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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熱吻 容光 4389 字 6個月前

……你說的隊友是宋師姐嗎?”

程亦川頓了頓,點頭。

“她的腿傷真能完全康複?”郝佳驚訝了。

“這個沒人能保證。”程亦川也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為自己打氣,“可tomgilbert是這方麵的權威,當初lashley在賽場上腳踝粉碎性骨折,沒人覺得她能恢複回來,可她最後不是還拿了溫哥華冬奧會冠軍嗎?”

郝佳吃了一驚。

如果說tomgilbert這個名字對她來說還很陌生的話,那lashley就截然不同了。那位傷愈複出後重新奪得跳台滑雪冠軍的老將,是整個高山滑雪界的傳奇。

她也萬萬沒想到——

“你竟然能請動那個醫生?”

程亦川笑了,隻說:“你不是還要找主任嗎?”

郝佳呆呆的,好像沒從震驚裡回過神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叫住了正在撥號的人:“程亦川。”

程亦川抬頭,詫異於她怎麼還不走:“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師姐她現在過得很好,有了新的工作、新的生活,人生充滿了無限可能,不用再困在這個狹窄又枯燥的圈子裡……”郝佳遲疑著,抬頭望著他,“你確定你要這麼自作主張把她給拉回來嗎?”

程亦川一怔。

郝佳蹙著眉,說:“她昨天我還發微信跟我說辦公室裡有人要結婚了,邀她去吃婚宴。師姐離隊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才融入新的生活,不用再繼續做個二十五歲還和外界隔絕的小學生。可以談戀愛了,可以不用訓練、去享受人生了,也是時候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了。她這麼難得才步入正軌,如果你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也許你不該這麼硬生生插手彆人的人生?”

程亦川思來想去,拉著魏光嚴壯膽,在周六的早晨起了個大清早,一同坐飛機前往北京。

他可以反駁郝佳,說她做了一輩子運動員,怎麼可能一個多月時間就變心,愛上職場生活。可他反複問自己,他硬把她拉回到運動員生涯裡,真的是偉大無私、樂於助人嗎?

他有私心,所以心虛。

他需要確認她確實如他所想,在轉業後鬱鬱寡歡不得誌,然後才能拉著她一同去做這個冒險的決定。

gilbert又不是萬能的,萬一治不好她呢?

萬一她放下了工作,拋下了家庭,又一次投身於盛大的希望之中,結果還是無疾而終,他豈不是罪魁禍首?

程亦川帶著魏光嚴同學,在中午抵達首都國際機場。

走了幾步,發現身邊的人沒跟上來,他回頭去看,發現魏光嚴正站在大廳裡感慨:“首都的氣派果然不一樣,看看這機場。”

“……”

程亦川:“你可以顯得再村一點嗎?”

魏光嚴跟了上來,兩人一起走出了機場大門。

然後魏光嚴又一次感慨:“啊,首都的空氣果然也是與眾不同的。”

一旁有人側目。魏光嚴還一臉陶醉,心馳神往地左顧右盼,準備繼續感慨首都的美麗與偉大。

程亦川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拎著他往前走:“有什麼與眾不同的,不就是霾多?”

魏光嚴:“……”

宋詩意接到那通電話時,正在家裡吃飯。

鐘淑儀是上一輩的人了,不摻和什麼聖誕節,那是洋人過的,和她沒什麼關係。所以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因為周末女兒在家,她便也收了攤,回到家中吃午飯。

這頓飯還是宋詩意做的呢,兩菜一湯,簡單的家常菜。

隻可惜她是運動員出生,從小就被父親拉著滑雪,在廚藝上的技能隻剛剛開發,尚待提升,這頓飯也做得很是勉強。

西紅柿炒蛋這種簡單的菜也做得不太可口,宋詩意一邊吃,一邊皺眉喝水:“太鹹了。”

鐘淑儀說:“你該抽空好好練練廚藝了,將來連飯都不會做,誰敢要你?”

“您這話說的。”宋詩意不服,“敢情人家娶我就是為了讓我做飯?那不如乾脆請個廚子算了。”

“你還彆說,我要是個男的,我寧可娶一廚子也不娶你。”

“你還是我親媽嗎???”宋詩意誇張地叫了句。

下一秒,手機響了。

她去茶幾上拿手機,看見程亦川的名字,一愣,趕緊朝裡屋走:“我借個電話。”

“誰啊,大中午的打電話找你?”鐘淑儀在身後問。

她擺擺手,沒顧得上回答。

而程亦川一通電話打來,宋詩意久久沒接,他正在跟一旁的魏光嚴說:“操,這什麼鬼地方啊?標了個箭廠胡同,我還以為到了,結果裡頭歪歪扭扭無數條胡同,鬼知道是哪家……”

下一秒,發現電話通了,他停了下來,問:“宋詩意?”

宋詩意驚呆了,不可置信地問:“你在哪?”

“箭廠胡同啊。”少年在電話那頭嘀咕,帶了點不滿的意味,“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結果被你們這老北京胡同轉暈了。”

他喂了一聲,理直氣壯地說:“怎麼,不歡迎?之前不是還說隨時來找你,你帶我吃吃喝喝逛北京嗎?這麼快就打臉了?”

一旁傳來魏光嚴的應和聲:“我仿佛聽見空氣裡傳來啪啪的聲音。”

宋詩意震驚之餘,又被氣笑了。

“好端端的,來北京乾什麼?不用訓練嗎?”

