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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後的疼痛。

或許是因為使用了道具的緣故,唐棠的各種情緒都被放大。她覺得商洲好像通過屏幕看她。

隔著海風和屏幕,他們離得卻是這麼的近,近到能感受彼此心跳的隔空碰撞。

“非常好!”易導演異常滿意地喊了cut。

拍攝結束後,工作人員立刻圍了上來,向商洲遞去毛巾和水瓶。

現場這麼多人,嘈嘈雜雜,商洲卻莫名朝她這裡看了過來。

看見她後,商洲對其他人耳語幾句,便朝她走了過來。

看著高大的商洲朝自己走來,唐棠不由眼睛轉向彆處,然後等商洲站在自己眼前,不得不看他時,才慢吞吞地將眼睛轉了回來,說:“我言而有信吧?說來就來咯。算是還你的。”

之前商洲來看她講課,她也來探班商洲,一來一往,扯平了。

商洲莞爾,垂在身側的手指以一種平緩的頻率握緊又放鬆:“不算。”

“怎麼不算?”唐棠愣了愣,眼睛瞪圓了。

商洲故意朝她沒有口袋的短裙掃了一眼。海風清爽,短小的裙子下是長而直的雪白的腿根和泛紅的膝蓋。

“沒有汽水。”他戲謔道。

唐棠:“……”

好小心眼一男的喲,不過看在今天真的很帥氣的份上,原諒你咯。

“喝完了。”唐棠乾巴巴地說。奶茶都被喝完了,商洲那份現在應該進了小助理的肚子。

商洲沒真惱,淡笑。

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海天一線,天空中星辰點點。他溫聲提議:“走走?”

唐棠也跟著商洲看向天空,海風吹拂,細細的沙灌進了乾爽的腳趾間,她點了點頭,說:“好。”然後沿著海岸線和商洲並肩慢慢走去。

第110章

海風輕拂。

前半夜的海邊有些熱鬨,有小孩兒光著腳在海灘上跑來跑去,還有小商小販兜售著各種亮閃閃,會發光的小飾品。

唐棠那頭長長的卷發被吹了起來,露出乾爽的脖頸和圓潤的肩膀,她乾脆脫掉了腳上那雙礙事的透明細帶涼鞋,握在手上,光著腳踩著細沙,白如美玉的腳光著踩在白色的海沙上,留下一串小小的半月形的腳印。

商洲沉默著走在唐棠身側,深邃的眼眸不動聲色地瞥向地上那一枚又一枚小巧的月牙。兩人肩並著肩,手指偶爾碰在了一起,默契地飛快分開。

商洲將手插/回了口袋裡。

兩人外形登對又出挑,難免吸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但沒人猜得到商洲竟然會這麼隨意地走在海邊,也就沒有認出他來,單純以為是大帥哥在跟大美女談戀愛。

年紀稍小的小孩兒就沒有大人會偽裝,不會掩飾看見好看的大人的激動。

經過棉花糖攤位時,一群剛剛吃到棉花糖的小孩兒立刻停下了玩鬨,舉著手中咬了一半的棉花糖,呆呆愣愣地望著他倆。

“好漂亮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啊!”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兒甜甜地說,“大姐姐跟我家的洋娃娃一模一樣!”

唐棠聽了噗嗤一笑,還真是小孩子,說話這麼好玩。

小女孩身旁一名虎頭虎腦男孩兒也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嘴巴上還粘著粉紅色棉花糖屑,越發像一隻大花貓,昂頭看著他倆,奶聲奶氣地問:“你們是情侶咩!”

唐棠被問愣了,這……要她怎麼回答?在她還驚訝時候,商洲卻已經半蹲下`身。他將視線與這幾個小孩子平齊,伸出手,在那小男孩兒頭頂上不輕不重地一薅。他不承認,但又否認,而是說:“小孩兒,你家大人呢?”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果然最怕這個問題,這隻方才很是神氣的“小老虎”也慫了,蔫蔫地說:“你不要告訴我爸媽,他們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商洲一本正經道:“你爸媽說得對。你不應該跟陌生人說話,也不應該吃陌生人給的糖。”

小男孩兒眼睛亮晶晶地,小口吞下最後一點棉花糖,然後吸了吸鼻涕,突然“啊”地一聲跟他的同伴們跑開了。

他一邊跑,還一邊衝商洲做鬼臉,鼓起腮幫子,撅起嘴巴,吧唧一聲,做出親嘴的樣子,嘻嘻哈哈道:“木啊木啊羞羞臉!”

“這些小孩子!”唐棠又氣又好笑,“真沒想到,你對小孩兒挺有一套。”

看不出來,商洲還挺厲害的,這麼會收拾小孩子,她就搞不來這些小蘿卜頭。

商洲看起來卻心情不錯,他眼睛懶散地眯了一下,扭頭,眉梢一挑,問她:“你呢?要不要來一隻棉花糖?大朋友?”

