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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辭附近,想著好跟顧念辭打配合。

顧念辭全然沒注意夏盛傑在自己身邊晃,他看著不遠處頂著SNS這個微信名的人頭呆了下。

怎麼沈寧深也進來了!

他有些頭疼地看著SNS這個名字,梗了梗,在心裡把無辜的夏盛傑罵了一頓。

但來都來了,一盤遊戲而已,倒也不至於躲。

他沒再多想,熟悉了下遊戲開始玩了起來,夏盛傑也開始跟著顧念辭打配合,試圖好好表現一番。

可玩了十分鐘,夏盛傑就懵逼了。

沈寧深怎麼回事!!他不是敵方的嗎!!怎麼一直圍著顧念辭轉!!

為什麼他給顧念辭打配合比我這個隊友還要溜!!

他正心裡咆哮著,沈寧深精準一槍,把他爆頭下線了。

夏盛傑:“……”

刷好感沒刷成,還幫情敵刷好感了,草!

因為第一次玩這個遊戲,大家都還不怎麼熟悉,沒多久就紛紛陣亡,隻剩下了顧念辭和沈寧深。

沈寧深明顯玩的比顧念辭要好,都是新手,沈寧深這個新手不知道為什麼就上手熟悉得特彆快。

他們隊的隊友都在給沈寧深加油,沈寧深朝顧念辭走了過去,隊友們心想很好,要一擊乾掉對方了。

沈寧深舉起槍,隊友心道不錯,沈寧深打槍特彆準,遠距離攻擊對他有利。

沈寧深「砰」的一聲,子彈打了出去,子彈擦過顧念辭麵前,飛了出去,打中了遠處潛伏著的一隻怪獸。

沈寧深隊友:“??”

這……該說是打了怪獸呢?還是救了敵方呢?

夏盛傑看著遊戲界麵,咬牙切齒,一臉早就看透的表情。

這人居然借遊戲秀恩愛!!

靠,不是人!!

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最後肯定是顧念辭贏,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玩了一盤後,大家都還想再玩第二輪,但顧念辭說自己有事先退了,顧念辭一退,沈寧深也立馬在群裡說有事退了,於是在兩人秀完恩愛後,夏盛傑還得再去拉人。

夏盛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絕世大冤種,吆喝半天最後成全情敵的那種。

兩人退了遊戲後,沈寧深想了想,還是沒給顧念辭發消息,兩人就仿佛打遊戲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臨睡覺前一個小時,顧念辭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熱,於是沒等到吃藥時間,就趕緊吃了晚上的抑製藥。

可是吃完後,就仿佛出現了抗藥性一般,抑製藥物的效果似乎沒有第一次服用完那麼好了。

他皺了皺眉,手腳有些發軟地躺到了床上。

他感覺身體裡有一股熱流傳遍全身,那股熱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像在對他服用的抑製藥物表達不滿似的。

其實他自己也不滿。

他都已經習慣了沈寧深每天給他標記,習慣了沈寧深的味道環繞著自己,對他來說這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慣性,還是心理和生活上的慣性,而現在要他猛然給這個慣性按下急刹車,他從生理和心理上都覺得難受。

想要沈寧深的味道,他腦海裡倏然閃過這個念頭,接著他不適地皺了下眉,將這個念頭強壓了下去。

我一定不會被信息素控製,一定不會,不會像高景和那樣管不住自己,不會像顧原音那樣被信息素逼到發瘋。

我不會,一定不會,我可以壓下去,我可以壓下去。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默念著,將對沈寧深信息素的渴望強壓了下去。

抑製藥物的藥效雖然沒第一次那麼強效,但也不是完全沒用,在顧念辭身體發軟發熱了半個小時後,抑製藥終於將體內的熱流平複下來。

他像是打完了一場仗一般,渾身大汗淋漓,但他覺得好累,累到即便覺得身上的汗黏糊難受,也還是沒起身再去衝個澡,而是就這樣合上眼,逐漸陷入睡眠。

徹底進入睡眠前,顧念辭腦海裡閃過沈寧深輔導他作業時,略帶冷淡和嚴肅的模樣。

可緊接著,他腦海裡又閃過一瞬顧原音的麵容,他一向溫婉的媽媽,聲嘶力竭、神情扭曲地對著他哭。

他頭腦昏昏沉沉,覺得後背發緊,不由抓住了被子抱在懷裡,然後混沌地、疲累地沉沉睡去。

第60章 主動

沈寧深本以為顧念辭躲他兩三天就好了, 但直到兩人都結束了比賽,顧念辭還在躲他。

隻是後麵顧念辭的躲避沒有那麼明顯了,會偶爾跟他一起出去吃飯, 甚至去他臥室吃飯, 但絕對不會多停留, 每次都是吃完就離開了。

而且……顧念辭連臨時標記都不再要了。

他還在發熱期,沒有臨時標記,怎麼扛過去?沈寧深不是沒問過顧念辭, 可顧念辭每次都說不用, 有次逼問到後麵, 顧念辭直接說感覺發熱期過去了,沒有出現過發熱症狀。

他不太相信,可顧念辭看著又確實沒什麼問題, 他無從反駁, 隻能失聲接受。

整整一周,他都沒再擁抱過顧念辭, 沒再聞到過顧念辭的味道, 直到兩人回安城那天, 顧念辭因為坐大巴車犯困, 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靠在了他身上, 他才抵著顧念辭軟乎乎的頭發聞了下,感受著對方久違的體溫。

顧念辭似乎睡的不太安穩,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在睡夢中也蹙著眉。

沈寧深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顧念辭臉上, 車外掠過樹影和陽光, 交錯著落在顧念辭白皙的麵容上, 在稠密纖長的睫毛上跳躍著,沈寧深甚至都能看到薄薄眼皮的輕顫和細微的毛細血管。

