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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用賠了。

顧京墨見她的宮主們著實敵不過了,隻能傳音給懸頌:“行了,各退一步吧。”

懸頌在此刻出聲說道:“諸位,今日切磋便到這裡吧,我們以平手為結果,如何?”

也算是給足了幾人麵子。

七位宮主齊齊鬆了一口氣。

鯢麵坨坨拄著拐杖氣喘籲籲地回答:“那便如此吧,承讓了。”

撞了塔的修者頗為厚顏無恥,當即問道:“既然平手了,這塔是不是可以一人賠一半?”

“我來賠吧,我攻擊時著實沒有分寸,壞了周圍的景物。不過按照婚禮習俗方麵的講究,應是送雙不送單,我賠兩座塔,並排建立如何?”

這個問題著實把魔門修者問住了。

鯢麵坨坨回頭問顧京墨:“靈塔建兩個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啊?得死多少人才能把兩座靈塔填滿?這算是對這個宗門的美好祝福嗎?”

顧京墨選擇地方,自然選擇偏僻之處,於是選擇了一個宗門的陵墓附近。

現在還兩座靈塔,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顧京墨掐著腰,乾笑了兩聲,說道:“這是祝福他們宗門人丁興旺,長存萬年。”

“行,我派去說。”鯢麵坨坨轉身便吩咐人去該宗門處理此事了。

懸頌在此刻走到了顧京墨身邊,溫聲問道:“這般鬥法後,可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沒什麼影響,我之前也經常收拾他們,隻是最近沒空了而已。”顧京墨說著,對懸頌勾了勾手指,“我帶你們逛逛魔門。”

李辭雲和南知因立即跟上,一同前去。

魔門地界對他們來說,還真挺新鮮的。

鯢麵坨坨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嫉妒得一跺拐杖:“老朽也想要甜甜的愛情!”

丁臾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伸手拉住了丁修的手:“好戲看完了,我們走。”

丁修極為輕微地動了動,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麵無表情地回答:“嗯,好。”

丁臾怔了片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倒是首先離開了。

*

若是按照修真界的規矩,結為伴侶,雙方互贈一個百物錦即可。

若是再提升一個級彆,送對方一個千寶鈴,已經算是不錯的定情禮物了。

至於裡麵都放了些什麼,也隻有那兩人知曉。

懸頌的聘禮卻是用法器抬進千澤宗的。

這些聘禮全部放在了樣式統一的飛行法器上,有的蓋著紅布,有的則是坦露在外。

負責送聘禮的自然是李辭雲和南知因二人,帶著緣煙閣的弟子,浩浩蕩蕩地從仙界,坦然地進入到了魔界,再浩浩蕩蕩地去往千澤宗。

這一路上的陣仗兩界修者都有看到,不由得議論紛紛。

“這二人還真的成了?”

“都沒人阻撓的?”

“聽說是有人阻撓了,但是沒成功。”

“也是,誰又阻礙得了這兩個人?日後修真界不會變了秩序吧?”

“我在修真界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般舉辦大典的。”

“聽說是按照人界規矩來的,屬於嫁娶。”

“送布匹和珠寶都能理解,這怎麼還牽了八頭牛,八隻羊啊?”

“那個法器上還放著酒菜呢。”

更讓他們眼饞的,是飛行法器上的寶貝。

有極品法器,有竹簡典籍,隨便看名稱,都夠讓人垂涎的。

更多的是極品材料,用這些材料可以製出上好的法器,無論是防護用的,還是武器,都會是頂級,不亞於劍塚出世的。

隻是垂涎歸垂涎,卻無人敢搶。

迦境天尊和魔尊的東西,真的是有命搶沒命用。

李辭雲帶著聘書、禮書、聘金、禮金到了千澤宗,便看到顧京墨正坐在正殿的屋頂上往這邊瞧呢,見他們來了縱身下來到了他們麵前,問:“懸頌怎麼沒來?”

“師父在準備禮堂,您也知道的,他挑剔得要命,非要自己盯著才放心。”

顧京墨繞著聘禮看了看,問道:“我今日是不是得送去回禮?”

“按理來說是的,不過若是您還沒準備好,也不急。”

“急!”顧京墨說完一招手,對門中的宮主道,“都隨我來,一起去搶點回禮。”

李辭雲和南知因並排站在一起,看著顧京墨帶著千澤宗眾多宮主浩浩蕩蕩地出門,接著看向了對方,仿佛是在確定他們的猜想。

直到他們看到顧京墨是真的出去打家劫舍去了,才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等待了。

等待了約有半日,顧京墨帶著各大宗門“獻給”她的寶貝,在院落中挑選,細數。

最終,將還算拿得出手的都裝在了飛行法器上,派鯢麵坨坨等人與李辭雲他們同行,將回禮送回去。

看著回禮的隊伍離開,顧京墨才又一次無聊地躍到了屋頂上,唉聲歎氣的:“成親真麻煩。”

黃桃拎著酒跟著上了房頂,問道:“喝酒嗎?”

