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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群聊的群成員信息最後一位,果然,班長已經把沈寧深拉進群了。

沈寧深的頭像是個玻璃器皿,看起來像是做實驗的,照片的背景看起來也像是實驗室,一塵不染,毫無人氣。

顧念辭戳著這奇怪的頭像看了看,撇撇嘴自言自語:“這頭像還真獨特,彆說,跟他人還挺符合的。”

他想著要把錢還給沈寧深,便點了下「添加到通訊錄」,然後就跳出「申請添加朋友」的頁麵。

在要繼續往下點的時候,顧念辭心裡跳出一個詭異的想法——我主動添加沈寧深為朋友,這不太好吧?今天已經夠「主動」了,再主動添加沈寧深為朋友,萬一沈寧深想多了,以為老子喜歡他怎麼辦?

一想到可能產生這種「美妙」的誤會,顧念辭就心中一惡,頭皮發麻,覺得這錢明天再還也行。

他退出添加好友的頁麵,打了一盤遊戲,打完又在遊戲論壇刷了幾個帖子,但都不到半分鐘就劃出去了,最後他猶豫了下,再次打開了班級群聊,點開了沈寧深的微信。

欠著彆人東西的感覺不太舒服,他還是想把這錢還了,而且萬一沈寧深半夜想起來,發個微信過來催他還錢,自己豈不是也很尷尬,搞得像自己不想還錢一樣。

他在沈寧深的添加好友頁麵猶豫了一會,最後敲下了八個字——醫藥費多少,我轉你。

申請發出去後,他手指敲了敲手機屏幕,邊切到遊戲論壇頁麵,邊想著等下好友申請通過後,一定要簡潔明了地還錢結束對話,以免浪費時間。

遊戲論壇的帖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無趣了,顧念辭看得極為心不在焉,點進去,劃拉一下就退出來,再點下一個,又劃拉一下就退出來。

他這樣翻了好幾頁論壇,又切回微信頁麵,微信頁麵並沒有出現沈寧深的對話框。

怎麼還不通過?

顧念辭打了個哈欠,困意止不住地襲來,他有些撐不住,心裡遷怒地罵了沈寧深一句,就準備關燈睡覺了。

手剛摸到開關,手機震動了下,鎖屏頁麵顯示一條微信提醒。

顧念辭收回手,點開了微信頁麵,是蕭意發來的消息。

【金樽不對月:危!沈寧深的表白樓,一天就蓋到了700,幾乎和你當初持平(驚恐.jpg)】

【顧:。】

【金樽不對月:(鏈接:安城附中第十三屆校草評選,顧念辭pk沈寧深)】

【金樽不對月:賽況播報,pk十分激烈,你追我趕,難舍難分!】

顧念辭翻了個白眼,難舍難分是TM這樣用的嗎?他正心裡吐槽著,蕭意又發來了好幾條消息,顧念辭看完,回道:“睡了,跪安吧。”

【金樽不對月:??】

【金樽不對月:這麼早?才九點多】

【金樽不對月:你放心,兄弟我堅定投你的】

學校論壇上校草評選如火如荼,但顧念辭並不關心,他對這個頭銜甚至說不上喜歡,有這個頭銜,他是顧念辭,沒有這個頭銜,他還是顧念辭,一個彆人僅憑外貌冠上的稱號,什麼都代表不了。

他啪地關了燈,倒頭躺下,昏暗中,放在旁邊書桌上的手機又震了下,那一小塊屏幕在黑夜裡極為亮眼。

顧念辭猶豫了下,他本不想再拿手機,卻還是鬼使神差地拿過手機看了下。

窗外昏黃的路燈斜落在地麵和床腳,有幾分歲月靜謐的意味,手機屏幕上的光投在顧念辭臉上,在夜色裡看著,像明珠生光。

昏昏室內,微信最新跳出來的對話框頭像是一個玻璃器皿。

【SNS:2000】

第6章 新鄰居

兩千!分化這麼貴的嗎?