沈寧深伸手將車窗的簾子拉上,擋去了逐漸刺目的陽光。他靜默看著顧念辭不安的麵容,動作很小地往顧念辭那邊坐近了些,好讓他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接著他釋放了些微信息素,範圍精準控製在顧念辭周圍。

在做什麼噩夢嗎?沈寧深不由地想著,輕輕撫了下顧念辭柔軟的頭發。

不知道是信息素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顧念辭不安蹙著的眉逐漸放鬆下來,又無意識地往沈寧深身上靠了靠,像生理本能一般,搜尋著沈寧深的皮膚溫度,將臉埋在了沈寧深頸項,還如同小貓一樣在他脖子那裡輕蹭了下。

顧念辭的呼吸輕灑在沈寧深皮膚上,柔軟的唇淺淺挨到了一點點沈寧深滾燙的肌膚。

沈寧深聽到顧念辭在睡夢中低喃了一聲,他沒聽清,不由低下頭湊近了些。

顧念辭鼻尖蹭了下他的脖子,軟糯的聲音無意識地、模糊地咕噥——沈寧深。

沈寧深怔住,接著顧念辭又在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沈寧深目光複雜地落在顧念辭臉上。

都在夢裡夢到我了,那為什麼還躲著我?

那天晚上的事情,這麼難以化解嗎?

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躲著我?

顧念辭的輕聲呢喃,讓沈寧深覺得自己陷入了巨大失控。

他習慣了每件事都事先做好規劃,設定目標,再一步步達成目標,他從來都沒失誤過,沒陷入焦慮的不確定性過,每一件事或成或敗,都在他可以掌控的範圍內,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要他想要的,他就會去拿,他沒有失敗過,沒有求而不得過。

他的生活裡有變量,但沒有超出他掌控的變量。

直到重回安城,重遇顧念辭。

從那天在小巷子遇到顧念辭,看著比幼時更精致漂亮鋒利的麵容,以及跟幼時全不一樣的性格,他心裡就隱隱覺得顧念辭會是一個難以把控的變量。

一直以來對生活的絕對掌控,讓他在理性層麵上想要遠離顧念辭,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幾乎是不自覺地在靠近顧念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夏天的蟬鳴聲和大巴車的響動聲交彙在一起,車內其他人窸窸窣窣的低語蘸滿了青春期的明亮色調,周圍的一切聲音彙聚交合成交響樂,串聯起各種碎片,一幕一幕,一幀一幀,讓沈寧深無比清晰地看到了表層下的事實。

他或許早就心動了。

看似是顧念辭因為需要信息素而走近他,可實際上是他借著這個緣由走近顧念辭。

隻是他之前未曾發覺而已。

其實直到此刻,他都難以界定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動心的,他隻知道當自己發覺的時候,似乎已經深陷進去了。

就像現在,他難以遏製地想觸摸到顧念辭,想跟顧念辭待在一起,而這一切,在顧念辭躲避他之前,他還自大地覺得自己可以控製。

在那天晚上之前,他都沒有切實真確地察覺到自己對顧念辭的渴望和依賴已經到了如此難以控製的地步,到了焦灼、難耐、不安的地步。

他一直以為自己將這份心動控製得很好,以為自己能慢慢等顧念辭長大,等顧念辭接受戀愛關係,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好,可原來根本就不是他做得好,是顧念辭願意親近他,才讓他生出了自己將一切控製得很好的錯覺。

而現在顧念辭收回了那些親近,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這份心動。

他要怎麼做才好?他怕自己的想法會嚇到顧念辭,可是他真的好像快要控製不住了。

他隱隱覺得這個目前看似還在自己手上的方向盤,正在脫離自己的掌心,正在逐漸失控的邊緣。

*

兩人回到安城那天,安城的溫度達到了近二十年來前所未有的高溫。

往後幾天,高溫依舊延續。

外麵的陽光刺目又燙人,往外看一眼,都覺得大地被高溫烤得焦灼,就連空氣都猶如在折射鏡下出現了幾分偏離。

顧念辭把空調開到23度,窗簾半拉上,坐在書桌前寫最後一章連載。

寫到一半的時候,門被敲了兩聲,顧念辭以為是自己姥姥,眼睛都沒挪一下,專心敲著鍵盤,隨聲道:“姥姥,門沒鎖。”

門被推開,顧念辭也沒抬頭去看,依舊盯著電腦,神情專注。

一瓶掛著水霧的青檸水被放到了他旁邊,放下青檸水的那隻手寬大修長、指節分明,指甲邊緣修剪得平整,凸起的腕骨特彆好看。

顧念辭落在鍵盤上的手指停了下,怔了怔,抬起頭去看對方。

從北城考區回來,他已經三天沒見過沈寧深了,兩人明明就住在隔壁,交流卻僅限於微信。

三天沒見,沈寧深怎麼好像瘦了一些,顧念辭愣神看著沈寧深不由地想著。

沈寧深薄透淺亮的眼眸靜靜看著他,淡聲道:“發什麼呆?”

顧念辭回神,狀似漫不經心地道:“你怎麼來了?”

“這個給你。”沈寧深將一個眼鏡盒推給他。

顧念辭打開,裡麵放著一副銀絲邊框眼鏡,鏡片很薄,邊框很細,銀色冷冷的,有種無機質的感覺。

顧念辭不解道:“給我眼鏡乾嘛?我不是近視眼啊。”

“不是近視眼鏡,防藍光的。”沈寧深淡淡道,他盯著顧念辭因為熬夜有些紅血絲的眼睛,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