“啊?”唐棠看向小攤位上滋滋轉的棉花糖機,攤位小老板將一根木簽放進機器的中心,粉紅色地糖線便一根一根沿著木簽纏了上來,最後形成一朵蓬鬆的粉紅色雲朵。

“美女,來不來一隻?”小商販熱情地招呼道。

唐棠眼睛滴溜溜地轉。雖然嘴饞,但她早就過了吃棉花糖的年齡,更不想讓商洲覺得她孩子氣。她心一橫,甩了甩頭發,依依不舍地說:“小孩子吃的,我不吃。”

商洲聽完,眉梢再次誇張地揚了起來,不置一詞。

唐棠掉頭走開,走了幾步後,才發現商洲沒有跟過來。她停下回頭一看,商洲手裡拿著一隻粉紅色的雲朵正站在原處。

她愣了好一下。這畫麵太不和諧。商洲有一張過於英俊於是性/冷/淡的臉,這張臉讓他非常適合出現在隨便一截圖就是一幅畫的文藝片電影裡,適合出現在紙醉金迷的高奢代言海報上,但絕不是出現在這裡——不穿昂貴的定製西裝,而是一身隨性的黑色衝鋒衣,一向一絲不苟的短短的黑發被海風吹得微微有些淩亂,本該點綴以紅色手帕的%e8%83%b8`前綻放著一隻粉紅色的棉花糖……

太割裂了,頂著一張高嶺之花的臉,卻做著鄰家小哥哥才會做的事。

“我,我才不吃這個呢。”唐棠眼睛盯著那朵雲,乾巴巴地說。

商洲故意將棉花糖在唐棠眼前一晃,悠悠道:“誰說是買給你的?我是買給我自己吃的。”

唐棠:?

蛤?

商洲說完,還真的低頭要嘗。

唐棠急了,立刻墊腳抓在了商洲手上。她搶先往棉花糖上咬了好大一口,巨大的棉花糖不小心粘在了她的鼻尖上嬌憨可人,而她自己卻毫無知覺。

“偶先吃了,就是偶的……”她口齒不清地說。太甜了,甜得她有點牙疼。

棉花糖一直都是這麼甜的嗎?還是彆人手裡的東西都比較可口?

商洲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最後幾乎要溢出來。他不嗜糖,但也去故意嘗了,伸出舌尖,在從唐棠咬走的地方卷下一點點。剛一入口就覺得太甜,甜到從今以後都不需要再吃甜食。

這隻巨大的棉花糖最後都被唐棠吃掉了。她盤腿在海邊坐下,意猶未儘地%e8%88%94著指尖,小懶貓一樣回味著口腔內|壁棉花糖的水果香。

她輕聲問商洲:“你心情有好一點了嗎?”

商洲眉梢輕輕動了動,並沒有立刻回話。他低眸看了唐棠一會兒,淡聲問:“你覺得我心情不好?”

唐棠點著頭。就像他知道她沒出戲,她也感覺到了商洲應該也沒這麼快走出來。

商洲跟她一起坐下,海風不斷吹著他的頭發,他淡聲說:“演戲的時候我會把自己當做一隻漏鬥,情緒從一端流進來,然後再從另一端流出去。我扮演了一個角色,但是當拍攝結束,我還是我。”

唐棠若有所思,兩條好看的眉梢皺了起來,“可是,我覺得你剛剛是真的很難過……”

人不可能表達出自己認知範圍之外的東西,如果商洲真的如他所說,隻是讓角色的情緒單純地通過自己這根導管流過,他又是如何得知這種情緒具體應該是怎麼樣的呢?他仍然需要向自己內心深挖,用自己過去的經曆作為養分,重新構建出當時那種感覺。

這一次,商洲停頓了很久很久。

久到唐棠都快以為商洲就要拒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時。

他突然這麼說道:“我的確失去過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唐棠扭頭看向商洲,而商洲看著遠方,整個人被一種陰鬱無形的霧籠罩,他低低地說:“我曾經有一個妹妹。”

“曾經?”

“嗯。”商洲點了點頭:“大概五年前,她發生了事故。她的大學生活過得並不愉快,可以說是痛苦,她曾經向我求助,但我,卻不以為然……是我太自大了,等到事故真正發生,我才知道她當時有多失望多絕望,才會選擇這種方式……”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下來,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氣。

安靜的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看向了她,用一種她不理解的眼神,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低低地說:“她大概和你差不多大。”

唐棠意外地聽完,這才明白為什麼商洲那一段眼神戲能演得那麼好,那麼深刻。

那種悲傷的情緒,原來是真的。

海風漸漸大了起來。商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站了起來,向她伸出手:“走吧,該回去了。”

唐棠看著商洲的手掌,頓了一會兒,緩緩將手放了進去。

她感覺到了商洲的手指的握力,還有掌心繭的粗糲的摩攃,這種感覺並不讓人討厭,反而讓她覺得自己被真實的握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查看商洲的攻略進度條,依然是71。這個數值好像是被凝固住了。她鬆了口氣,悄悄收緊了手指,與他握緊了。

回去的路上,小孩子都回家,商販也陸續收攤,海邊安安靜靜的,隻剩下單調重複的海風聲。

他們誰都沒有將手鬆開。

*

回到酒店,唐棠接到了易導演的電話。電話裡,易導演的好心情難以抑製,他激動道:“糖糖呀!”雜音雜音,“代言!”

“什麼?”海風越來越大,影響到了手機信號,唐棠聽不清楚,斷斷續續聽到了什麼帶鹽,“帶鹽?”

“沒錯!”

唐棠哦了一聲。

要她帶鹽的話,應該是準備吃烤肉吧。

“行,沒問題。”唐棠一口答應了下來。

易導演喜上眉梢:“太好了太好了,明天見!”

掛斷電話號後,唐棠很久都沒有入眠。

她仍然在想商洲那段隻說了一半的故事,她總覺得這段故事她曾經在哪裡聽說過,那麼熟悉,但又說不上來。

她漫無目的地在網上搜索,刷新網頁,鬼使神差地,她竟然在搜索引擎裡輸入了商洲的姓名。

隻是一個回車鍵,關於商洲的信息鋪天蓋地地刷新出來。

唐棠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地瀏覽著。

商洲演過許多許多的電影,國內國際各大獎項寫滿了一頁又一頁。他還嘗試過舞台劇,並且拿到了舞台劇最高榮譽獎……

這些信息唐棠全都一掃而過,直到看到某一段介紹,手中的光標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