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友池和他的助理們路過,撿了一耳朵,“唐棠,你沒房間嗎?”
“嗯……”
雖然表哥後來特地打電話來,跟他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要再跟唐棠炒了,但這一刻,那些話全都被趙友池拋之耳後,他瞬間腦補了眾多偶像劇劇情,楚楚可憐的女主沒有地方住,他當然要伸出援手啊。
同時經過的還有戴著墨鏡的桑紅,她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趙友池,你一個男的,還是個愛豆,唐棠跟你住一間房,那怎麼好?唐棠,你還是跟我住一間房吧。”
唐棠:其實露宿街頭也挺好的。
女主明悅也動了惻隱之心,主動道:“你也可以去我房間。”
於是,一張房卡都沒有的唐棠,麵前突然出現了三張房卡,銅卡、銀卡、金卡……
哪一張才是你掉的呢?
突然,酒店前台變了態度,異常恭敬地對出現在唐棠身後的人說:“柳總。”
唐棠跟著回過頭,柳正君站在她身後,對前台說:“房間有什麼問題?”
前台如實相告:“這位小姐少了一個房間。”
柳正君抬眸緩緩向唐棠看了過去,然後對前台說:“那就把我的備用房間騰出來吧。”
“啊?是……”
在節目組工作人員八卦的目光裡,柳正君說:“這是我酒店的失責,我代表酒店向你道歉,希望你今晚睡個好覺。”
唐棠在節目組一直非常謙遜低調,對辛苦的工作人員十分關照,所以他們根本沒想到,她竟然和他們的金主爸爸有著這麼非同尋常的關係。
他往唐棠手中放進一張黑卡。唐棠:“謝謝……”
柳正君說:“一起走嗎?我們在同一層。”
“好。”
*
柳正君的備用房,可比節目組配的標間好太多太多了。唐棠在那巨大的床上打滾,然後愜意地指責道:“啊!萬惡的資本主義!”
房間淋浴也是一絕,舒舒服服洗過澡後,唐棠穿著白色睡衣,坐在沙發上吹頭發,她的思緒,跟著暖風一起發散了起來。
這個柳正君,越來越讓她覺得好奇了。
進入遊戲後,她習慣於輕而易舉地窺探彆人的想法,對方對自己是什麼態度,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全部以理性的數值的形式一目了然,然而,她看不見柳正君的。柳正君的人物說明那一欄,沒有進度條,沒有好感度,始終隻有他的名字。
頭發已經全乾了,唐棠用手指將發尾卷成小小的圈。她最後還是決定下來,站起身,穿好衣服,推門出去,柳正君的房門和她的相對,她叩了叩,沒有動靜,“柳正君……”她喊了一聲,“你在嗎?”
這一回,門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摩挲聲,有人走近了,然後門開,柳正君高大的身材上鬆鬆垮垮的掛了件白色燈芯絨浴袍,浴袍衣襟大開,兩塊堅實的%e8%83%b8肌若隱若現,目光再往下,則是兩條深深的人魚線,半途消失不見。
唐棠一時忘記自己來是要說什麼的了。
她眼睛放大,她的腦子裡隻有兩個念頭,第一個——這是她不用花錢就能玩的遊戲嗎???
第二個——原畫師哥哥,你有時間把人魚線畫得這麼精致,沒時間把人家的眼睛好好畫一下???你這思想真的很危險啊。
“有什麼事麼?”柳正君開口道,不知道是她自己做賊心虛,還是柳正君有意為之,這道聲音傳進唐棠的耳朵裡,聽起來有一絲揶揄的玩味兒。
唐棠不受美□□惑,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紅著耳朵說:“你,你,你穿件衣服再說話吧!”
柳正君微訕,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黑色純棉衛衣,而唐棠也在他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第75章
睡著時,她看起來很安靜。好好藏著了她的伶牙俐齒,像是貓咪將小爪子藏在了肉墊裡,睫毛溫順地低垂著,在眼瞼下投射出一條鴉扇形的陰影,襯得肌膚愈發白如月光,乖巧極了。
他抬起了一根手指,想勾掉唇邊飄著的那根頭發,卻又在碰到她小巧而蒼白的下顎時收了回去。其實,他也喜歡遊戲外的她,更活潑、也更真實,在坐了幾百人的潮水似的大禮堂裡,目光悠悠又好奇地朝他看過來,這讓他產生一種古怪的念頭——他希望她一直就這麼凝望他。他很少有這麼不理智的想法。由此,他推測,這種悸動應該就是所謂的占有欲。
最後他也沒有驚擾她,而是往她身上披了條毛毯,毛毯蓋在她肩上,剛碰著她,她毛茸茸的腦袋就探了出來,蹭在了他的手掌上,他掌心有些發癢。
經過一整天的節目錄製,唐棠實在是太累了,而柳正君的房間又不愧是那什麼總統套房,沙發柔軟得跟雲朵似的,一下就讓她犯困了。
她似乎做了個夢,夢境是模模糊糊的,她好像終於回到了現實世界,和室友們一起上學,然後突然她一回頭,發現自己親昵挽著的室友們還是遊戲中的NPC,嚇得一片膽寒。
她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眼前浮現著一個人影。
夢醒時發現有人坐在床邊應該是個恐怖故事,可唐棠看見這個影子,卻並不怎麼害怕。
他俯身看她,逆光的臉型窄而英俊,將光剖成兩半,一半亮於白晝,一半又隱沒於黑暗。
她認出這人是柳正君,也察覺自己是睡了過去。起身想坐起來,搭在肩上的毛毯順勢滑落到了%e8%83%b8口。她秀氣地打了個哈欠,問:“我睡了多久啦?”
