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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木彥滿額頭是汗。

落座的長老們,也是有些存疑。

懸頌作為在場輩分最尊的長輩,此刻將座位讓給了一個小輩,這是何道理?

禹其琛三人跟他同行,他們尚且能夠理解,可這個小輩……是誰?

還能讓懸頌讓座?

許多人開始坐立不安,甚至有長老乾脆站了起來。

堂堂迦境天尊都在站著,他們怎麼好意思坐下?

直到又有弟子給懸頌送去了椅子,懸頌也跟著坐下,這些長老才鬆了一口氣,跟著坐下了。

此刻有人單獨傳音給李辭雲:“晚照天尊,師祖身邊的小弟子是?”

“看不到嗎?”李辭雲抬手指了指額頭,“道侶印。”

似乎很多人都在暗暗觀察李辭雲,看到李辭雲如此動作,眾人紛紛觀察懸頌跟顧京墨的額頭,經由法術加持後,終於發現二人額頭赫然印著道侶印。

傳音的長老震驚不已,又急急去問李辭雲:“這位弟子麵生,不知是哪位長老座下弟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師父他老人家打算親自收徒了吧?”

“師父和徒弟?!這、這、這……”倫理不容!

“又是道侶,又順便指點一下道侶,這樣能理解了吧?人老了嘛,總是會覺得寂寞,找個年紀輕些的道侶作伴,我們做晚輩的也需要支持,對不對?”李辭雲繼續扯謊。

“我等可需要對師祖母行禮?”

“場合不合適,以後吧。”

“這倒也是。”

這邊的異樣,的確引人矚目。

長老們認識懸頌,驚訝於懸頌突然尋了一位道侶,還是這般小的年紀,著實讓人詫異。

弟子們不認識懸頌,則是奇怪這兩名弟子為何能在這種場合落座,難道是厲害的真傳弟子?

三小隻則是隨時準備跪倒在地,大聲解釋他們的理由,述說顧京墨的事跡。

隻有顧京墨和所有人的想法不一樣,她在懷疑正派的實力。

她自身加持了禁製,懸頌抹除了她的魔氣,應該沒有人會發現她的不對勁才對,怎麼在場無論是高階修者,還是低階修者都朝她看呢?

她被發現了?正派低階修者眼力都這般厲害?

她要不要先出手?

第55章 那時年少(十三) “若是諸位依舊打算……

這時, 她聽到了懸頌的道侶傳音:“彆怕,沒事的,他們發現不了。”

“為何?他們都在看我。”

“若是有朝一日正派被滅, 不一定是魔門的功勞, 也可能是他們自己把自己蠢死了。”

在懸頌的眼中,他的徒子徒孫們永遠愚蠢到無可救藥。

顧京墨坐在懸頌身邊, 身體依靠著靠近懸頌那一側的扶手,身體歪歪扭扭卻自帶韻味。

她用道侶傳音給懸頌,問:“在下麵站著打算主持大局的,是這裡麵最能打的?”

懸頌很快否認了:“不,是最能說的。”

顧京墨點了點頭, 又問:“那在場的誰是最能打的?”

這個問題讓懸頌一陣無奈,最終回答:“李辭雲。”

“你師父?”

“嗯。”顧京墨若是手癢癢了非要去挑戰誰,大可以去挑戰李辭雲, 李辭雲不敢對師母下手重, 懸頌可以放心些。

這時, 旺角樓內的修者來得差不多了, 主事者先是偷偷看了懸頌一眼, 這才朗聲開口:“承蒙諸位不嫌, 劉某不過德薄能鮮之輩——”

懸頌聽到了顧京墨的單獨傳音:“什麼意思?”

懸頌難得耐心,簡化了內容回答:“大家好,我是笨蛋。”

“哦,你們正派修者的自我認知倒是挺好的, 在我們魔門, 被人說上一句廢物,必定會打起來。”

劉姓修者客套了幾句後,說道:“我得到可靠消息, 稱魔頭顧京墨此刻就在三場內,三場作為不受管轄的地帶,我們若是在此處動手,不受兩界限製,就算在此擊殺顧京墨,魔門尋來我們也有說辭……”

懸頌單獨傳音給李辭雲後,李辭雲第一個高聲詢問:“請問,你的可靠消息從何而來?”

那人被打斷了也不惱,知曉這種場合定然會被問及,於是開口:“我安插在魔門的細作探查後得知,顧京墨此刻就在三場。”

李辭雲又問:“如何確認的身份?”

“皆是魔門修者,自然見到便會認識。”

“她曾出現在哪裡?”

“拍賣那一日,她曾出現在拍賣行。”

顧京墨在此刻傳音給懸頌:“現在讓那個細作坐在我麵前,都不一定能認出我來,你們的這個發型啊……我頭皮疼了好幾天。”

懸頌則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我看你在回憶之境內會戴著帷帽,平日裡也戴著?”

“嗯,一直戴著,我討厭男人們看到我容貌的目光,覺得惡心。我隻在熟悉的人麵前才會摘下帷帽,可惜我的帷帽也丟在天罰大陣內了。”

懸頌第一次聽顧京墨提及天罰大陣,不由得震驚:“你們曾經去過天罰大陣?”

