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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熱吻 容光 4357 字 6個月前

時成績不大好,頭數她在山底下笑得最歡。

程亦川皺眉,語氣不善:“問問題怎麼了?人家勤學好問,礙著你了?”

羅雪輕笑兩聲:“我說她是珍惜動物,又沒說她不好,你生什麼氣?”

“是褒是貶,你自己心裡清楚。”程亦川瞥她一眼。

“我隻是替宋詩意惋惜,專項練得那麼刻苦,結果出不來成績。上課上得這麼認真,可惜基礎太差,每回考試都在七八十分掙紮。”

年輕姑娘聳聳肩,笑容裡沒有半點所謂的惋惜。

程亦川簡直倒胃口,懶得跟她搭腔,徑直往座位上走。

羅雪叫住他:“喂,程亦川!”

他腳下一頓,回頭。

羅雪問他:“我跟你又沒過節,你對我哪來這麼大惡意啊?說不定明年的全青賽你還要和我一起參加呢,稍微友好一點不行嗎?”

程亦川眯眼看她,拋下兩個字:“不行。”

說完,拔腿就走。

“………………”

接下來的半節課,程亦川坐在座位上神遊天外,視線總停留在第一排那個身影上。

高中就開始練專項了,文化課確實會被耽誤……

他在那發呆,冷不丁瞧見第一排的邊上還有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等等,那不是魏光嚴嗎?他怎麼也在第一排坐著?

程亦川不明就裡,抬手碰了碰薛同:“哎,那家夥怎麼坐在第一排?”

薛同從手機上移開視線,定睛一看,習以為常的口%e5%90%bb:“哦,魏光嚴啊。他從山裡出來的,你也知道,山裡麵英語教學很糟糕。他到這兒來基本上相當於零基礎,第1回 出國比賽的時候可吃了大虧,聽不懂裁判說什麼,彆的運動員交頭接耳,他一句話也插不上。”

“後來就開始發憤圖強?”

“是啊,他自尊心強,不允許自己在哪一方麵落後。”薛同咧嘴一笑,“要不乾嘛看你不順眼?還不是你一來就大出風頭,給了他威脅感?”

兩人交頭接耳太長時間,講台上的地中海老頭終於忍無可忍。

“第一二三四五……第九排的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生,對,就是你——”他指著薛同,“來,你把我們剛才講的這段課文讀一遍。”

薛同一驚,蹭的一下站起來,手忙腳亂翻課本。

前排仁兄好心提醒:“第七十三頁,第二段。”

薛同微微定心,捧起課本,磕磕巴巴讀了起來,讀完忐忑地抬頭看著地中海老頭。

老頭眯眼,說:“念都念不通暢,還不專心聽講?”

下一秒,眼神落在程亦川臉上,很明顯是在警告他。殺雞儆猴這一招,殺的是薛同,儆的是程亦川。

可程亦川氣定神閒靠在椅子上,忽然舉手。

老頭一愣:“你有什麼事?”

台下的人眉梢眼角帶著點笑,老神在在站起身來:“老師,下一段我來念吧。”

嘿,看他是新麵孔,都打算放他一馬了,這還正麵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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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關於滑雪的敘述,從薛同口中出來的是平淡無奇的,但從程亦川口中出來,就真的成了高山滑雪,驚心動魄。

富家公子哥的教育生涯可跟尋常人不一樣,自小有外教一對一輔導,每逢寒暑假還能跟隨父母出國遊玩。再大些了,莫雪芙和程翰索性直接把他丟去國外的夏令營,哈佛遊一圈,麻省遊一圈,牛津待倆月,劍橋逛一逛……

更彆提他考上的是名校的英語專業。

程亦川的口音是純粹的美音,貼合他的個性,張揚且無拘無束。

他從前曾經受教於一名英國家教,莫雪芙堅稱英音優雅紳士,是貴族口音。但程亦川死活不樂意,他一向認為自己要學的一切若非出於個人喜愛,不如不學。

莫雪芙拗不過他,隻得點頭,重新請來了美國外教。

程亦川是被放養大的孩子,所做一切,皆與自由相關。

他懶洋洋站在座位上,流利而隨意地念完了那一段文章,聲音低沉卻不暗啞,麵色從容卻不謙卑。

……技驚四座。

他這口英語,彆說放在這學渣成堆的運動員裡了,就是當初在大學裡也一樣令人驚豔。可想而知在場眾人的麵目表情。

薛同和陳曉春都驚了。

陳曉春一個勁拉他:“我操,程亦川你外國人呢!”

薛同有氣無力地捂住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可程亦川放下書,抬頭,隻看見了從第一排投來的回眸。

宋詩意詫異地看著他,片刻後含著笑,無聲地衝他比了比口型:“可把你牛逼壞了。”

台上,地中海老頭眯眼打量程亦川,甕聲甕氣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他扯扯嘴角:“程亦川。”

對視片刻,老頭哼了一聲:“坐。”

把書卷成一束,恨鐵不成鋼地指指倒數幾排那些學渣,“你們要有他一半水平,就是躺在桌子上睡覺,我也沒意見,還親自替你們蓋被子,祝你們做個好夢。”

台下眾人傻樂。

老頭眼珠子一瞪:“笑,還有臉笑。你們以為我就說給最後幾排聽?都是國家隊的運動員了,運動員的最高學府,不要以為自己比名校學子差在哪裡。你們比他們,更能代表國人的臉麵和素質。哦,好不容易去了國際賽場,開口隻會說hello, how are you,閉嘴就是i’m fine, thank you。怎麼,這樣還能覺得自己很優秀?”

