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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彆人嗎?”

也就是說,這群人除了靠近了季俊山莊,遭遇了一次攻擊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不如他們。

禹其琛收了劍,轉身回歸自己的小隊伍:“我們是來調查季俊山莊事件的,我們互不乾擾,你走吧。”

那人沒有再留,憤恨地又看了這群人一眼,快速轉身離開。

*

越到夜裡,黑霧越濃,陰冷越重。

經曆過伐毛洗髓的修者,體魄都要結實一些,尋常的陰冷侵蝕不了他們。

但是這個坊市的陰冷絕非尋常的冷意,似萬年冰窟滲透的寒,像專門煉製過的侵蝕之物,寒意逐漸揉進皮膚中,浸入身體內,遊走在四肢百骸以及靈氣運轉中。

六個人聚集在一棟小樓內。

這棟小樓之前應該是酒樓之類的地方,共有二層,二樓已經殘敗不堪,地板甚至出現了塌陷。

他們在一樓四方桌前坐下,商議著之後的事情。

禹其琛表情凝重,低聲說道:“那群屠魔者已經打草驚蛇了,讓季俊山莊內的修者有所防備,我本想趁夜帶你們去山莊探一探,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合適了。”

木彥應該是三名弟子中最單純的,急得不行:“我們還是要儘快去季俊山莊一探究竟啊!如果山莊裡的人通知了顧京墨回來,那我們不但什麼都探查不到,命都得搭在這裡。”

明以慢跟著點頭:“沒錯。”

顧京墨坐在一旁,麵色從容淡定,他們恐懼的顧京墨就坐在他們身邊呢,他們還不是平平安安的?

自己嚇自己。

無聊時,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些衣物幫黃桃披上了,這樣還能抵禦一些陰寒。

接著,又拿了兩件男裝看向懸頌,怕自己當著三名弟子的麵自燃嚇到他們,於是朝著懸頌一丟,將衣物丟到了懸頌肩上,仿佛坊市裡套圈的遊戲。

魔尊不愧是魔尊,披得極準。

懸頌看著身上的衣物沉默了一會兒,並未拒絕。

她又在儲物袋裡翻看了一會兒,看到了幾個帷帽,拿出了一個蓋在了懸頌的頭頂:“你沒頭發,戴上這個能暖和暖和。”

顧京墨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原本在嚴肅討論的三人瞬間一靜。

最不好相處的明以慢居然是第一個笑出聲來的,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趕緊調整好表情,重新歸於高傲冷漠。

懸頌努力忍住自己的殺心。

顧京墨又給黃桃以及自己戴上了帷帽,整理垂紗時,故作不經意地問:“你一佛修,為何懂得不少道家的劍法以及陣法?”

這一點她早就注意到了,一直沒問,此刻才提起。

懸頌垂眸,想著不如不再偽裝,說自己其實是緣煙閣的弟子時,禹其琛倒是比他先開口了:“佛門本就集眾家之所長。”

“哦?”顧京墨對佛修的確不夠了解,於是問道,“佛修不是用棍棒及掌法居多嗎,怎麼在劍法上也有造詣?”

“道友你有所不知。”禹其琛性子極好地替懸頌解釋,“百餘年前正邪大戰,三界禍亂頻起,隻有佛門成為了唯一的淨地。道家為了不讓門中絕學失傳,將門中不少典籍移送至青佑寺,請高僧看管。”

“也不怕佛修偷學了去?”顧京墨倒是有些驚訝。

“佛門高僧自然是正直守信之人,看守多年,從未私自打開結界查看。後期戰亂平息,道家為了感謝佛門,特意贈送了些通用的功法予佛門。懸頌小師父又有著博覽群書的功法,能夠閱讀完全部典籍也不奇怪,方才的指點也都正確,貧道內心是認可且感謝的。”

懸頌聽完,突然覺得自己的指點也算沒白費,正好省去他思考怎麼解釋身份的煩惱。

第13章 銀鈴血祭(十三) “他剛才不是氣到你……

最終,緣煙閣的三名弟子並未選擇立即去季俊山莊內探一探,而是打算先傳消息回門派通知前輩們這裡的情況。

至少要先探明得到門派的準確消息,顧京墨會不會突然“回來”。

他們到了一旁的桌前分彆坐下,從儲物袋中取出紙筆來,在紙上寫了他們調查的情況,附帶畫了坊市的地形圖。

三人分工合作,每個人畫一個部分,這也是他們探查了一日的結果。

古舊的房屋,四壁瑟瑟,有細軟的霧氣從不夠嚴密的縫隙透進來,氤氳於小樓各處。

屋中擺放著一古銅色的照明法器,法器底座是青蓮,托舉著一顆珠子。珠子散著橘色的光,在冷森的房間帶來了一絲暖色。

與奮筆疾書的三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顧京墨等三人。

懸頌在一旁盤膝打坐,身體坐得筆直,肩膀舒展開,仿佛這個人隨時都是繃緊的狀態,從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鬆懈。

顧京墨和黃桃則是靠在一起,兩個人身體搖晃打著瞌睡,看起來並不像修真者,反而像需要睡眠的普通凡人。

明以慢畫了一會兒,低聲抱怨:“這個桌腿不齊,總是晃。”

禹其琛並未抬頭,繼續看自己的圖紙有沒有錯誤,同時說道:“我用控物術幫你控製住了,你繼續畫吧。”

“嗯。”