那種險陣被列為了絕無生還可能的絕境,整個修真界都無人願意進入。

天罰啊……就是來修真界收割人命的,從古自今,多少的上古大能進入其中都無法離開。

“嗯,沒錯,聽說過女媧補天嗎?我和修竹老兒就是那女媧,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聯手救了蒼生一命。”顧京墨回答完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似乎毫不在意。

懸頌卻能夠知曉,顧京墨沒有吹噓,甚至情況比她提及的更危險,不然不會讓她和修竹天尊同時殞落。

若不是有雲外丹,此刻顧京墨也……

明明救了蒼生,卻因為之前幾樁不能透露實情的案子,導致她背負了殺死修竹天尊的罵名,何其委屈,又何其無辜。

這第五重案,不過是強加於她的,她甚至無從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那細作可能是那群覆麵人?”懸頌沒有再提天罰大陣的事情,而是繼續談論此刻。

天罰大陣的事情,日後再議。

顧京墨的表情稍有變化,逐漸變得嚴肅。

懸頌繼續說道:“他們是最想促成你被圍殺場麵的人,所以,他們將消息傳遞給了那個講話的人。那個人得到的消息,的確是真實的消息,他想得到的也隻有你的消息而已,至於那群人為何要幫助他得到消息,那蠢貨沒有仔細去想。”

顧京墨看著這個場麵,那些人已經在談論圍殺的事情了,不由得沉下麵容:“這一次,就算你的師父出麵阻止,怕是也無用了吧?畢竟維護魔門的大魔頭,沒有足夠的理由沒有人願意聽從……”

足夠的理由……

顧京墨先是看向懸頌,見懸頌也在看她,在傳音中詢問:“不如讓他們三個先說出季俊山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說還在調查……”

“不可!”顧京墨當即拒絕了,“這樣其他事情也會被牽扯出來。”

她下意識側頭看向另外一邊,想要看初靜仙尊的模樣,卻見她已經站起身來,當即一驚,想要起身卻被懸頌拽住了衣袖:“你要做什麼?莫要動用靈力。”

顧京墨隻能回頭對身後的三人說道:“攔住她!”

三人皆是一驚,禹其琛卻還是聽從了,當即快步走過去想要阻攔:“初靜師叔請慢……”

初靜仙尊看向禹其琛,對他溫柔一笑。

初靜仙尊一向是溫柔的,笑容如三月暖陽,不濃烈,溫和如春。她也是秀美的,如流水潺潺,如皚皚白雪,純淨淡雅。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初靜仙尊有所猜測,扭頭看向顧京墨,卻未停留,縱身上了欄杆居高臨下地朗聲說道:“在下有一席話要說,諸位可否聽完我的事情,再決定是否圍殺魔尊。”

顧京墨氣得銀牙緊咬,起身去拽初靜仙尊的衣袖。

然而初靜仙尊去意已決,拔劍斬斷自己的衣袖,縱身躍到了鬥法台的中心。

同時,她單獨傳音給顧京墨:“若是魔尊再加阻攔,晚輩隻能自刎在您麵前了。”

初靜仙尊握緊雙拳,仿佛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終於道出:“我——曾經被魔尊救過,在萬慈閣。”

顧京墨聽到這句話,踉蹌著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攥著椅子的扶手。

懸頌也是一驚,他看向顧京墨,再看向成為了眾人目光中心的初靜仙尊,心中瞬間亂成一團。

旁人怕是無從知曉此刻的事情,曾被顧京墨救過的禹其琛、明以慢、木彥則有所猜測。

原來被顧京墨保護的,還有他們緣煙閣修者?

尤其明以慢,此刻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初靜仙尊的道侶妄蟄仙尊也跟著站了起來,站在樓上扶著圍欄扶手,震驚地看著下麵的道侶。

他身為初靜仙尊的道侶,卻從來都不知這件事情。

他心中的不安逐步攀升,直覺告訴他,這恐怕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劉姓修者第一個問出來:“被魔尊救過?還在萬慈閣?”

眾人皆知,顧京墨有五重罪,其中一重罪便是在萬慈閣。

顧京墨突然殺進萬慈閣,將萬慈閣掌門以及其幾名得力弟子全部誅殺,甚至沒留下理由,引起了正派修者的眾怒。

萬慈閣,原本隻是一個散修門派,其修者並非純正的修士,主要修煉的是一些輔助類法術。

他們可以幫助修為遇到瓶頸的修者,通過疏通經脈的方式,助其突破瓶頸成功躍升。

這修真界內,不少修者曾經得到了萬慈閣的幫助,對萬慈閣感恩戴德。萬慈閣也極有威望,與溯流光穀同名,這才使得顧京墨的罪孽滔天,不可饒恕。

如此極善之人,卻死得不明不白,還那般殘忍的殺人方式,顧京墨怎麼做得出?!

初靜仙尊終於繼續說了下去。

“我,明向宛對天發誓,今日所說之言皆是事實,若有一句謊言,心魔泣血,天劫難渡!”初靜仙尊發完毒誓後,環視四周,終於道出,“我曾在萬慈閣停留過兩年的時間,去時也是和其他修者是相同的目的,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助我通暢筋脈,能夠快速提升修為,以至於,他們對我施法時我沒有任何懷疑,才讓他們能夠成功地……將我變成眷奴。”

話說到這裡,全場嘩然。

眷奴。

修真界最屈辱的存在。

所謂的眷奴,可以稱之為性奴隸。

被法術控製的修者,會喪失所有的行動能力,不能言,不能自主地控製自己的身體。

他們有著清晰的思維,知曉自己的處境,能夠看到周圍的環境,也知曉正在發生什麼,就是無法說出話來,無法掙紮,還要聽施術者的安排。

往往,法術成型之後他們的身體就會任由施術者為所欲為。

兩年的眷奴……

這兩年內,初靜仙尊知曉她經曆過什麼,那些畜生對她做過什麼,那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