顧念辭感覺心在滴血,沉痛地打開了自己的小金庫,餘額顯示:3100元。

他之前還在心裡設想了加上微信後,要如何簡潔明了地結束對話,現在根本用不上了,一臉不舍地給沈寧深轉了兩千之後,就再無心情去想沈寧深了,隻一心為自己的小金庫感到痛心。

開次藥大半的錢就沒了,那以後我豈不是要窮死,果然分化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做beta啊!

姥姥姥爺退休後,每個月領到的退休金不算多,之前的很多積蓄也都花在他身上了,他不想再因為這個問家裡要錢。但他今天簡單了解了下,似乎阻隔貼紙和抑製藥是必須要用到的,而且在分化初期,因為體內激素水平波動大,身體會比往常更脆弱一些,所以抑製藥需要用天然溫和款的,一般什麼東西帶上天然兩個字,價格就往往高出許多。

顧念辭盯著1100的餘額,淒涼地歎了口氣。

賺錢,我需要賺錢,可是高二了,姥姥姥爺肯定不會同意他兼職打工,這時他突然想到李賀上午說的雜誌約稿。他迅速打開郵箱,點開那封約稿郵件,郵件正文是簡單的約稿邀請和雜誌介紹,附件則是詳細的稿酬標準和約稿合同。

稿酬按照文章質量分了三個層級:千字千元、千字八百和千字五百,這隻是在雜誌上連載的稿費,如果後麵能出版,還會有相應版稅等。

約稿的雜誌叫《南野》,隸屬於新銳出版集團旗下,而新銳的產業鏈十分完整,很多在《南野》發表的小說,都被新銳出版了。

《南野》這本雜誌顧念辭知道,他以前常買,還在《南野》上追過一個叫童程的作者的連載,但這兩年《南野》的內容越來越不怎麼樣了,他已經很久沒看過了。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本雜誌的風格不會大變,而最重要也是顧念辭最關心的,就是稿費,《南野》的稿費頗高,顧念辭很滿意,桃花眼彎了彎,飛快地給李賀回了郵件,表示會投稿試試。

發完郵件,顧念辭實在太困,一秒都沒多等就睡了。

*

安城附中是有晨讀課的,七點半就要到學校,顧念辭昨天十點不到就睡了,比平時提前了整整兩個小時,但早上醒來的時候卻感覺比平時還要困,鬨鐘響了一個又一個都沒起,直到他姥爺進來喊他,他才艱難起床。

今天降溫了些,顧念辭前腳還在哈欠連天,後腳就立馬被外麵的冷風給吹清醒了。

“今天怎麼這麼冷。”顧念辭把圍巾拉到鼻子上,包住下半張臉和耳朵,隻露出一雙眼睛,然後快步往學校去。

他一進教室門,就看到了沈寧深,沈寧深一隻手支著下頜,聚精會神地不知道在看什麼。走到座位邊時,顧念辭視線略略掃過,發現沈寧深似乎是在看什麼雜誌。

或許是察覺到跟前站了個人,沈寧深手指微微動了下,像要抬起頭,顧念辭有種奇怪的心虛,感覺自己偷瞄人家雜誌被發現了,立馬一屁股坐下,隻留給沈寧深一個支棱起幾撮亂毛的後腦勺。

蕭意正悶頭寫著作業,見顧念辭進來,想跟他皮幾句,結果發現顧念辭坐下時盯著沈寧深看了幾秒,立馬腦補了一段兩人激烈對戰的畫麵。

人家可是SSS級的Alpha誒,還比你高幾公分,我的顧哥啊,蕭意自覺自己身為好友應該勸上一勸。於是他拖了下椅子,坐到顧念辭旁邊,低聲道,“顧念辭,你還要找沈寧深麻煩嗎?要不算了吧,心%e8%83%b8寬廣點,彆跟新同學計較了。”

顧念辭不鹹不淡地看了蕭意一眼,邊伸手摘圍巾,邊道,“嗯,不找他麻煩了。”

蕭意還打算再勸,心裡都打好了上千字的勸顧稿,話都到嘴邊了才懵逼地一停,懷疑自己耳朵道,“我幻聽了?”

