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1 / 1)

薄荷味熱吻 容光 4293 字 6個月前

:hi,小一。

下麵很快多了一堆評論。

魏光嚴:說個錘子,看不懂。

郝佳:小貓可愛死了。

薛同:iam小一?你改名了?喲,現在滿十八歲也能改名了?

陳曉春:重點難道不是他為什麼放棄做人,選擇當隻小畜生嗎?

魏光嚴回複陳曉春:他不一直是畜生嗎?

……

程亦川統一回複:滾。

然後戳開宋詩意的聊天窗口:“知道它為什麼叫小一嗎?”

宋詩意:“不知道。”

程亦川得意洋洋地打字,還沒發出去, 就收到下一條回複:“你閉嘴。我不想知道。”

“……”

不想知道也得知道。反正他是用手指打字, 又不是用嘴說的。

程亦川:“因為一諧音意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宋詩意送了他一個微笑.jpg, 終止了對話。

於是幾秒鐘後,第二條示威的朋友圈來了:大家好, 我剛才改名叫臭東西了。

下麵又是一大片回複, 宋詩意也回了一串......。

後來朋友圈就被臭東西攻占了。程亦川每周回家都會和貓待上兩天, 偶爾抱著它出門散步,還買了一大堆進口貓糧、逗貓用品。

“臭東西尿在我腳上了【/菜刀】【/菜刀】【/菜刀】。”這條後麵跟了無數幸災樂禍的嘲諷。

“打疫苗。臭東西哭了。”配圖是被死死摁在操作台上,滿眼淚的小奶貓。這條下麵的女同誌們都在心疼。

“哈哈哈哈哈不給它吃魚它就這個反應。”小視頻是臭東西瘋狂喵叫著, 蹦起來夠他手中的小魚乾。這條下麵,全是罵他大豬蹄子的。

然後就是養了一個多月後,程亦川炸了:“臭東西居然是公的!我一直以為它個妹子!!!???”

配圖很羞恥,是小奶貓一臉無辜被人摁在床上,露出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下麵清一色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同:這張圖是真的羞恥。

陳曉春:這個b是真的變態。

魏光嚴:我要是你家貓我跳起來就是一腳,踹死你個重男輕女的東西。

程亦川回複魏光嚴:你要是我家貓我一個月前就從十六樓把你扔下去了。

然後兩人吵起了架來。

宋詩意在吃飯時看到這條朋友圈,笑得差點噴飯。鬼使神差的,她也回複了一條:鑒於是公眾平台,建議給它穿條內褲再爆照。

程亦川:?

宋詩意再回:藍白條紋的就不錯。

程亦川:………………………………

這個梗在下麵引起一大片:???可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梗,隻有程亦川麵紅耳赤張牙舞爪,仰天咆哮了兩聲,把腦袋埋進了貓肚子上。

臭東西一臉不滿,揮舞著小爪子要他滾蛋。

程亦川大有要悶死自己的跡象,好半天才放生臭東西,惡狠狠地拿起手機,打開淘寶,輸入:最有男人味的內褲。

十二月的時候,全國滑雪賽來了。這是這一年所剩下的唯一一場較大型的比賽,雖說不是世界級,但體委和讚助商給的獎金很豐厚。距離北京冬奧會越來越近,國家對雪上項目也更加重視,這一場算是熱熱身。

速降項目上,男隊和女隊各分配了兩個名額,男隊那邊,名額毫無爭議落在了魏光嚴與程亦川頭上,而女隊這邊,名額屬於宋詩意與羅雪。

十一月底時,宋詩意已經快要趕超羅雪,最近一次的專項訓練裡,兩人的成績更是隻有零點幾秒的差距,可以說宋詩意的進步速度令羅雪措手不及,也令所有人大為震撼。

可丁俊亞倒是很淡定,他在訓練時對羅雪說:“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也不用覺得她超過你對你而言就是個打擊。如果你沒有看過以前的比賽,我建議你回去搜一下,看看從前的宋詩意。曾經的她比你現有的最好水平還要快得多,她誌不在你,你也用不著灰心。”

言下之意:她本來就比你強,你沒什麼好難過。

但羅雪依然出現了消極態度,和曾經的魏光嚴一樣,她開始一言不發加強訓練。宋詩意能練到夜裡十點,她就能練到十一點。如果宋詩意在專項訓練時滑了十輪,她怎麼也要滑個十三四輪。

她甚至不再和宋詩意說話,路上遇見時仿佛不認識,目不斜視走掉了。

宋詩意頓了頓,也不多說什麼。女隊有人偷偷替她抱不平:“羅雪什麼態度啊!技不如人就算了,還小心眼。”

“是啊,以前她鶴立雞群的時候可趾高氣揚了。”另一個姑娘說。

宋詩意沒說什麼,笑一笑,走了。

其實她們未必就是在替她抱不平,隻是在每一個圈子裡,獨占鼇頭的那一個都會受到萬眾矚目,所有人都想超越,超越不過也希望流星隕落。如果她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了第一,取代了這兩年羅雪的地位,這群人也一樣會對她抱有這樣的念頭。

