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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

“按年頭來算,他去過人界的話的確有可能。不過當時他已經走火入魔,時而清醒時而瘋狂,到處吸人修為,怎麼還有閒暇去人界?而且我緣煙閣弟子一直有監視他,他若是去過人界,緣煙閣不可能不知道。”

顧京墨迷茫搖頭:“怕是我阿娘也不清楚,她……有過很多客人,她們還會定期喝藥,隻是我很難打掉,才意外出生的。”

“可是很蹊蹺,為何突然出現這種幻覺?這會不會隻是帶著蠱惑性,想要誘你主動獻出心頭血?”

顧京墨垂下眼瞼跟著思考,接著說道:“那日燕祟來,曾經點過我的額頭。”

“蠱?”懸頌很快想到了這個可能,“可是什麼蠱能達到這種效果呢?這個效果似乎是他們可控的,是向著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的,我倒是從未聽說過有這般好控製的蠱。”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額頭:“你去我神識裡看看?”

懸頌正要抬手,卻突然停頓,許久後才慎重地問:“可以嗎?”

“什麼可以嗎?”

“你我之間有道侶印,我這般進入你的神識,可能……”

可能會產生魂修一樣的效果。

她故作鎮定地回答:“那也得看看啊,這個幻覺影響到我了,我剛才想跟著一起看看地圖都無法堅持。”

“好。”懸頌思量了片刻,指了指內間,“你要不要去石床上?”

“去就去!”顧京墨去得大義凜然的。

懸頌跟著進去,雙手掐訣,進入了顧京墨的識海。

他們二人之間有道侶印,不同於尋常修者的進入,懸頌是通過道侶印的位置進入其中的。

進入後,他便被溫柔的感覺包圍,如三月清風輕柔環繞,如午後暖陽溫柔照耀。

他抬起手來,便覺得絲絲縷縷的柔嫩圍繞著他,春筍青芽一般稚嫩。

他並未多停留,而是在顧京墨的識海中去尋找奇怪的地方。

尋找了許久,甚至啟用了功法,都沒能發現蠱的存在。

這讓懸頌陷入了思考之中。

難道真的是他不知的蠱種?

在他思考的期間,他發現顧京墨識海中那有意識的絲絲縷縷在輕撫狐尾。

他有些無奈,卻任由顧京墨去胡鬨了。

“我未能發現蠱的所在,或許可以讓雲夙檸看看你的身體有何不妥?”懸頌站在識海中問道。

“所以不能確定是蠱?”

“隻能說有可能是蠱,卻不知道這蠱隱匿在哪一處,隻要尋到它隱匿的位置就可以了。”

“你說……我真的是六道的女兒嗎?”有那麼一瞬,顧京墨也會懷疑。

整個修真界,還有誰能生出她這般資質的孩子?

她入修真界也有些時日了,自然知曉自己是怎樣的天賦異稟,這般罕見的單靈根,鳳毛麟角的資質。

她的母親隻是一介凡人,不能給她這般的資質,怕是父親資質了得。

可這般了不起的人不該在修真界無名無姓。

懸頌也在思考這二百年左右時間有可能的火係單靈根修者,想了很多,最後又一一否認了。

這些修者要麼是清心寡欲,一心問道,要麼已有道侶。

他甚至想到了青佑寺那位眉間有紅印的聖僧,同樣是火係單靈根,且修為提升得極快,可又很快否認了,怎麼想,他也不該去過人界,還曾經遇到顧母。

此等斷情絕愛之人,怎麼可能?

一時間,毫無頭緒。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不同?從未有過養育之恩,你們之間的關係,便連那萍水相逢的路人都不如,這種事情又何必在意?現在來和你扯這種關係,簡直多此一舉,還平白引人厭煩。而且,我懷疑這是一場騙局,根本就是蠱在作祟。”懸頌回答完,退出了顧京墨的識海。

顧京墨隻覺得身體一顫,險些未能穩住身體。

她睜開眼睛後,便看到懸頌琥珀色的眸子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得麵頰一熱。

她剛才的表情,應該很……享受?

懸頌卻未表現出什麼來,隻是伸出食指指尖來,試著觸碰她的指尖,很快便看到她的指尖燃起火來。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燃火?”懸頌頗為苦惱地問。

“我也不想……”顧京墨回答時格外沮喪,還試探性地問,“哪一日看到你的臉不心動,說不定就不著火了。”

懸頌手指抹過萬寶鈴,取出了一個麵具戴上,再次試著去碰她的手指。

再次自燃。

“看來不是因為我的臉。”懸頌頗為遺憾似的歎道。

“就是因為你!因為看到你就會心動,可以了吧?你得意了吧?了不起了吧?”

“我並沒有得意。”懸頌很快否認。

“你看你身後的九條尾巴搖得,都要旋轉起來了。”

“……”

二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靜謐的空間內,兩個人相對無言,隻有懸頌的九條尾巴還在不受控製地搖著。

……

顧京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

“你有沒有梳子?”顧京墨突然問了一個格外奇怪的問題。

“梳子?”懸頌遲疑了一會兒,才道,“都是李辭雲幫我束發。”

“去要一個,我想梳梳尾巴。”

懸頌很是遲疑:“你確定不會燒了?”