顧念辭給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蕭意瞪大眼睛,壓低聲音道:“你咋啦?怎麼突然轉性了?”

顧念辭把圍巾塞進書包內,悠悠道:“同學之間嘛,和平友愛一點。”

蕭意震驚,這是顧念辭會說出來的話?▂思▂兔▂網▂

走了一路,顧念辭身上有些熱,拿下圍巾的時候,高挺的鼻梁上都微微出了些汗,本來冷白的膚色此刻白中透粉,泛著瑩潤的光澤,像是被水霧蒸過。

滿園春景都比不上的風華,皎若銀月,皚似山雪。

蕭意微愣了下,心道臥槽,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哪裡不太對?為啥感覺比之前更好看了?草,這是吸了誰的精血嗎我的乖乖。

顧念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太好:“你有毛病這樣看我?”

蕭意再一次壓低聲音:“我覺得你穩贏。”

顧念辭掏出一本英語書,摸出一支筆:“什麼穩贏?”

蕭意:“校草評選,你絕對穩贏!”

顧念辭今天的狀態,蕭意覺得簡直完美,漂亮到他這個多年好友剛剛都心顫了下。

顧念辭不懂他在說什麼,瞥了他一眼:“作業寫完了?”

蕭意罵了一聲「草」,滾回了自己座位。

沒多久上課鈴就響了,聊天的串門的都坐回座位,背書的背書,補作業的補作業,整個安城附中在冬日清晨陷入低低誦讀聲中。

顧念辭攤開英語書,發呆式看了幾分鐘,耳邊是班上同學念經一般的背書聲,聽來極為催眠,顧念辭越發昏昏欲睡。在犯困的走神中,顧念辭感覺身後極為安靜,心道模範生都不用背書的嗎?

他打了個哈欠,這時口袋裡手機震了下,摸出來一看,是李賀發來的郵件,郵件內容是《南野》的征稿方向和參考樣文,以及近期《南野》在策劃的新欄目主題——千秋古事。

顧念辭看完郵件,把手機收回口袋,英語他本身也看得神遊,乾脆掏出一個本子,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轉著筆,時不時在空白本子上寫寫改改。半個小時後,下課鈴響起,作業本已經被顧念辭滿滿當當寫了兩頁,看上去像鬼畫符,平常人根本看不出他寫了個啥。他看著潦草的新文大綱,滿意地合上了本子。

解決了一樁事情,顧念辭心情頗好,大大咧咧地身體往後一靠。之前這後麵都沒坐人,顧念辭從來不用顧忌自己動靜大不大,現在他一高興,也忘了後麵坐了個人,還是像往常一樣靠了過去。

沈寧深正拿著一套競賽題在做,就感覺桌子晃了晃。他抬頭一看,就看到顧念辭後腦勺微微翹起的那一小撮頭發正在自己眼前晃動,對方還愉快地懟著他的桌子顛了顛。

沈寧深:“……”

他拿筆頂了下顧念辭,提醒他彆晃桌子,顧念辭不明所以,轉過頭看他。

顧念辭:“?”

他的笑意還未褪去,微微彎起的眼眸如春水映桃花,整個人瓷白微粉又透亮,看起來甜滋滋的,跟前兩日見到的放浪尖銳完全不同。

沈寧深愣了下,此刻的顧念辭莫名有幾分小時候的感覺,雖然稚氣轉換成少年氣,但和小時候一樣軟乎乎的。

顧念辭見他沒說話,抿了抿唇,想到昨天的事情,視線不由移開了一瞬,然後又覺得移開視線像是心虛,強逼著自己直視沈寧深。

漂亮的桃花眼狀若淡定地微微睜大,像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