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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幽香 萬山燈 4300 字 6個月前

我們縉朝是這樣。“

見她似乎想起?傷心事?,裴煦便點到為止,不再問了。

裴煦:“傳孤旨意,宋婕妤殿前失儀,出言冒犯,打入冷宮。徐若嬌以下犯上藐視宮規,降才人,罰俸三月。”

言畢,一側有太監小步往外跑去傳旨,一刻都不耽誤。

她要解決的事?情處理完,便準備想往外走,可裴煦不這麼想。這段時間?他很少見她,每到夜裡就?寢,她已經睡得很沉。舍不得弄醒她,裴煦就?會直接回?書房將就?一夜,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近來定?下西瀾使臣來朝的日子才結束。

好不容易能喘口氣?,他第?一想要的就?是和季枝遙待一會兒。

“之前讓你讀的醫書可有認真看?”

季枝遙有些疑惑他這麼問,但也?回?答道?:“看了,怎麼了?”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脖子,語氣?竟然被她聽出一絲示弱:“最近太累了,能幫我揉一下嗎?”

見季枝遙沒有立刻答話,他補充道?:“他們沒你按得舒服。”

“......”

雖不知裴煦說的“他們”具體是誰,但從剛接觸時,他便經常要讓季枝遙給他按肩背。這段時日他的勞累季枝遙全看在眼裡,便不再猶豫,走到他身後去。

他似乎比從前瘦了些,季枝遙伸手拉開他的領口,輕易看到他背後的脊骨。之前跟陳栢遇到,時常能看到他手中端著原封不動的膳食離開。問便是陛下沒胃口,陛下不想吃。總之這人忙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也?不知何時養成的壞習慣。

“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季枝遙輕輕砸了一下他的後背,裴煦似乎抖了下,過?了許久才說禦膳房做得不好吃。

“你都不曾試一試,怎麼說彆人做得不好?”

“你怎麼知道?孤沒吃?”

“看到的。”

看不到他的正?麵,季枝遙問完便繼續用手肘在他肩膀處按壓。她力氣?比較小,單靠手腕的力量是顯然不夠的,要緩解他肩背的疲勞,須得順著手肘將全身的力氣?注入進?去才可以。

她這邊在認真給他揉散疼痛,裴煦卻在想自己的事?。

他發覺自己似乎對她的觸碰和說的話越來越在意,方才不過?是指尖碰了碰,他便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抖了抖。麵對敵人的刀槍利劍,他都不曾這樣僵硬過?。

更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的是,顫栗過?後,她輕輕摸了摸他皮膚,輕聲問他是不是覺得有些冷。

“白天雖還是很熱,可到了夜裡也?容易受風。陛下每日如此繁忙,定?要保重好身子。”

裴煦喉中微滾了下,隨後偏開頭,“等?西瀾使臣來上京後,孤便能輕鬆些,最近身體確實有些異樣......”

季枝遙:“那怎麼辦?陛下可有每日請脈?”

“不曾。”他無所謂道?,“孤尋常並無不適,日日見太醫的時間?,孤可以再多讀半卷書。”

她立刻將手收回?,不再幫他按了。走到一邊坐下,語氣?冷颼颼的:“既然這樣,陛下也?不需要我幫你。有這個?時間?,你還能多讀一卷書呢。”

她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愣住。殿中安靜得出奇,門?外的宮女侍衛悄悄撤下,長門?宮中似乎隻剩他們。

裴煦第?一次聽到她這樣的語氣?,當中似有若無的慍意令人無法?理解的著迷。他轉過?頭看向她的雙眼,低聲笑問:“生氣?了?”

“我哪有。”她低頭不看他,自己也?亂成一團麻。方才的嬌嗔,分明像有情人間?的玩鬨。這樣的關係,似乎很難安在他們二人身上。

他微挑了下眉,有些懶散地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唇角微微勾著,指尖有節律地輕輕敲著桌麵。

一聲一聲,季枝遙聽著覺得臉上越來越燙,情急之下竟敢直接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吵!”

裴煦視線緩緩落在她手上,在她反應過?來要抽開時,反手握住她的細腕,隨後用力一拽,她整個?人跌進?他懷中。

這樣親密的距離隻發生在季枝遙毒發時,他們很少在這樣亮堂的大殿中靠得如此近。

她想躲,裴煦卻不許她動。按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收緊,逼得她無法?後退。

“等?西瀾的事?情處理完,孤想帶你去玉天山祈福。”

靠得太近,季枝遙渾身微微發抖,連帶著聲音都在顫:“好......”

他抬手按著她後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季枝遙隻感受到鼻尖的沉香很濃烈,明明隻是聞著香料,卻像醉了酒一般沒有理智。一陣涼意,她下意識要推開他。

“枝枝,不公?平。”

季枝遙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力氣?不小,他確實沒再動。可她隻覺得這人說話的嗓音像在蠱惑,身體出現毒發時才會有的渴求。

“陛下想如何......”

“自然是,禮尚往來——”

他話隻說到一半,季枝遙的手輕易被他拿開。未等?再說出一個?字,她突然皺緊眉間?,隨後用力掐住他的手臂。

身體歸於?溫暖時,理智也?完全渙散。

......