“我努力,反正九條呢,燒了一條還有八條呢,怕什麼?”

“……”九尾不是這麼玩的。

可是顧京墨已經提了,懸頌隻能去命人叫來雲夙檸,再派人送來一個梳子。

雲夙檸來到洞府,幫顧京墨探查身體裡是否有蠱,期間他努力鎮定下來,卻還是無法忽視顧京墨努力幫懸頌梳理尾巴的樣子。

梳得小心翼翼生怕燒了絨毛。

“晚輩未能探查到蠱。”雲夙檸停頓下來,跟著陷入思考。

他思量了片刻後,問:“一般來說,下蠱的幾種方式我們也知曉,可是常規之處皆沒有,會不會是在……”

懸頌跟著回答:“血液裡?”

顧京墨看著他們二人眼神確認,便取下了一根發簪,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血液滴在了瓷碗中,雲夙檸探查後又放下了瓷碗。

顧京墨看到二人都是麵色沉凝,便問道:“果然在血裡?”

雲夙檸回答:“且已經融進血液各處。”

“如何才能處理?”

雲夙檸呼出一口氣,才道:“放儘渾身血液,若有一點殘存,此蠱都會再次繁殖,重新蔓延全身。”

顧京墨聽完忍不住冷笑:“為了要我的心頭血,他們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雲夙檸隻能叮囑:“這蠱極有針對性,您受傷後不能自己調息,便無法控製它,尋常修者運功就能將它散了。中蠱後不能經受刺激,不能鬥法,甚至不能太過勞累,不然都有可能會被蠱控製。”

“這豈不是就像一個廢人?”

“或許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您先療傷,待日後您運轉靈力不再疼痛,可以自己運功將蠱一點點地逼出來。”

懸頌當即說道:“還有最後一味藥,花間晚照。”

“獲取這位藥很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也不能說是危險,隻是你的身份,目前看來名不正言不順,怕是沒有入陣資格。”

“我沒有資格?!”顧京墨當即來了脾氣,“我是魔尊!”

“就是因為你是魔修。那裡隻有正派修者才能進入,且需要得到所有門派認可,才能夠進入。”

“這是什麼規矩?”

“這處大陣在雨潺閣內,雨潺閣是一個人數不足百人的門派,但是在該門派內的修者,皆是德才兼備的存在。雨潺閣在千百年前,是創世大能創立的門派,一直得到各大門派敬重。我若是單獨進入尚可一試,但是你要隨行的話,怕是很難得到認可。”

“我若是非得跟你一起去呢?”

“那……就得先舉辦大典。”

顧京墨想了想後問:“就是你說的那個成親啊?”

“嗯。”

“那就成唄。”顧京墨毫不在意似的回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需要先采納,後問名……”

“我叫顧京墨啊!”

“呃……”懸頌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說的是成親步驟。”

“問名不就省了嗎?省了一步不行嗎?你怎麼問我也叫顧京墨啊!”

“這……你待我仔細與你說,好嗎?”

“那你說。”

“我們成親前需要定親議親。”

顧京墨摸了摸鼻尖:“我們兩個人還不算定了嗎?私定終身也算定吧?議什麼呢?我丟了萬寶鈴,沒什麼能給的,不過千澤宗還是很富有的。我去打劫一下三十幾個宮主,估計能搶來不少,你想要多少?實在不行我再去搶幾個宗門?”

“不需要你去打劫……”

“你不用有心理壓力,打家劫舍我最擅長了,我甚至不用出手,他們就乖乖獻上來了。放心吧,你跟了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顧京墨說著,拍了拍%e8%83%b8脯。

懸頌逐漸發覺不對……

他們兩個人的角色是不是換過來了?

“不,你聽我說。”懸頌趕緊打斷了她的話,他並不缺那些,相反,他在修真界都算得上是富有的。

顧京墨卻格外著急:“哎呀,怎麼那麼麻煩,什麼時候成親?儘快行嗎?要不今天晚上直接洞房,我們就算是完成了,行不行?”

“我行,你不行。”

“我怎麼不行了?”

“你行不行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

雲夙檸很想立即離開。

第85章 不負狂名(三) “你不配,該死的是你……

顧京墨身受重傷已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現如今還中了蠱,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兩種折磨都非常針對她,一個是限製她鬥法, 一個是限製她長時間認真思考。

確定了情況, 顧京墨竟然隻能躺在石床上休息了。

她躺下後便覺得一萬個不甘心。

她恨透了那群人,恨不得親自手刃了他們, 然而她隻能在此等待懸頌他們去處理此事。

她沒有太過執著,她知曉自己無法參與,因為她有可能成為行動的累贅。

懸頌懂得她的心思,知曉她必定心情糟糕,便從萬寶鈴內取出了一盞安神香。

“我被心魔所困之時, 會選擇用它來化解一二,它有安神的作用,也會減少你走火入魔的可能。”

顧京墨在懸頌的石床上翻了一個身, 看向他, 問道:“我隻能留在這裡了嗎?”

“睡一覺吧, 我派弟子給你買些酒來, 一會會讓黃桃會過來陪你。”

“哦……”顧京墨聞了聞安魂香的味道, 不算喜歡, 也不討厭,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思考後才想到,這是懸頌身上時有時無的味道。

原來是安魂香啊……

懸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