自此,這三人再無聲音。

詭異莫測的環境中,小樓的安靜,照明法器的光亮,倒是增添了些許安逸,緊繃的心情也能有片刻鬆懈。

到了醜時,一直在昏睡的顧京墨突然坐直了身體,悄然為黃桃布下結界。

懸頌也在此刻睜開雙目,自然注意到了顧京墨警覺的微小舉動。這個女人看似散漫,實則在某些方麵精明敏銳。

書畫中的三名緣煙閣弟子卻沒有異樣,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突兀的,一聲巨響傳來,小樓的門板被人擊碎。

這一擊極為巧妙,竟將門板擊碎成等大的碎屑,每一顆碎屑都帶著鋒利的尖刺,朝著屋中眾人攻擊過來。

與此同時,一人掄著錘子便朝著他們攻擊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來得極猛,速度極快,偏這些攻擊全部被一道憑空出現的土牆擋住。

用錘的修者始料未及,豁然後退後擊碎了土牆,站定後看向屋中眾人,接著大笑出聲:“倒是小瞧了你們這群小輩。”

這時緣煙閣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一齊拔劍進入防衛狀態。

他們並未輕舉妄動,畢竟引來的有七人,全部都是金丹期的修為。

修真界的修為差距跨度極大,若說煉氣期和築基期差距不大還情有可原,到了築基期和金丹期之間就有著天淵般的差距了。

尤其對方還有七人,己方則是築基期修者居多。

過來的七人全部都是男修者,身上的法衣風格各異,顯然並非門派修者,隻是江湖散修,沒有穿著統一的服裝。

其中提錘的修者朝著他們走來,目光貪婪地在明以慢的身上打量,眼眸中的垂涎不加遮掩,引人厭惡。

顧京墨、黃桃、懸頌等三人都戴了帷帽,有帽上的輕紗擋著,不那麼顯眼,一下子讓明以慢成為了那群人的焦點。

明以慢被他們的目光刺激到,不由得握緊了佩劍,銀牙直咬。

對於女修者來說,這般露骨的目光對她們也是一種羞辱。

兩邊的人都沒動,隻有那張四方桌橫亙在雙方中間,成了分割點。

似乎,哪一邊都不想輕舉妄動。

這時顧京墨從角落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對峙雙方的中間,乾脆坐在了方桌上。

她身體微斜,單手撐著桌麵翹起二郎腿來,坐姿慵懶,用輕笑的語氣說道:“你們來,不過是覺得你們的人被我們的人打敗了有失顏麵,過來找場子的。現在場子找完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提錘人將錘子提起扛在自己的肩頭,依舊是囂張的語氣:“我們是來尋寶的,順便……”

說完%e6%b7%ab邪地笑了起來。

明以慢被氣得乾脆拔了劍,似乎渾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間張開,汗毛根根豎立,強忍著憤怒蓄勢待發,猶如被激怒的小獸。

顧京墨倒是毫不在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輕敲,依舊是輕佻的語氣:“想必你們也能看出來,這三位是緣煙閣的內門弟子,身後都有大家族勢力,若是他們殞命在你們的手上,從招式的蛛絲馬跡便可查出是你們所為,自此之後你們還能苟活幾年?”

顧京墨說的,也是這些人顧及的。

緣煙閣是正派的第一大派,成立幾千年,根基極穩,其中內門弟子更是被門派重視的存在。若是哪個心肝寶貝的弟子殞命在散修手中,他們定然會不遺餘力地追殺。

像黃桃另一重身份的溯流光穀二小姐,或者是懸頌的青佑寺,都不及緣煙閣的威名大。

提錘修者被戳中了也不慌,依舊囂張得厲害:“你這小輩倒是不客氣。”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提錘男子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他們是緣煙閣的弟子,你就不是了吧?既然我碰不得她,你若是陪陪我們,我們也很樂意。”

顧京墨聽了不怒反笑,依舊是平常的語氣:“可以啊!不過有個條件。”

這般輕易地答應了,倒是讓這群人意外,不由得好奇:“你說說看。”

“你我二人一對一切磋,我若是輸了,隨便你們發落。你若是輸了,就帶著你的人滾蛋,不得繼續糾纏。我們立心魔契如何?哪一方不遵守,就會遭心魔反噬,爆體而亡。”

另外六名修者聽完後開始瘋狂大笑,仿佛遇到了一個傻的。

築基期巔峰修為而已,哪裡敵得過金丹中期修為?

不自量力!

可笑至極!

幾個男人開始用汙穢的言語羞辱:“小丫頭,你若是想男人了直說,何必搞這些曲折?”

“還不如直接到我們的懷裡來,再讓這糙男人的錘子砸壞了,手指腳趾成了肉泥,我們玩的時候也嫌惡心。”

“你是不是想靠著雙修衝擊金丹期?我們會助你一臂之力。”

明以慢聽完頭都要炸了,不顧及形象地吼道:“京兒,你瘋了?!”

“放心吧,沒事的。”顧京墨回答得坦然自若。

明以慢走到了顧京墨的身邊:“你讓開,我們就算跟他們鬥一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這般涉險。”

禹其琛也跟著站了出來:“我尚有一戰之力,我拖住他們,你們先走。”

顧京墨依舊是萬事都不在意的模樣:“那最後的結果還是我們三個非緣煙閣的人遭殃,尤其是我這個非大家族後裔的。”

提錘男子看了看顧京墨那誘人的身段,又和同伴們對了一個眼神,一群人都笑了起來,笑容裡透著令人作嘔的低俗:“好,那我們就此立契。”

顧京墨當即起身,朝著提錘男子走去。

她這般站起,這些男子才發現顧京墨果然身材修長,身高竟然與提錘男子相仿。

僅僅幾步,便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