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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道:“我希望你能先出去。”

“哦,得交代遺言。”黃桃趕緊轉身出去了。

待黃桃出去,顧京墨才抬手挑開懸頌的衣襟看了一眼:“傷口很深嗎?你……”

接著是撲麵而來的火焰。

懸頌終於問出了口:“所以你幫我選擇的是火化嗎?”

第77章 囚車公子(十三) “你果然就是個瘋子……

顧京墨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火焰燃燒而起, 突兀發怒的火蛇一般,直衝懸頌的麵門。

這時就連她都不得不慶幸,幸好麵前的是迦境天尊, 若是彆人重傷之際, 絕對經不住這般的火焰燃燒。

她努力控製自己,讓自己不會燃得太過分。

然而就算她站起身距離懸頌遠了一些, 再瞟一眼懸頌的%e8%83%b8膛,還是會麵紅耳赤。

喉間發緊,心口不爭氣地狂跳,仿佛全世界的兔子在她心裡亂蹦起哄,成千上萬的烏鴉在她耳畔邊聒噪不停。

好白啊——

而且懸頌看著清瘦, 似乎還是有肌肉的,那身材的確有些看頭。

明明還包著紗布,她怎麼還是會害羞呢?

顧京墨, 你是魔尊啊, 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會讓正派修者恥笑的!

尤其看她自燃的還是正派老祖, 直接丟人丟到了雲端位置。

她一個人站在小型結界內冷靜。

懸頌坐在床鋪上, 看到的是一個圓柱內燃著熊熊火焰, 若不是他眼力較好, 怕是都看不到顧京墨的身影。

懸頌想說點什麼,最終也隻是抿唇不語。免得刺激得顧京墨更為羞惱。

二人尚且沒有仔細聊過懸頌身份的事情,院落裡便傳來了聲音。

顧京墨幾乎是在一瞬間熄了火,朝著洞府門走去, 在門前停下繼續聽, 卻未第一時間出去。

*

燕祟進入院落,並不理會緣煙閣弟子,徑直朝著顧京墨的洞府走去, 同時問黃桃:“小黃狗,魔尊回來了嗎?”

黃桃一向不喜歡燕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討厭,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甚至瞥了他一眼。

她不情不願地說道:“回來了,不過懸頌正跟魔尊交代遺言呢,你彆打擾。”

“交代遺言?”燕祟聽完冷笑了一聲,竟然真的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黃桃,又問,“怎麼,那個狐狸要死了?”

他這種語氣讓緣煙閣三名弟子憤怒,對他怒目而視。

黃桃首先回答:“就是受了傷。”

“真傷得那麼重,都得交代遺言了,這小子不會風平浪靜地站在外麵的,唬誰呢?”燕祟指了一下雲夙檸,接著快速進入到了顧京墨的洞府裡。

可惜他進去之後沒找到人,再出來便看到顧京墨已經從懸頌的洞府裡走出來了。

燕祟看到之後倒是不意外,直截了當地問:“那個狐狸受傷了?”

顧京墨回答得很簡單:“嗯,不過還好,死不了。”

聽到這句話,緣煙閣三名弟子齊齊鬆了一口氣,心中輕鬆了不少。

迦境天尊可是他們緣煙閣,甚至是整個正派修者的主心骨,仿佛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迦境天尊四個字,在他們的心裡等同於最大的安全感。

若是老祖出事了,那恐怕是修真界的一大遺憾。

黃桃倒是很意外,她都要出門去打聽哪裡賣壽衣了。

探尋地看向雲夙檸,雲夙檸鬆了鬆肩,對她笑道:“人在屋簷下……”

燕祟也不去看懸頌的情況,畢竟他對懸頌的安危毫不在意。

他轉頭坐在了院落的石桌前,手臂搭在石桌上,恨鐵不成鋼似的說道:“你打算一直在這裡坐以待斃,什麼也不做嗎?那群人都欺負到千澤宗頭上來了!你還是一點計劃都沒有嗎?”

顧京墨正要說話,卻聽到了識海裡的道侶傳音:“我無法讀取他的記憶,他有所防範。”

有所防範。

這四個字讓顧京墨心中一緊。

隻有要害她的人,才會防範懸頌的往生術。

若是燕祟也防範的話,難不成就連燕祟也是他們的人?

她救過的人,卻成了要殺她的人,這種失望會化為徹骨的寒。

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顧京墨心中產生了千萬種變化,麵容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反而笑著道:“不然我還能做什麼?在這裡清淨幾日也不錯。”

聽到這個答案,燕祟當即跳起來,指著洞府說道:“就是因為他?!那個狐狸精?你是魔尊啊!你怎麼成沉迷這種妖孽?”

“也不是……他是我的伴侶。”

“那個會讀取記憶,還能招魂的是不是也是他?”燕祟毫不退讓,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

顧京墨挑眉:“你知道這些?”

“當然知道,旺角樓的事情鬨得那麼大,事情肯定不像那個小弟子說的那麼簡單,你又不是願意說起過去的人,姓孟的也不會出賣你,那就是被迫讀取記憶了唄。”燕祟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袋栗子,一邊剝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顧京墨沉默下來。

若是燕祟猜到了,會有所防範也不奇怪,畢竟燕祟的記憶裡儘是痛苦,不想被人看到也不奇怪。

燕祟則是吃了一會,又問:“就一點線索都沒調查出來嗎?我們這麼多人呢!他們不過是一群躲在暗處的老鼠,還殺不死他們了?”

“有些吧。”顧京墨依舊回答得含糊。

燕祟起身,伸手去戳顧京墨的額頭,手指輕點額頭,一下又一下:“你要氣死我?”