“十來分鐘。”柳正君掃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他換的這身黑衣服,在沒開燈的環境裡看起來很高級,由於已經知道這身衣服下麵的身材有多有料,領子遮得再嚴實也沒有用,肩膀寬而%e8%83%b8口膨脹,更顯禁欲。
唐棠抿了抿嘴唇,“有沒有水?”
“汽水,”他說。沙發邊有一個小冰箱,他從裡麵取出一瓶橘子味北冰洋汽水。汽水剛一放在桌子上,表層就凝固了一層水霧。這瓶橘子味汽水,也提醒了唐棠自己這次來是乾嘛的。
攻略NPC到底是什麼機製?
是否可以繼承上一個的記憶?
柳正君到底是誰?不是她的目標NPC……
這麼想著,唐棠並沒有碰那瓶汽水。
睡醒後,柳正君便拉亮了房間的燈,這也讓唐棠可以好好打量一番房間內的擺設。紅色暗紋牆紙上掛著黃銅雕像,巨大的落地窗外燈火飄成一條永不停止的河流,這裡……真是充滿了金錢的氣息……
最後緊抓住唐棠注意力的,是房間一角立著的鋼琴。她在琴凳上坐下,手指放在琴鍵上,無意地按下幾個琴鍵,頭也不抬地問:“你會彈鋼琴嗎?”
聽到這個提問,柳正君看起來似乎不像是方才一般愜意,他的坐姿隱隱緊繃,拿出了嚴陣以待的姿勢。
“不會。”他抿了抿嘴唇,回答道。
“哦。”唐棠手指起起落落,單個的音符分崩離析地蹦了出來,“連兩隻老虎都不會嗎?”
“不會。”柳正君:“為什麼問這個?”
“好奇呀,”唐棠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辜地說:“你不會彈鋼琴,為什麼要在房間裡放這麼大一個?”
“好看。”
“哦……”唐棠拖長了音調,順著他的話說:“好吧,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真不懂了。不一起來玩一下嗎?”唐棠說,“我教你。”
柳正君並沒有立馬過去,而是默立在遠處看她,表情陰晴不定。他知道自己麵前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圈套,等的就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她似乎是故意的,將琴聲彈得這麼笨拙,又有些難聽。她是想試一下,究竟要難聽到什麼地步,能讓莫紮特起死回生。莫紮特還是安息著的,柳正君卻動作了。身側的琴凳軟塌一矮,他和她並肩坐下,那雙大手,懸而未決地放在了琴鍵上方。
“就像這樣……”好像是他們的第一次,隻是這一回他們的位置掉了個個兒。是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可她的手實在是太小了,尤其是那與他對比明顯的膚色,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手要弓起來,像是握著一隻橘子。”她飛快將就手收走了,他的手自己落了下去,琴鍵在幽靜的房間裡發出第一聲音,“哆。”?思?兔?網?
“是不是很好玩?”唐棠繼續在琴鍵上咚咚咚,並且要求他也加入進來,對眾位琴聖的敬仰讓他實在做不出這種事,柳正君拒絕加入這場群魔亂舞。
唐棠笑眯眯地說:“好聽嗎?我一個老朋友教我的。”
柳正君:“……”
他可以很肯定,當年,他絕對不是這麼教的。
柳正君突然將手蓋在了她的手背上,琴鍵發出一陣悶響。琴鍵是冰冷的,而他的手是滾燙的,兩種溫度讓兩種觸?感分外明晰。
他的手指像遊蛇一樣往上輕躥,那股熱度也纏繞上了她敏[gǎn]的皮膚。她的後腰發顫,又有些癢,好像隨時都要落下去了。
就在唐棠覺得自己腦子裡的某一根弦要徹底崩斷時,那隻手卻突然挺了下來,在上麵留下一枚酥|麻的滾燙烙印。
柳正君收回了手,淡淡地說:“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現在嗎?”她還什麼都沒推測出來呢!
“嗯,已經很晚了,再彈下去,擾民。”柳正君輕而易舉地將她從琴凳上抱開。
“誒……”
與他那鐵鑄似的堅硬的肌肉發達的手臂相比,她的身體可以算得上小巧而又輕盈,幾乎是掛在了他的臂彎之間,被他輕飄飄地舉了起來。
他一把將她送到自己房間,然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
“咯噔……”
如果唐棠沒聽錯的話,這人居然還給門上了鎖。
“???”
把她當什麼人了!哼哼哼!
被強行送回到自己房間,唐棠再一看,本來她覺得自己房間是很大的,但從柳正君的套房回來,才發現這間房要小上一半。唐棠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巴——怎麼會有這麼小氣的NPC?!讓她住小房間,自己一個人住大房間。
*
第二天一大早,唐棠推門外出,正好其他人也出門。趙友池戴了一麵巨大的墨鏡,懶洋洋地說:“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在那兒折騰?錄節目到那個點,還有興致,這體力也太好了吧?”
唐棠:“……”
她知道趙友池聽岔了,也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往外走,眼神一飄,正好撞見出門的柳正君。兩人對視了一眼,唐棠率先移開目光,一聲不吭,兔子似的跑了。
這天上午的直播是節目的最後一個環節,叫做“曆史永流傳”。節目一開始,他們每一隊就領到了一隻焰火,他們要舉著焰火跑三段式接力。
直播間:
【這次比的是體力,MC李陽耀的強項了!】
【是的,唐婊再沒機會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