬆懈下來,能好好睡個整覺。裴煦早晨去上朝時,見她?睡得很沉, 特?意讓侍女不必叫她?, 讓她睡到自然醒。

結果?便是,等他上完朝處理完公務, 準備移步月漣居用膳時, 玉檀仍然在門口沒進去。

見陛下來了, 她?主動福身,語聲?低微, “陛下,公主殿下還未起身。”

裴煦微頓了下, 之後讓他們準備傳膳。推門而入, 抬步走到床側。

這段時日他們二人都很忙, 裴煦已經許久沒有認真看看她?。從前還在?南月時, 他就見過有的妃子懷娠後臉上長?疹而失寵的。以防萬一, 裴煦什麼藥都備著,隻是目前看來都是多餘的。季枝遙尚年輕,懷了身孕後除卻?飲食上的不適應, 其餘都如常。

他的眸光長?久地凝著她?的臉, 手不自?覺輕輕撫摸。季枝遙被他弄醒了,卻?沒有立刻睜開眼。

很快, 她?感覺有一隻手探進被衾, 小心翼翼地往下, 停留在?她?隆起的小腹。算日子, 這孩子已經六個?月大。若不是天氣回暖,逐漸有熱勢, 他都不敢相?信時間?過的這般快。

甚至不知道到時候與這孩子見麵時,心中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陛下,孩子剛才踢你了。”季枝遙睜開眼,聲?音有些啞。

“醒了?”他從一旁倒了杯溫水遞去?,看她?喝了兩口,才回應她?剛才的話,“有沒有將你踹疼?”

她?麵色微變,之後笑著搖頭,“我不疼。”

隔著單薄的寢衣,裴煦都能看到她?腹中挪動起伏,看著就不舒服。

“枝枝,你受苦了,日後孤不會再讓你有孩子。”

“那皇室血脈怎麼延續,陛下可不能這樣說胡話。”季枝遙從匣子裡拿了一把木梳,輕輕梳理自?己的長?發。

沒動兩下,裴煦便主動拿走她?手裡的東西,動作輕柔地替她?梳。

“這些都不要緊。”他隻這樣說,沒有正麵回答。

季枝遙背對著他,唇角的弧度緩緩落下。

用午膳時,桌上飯菜的口味又回到原來那般,不過季枝遙手邊多放了一個?小碗,裡麵放著五六顆酸梅,還有一瓣檸檬。

裴煦看了眼,問:“近日喜歡吃酸了?”

季枝遙點點頭,之後麵不改色地將一片檸檬嚼完咽下,裴煦在?旁邊看得微挑了下眉。

“你要來點嗎?”她?故意刺激他。

裴煦二話不說拿了一瓣,放入口中時,季枝遙期待地觀察這他的表情,可是從入口到咽下,他仍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好像隻是吃了一口很尋常的食物。¤思¤兔¤網¤

這下季枝遙相?信他之前說的話了,他這個?人吃東西一點都不挑,隻要是能入口的,他統統能毫無波瀾的咽下。

“沒意思……”她?小聲?嘟囔,戳了戳碗裡的米飯。

兩人安靜地用完膳,季枝遙起身繞著前廳踱步消食,裴煦坐在?桌前給她?沏茶喝。

裴煦:“明日是太醫院授章儀式,莫要誤了時辰。”

季枝遙:“我自?然不會!這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大事,不可能忘記。”

“孤記得那時剛讓你讀醫書時,你每回都百般不願,那時候的你應該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這麼喜歡這門手藝。”

“那是,小女子沒有陛下遠見,還得替過去?的季枝遙謝謝您呢——”

裴煦不喜歡她?這樣生分,麵色一下就變沉了些。可還沒等季枝遙反應過來,這人又立刻自?己調整好,溫和地往她?杯盞裡倒茶,“油嘴滑舌在?孤這裡沒用。”

“那什麼才有用?”

他將茶壺放下,朝她?勾了勾手。季枝遙雖疑惑,卻?也走上前去?。待她?站穩,裴煦抬手攬過她?的腰,將人穩穩地拉到自?己身前坐下。

吐息頃刻間?拂過耳廓,潔白的皮膚像被赤色顏料染過般,從後方看去?,還能隱隱看到透紅的顏色裡夾雜著青紫色的脈管。

“行動。”他湊近低聲?說,“孤隻看行動。”

這樣親密的距離,季枝遙下意識想到那方麵,聲?音都沒忍住抖了抖,“現在?不可以!”

身後的人似乎往後靠了靠,離她?遠了些。等了會兒?,季枝遙見他沒動靜了,小心地回頭,發覺這人明明一直看著自?己。

“本來就不可以……”她?小聲?為自?己辯駁。

他佯裝深沉地看著她?,一言不發。眼前的人像被逼到牆角無處可逃的幼貓,明明勢單力薄,卻?還是冒險為自?己堅守著。

等看她?眉間?快擰成一股繩,裴煦才終於?放下玩心,抬手點了點她?眉心:“我知道不可以。”

“那你……”一直不說話,這是在?做什麼。

裴煦抬手扶著她?的腰身,另一手順勢從前往後按住她?的後脖,之後身體?往前微探,從她?的薄唇上掠過。季枝遙才穩住了氣息,又被他這樣的動作擾得呼吸急促。

他刻意沒有退開,感受著她?小口小口的喘.息,很近地灑在?自?己臉上。

“這樣的行動就可以。”他低聲?說,極其認真地在?教她?。

季枝遙反應了許久,才知道他在?做什麼,伸手推開他,語氣羞赧:“裴煦!”

他偏了下頭,手稍收緊力氣,季枝遙掙脫不開,反倒是掙紮過後,他們二人的衣衫都不合時宜的淩亂。

裴煦眼前便是她?前身如雪般白皙的肌膚,手輕輕摩挲,便能激得她?一身顫唞。

“這樣……也行。”

季枝遙退無可退,雙手緊緊攥著他的領子。平時再留意不弄臟他的衣物,現在?也來不及顧慮,指尖隻用力劃過幾次,便見有絲線被勾斷,留出兩端短短的線頭。

招架不住他的動作,季枝遙放棄抵抗,一心隻想著不要碰到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