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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四生 曲小蛐 4384 字 5個月前

。”

“隊好長啊,”盛喃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那排成長龍的隊伍,“而且我也吃不下,排隊太不劃算,還是算了。”

“那就帶回去。”

“真的?”

“嗯。”

“那,我要星星!”

對上女孩神采洋溢的烏黑眼瞳,靳一垂眸而笑:“好,在這兒等我。”

“我陪你一起吧?剛剛我就發現了,我在就可以幫你擋桃花,特彆有用,”盛喃得意地朝他眨眼,“我都給你擋一晚上了,今晚你要多謝謝我才行!”

“……”

靳一聽得眼底情緒浮沉難定,偏偏說話的女孩毫無自覺,得意得小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

怎麼會有這樣又機敏又遲鈍的小姑娘?

靳一在心底長歎。

不過五分鐘後,靳一就發現了:盛喃不隻是又機敏又遲鈍,她還沒心沒肺、小白眼狼。

說好的陪他排隊,發現五分鐘過去還沒行進四分之一,小姑娘的耐心就迅速下降,直至歸零。等到最不耐煩的時候,她烏黑眼睛濕漉漉轉了圈,就一臉無辜地湊到他麵前。

“我想去洗手間!”她今晚買了副耳捂配手套,耳捂是白兔子的形狀,毛茸茸抵在她腦袋兩邊,還總愛不釋手地捂著,所以說話的時候跟耳背的老太太似的。

隊伍前後原本就有好幾個女生一直時不時轉過來瞄他,到聽見這句,更是紛紛回頭了。

那些眼神裡就差直寫上,你女朋友好丟人呀。

盛喃也察覺,自興奮狀態裡回過神,她有點自惱又赧然地微微紅了臉,但理虧得沒法說話,她隻能低著頭,灰溜溜地要走。

不過沒走成。

靳一從前麵那個帶著明顯譏笑的女生那兒收回冷峻的眼神,沒再搭理對方僵住的表情。

他微微俯身,伸手拉了下盛喃左耳邊的那隻小兔子,掀起一條縫隙。

然後他俯過去,聲音壓得低低啞啞,像玩笑或情趣:

“去吧。”

兩個字和一個呼吸。

輕易就把小姑娘雪白的臉頰吹得紅透欲滴。

盛喃呆了好幾秒才仰臉,從他修長手指間捂回耳捂,另一隻手套又捂住細白的頸,仿佛是想把那漫染的嫣紅壓回去。

但怎麼也壓不回。

於是臉頰和唇越來越紅,烏黑眼睛越來越濕漉,她像要被他拿兩個字和一個呼吸欺負哭了似的。

“你……”小白菜嘴炮十幾年,關鍵時候鏈子掉得一節都沒給她剩下,憋了半天也隻有個“你”字。

最後惱羞至極,胡蘿卜手套揣著白兔子耳捂,小姑娘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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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白菜報仇,十分鐘不晚。

盛喃在美食街洗手間的鏡子前拍著臉蛋,一邊降溫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調?戲之仇她怎麼也是要報回來的,不然她十八年顏狗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

從洗手間出來時候,盛喃還在琢磨著要怎麼報這調?戲之仇,正巧她這邊剛踏下青石階,就看見街對麵的一位老大爺正在收拾自己的攤位。

冬寒料峭,大爺穿著樸素舊相的棉衣,攤位上也儘是些有點年代感、當下不流行的玩意,看起來無人問津。

盛喃下了台階,徑直過去。

老大爺一見她到攤位前,立刻停了手,操著當地的口音問:“姑娘,你想買什麼?”

“我買……”盛喃目光在還沒收起的半麵攤子上轉過一圈。

老大爺連忙要把另半麵也拉開:“這邊也有。”

“不用不用,”盛喃連忙擺手,目光已經定在攤子左上角,“我就要那個吧。”

“好,好,我給你拿。”

掛在那裡的是張白底紅紋的狐狸臉麵具,盛喃拿在臉前比劃了下,心滿意足地放到手邊,然後她又在攤位上挑了條黑不溜秋的披風,一把奇奇怪怪的折扇,這才拿出手機要結賬。

老人見她拿手機,原本喜笑顏開的表情就頓住了,跟著微微擠出苦澀的皺紋來。

盛喃不解地停住:“您這裡,是不能電子支付嗎?”

“能,也能,”老人從攤鋪夾角摸索出一張帶二維碼的打印紙,苦笑著,“就是這二維碼是我兒子和兒媳的,錢到了他那兒,再想要回來可難。”

盛喃怔然。

呆了好幾秒小姑娘才回神,燦爛的笑臉一揚:“您稍等我一會兒。”

不等老人回神,她已經跑去隔壁攤鋪,跟那邊年輕攤主軟著笑說了幾句話,她拿手機掃過對方的二維碼,又從對方那裡接來什麼。

沒半分鐘,小姑娘攥著紙幣回來了。

“給您,您確認一下。”盛喃遞給老人。

老大爺這才回神,伸手接過,認認真真數了,臉上皺紋都像要褶出花來:“謝謝你啊姑娘,你心善,老天爺以後會保佑你的!”