第31章

濃秋卷著涼風趕走殘夏, 梨葉墮,金菊盛放。

在櫟朝臣民的準備下,西瀾使臣陸陸續續進入上京, 在禮部挑選的吉日?裡, 於宮中宴請外?邦賓客。

整個場地一塵不染,由宮女太監灑掃一遍又一遍。舞姬歌女為此準備數月, 不容一絲錯漏。除此之外?, 朝中重臣, 宮中妃嬪全部到場。相比起以往的盛宴,這一次更加隆重, 也比從前多了緊張感。

到底是同外邦使臣見麵?,家國大事, 毫厘之間千差萬彆, 斷不可?出任何差錯。

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籌備, 隻有一個人安靜地在宮中乾坐著。

玉檀:“真是?可?惜, 聽聞西瀾人各個長得高大, 金發碧眼?,和我們很?是?不同。若是?殿下能去看,當是?能開?開?眼?界的。”

話不說滿, 季枝遙能理解。之前裴煦就說過, 若是?有類似的宴席,都不準她參加。不讓她去, 卻能讓後宮中任何人前往, 就連犯下錯處的徐若嬌也能盛裝出席。

倒不是?說羨慕, 季枝遙隻是?單純疑惑, 不明白裴煦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陛下這麼做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在這安生?待著便是?。”

玉檀性子沉穩, 不似其他宮的人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眼?。季枝遙不能走,她便也乖乖地待著陪她聊天說話,不讓她太孤單。

季枝遙時不時與?她說一兩句話,其餘時候便很?安靜地讀書。是?裴煦之前給她的醫書,在現在這樣無聊的時候,竟覺得醫書都能解乏。

玉檀在旁邊仔細觀察,主子雖然沒有不悅,但終歸是?有些困惑。宮中誰人不知臨安公主才是?最得聖寵的人?這樣重大的宴席,竟然獨獨不準她去,任是?誰都會?多想。

“興許陛下是?金屋藏嬌,不願讓旁人見到殿下。”她趁季枝遙喝茶的空檔,小聲安慰。

季枝遙聽後微愣了下,沒有立刻答話,卻將她說的這個可?能也悄悄揣進自己心?中。

”這話不許當著他的麵?說,無論如何,都不可?妄自揣測聖心?。“

玉檀立刻收起笑臉:“奴婢謹記,方才冒失了。”

“無妨,今夜就隻你我二人。都不說長門宮,便是?周圍幾?處宮苑,恐都隻有我們還安分待著。”

玉檀微歎一聲,旋即想到什麼,說:”不過奴婢近日?在外?頭?走動,也聽說不少流言。”//思//兔//在//線//閱//讀//

季枝遙沒有讓她住口,便是?默認想聽了。

“聽聞這次西瀾人野心?勃勃,前來赴宴的使臣非但沒有以禮相待,反而在上京城中異常囂張。他們來我們這定然抱著狼子野心?……”玉檀頓了頓,想到便瞬間覺得背脊發涼,“他們的國君聽聞櫟朝女子貌美?,指明要陛下將最美?的女子送去他們那邊和親——”

聽到這,季枝遙已經將手中的書卷壓低,“我隻聽說他們民風彪悍,竟不知會?這樣猖狂……”

“今日?設宴的宮苑外?,陛下增設了兩重暗衛,可?想而知來者不善。”

這句之後,季枝遙便陷入思考中。

以裴煦的性格,應當不會?容忍旁人踩在自己頭?上。知道使臣來要設防,為何還要做這種表麵?關係呢?

她自己一人想不明白,放下書後想去寢殿沐浴,稍後躺在再慢慢思索。

可?剛繞過屏風時,她便被外?頭?的連連尖叫驚得站在原地沒動。偏頭?看,聲音似乎就從長門宮外?傳出。裴煦喜靜,這裡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麼響亮的聲音。

她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玉檀說的不錯,今日?宮中大部分守衛都被調到宴席中,算著時辰眼?下應當才開?宴沒多久,他們都不會?這麼早回來。

外?麵?的人一直在呼救,聽著應當是?宮中值守的宮女。她迅速折回,不放心?先去裴煦書桌抽屜中拿了一把匕首,隨後讓掌事公公去打探情況。

他沒多久便麵?容驚慌地回來了,隻看一眼?,季枝遙記知道不妙。

能久留在長門宮中的,本?就是?比尋常人膽識更大些的。一來一回,他便驚慌得險些在門前絆倒,季枝遙便知道今夜不會?安生?。

“奴才從偏門繞路去遠遠看了眼?,是?西瀾人!”

季枝遙皺眉:“這個時候他們不應該都在宴席上嗎?還有,方才的聲響怎麼回事?”

太監抖著身子,早已沒了什麼羞恥之心?,卻也覺得方才的場麵?過於露骨,令人不敢相信。

“那西瀾人應當直接……直接將咱們宮中值守的宮女——”他撲通一聲跪下,叩頭?不起:“給、給汙了清白!”

玉檀麵?色一變,震驚地說不出一個字。

這還是?在長門宮外?,如此行事無異於直接打裴煦的臉,是?絲毫沒有要維係關係的意?思。

“長門宮中侍衛留守幾?人?”

“回殿下,統共十五人。”

太監見她似乎鬆了口氣,連忙出言提醒莫要掉以輕心?,“那西瀾人個個生?得高大,縱是?人數上占優勢,也並不代表安全。”

“可?他為何會?在長門宮外?逗留?那人可?是?西瀾的權貴?”

“正是?,此次隨使者一同前來赴宴的還有他們西瀾國王子,方才奴才遠遠看了看,他的服飾都非常貴重,不似尋常人。”

這話一出,季枝遙也不知如何是?好。一個王室之人,竟然會?直接將侵犯門口的宮女,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還指望他會?有旁的準則嗎?

“與?陛下說了嗎?”

那太監點頭?,“方才便叫人速速去了,整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