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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薄。

律師看見金秋進來,她很專業地站起來,對金秋伸出手:“你好,我姓李,叫我李律師就好。”

金秋跟她握了握手:“我叫孫豔秋,剛因為懷孕被辭退,所以才來求助。”

李律師點了點頭:“坐。”她也跟著坐下,“我看了你的案子,現在你的訴求是要求對方跟你一起承擔債務,以及要求對方跟你離婚,對嗎?”

金秋很誠懇地點頭:“對,我已經把孩子打了,就是希望跟他離婚可以徹底一點。”

“做得很好。”李律師並不像調解員那樣,她反而誇獎起了金秋,“這樣就證明你們感情徹底破裂,我有足夠的把我給你打這場官司,但是你要小心,因為離婚訴訟一般第一次不會判的,所以你要準備第二次起訴,時間間隔大概在一年左右,我會儘力幫你搞定這個案子的。”

第26章 .第二個故事(4) ·

第二個故事(4)

李律師還是很專業的, 當然也不是說她有多厲害,隻能說,她相當專業, 不僅在對應金秋時候專業,對應趙洪波的時候也一樣的專業。

趙洪波跟他媽趙母雖然胡攪蠻纏, 但是李律師完全不跟他們的胡攪蠻纏對話, 她所有的語言就是不斷的重複法律條文,完全不在乎趙洪波跟他媽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事實上,趙洪波母子兩個人說的話也就是那些車軲轆話, 不是賣慘就是威脅,因為他們兩個人雖然對原主孫豔秋凶惡,但本質上,這兩個人也隻敢對孫豔秋凶惡, 對於其他人,他們是不敢的。

雖說不敢凶惡,但是不講理的胡攪蠻纏,他們卻做得非常熟練。

趙母就是一副被欺侮了的模樣,拉著李律師乾嚎:“大閨女, 你說說吧,我一個做婆婆的, 我到底是早了什麼孽啊!我在我兒子家裡住著,有什麼不對?”

李律師沒說話,她覺得沒有可對話的必要。

趙母繼續念叨:“我在我兒子家住著,”重音在第二個“我”上了,“我一個做婆婆的, 要她勤勞點兒有什麼錯?她花錢大手大腳的,我讓她把錢給我兒子管著又有什麼錯?她自己不安生不老實, 不伺候爺們不伺候婆婆,我對她動過手沒?我都這樣對她好了,她還不知足,真的是短教育,也不知道她爹媽是怎麼樣出這麼個沒教養的玩意兒來的!就這,她還鬨要離婚,閨女,你說說,這是個女人嗎?這還是個女人嗎?

“一個女人,好好的娘們兒,不管在外麵怎麼樣,是上班賺錢還是咋的,那伺候爺們兒是第一等的大事,那回家不得給老爺們洗洗涮涮,把洗腳水倒好跪著給洗腳,什麼褲衩子什麼臭襪子,這些不得見男人脫下來就得給洗乾淨啊,還有家裡得擦得不見灰兒,那飯菜一個月不重樣,這才是一個女人的本分!

“最大的本分,還是得給男人生個孩子,生了孩子就好好帶好好養,喂奶起夜不能丟,尤其是坐月子那些天,啥也不乾,就伺候孩子做個飯,咋的?”趙母十分的委屈,“我就這麼念叨了兩天,人家就跟我甩臉子,後來就要離婚,這什麼女人啊,這女人,我們家可要不起,她趕緊的,要麼把結婚錢都給我拿回來,趕緊滾蛋,要麼就回來好好過日子!”

說著,趙母忽然就又振奮了一下精神,道:“閨女啊,你就這麼跟那個女人這麼說,她給我十萬塊,我就讓波兒跟她離婚,要不然就耗著吧!”她心中得意,畢竟,肚子裡有貨的女人,總是不能斷得乾淨的。

然而,李律師也很乾脆,聽完了對方的哭嚎之後,清了清嗓子,從包裡拿出法院傳票來以及相關的材料證據拍到了桌子上:“那我就不多說了,對方已經起訴離婚了,這裡是傳票,你們不管到不到場都沒有用。”她頓了頓,“對了,我的當事人已經做了人工流產手術,並且還羅列了你們夫妻共同生活時候的賬單,離婚的時候記得分割一下。”

說完,她站起來就走。

“哎!哎!你等等啊!”趙母頓時就腦瓜子嗡地一下。她不懂賬單之類的有什麼用,但是流產手術她懂啊!“你說什麼!她竟然敢把我孫子弄掉了?我要告她!我要殺了這個醜娘們!”

李律師並沒有情緒波動一般:“我已經做到了我該做的,請你們下個月來應訴。”她看向趙洪波。

趙洪波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一張嘴半天合不上。

“那麼,再見。”李律師轉身就走。

她身上裝了針孔攝像頭,這一切都被記錄下來了,而此刻,金秋雖然是當事人,但也是對方的“家人”,是可以簽署同意書讓李律師拍攝的。

所以說,遇到一個懂得道理而不是隻喜歡和稀泥的律師是多麼的幸運。

金秋就很慶幸自己遇到的律師是個正常人,她自己對法律條文不是十分清楚明白,但大概齊並沒有太大的偏差,因此找律師的時候雖然擔心公益律師可能是被塞過來的實習生,但卻還是給自己定下了目標,她原本打算對照目標跟律師商談的,結果誰知道,律師的目標更明確!

真是有福氣啊!