“不想喝。”

顧京墨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縱身追了上去。

*

懸頌布置完禮堂,揉著眉心回到自己的洞府院落,看到院落裡錯落著放著顧京墨的回禮。

他大致看了一眼,本想派人收拾進儲物法器裡交給他,卻突兀地腳步一頓。

他走過去打開了一個箱子,掀開蓋子看到了熟悉的衣擺,不由得眉頭舒展,剛才還緊蹙的眉間恢複平整。

他用控物法器將箱子送入了洞府,徹底打開蓋子,看到顧京墨已經躲在裡麵睡著了。

還是這般嗜睡,似乎情況並沒有好轉。

他將顧京墨橫著抱出箱子,將她放在自己的石床上,給她披上了一個小毯子。

接著,坐在了她的身邊,撩起一縷發絲在指尖來回繞著。

顧京墨的發尾帶著微微的卷曲,發絲很細很柔,纏在指尖輕柔如薄紗。

他看到她沉睡中的麵頰有著罕見的安靜,白皙的皮膚,豔紅的唇。

他伸出手來輕輕觸碰她的臉頰,竟然是難得這般碰觸到她。

“顧京墨。”他喚道。

顧京墨卻並未立即回應。

原來這世間會有這樣神奇的三個字,但凡想起,他都會不受控製地心中柔軟。

提起時心情如梧桐葉落滿長街,一陣風徐徐而來金葉霎那間漾開。喚出來仿若滿月當空,玉石落湖心,柔柔月色蕩起了亮銀的漣漪。

原來能與他常伴的,不僅是腳下晦暗的影,還有控製不住因她而雀躍的心情。

不淡,不散。

他俯下`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柔的%e5%90%bb。

也因距離拉近,而讓他嗅到了她發間的味道,淡淡的草藥香。

他捧著她的臉頰,覆上了她的唇,溫柔地嘗。

隨著顧京墨的回應同時到來的,還有不受控製的火。

懸頌並不驚慌,布下結界壓製住了她的火隻在結界內燃燒,他們的舉動不停。

許久,顧京墨才撐起身子坐起身來,看著他問:“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你要看一看嗎?”

“不了,等成親當日還能當是一個驚喜。”顧京墨伸了一個懶腰,問道,“我來時聽聞下了雪,現如今雪大了嗎?”

“嗯,今年的初雪還蠻大的,出來看。”

顧京墨跟著懸頌出了洞府,站在院落裡看著落雪將她的回禮都覆蓋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懸頌取出了一個披風給她,被她攔住了:“你對火係單靈根一無所知。”

“不會怕冷?”

“當然!”顧京墨說著,眼神輕佻地看著他,湊近了說道,“而且啊……熱得很,你這種冰靈根進來的時候,說不定會被融化了,怕不怕?”

“你這種見我就燃的體質,我真不知你何時才能融化我。”

顧京墨努了努嘴,往懸頌身上撞了一下:“你看,沒著火吧。”

“嗯。”

她又撞了一下:“看,依舊沒著火。”∫思∫兔∫網∫

“嗯,好厲害。”

顧京墨很是喜悅,張開手臂朝著懸頌撲過去,剛抱住懸頌便燃了起來,被懸頌推開並且旋轉她半圈,背對著他獨自冷靜。

她委屈得不行,滅了身上的火蹲下`身,團了一個雪團後便朝著懸頌丟過去。

“幼稚。”懸頌不屑地躲開,沒理。

誰知,顧京墨的雪團接二連三,還真砸中了他兩次。

懸頌:“……”

*

李辭雲急匆匆地趕到了懸頌的院落,看到懸頌一個人獨自堆著雪人,趕緊說道:“師父,魔尊也跟著我們來了,還在箱子裡,都下雪了,她彆在箱子裡凍到了。”

“哦,我已經發現她了。”懸頌淡然地回答。

“那您怎麼沒和她在一起?”

這時,李辭雲聽到雪人裡傳來顧京墨的聲音:“這呢!我在雪裡呢!這個無恥老賊打雪仗還用陣法定住我!不要臉!”

李辭雲先是一怔,隨後“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在看到懸頌堆雪人時就該想到了。

他的師父,整個修真界最刻板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個人悠閒地堆雪人?

“那……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玩吧。”李辭雲抬手擦了擦鼻尖,轉身離開。

“你的修為怎麼回事?為何還沒到能飛升的臨界點?”

李辭雲沒想到此情此景還能被師父訓斥一句,隻能嬉皮笑臉地回答:“我這不是想等您大婚後再飛嘛!”

“就是修煉不刻苦,一直差這麼臨門一腳,非得我親自幫你調理內息嗎?”

“不用不用,我馬上滾!”李辭雲回答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雪人裡的顧京墨“呸呸呸”了幾口,把雪人呸出了一個空隙,終於有了求饒的意思:“懸頌,我冷!”

“這就是你火係單靈根的實力?”

“彆給臉不要臉啊!信不信我破了陣法就在你的徒子徒孫麵前揍你?”

懸頌抬手將她麵容的位置摳出一個洞來,突然輕笑道:“冷就抱一抱。”

說著,張開手臂抱住了雪人。

綿延的山川,林間震顫下柔柔白雪,潔白覆蓋天地,清冷了人間。

隔雪相擁的二人感受到一絲絲涼意,還有一絲絲暖。

本在抗議的顧京墨,竟然也不惱了。

他們竟然隻能這樣坦然相擁了。

第90章 不負狂名(八) 大婚(下)

婚禮籌備了兩月有餘。

成親當日, 三界皆有雪,雪花大如席,片片落東南。

千澤宗內掛滿了紅綢, 紅綢上又落上了薄薄的雪, 仿若白梅之中結出紅櫻來,點綴如花開。

院落中忙碌的修者們, 在潔白的雪地上踩出紛亂的腳印來。

一陣清風徐徐而過,帶起表麵浮雪蓋在了腳印之上,留下了淺淺的白。

顧京墨坐在洞府的銅鏡前,丁臾等人親自幫她梳妝。

她一會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一會看看自己的衣服, 頗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