“今天周末,訓什麼練啊!”程亦川理直氣壯,“怎麼,當真不歡迎?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出來接人啊。”

他嘟囔著,換了隻手拿電話。右手因為一隻露在空氣裡,被凍得通紅。

“你是不知道天氣多冷,我倆在這兒傻站著都快結冰了。”

魏光嚴的聲音再次插入:“你剛才不還說真正的男人不憚於麵對慘淡的寒冬嗎?”

“你閉嘴!”

兩人的鬥嘴令宋詩意回過神來,她走出臥室,從衣架上拎起大衣往外走:“媽,我出門一趟。”

“哎,大中午的,往哪兒跑啊?”鐘淑儀擱下筷子,“飯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

宋詩意頭也不回,開門跑了。

她拿著手機,風風火火往胡同外走,邊走邊問:“你們在哪兒?”

“就這胡同口啊,樹上還掛了個牌子呢,箭廠胡同這裡。”程亦川抬頭去看那陳舊的木牌。

下一秒,他聽見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急促而熱烈。

仿佛有所預感,他倏地回過頭來,就看見前方的胡同岔口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屬於北京的蕭瑟的冬,國子監大街的林蔭道上葉子都掉得七零八落了,牆是灰白色,房簷也一樣。街道上人不多,興許是正午,大家都在吃飯,又或許是凜冬太過於嚴寒,連遊客都不願在這時候出門。

沒有明%e5%aa%9a的陽光,也沒有鳥語花香迎接他,他就站在那光禿禿的樹下麵,猛地一側頭,便看見了從家中匆忙而來的宋詩意。

師姐還是那個師姐,素麵朝天,未見妝容。

她顯然是出來得太急,外套還拎在手裡,忘了穿上。

於是寒冬臘月裡,他看見年輕的姑娘身穿杏色毛衣,下麵是條牛仔褲,手裡拎了件黑色棉服……真是眼熟。

可她也變了,到底與以前有所不同。

頭發還未紮上,是蓬鬆而卷曲的栗色中發,懶懶地披在腦後。因走得太急,被風帶起一縷,調皮地在麵頰上晃蕩。

沒了運動服,貼身的牛仔褲把雙腿襯得長而筆直,毛衣略有些寬鬆,領口卻有些大,露出了引人遐思的鎖骨,也勾勒出漂亮的身體弧線。

程亦川吃了一驚。

眨眼間,那位師姐卻已經走到他的麵前,看了眼魏光嚴,目光落在他麵上:“怎麼,不認識人了?”

程亦川回過神來,眉頭一豎,氣勢洶洶地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露鎖骨?”

“……………………”

宋詩意氣笑了,一個爆栗砸過去,重重地敲上他的腦門兒。

“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還是這麼欠揍呢?”

她一邊穿外套,一邊問:“你倆來北京乾嗎?閒著沒事,跑來蹭吃蹭喝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還在穿衣服,就看見麵前的人冷不丁從身後拿出隻袋子,得意洋洋遞過來:“聖誕快樂,宋詩意!”

魏光嚴也跟著說:“聖誕快樂啊,師姐!”

“什麼東西?”宋詩意伸手來接,從袋子裡找到了一盒價值不菲的巧克力,包裝是濃濃的聖誕風,紅紅綠綠,霎時好看。

她當然認得這牌子,北京有幾家商場裡就有,號稱是巧克力裡的勞斯萊斯。

程亦川說:“這不是蹭吃蹭喝嗎?也得準備點見麵禮,你拿人手短,也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們。”

一旁的魏光嚴一個勁對他擠眉弄眼。

程亦川瞥他一眼,會意了,說:“這巧克力不是我一個人買的,魏光嚴也出資讚助了。”

魏光嚴乖巧點頭。

宋詩意衝他笑:“謝謝你啊,大老遠跑過來,還送禮。”

什麼意思啊?對著魏光嚴就又笑又謝的,怎麼對著他見麵就是敲腦袋?!

程亦川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補充說:“這一盒一千二,他就出了個零頭,你也彆太感激。”

潛台詞:謝也要謝對人。

宋詩意撲哧一笑,瞪他一眼,“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一句謝謝?”

“哪能啊。你的謝又不值錢。”程亦川閒閒地站在那,雙手插在兜裡,眉眼一挑,仿佛很嫌棄的樣子,可出口卻是一句,“是為了那句聖誕快樂。”

少年一身煙灰色大衣,笑%e5%90%9f%e5%90%9f站在胡同口的大樹下,眼底有簡單稚氣的快樂。

他看著她,摸摸肚子說:“餓了,快,扶你金主爸爸去吃飯。”

宋詩意一邊笑,一邊帶他們往胡同外走:“第1回 來北京,帶你們去吃烤鴨。”

天是灰的,牆壁是灰的,屋簷也是灰白一片。就連程亦川的衣服也那樣應景,灰白寡淡,沒有色彩。

她以為自己離開了基地,身邊充斥著格子間的焦躁與忙碌,再見不到從前真摯的人,再難收獲那片熾熱的盛情關懷。

可她抱著巧克力,回頭去看。身後的人在笑,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味道,是屬於那個痞裡痞氣不可一世的狂妄少年。

於是這平凡無奇的一天忽然也亮起來,聖誕節,世界也成了彩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  .

埋了個伏筆,寫了場相逢。

未來幾章會有突飛猛進。

第48章 第四十八個%e5%90%bb

聖誕節的首都人滿為患, 就連烤鴨店也要排號。

等位的同時,宋詩意把陸小雙也叫來了。

陸小雙見到兩位大老遠跑來北京過節的運動員,吃了一驚:“他倆怎麼來了?”

兩人同時回答——

程亦川:“來送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