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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隨機應變地將紙條塞進上衣兜裡,輕鬆地說笑道:“誒,你們猜怎麼著?想知道最後的票數呀,還要再等一等,我們現在先聊聊,對了唐棠,你今晚吃的什麼呀?”

唐棠:“……”

這麼生硬的轉折,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現場發生了什麼事情,主持人有意拖延。

發生了什麼呢?難道票數作假了?

也是,60多萬票,這也太敢注水了吧!現場觀眾交頭接耳,正在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振振有詞地分析了起來。

唐棠卻無所謂地站在台上,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著主持人為了拖延時間報菜名。事情似乎朝著越來越失控的方向發展,當他念到西紅柿炒番茄的時候,同一位編導再次上台,對他耳語了幾句。主持人這才如釋重負,擦了一把額角滲出來的汗,笑盈盈地說:“啊,讓我們中場休息一下,等會兒回來!”

說完,他護著唐棠快步下台。

下台時,唐棠無聊地往台下一掃,卻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第一排最左邊角落的觀眾席上……

第43章

“等等,我怎麼沒聽明白。”校長辦公室裡,節目編導將投票情況彙報給李總導演和吳校長。李總導演聽完一頭霧水加滿腦門黑線:“你再跟我解釋一遍,哪兒有票數清理後反而增多了的道理?”

節目編導便又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原來,他們剛剛在後台查到了一波流量異常,立刻進行了清查。剔除了所有重複ip,沒想到最後結果是,第二名清理掉了15票,第三名直接少了1萬票,第四名少了16票,而第一名一騎絕塵的唐棠,票數不降反升,多了2000票。

眾人:“???”

這是什麼情況?

哪兒有票數越清越多的道理?

“其實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節目組的技術人員出麵,推了推架在像鹵蛋一樣光滑腦門上的眼鏡,解釋道:“我們今晚一共擴容了三次,這位選手的票數實在是太多了,已經超出了我們預先設置的程序容量,所以有一部分票數沒有記下來。現在重新統計就變多了。

“如果大家還不理解,我可以換一個通俗一點的比喻。就好比你接64.5萬滴水,第一次用的是一隻碗接,碗滿了,水溢了出來,於是換了一隻大碗;大碗接了一會兒,又滿了水再次溢了出來,就再換了一隻大水桶,這樣,水終於接完了,但這過程中,有很多水漏掉了,小碗+大碗+大桶的水就隻有64.3萬滴,另外兩千滴撒掉了。”

吳校長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李總導演也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嗯我現在明白你的意思了。”

節目組和校領導在辦公室裡談事時,尤白薇托人給她們開了話筒。她還是沒聽明白唐棠的票是怎麼增多的,隻是聽到64.3萬票還不夠,現在反而多了2000票,立刻生氣了,責怪趙一青:“營銷公司那邊不是你聯係的嗎?你怎麼回事兒?怎麼查不出來?”

趙一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也不敢說話,黑著臉在微信上跟營銷公司聯係:“你們怎麼搞的?我不是讓你給唐棠刷票嗎?你沒刷嗎難道?”

“親,我們已經刷好了喲!”

“那怎麼查不出來?”

“親,我們可是良心水軍喲!一人一ip地址,身份證實名認證,當然查不出來喲!”

趙一青:“……”

她還能怎麼說?

誰知道這年頭水軍都這麼叼了。

花錢給對手送人頭,竇娥都不敢說有她冤。

見趙一青半天不吱聲,尤白薇氣得跺腳,說:“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好主意?花我的錢,給唐棠打投?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神經病啊?”

趙一青吃力不討好,被罵得狗血淋頭也沒處說。

尤白薇冷靜了一會兒,一琢磨,還是覺得這事兒不對,又問:“你當時買了多少票?”

趙一青這才慢吞吞地說:“一千,一千票。”

她買的是比較貴的那種,三塊錢一票,當時尤白薇給了她7000塊,她前頭請水軍已經花了不少,到了後麵買票的時候,根本沒多少錢了。

尤白薇被氣壞了,指著趙一青說:“我真服了你了,害人都這麼寒酸,摳摳搜搜的。人家唐棠總票數64萬,你拿這1000票壞人有個鬼用?算啦算啦,我不管了,你自己接著作死吧!”

趙一青又生氣又委屈,恨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可她哭也沒人理,她整天光想著害人,到頭來連個朋友都沒有了。

*

辦公室裡,節目組和學校領導還在商量整件事怎麼處理。

李總導演看向吳校長道:“老吳,這場比賽用的畢竟是你們學校的名目,你看怎麼說?”

吳校長沉%e5%90%9f半晌,說:“我們A大的比賽,不講什麼收視率,什麼熱點噱頭,隻講兩個詞——‘公平、公開’。真正的票數是怎麼樣,就怎麼樣,沒什麼好說的,作弊的同學,直接取消參賽資格。”

節目組技術人員說:“其實,在基數夠大的情況下,偶爾有幾個ip地址相同是正常情況,比如,可能投票人在同一個寢室,或者用的同一個WiFi熱點。所以第二名和第四名同學的清理票數是在誤差範圍內。而第三名同學票數有一半ip地址相同,我認為她刷票了。”

李總導演看向吳校長。

吳校長佛係地捧著保溫杯,朝他點了點頭。

李總導演會意,眼神一沉,道:“好,取消第三名同學成績。”

*

中場休息時間,唐棠走下舞台,鞠文柏他們立刻熱情地將她圍住,抱著她轉圈圈:“嗚嗚嗚嗚,糖糖你剛剛在舞台上真的太耀眼了!”