金秋就很得意。

因為在原主的時間線上,她最後沒有辦法,是真的被趙洪波這對母子給折磨死了的——趙洪波砸了家之後再回來就把原主孫豔秋一頓禍禍,直接就給整流產了,孩子沒有了之後,母子倆天天的念叨,說原主保不住孩子是個不合格的女人,讓原主越來越自我懷疑,後來好不容易又懷了個孩子,生下來因為是女孩,趙母就直接把孩子丟到外麵也不管也不說,直到孩子被流浪狗給咬死了。

原主就徹底崩潰了。

也大概是因為原主的崩潰,金秋才會來到這裡,在原主還沒有悲劇的時候頂替了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能頂替原主,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她頂替了原主,但金秋畢竟是一個重活一回的人,兩輩子的人生教會她的除了是要果斷之外,就是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心軟的,至於說在乎彆人說一兩句什麼“女人的本分”之類就更不可能戳中她的軟肋了。

女人沒啥本分。

她雖然不是尼姑,但也不是結婚狂,所以說,離婚本來就勢在必行,拖延時間越長,就代表對方欠債更多。

金秋夠聰明,她買了一堆的藥都是在醫院開的,而且是以流產手術為由開的,孩子這事兒,屬於是兩個人的事兒,她買藥吃藥,這也叫“夫妻共同生活”,而男方花的錢由於她現在已經與對方分居,那就不叫“夫妻共同生活”消費了。所以,她當然得多開些藥,越多越好。

一邊接私活賺錢,一邊開藥,就這樣,時間就來到了第一次開庭。果然不出所料,趙洪波母子沒出庭。

不僅沒出庭,在開庭之後被判暫時休庭三個月之後的當天下午,趙洪波還真的帶著親媽找上門來了。

為了避免赫敬蕾的家被破壞,金秋在小區門口就把人給攔住了。

“臭娘們!你還敢提離婚!”趙母衝上來就要抓金秋的頭發,“你把我的孫子給打了,還敢提離婚,你這個賤人!有你這樣做女人的嗎?你這個短教育的東西,你爹媽是養了什麼玩意兒,你有娘養無娘教的東西!”她衝過來的時候,趙洪波就往另一邊去攔著金秋。

然而,金秋是個什麼人,她會乖乖被抓?

她一轉身就回到了小區裡,小區的門也很儘職儘責地把兩個人給攔住了。

趙母就站在欄杆外麵罵,那口水噴的,都快把欄杆給噴上鏽了。

趙洪波在外麵是不會這樣沒麵兒的,他沒有動口,但卻表現得很無辜的樣子,還口口聲聲的在勸說金秋,一嘴的綠茶語錄:“金秋,你為什麼要拿孩子撒氣,你知道我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嗎?為什麼你要打掉它!”

哦,真的是茶味兒十足。

金秋眼珠子一翻,並沒想要解釋什麼。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而趙家母子兩個,真的是一唱一和,表現得非常默契。

不能再不說什麼了,再不說,那真的是讓赫敬蕾不好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金秋冷笑一聲,大聲反問:“結婚的時候我一分錢沒要,酒席是我掏錢辦的,收禮全都給了你媽這個當婆婆的,我當時不夠賢惠嗎?怎麼的,趙洪波,我養了你一年多了,我不打掉孩子,我一個人養你們三個人嗎?趙洪波,你還是個人嗎?”

喲嗬!

圍觀群眾一看,這吃軟飯還帶著親媽,也是牛逼了,不由得也產生了一種詭異的看戲心理,進而,把剛才的那種母子倆上門扯拜無情無義媳婦兒的戲碼主動替換了下來。

趙母一愣,轉過神來,馬上道:“你胡說!我兒子是個男人,男人!你嫁給他了,你的一切都是他的,什麼叫你養他?”

這一句話,頓時群眾嘩然。

金秋則是一副不屑的模樣,笑道:“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你在說什麼屁話!我是我,他是他,他一個月兩千二,我一個月六千八,他一分錢不交家,我賺的錢交了房租水電還得養你養他,你竟然說我這不是在養他?娶了老婆就得到了個保姆附帶了錢袋子,這麼好的事兒,真的是笑話,我又不傻,我緩過來了要離婚,有什麼錯嗎?”

“那孩子呢?你為啥要打掉孩子!”趙洪波也憋不住了。

“不然呢?留著孩子?留著乾嘛?有你這麼個沒出息的爹,有她這麼個攪家不良的奶奶,我上班多辛苦,養家多辛苦,你賺的兩千二隻給你自己花,連你媽都沾不到邊兒,她本來不過來還好,一過來,我伺候你不算還得伺候她,她養著我胳膊腿兒了我得伺候她?還得給她買這買那還要金銀首飾?她這是生個兒子賣身給我了,那她就彆拿婆婆的譜兒啊!”

金秋這小話說得非常帶勁兒:“要是再生個孩子,我又要賺錢養你們全家,又要做家務伺候你們全家,還要照顧孩子……我是個人,又不是機器人,何況因為懷孕,我也告訴你公司勸退我了,你還讓我把所有存款給你媽,你媽來這麼多天,是做過飯還是洗過衣服?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來的老太太,我可不想跟你們一家牽扯了,趕緊打掉孩子,有你這樣的爹,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孩子是不是好東西其實並不可知,但是話趕話到了這兒了,再者,是女兒,會被趙家謀殺,是兒子……他們必然溺愛,畢竟趙洪波都養成這樣了,還真的未必會是個好人。

所以,不要孩子,真挺好的。

金秋這話非常有生活氣息,在旁人聽來,也確實挺憋屈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趙母那些話確實讓人聽著不舒服的很。

所以一時間,金秋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離婚,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

第27章 .第二個故事(5) ·

第二個故事(5)

至少, 小區裡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