“您太客氣啦,”盛喃被誇得臉有點紅,然後很認真地說,“您如果不熟悉電子支付,可以找家裡人教教您,那樣就不會錢都到彆人那兒了。”

“嗐,跟他們算真的,那以後就更沒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嘍,”老大爺擺擺手,笑,“人老了,還不就想兒孫都在麵前嘛,我這錢掙了也不是自己花,我都這歲數了,還能花什麼錢?就是留點給小孫子,要是沒零花錢,他可不愛往我那兒跑……”

“……”

盛喃走的時候還覺著心裡沉甸甸的。

她媽媽去世很早,外婆那邊有彆的子女,和她早就沒什麼聯係了;盛天剛這邊是獨子,兩位老人也分彆是在她出生前和五六歲時候過世的,她都沒什麼印象。

所以以前,養老在她腦海裡是個又遙遠又模糊的概念,她總覺著找人照顧或者去養老院就可以了。她沒想過陌生人麵前可能會有的苛待,也沒想過人到老年,那些時時刻刻纏身難捱的病痛,更沒想過數著生命倒計時的老人們最需要的或許是精神上的陪伴……

直到靳一的事把這個兩難問題也擺在她的麵前。

果然是很沉的擔子啊,靳一。

盛喃輕歎了口氣。

她一步邁過拐角,抬眼後驀地頓住,下一秒又連忙收回來。

“…差點忘了。”

小姑娘低下頭,拎起自己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

兩分鐘後。

戴著棒球帽的男生站在街心拐角的青瓦簷下,懶垂著眼玩手機,他指間勾著隻透明塑料袋,裡麵裝著淺咖色的水晶糖人。在這兒等了不知多久了。

男生前麵不遠就是個棉花糖小攤,攤主這會可高興了:自從二十分鐘前那個男生過來後,就總有女生借著來他攤位前買棉花糖的工夫,理由充分地近距離偷瞄。

膽子大的觀察一會兒,買完棉花糖就A上去了。

攤主離得近,也就兩三米,動靜都聽得清楚著。

有問路的,有要手機號的,有討微信的,還有說沒帶現金要借錢加好友轉賬給他的,等等。

理由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很是給攤主豐富了一下搭訕可用的方法經驗。可惜後麵這個大概是個金剛石成精,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攤主很確定,打他鋪子旁邊過去,可愛型妖豔型禦姐型小清新型應有儘有——

儘數折戟,無一幸免。

最可怕的是中間還過去了兩個男的,好在對方張口都是問“小哥哥有沒有簽過什麼藝人工作室”之類的,這讓豎著耳朵、差點被當街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攤主長鬆了口氣。

他沒看見其中一個借機想蹭上去來著隻是被一個眼神釘在原地才訕訕離開,不然他的大門鎖大概是要保不住了。

攤主一邊烤棉花糖,一邊想著,希望這大帥哥再在後麵多站一會兒,這一晚上可都能頂六晚上了。

還沒想完,攤主看見自己攤鋪旁走過去一個……

異形生物。

攤主懵了下,扭頭。

那打扮是真的很“異形”,大概是他聽說過的年輕人愛玩的那個叫cosplay的東西:高度大概一米六,男女難辨,罩著一身黑不溜秋的大鬥篷,長度就差拖地,鬥篷後麵鼓起來一坨,好像是因為背著包。

最離奇的,攤主回憶了下,確定剛剛那個“異形生物”過去的時候,臉上還蓋著張煞白煞白描紅抹金的麵具。

具體圖案他沒看清,總之很詭異。

現在的年輕人,為了搭訕惹注意,真是什麼招式手段都能想出來。但就算穿成這樣能被注意到,那正常人也隻會被嚇跑了好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攤主搖著頭轉回來。

靳一是在那坨“陰影”在他身前無聲無息地停了半分鐘後,才注意到對方的。

他手機往回一勾,懶散抬眸。

尖狐狸臉麵具,大黑鬥篷,尾擺幾乎垂地。

一米六,細白頸,麵具裡藏一雙黑溜溜的烏亮眼瞳,巴巴地憋著壞看他。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出。

但就是看得出。

靳一心裡都覺得神奇,也忍不住逸出眼尾那點薄淺笑意。

他眸子一落,從青瓦簷下慢慢踏出一步,到那坨“東西”麵前:“有事麼。”

語氣冷淡,他配合極了。

尖狐狸臉仰著望了他幾秒,麵具下悶悶地低輕著聲:“你好,我迷路了。”

靳一微微挑眉,“所以呢。”

“我找不到我朋友了,你能陪我找一下嗎?”

靳一輕懶緩慢地笑了聲,他低了低身,一字一句問:“我為什麼要。”

“……”狐狸臉沉默過後,放軟了聲再接再厲,“因為我一個人會很害怕?”

“不用怕,”靳一說,“你穿得辟邪。”

狐狸臉:“…………”

靳一笑著直回身:“再給你一次重新表達的機會,再說不動我可就走了。”

狐狸臉沒動。

靳一往前邁步,作勢要從她身旁過去。

隻是剛並肩位置,他就被旁邊隔著鬥篷抬起來的手捏住了衣角。

靳一緩落了眼,似笑非笑的:“有事麼。”

“你能送我回家嗎,”麵具下憋了兩秒,豁出去了,“大,大哥哥。”

“…………”靳一停眸,“?”

半小時後,酒店樓下。

計程車載著司機莫名其妙的目光,揚長而去。

靳一抑著笑,插著長大衣的口袋望他身前戴麵具的小姑娘:“還不摘麼?酒店可不會放你這樣進去。”

“不摘,”麵具下咕噥,“太丟人了。”

靳一低眸笑問:“你不是想讓我丟人的麼。”

麵具下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靳一被小姑娘故作老成的語氣逗得忍俊不禁,抬手去勾她麵具:“行了,摘掉上樓。”

盛喃想躲:“不摘行嗎?”

“不行,”靳一把黑鬥篷拎回來,扣在身前不讓這坨“異形”掙紮,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麵具的狐狸嘴,“那酒店就要報警……了。”

尾聲一輕。

前麵有鬥