“是啊,我在台下真的激動到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來了!”陳甜也加入,“嗚嗚嗚,近看你的妝發更美膩了。”

唐棠莞爾,道了聲“謝謝呀!”

她的目光在觀眾席四處搜尋,剛剛才看見魏央值落座,現在一轉眼,他人卻消失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

“看見?”鞠文柏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見誰呀?”

這時唐棠已經看見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正在向後台走去,便說:“沒什麼。”然後快步跟上。

那人走得很快,每每像是要跟上了,那道身影都會突然一轉,然後又消失不見。唐棠跟了一路,當她用力推開演播室後台那扇通往廢棄小巷側門時,終於看見了門外的魏央值。

他正倚著牆站著,那身黑色衛衣消融於夜色裡,隻有脖頸上掛著的銀色骷髏頭吊墜,反射著路燈的光。

唐棠提起裙角,邁了一步,來到了他的麵前:“嘿。你聽到我唱歌了嗎?”

他一直在看她。還是一如往昔的光芒四射俊氣逼人,隻是那目光似乎與以前有些不同,不再像是出自原畫師之手的精描細畫,而因燈光和月色顯得過於溫柔,更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魏央值兩手抄在兜裡,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衝她微微點頭,“唔”了一聲。

“唱的怎麼樣?”

“很好。”他啞聲道,“裙子很漂亮。”

“是嗎?謝謝。”唐棠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你還是來了,真好呀!”

“嗯。”魏央值淡淡地說:“我來看看。”

即使是正常的交談,他還是一直凝望著她,這灼灼的目光讓她有些站不住。

她低了低頭,當她再次抬起臉時,突然電光火石的想到了什麼。

讀書時,語文課本上有兩句詩一直讓她印象深刻。

這兩句詩出自《氓》,“士之耽兮,尤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男子陷入愛海,還能脫身,而女子愛上男子,就越陷越深了。

她恍然意識到,自己已沉溺其中了。

她不再頭腦發熱,而是冷靜地看著眼前如油畫般的魏央值。

眼前是一個幻境,一個引她入圍的圈套。

這隻是一場遊戲,誰認真,誰就輸了。

此時此刻,魏央值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因為他是評委要來參加這檔節目,不是為了來看她,更不是為了和她彈戀愛。而是因為她正在使用【隨機遇見男神三次】道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一次,魏央值隨機出現在她宿舍樓下。

第二次,魏央值隨機出現在幼兒園男生洗手間。

第三次,這就是他們遇見的第三次。

在唐棠的眼皮前,儀表盤上的數字寂靜的跳動著。

通關倒計時已經變成了分鐘和秒鐘,一秒,兩秒,一分,兩分。

似是注意到她表情的突然變化,魏央值眉梢微緊,低眸問她:“怎麼了?”

唐棠看著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她微笑著淡聲說。

“其實……”她望了一眼頭頂的月色,繼續帶著點笑意,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我有點,不想讓你走了”

“嗯?”魏央值沒有聽清。

他果然不可能明白。

唐棠笑得更深了,她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她再清楚不過,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已知:增加肢體接觸,就可以提升好感度。

她低下頭,目光下垂,落在了他的那雙手上。

謝謝你教我彈鋼琴,為我寫歌……

真希望你是真實存在的。

她有些顫唞地向魏央值伸出手,“握個手吧,這段時間,承蒙關照。”

月光下,魏央值靜靜地看著她,那藏在眉心裡的一點紅,此時豔麗得像一團火。他看著那雙白如蔥尖的手上,表情似是凝固了,然後露出了一抹似是悲傷的淡笑,“我的榮幸。”

魏央值握住了她的手。

她感覺到了他手心微涼的觸?感,那是人的皮膚的質感,而不是一串冰冷的二進製代碼。

他真的不是人嗎?

唐棠心存最後一絲幻想。

然而在唐棠的視野裡,魏央值好感度的最後一格,徹底加滿。

眉眼可殺人的魏央值也變成了一張精美的sssr卡。

卡片上,記錄的是他們第一次相處,金色陽光下,他們坐在古老的鋼琴前四指連彈,就連窗外的白鴿都在為它們伴奏。

她看見了魏央值後麵的故事。

今晚守候在攝影棚外的記者們並沒有拍到他們所猜測的緋聞女友,但他們絕不是空手而歸,魏央值發布了一個可謂說是震撼的聲明。

在激蕩的娛樂圈沉浮消磨了他的才氣,他決定暫時退出娛樂圈,到歐洲遊學一年。

然而,魏央值離開之後,並沒有再回來。

他古怪的藝術家氣息莫名契合了這片異國他鄉。他選擇留在了歐洲大陸,一生都沒有結婚生子,和音樂度過了他不算長的餘生。在他短暫但輝煌的藝術生涯裡,他寫出了許多許多的作品,這些作品全都成了傳世經典。而他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