“……”

眾人老老實實憋住了笑。

擁有一個拚命三郎室友的下場是什麼?

程亦川每天醒來,總會發現魏光嚴已經出門跑步去了。而當他晚上從食堂回來,魏光嚴幾乎從不在宿舍,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一準是偷偷加練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魏光嚴回了宿舍,睡前一定是拿起英語書啃了又啃,磕磕巴巴地用那大山裡的土味英語練習日常對話。

程亦川偶爾會往他那邊瞥上兩眼,心想這人還要不要命了,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學習,好像根本沒有其他的娛樂生活。

魏光嚴察覺到他在偷看,冷不丁一記眼刀襲來,咆哮一句:“看個鬼啊看!”

程亦川點頭:“確實是在看鬼。”

“你給老子滾!”

程亦川懶得跟他多說,收回目光乾自己的事,心裡大概也猜到了,魏光嚴知道兩人之間在英語方麵的差距,自卑是難免的。

隻是攤上這麼個室友,程亦川總覺得不跟著他一起拚命,良心就隱隱作痛。

他遲疑片刻,關掉了逛滑雪裝備的頁麵,重新進入國外的滑雪賽事論壇,投入新一輪的知識補給中。

隻是腦子裡還隱隱有個疑問,為什麼盧金元最近都不和魏光嚴來往了?他們倆以前不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麼,怎麼,難道絕交了?

地中海老頭姓林,江湖人稱林sir。

之所以封sir,全因他動不動就考試。上個月講的知識點了,你以為早已成為過去時,他冷不丁發張卷子下來,不好意思,臨時抽查。

整個基地的人都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按理說,都是國家級運動員了,理論考試也不怎麼要緊,可孫健平和林sir勾結好了,運動員津貼與理論考試掛鉤。全年超過三次不及格的,扣一個月津貼,公告欄還會張貼“恥辱榜”。

了解了林sir的這個習性,程亦川總算明白薛同和陳曉春非要拉著他坐一塊兒的原因了。

這不,周四晚上,他掐著點走進報告廳,裡頭已經七七八八坐滿了人。

薛同和陳曉春替他留了座位,瘋狂朝他招手,一臉看見救星的表情。

程亦川見每人麵前都擺了張卷子,了悟,徑直朝兩人留的空位處走。哪知道林sir忽然開口:“程亦川,你做這兒。”

他一抬頭,看見林sir隨手一指,不偏不倚指著第一排的某個空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視線再往旁邊一挪……宋詩意。

薛同和陳曉春目瞪口呆看著他遠去,而他回頭無聲比嘴型:“對不起了兄弟,我也不想的。”

大概是前兩次的臨時抽查,這兩位總在及格邊緣掙紮徘徊的混子忽然間不再是及格困難戶,林sir起了疑心,這才直接把程亦川調走。

程亦川倒是沒什麼,一屁股坐在宋詩意旁邊,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巧啊,師姐。”

“……”宋詩意看他一眼,無暇分心,繼續埋頭答題。

卷子對程亦川來說很簡單,半小時的題量,他十分鐘草草答完,四仰八叉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看看一旁。

宋詩意還剩一半。

喲,做得還挺認真,眉頭緊蹙,下筆遲疑,一看就是拿不準。

他又左顧右盼,留意到不遠處的羅雪,忽地想起什麼。下一刻,他瞄了眼自己的卷子,偷偷摸摸湊近旁邊的人。

“abbcd。”

宋詩意筆尖一頓,側頭看他:“?”

程亦川又露出那口小白牙,悄悄對她說:“百分之百正確率,抄我的準沒錯。”

“………………”

他以為宋詩意沒聽清,又放慢了語速,偷偷摸摸重述一遍:“a—b—b—c—d——”

沒想到宋詩意一腳踩在他腳背上,痛得他嗷嗚一聲叫了出來。

林sir在報告廳後方巡邏,那裡是他的重點監視區,忽然聽見前排的動靜,猛地抬頭看過來,眉頭一皺:“你叫什麼?”

無數雙眼睛看了過來。

程亦川:“……”

忍住痛,他賠笑道:“卷子寫完了,有點無聊。”

林sir目露凶光警告他:“寫完了也給我老實待著,不然直接給你不及格。”

“……遵命。”

程亦川收回視線,對身側不領情還反咬一口的女人怒目而視,比口型:“你乾什麼?”

宋詩意眯眼,反問:“你乾什麼?”

“我這不是好心好意給你抄答案嗎?”他為了不發出太大動靜,湊得極近,幾乎要貼在她臉上了。

宋詩意往後挪了挪身子,瞥他一眼:“用不著。”

“…………”

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程亦川咬牙擰開頭,心道,她都不在乎被人看扁,他有什麼好幫她的?

很快,考試結束。

林sir從最後一排開始收卷,報告廳裡的人陸陸續續收拾東西往外走。

程亦川站起來,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