她嘗過大起大落的滋味,這一次格外平靜。

抵達山頂前,詆毀或是讚美都毫無意義。她的目標是從一開始就定下的,在那之前,旁人的態度無關緊要。

國家隊的運動員是最頂尖的水平,隻有兩個名額,這也意味著在女子速降項目上,最後的贏家大概率會誕生在羅雪和宋詩意之間。

對於運動員來說,獎金隻是錦上添花,榮譽才是最重要的。

沒人想拿第二。

隊裡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私底下議論起來,男子速降的冠軍究竟是魏光嚴還是程亦川,女子速降這裡,又會不會出現爆冷門的現象,即將後來居上的宋詩意能否在這一關就正式把羅雪壓下去,完成那零點幾秒的突破。

最近的羅雪已經化身冰山,走到哪裡就把沉默的氛圍帶到哪裡,看得出,壓力非常大。

男隊的景象就完全不一樣了,程亦川和魏光嚴的日常互懟依然在歡樂中進行著。

“今天的專項訓練,魏光嚴可以碾壓程亦川嗎?”魏光嚴在更衣室一邊換衣服,一邊問自己。

程亦川:“能的話,我把腦袋砍給你。”

“我可以把它當球踢嗎?”

“你把它坐在屁股底下我都沒意見。”

“那我必須要放一個屁臭死你。”

“你最好提前吃點蒜,不然隻能讓我乾惡心,臭不死。”

更衣室裡笑成一堆傻子。

薛同和陳曉春更是打起賭來,賭到底誰在全國賽裡能贏,賭注是刷一個月馬桶。兩人各有自己的心儀的選手,並且陳曉春稱他已經買好了韭菜,韭菜不好消化,他要一次性吃一周,然後把馬桶拉堵,讓薛同刷個開心。

他把寶壓在了程亦川身上,程亦川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一定讓你拉得痛痛快快。”

陳曉春:“那必須的,你要是讓我賭輸了,我這韭菜就拉在你們宿舍了。”

程亦川:“……”?思?兔?網?

魏光嚴:“……”

魏光嚴開始慎重思考,他是不是應該故意輸一下?

然而賽前還是出了意外,人員名單已經確定,也提交給了體委,主任忽然把宋詩意找了過去。

“最近訓練怎麼樣啊,小宋?”李主任的態度還是很和氣的,不同於孫健平這一類的教練,做行政的人始終不那麼直截了當,自有一套迂回的說話方式。

“挺好的。”

“我也聽說你的成績節節攀升,我還跟老孫說呢,第二次複出就是不一樣,更有勢頭,也更有衝勁。”

不,他沒說。他和孫健平的關係隻比死對頭要好那麼一點吧,要他去誇孫健平的徒弟,這輩子都不可能。這點宋詩意清楚,李主任也知道她清楚,但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寒暄幾句,宋詩意問:“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您說完我好回去訓練。”

李主任頓了頓,抬眼看她,斂了笑意:“小宋,你是老將了,十九歲就進了國家隊,比我還早兩年。隊裡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宋詩意沒吱聲,靜靜聽著。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先自己坦白。這件事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再往上遞了,就鬨大了。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先對我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想想法子。”

“我都不知道李主任說的是什麼事,又該怎麼和您解釋?”

李主任笑了笑,搖頭歎氣:“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十月二十三號下午,你去了教練辦公室見丁俊亞教練,你做了什麼?”

宋詩意心一沉,總算知道出什麼事了。

李主任拉開抽屜,慢條斯理從裡麵拿出了好幾張照片,照片上是宋詩意和丁俊亞在彆無他人的辦公室裡,她遞去一隻紅包,而丁俊亞收下紅包的全過程。當然,省去了之前他推拒的那一個環節,照片是從她說服了他,他同意轉交給母親開始拍的。

明明辦公室空無一人,還被看見了這一幕,宋詩意的心開始突突地跳。

但她依然鎮定地解釋說:“丁俊亞並不一直是我的教練,過去的很多年裡,他都是我師哥。我們有私交,我也多次去他家裡做客,和他母親十分相熟。十月份他的母親出了車禍,還動了兩次手術,隊裡很多人都去看望了,這是我對阿姨的一點心意,隻是托丁師哥轉交而已,彆無他意。”

李主任坐在桌後望著她,一臉嚴肅:“你應當知道,教練與運動員之間不得有經濟往來、金錢瓜葛,連平常請吃飯都不行,更何況是直接給紅包?”

“主任,我說了這不是給他的,是給他母親的——”

“你說的並不管用,這照片往上一遞,你和丁俊亞都會被卷入風波。”

宋詩意也不解釋了,什麼時候解釋有用,對什麼人解釋有用,她心知肚明。

李丁與孫健平關係從來都水火不容,若不是孫健平一心撲在教練生涯上,李丁這位置原本是孫健平的。後來因為他一心要當教練,不願遠離現場,所以李丁才一路上來了。

然而上來之後,孫健平與李丁在很多事情的意見都不合,關係越發僵硬。孫健平又是不肯服輸的人,一根筋倔到底,在李丁眼裡分明就是唱反調。

若是她有事,李丁才有資格給孫健平一個下馬威。

宋詩意沉默片刻,問:“您要怎麼處理?”

李丁遺憾地說:“我處理不了,隻能讓上麵做決定。或者你還有一個選擇,自己寫個檢討書,先深刻反省,麵向全隊作檢討,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們會給你通報批評的處分,也會對丁俊亞作出相應懲罰,先在隊裡解決了,最後隻把結果通報給上麵。”

說來說去,其實這事若隻有他知道,大可相信了她是無辜的,就此不提。可李丁不,他給了宋詩意兩個選擇,一個是把事情鬨大,讓上麵處理,另一個是要她當麵承認自己向教練行賄,而丁俊亞也會被連累,背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