“你是脾氣太糟糕。”

燕祟看到顧京墨的模樣很是生氣,拿起栗子往地麵上一摔:“你簡直無可救藥!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對你失望透了。”

說完轉身朝院外走:“我去調查了,如果被我找出真凶,你就當著我的麵把那條狐狸殺了為我慶功好不好?”

“你怎麼就那麼討厭他?”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就那麼喜歡他,我哪裡比他差了?”

顧京墨回答不出,隻能看著燕祟氣鼓鼓地離開。

待他離開,小院再次恢複了安靜。

緣煙閣三名弟子在短短一瞬間,便對燕祟產生了極大的厭惡,主要是他們都護著自家老祖。

雲夙檸一向不在意旁人,扭頭看向黃桃,聽到黃桃凶巴巴地罵道:“這個人真討厭!”

“嗯,的確。”雲夙檸回答。

*

燕祟走出沙漠,正想召喚出自己的靈獸,騎著靈獸離開,便看到出現了一道人影。

看到彭玉出現,他的動作一頓,語氣不善地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彭玉無視了他厭惡的模樣,坦然地朝著他走過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燕祟撇了撇嘴角,帶起了臉頰上的梨渦。

他走到了沙漠邊的孤樹靠著,懶洋洋地回答:“剛才去找顧京墨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拖多久!”彭玉聽到這個回答乾脆暴躁出聲,“說什麼抓住了顧京墨的弱點,去給萬慈閣送眷奴冊,教會他們製作眷奴。到頭來呢,還不是那群女修在旺角樓公開了真相,讓你布置幾年的計劃落空?”

燕祟很討厭彭玉跟他說話的語氣,乾脆一記法術祭出。

已是化神期修為,並且是七鬼之一的彭玉招架燕祟的攻擊,也被攻擊得倒退兩步才堪堪站穩。

“彆以為你把你私生子的身體給我奪舍了,你就真的是我爹了!”燕祟低聲警告道。

彭玉依舊氣勢洶洶:“我們跟隨你多年,可是複活六道帝江的事情總是遙遙無期,我們還不能問了嗎?”

燕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道:“我剛剛去給顧京墨下了蠱。”

彭玉的語氣有所緩和:“蠱?什麼蠱?”

“能讓她更加快速走火入魔的蠱。”

“她沒有抵擋嗎?”

“我下蠱向來神不知鬼不覺。”Ψ思Ψ兔Ψ網Ψ

“又是這麼慢的法子,難道就不能直接圍殺嗎?”

“直接圍殺?”燕祟冷笑出聲,“圍殺她,會引來其他的人幫她,她的那個鈴鐺結契了很多人,隻要搖晃,就會有人來救她,丁臾和丁修就是第一個。

“經由拍賣行一事,多人叛變。現在我們殘存的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剛剛開始練義父的功法,尚未衝到化神期巔峰,還需要再等等。”

上一次拍賣行的事情,先是殞了幾個,後是那些人怕了顧京墨,生怕被揪出來,乾脆不再和他們合作了。

他們倒是不擔心這些人會告密,畢竟,這無疑是去顧京墨麵前送死。

而且,他們手裡有那些人的把柄。

隻是幫手變少了,的確棘手。

彭玉不由得懊惱:“那現在就這麼一直等,等著顧京墨調查出我們來?”

“你害怕了?”燕祟冷笑,“怕有朝一日被發現,然後被顧京墨殺了?”

彭玉怒極,大聲反問:“難道你不怕?”

“不怕,死就死了,我努力過了,倒也無憾了。”

“你果然就是個瘋子!”

對,瘋子。

發了瘋地想要複活六道帝江,從最初隻有元嬰期的修為,到現如今的化神後期修為,用的是隨時會喪命的功法。

還有他做的瘋狂之事。

他先是調查到了溯流光穀的雲外丹,派人去溯流光穀逼問雲外丹的下落,可惜遭遇了顧京墨的阻攔。

也因此,他知曉了顧京墨會送出鈴鐺,結契救人的事情。

於是他利用了這一點,策劃了萬慈閣的事情。

他給萬慈閣眷奴冊時隻有一個要求,抓來他知道的那個,擁有顧京墨鈴鐺的女弟子。

萬慈閣的人被欲望熏昏了頭腦,並沒有過多猜測,還當是燕祟與那女子有仇,才會想要如此害她。

實則不然,燕祟是想讓那女子有機會搖鈴,叫來顧京墨殺了他們!

這樣,顧京墨又背上了萬慈閣的罵名,以她的心性絕對不會公開這種真相。

憑借萬慈閣的聲望與好評,觸怒正派修者太容易了。

他還因此被顧京墨救了,有借口賴在顧京墨身邊,還混了一個千澤宗的宮主當。

可惜,成也萬慈閣,敗也萬慈閣。

讓他一怒之下,殺了初靜仙尊跟妄蟄仙尊泄憤。

彭玉最終隻能妥協,又問:“那蠱多久會發作?”

“多刺激刺激她,沒多久她就會瘋了,瘋了之後濫殺無辜,說不定就不用我們動手了。”

“現在隻能等嗎?”

“可以試試看先去殺了那條九尾狐,他受傷了,似乎很重。”

“好。”

燕祟看著彭玉取出佩劍,似乎準備離開。

猶豫了片刻,彭玉才喚道:“習煥亭。”

“嗯?”他停下來回頭朝彭玉看去。

“你能控製住嗎?會不會不久之後,就會變得如六道帝江一般敵我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